星檀自也跟著福了一福。
皇帝目光在她身上掃過,她方垂眸落下。什麼情深守靈,什麼舊疾纏身,到底不過是外人的傳言罷了。她自也放下幾分心思,如此也好,各不相欠。
他答著文景淵,蜻蜓點水般:“來看看西涼沐佛節盛景。”
文景淵的目光,卻在皇帝身旁的烏雲仙身上掃過,淡淡笑道:“文某還正與表小姐去用膳,便不打擾大人雅興了。”
皇帝亦並未多說什麼,微微頷首,方算是點頭而過。
見文景淵已起步去了前頭,星檀方跟了過去。
齋房裡,齋菜五樣兒已備了一桌。隻是寺院中男女眷不同食,文景淵不過是將她送到,便折返去了男眷的齋間兒。丘禾方被她支開,往前院兒裡與大佛上一份貢果。
此下屋子裡獨獨自己一個,星檀便就用起齋菜來。
這鳴沙寺的豆腐以水嫩出名,單單隻是清水蒸熟,便已鮮香撲鼻。寺院中自種的青菜,亦是鮮甜。星檀用得幾口,正覺美味可嘉,卻隱隱發覺些許不對來。
頭開始有些昏昏沉沉,呼吸漸漸急喘,還帶著些許熱氣…
直覺到是飯菜不對,星檀方放落了筷子。趁著意識還清醒,她警覺起來幾分。以往沐佛節,都是嫂嫂主持,太守府多在前院兒裡與百姓同慶。
此回來了後院兒,全是文老板安排,這齋間兒飯菜,卻也是他安頓的。
意識卻漸漸不受自己的控製。門上卻忽響起敲門聲,“顧姑娘?”
皇帝的聲音此時卻讓她有些心安了。
淩燁今日受文家邀約,來的這鳴沙寺,本是要一覽沐佛節盛景,卻被文家塞了個“陪同”。方入了齋間兒,他便以寺院齋房男女分食為由,想支開那烏雲仙。人卻不肯走,說要侍奉。
他方想起星檀這邊的齋房,如若是同樣的情形,心中火焰便難以壓下。
隻是過來尋人,問聲平安,誰知房門竟從裡拉開了。
房門裡的人,看似已有些恍惚,目光迷離,麵頰一片緋色。方在外遇到,分明還好好的。不稍多問,是那些飯菜中動過手腳。
見她腳下踉蹌,他方忙將人一把扶穩,而後回身合上房門,再從長打算。
隻那人兒落來他懷中的時候,便已軟得不像話。他垂眸看著懷中的人,小臉貼在他胸膛,目色垂在空處,急急喘著。他念著想著三年的人,終於真實了一回。
此時他卻不敢碰了。
桌上飯菜被她動過少許,不過是幾筷的分量,便已讓人這樣。他原以為文家人是真想待她好,這回到底不必再留情麵了。
星檀清楚地知道此時自己是在誰的懷裡,可身體卻不由得自己控製。她見得皇帝那雙鷹眸,不過從她麵上一掃而過,卻又馬上挪開。
耳旁傳來長簾被撕扯的聲響,嘩啦一聲,她額上眼前,已覆上了一層青色簾布。簾布將她遮擋得乾淨,她此時麵容定是不堪,這倒是讓她很是安全。
她不自覺往他懷裡靠著。
聽他抱著自己出了屋們,又聽得外頭似有人來尋他。
女子的聲音怯怯道,“大人,這是抱著什麼人?要去哪兒?”
他隻淡淡兩個字:“內人。”
罷了,便直繞過女子行開了。
上來馬車,她方更有些難耐,僅剩的意識想將他推開,卻被他攬得更緊了些。覆在身上的小簾被他卸開了去。她不再敢去看他的目光,隻咬著牙,將臉往他懷裡埋。
那些果木香氣,卻讓她想起阿嫂的那些話來。她方一字一頓地問著。
“已、已經有新人了,怎還來尋我?”
“……”淩燁卻難得被她問得一笑。“什麼新人?姑娘怕是看錯了。”
“我沒有。”她執擰著,藥效卻讓她隻想往他懷裡鑽。
“我還沒問你。這文景淵就是你說的良人?”
她隱隱聽得他口中恨意:“他不配。”
她此回卻未做爭辯,今日行程,全是文老板一手安排。晌午敬佛禮節,也是他全程相伴。若說那齋飯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是不信的。
“再忍忍,回府見得李太醫便好。”
他喉間聲響已有些沙啞,星檀卻覺臉蛋兒被他緩緩擺了回來。對上那雙鷹眸,卻見其中顫動。她正是情動,隻攬著他的脖頸,湊去他麵頰上,輕輕點了一會兒。
很快,臉便更加滾燙。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方慌忙解釋著。
“你、彆多想,都是藥效罷了。”
“……不敢。”他話裡幾分無奈,看著她的眼裡,卻浮著微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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