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是桂嬤嬤她們布置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這般倒像是催促著她什麼了。
燭火被熄滅了去。隻數日未見,淩燁便已念想不及。那副腰身盈盈一握有餘,隻想好好欺負,帶著幾分狠勁兒,卻又於心不忍,隻好克製來幾分。
華燈再上,星檀方被他抱著起身,去了淨房,由得婢子們伺候了淨水。太醫院這時又端來了湯藥。
她早早乏了,蜷在他胸膛之間,吸吮著那裡點點暖意。隻見那藥倌兒內侍送藥進來,身上的被褥卻被他刻意捂了捂,似怕彆人見得了什麼寶貝。
藥湯被他一勺勺送入喉間,也不知是什麼緣故,這藥味兒竟是不苦,還有些許香甜。
她窩著他懷裡,卻有些睡不著了。手撫在他胸膛間,觸及的那裡呼吸起伏漸漸平緩,方覺他已深睡。
淩燁又作那個夢了。
城牆上阿檀被盛承羽挾持,隻逼著他退軍。多年不見的小丫頭,麵上還寫著幾分執擰,執擰得叫他心疼。沈越送來弓箭,勸他莫因小失大,速戰速決。隻要了結了盛承羽,國公府的嫡小姐,也算死得其所。
弓箭在他手中,卻難以被張開。彆人或許不知道,可這數年來,阿檀替他守著皇家,而他替她守著大周。隻是橘生敗絮,正在其中。
他持著弓箭的手在發抖,太子兄長被害,他怎還能心軟?
隻晃神之間,卻不知城樓上阿檀與那盛承羽說了什麼,隻那一刻,阿檀掙脫了盛承羽的挾持,捂著喉嚨似倒去了一旁。
他想起她方才脖頸上的血色,幾近要瘋了。手中弓箭帶著積壓的仇怨,隻一間過去穿透盛承羽的心臟。
城牆上的盛承羽,捂著胸前的傷口,張狂笑著。城樓上也因此亂做一團,叛軍中還有幾個硬氣的,持劍喊殺,卻已少有人應和。
盛承羽踉踉蹌蹌,手中長劍直指著他過來,“是你們皇家負我在先。”罷了,他方重新見得阿檀被他拎入了手中,又聽他狠狠咒怨,“我叫你也萬劫不複!”
他承認他慌了,那抹身影拉著阿檀一同跳下城牆之際,他駕馬直奔了過去。
“阿檀!”
“阿檀!”
他喉嚨已幾近失了聲,隻心中一次次念著她的名字。
“陛下?”
“你怎麼了?”
他胸口似被人拍著,每拍一下,便促著疼。那疼痛生生將他從夢境中拉了回來,他這才看到眼前阿檀的影子。
那雙深眸中正是擔憂,一雙小手還正捧著他的麵龐。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呼吸不能平複,隻閉目將她的手捏入掌心。那手掌溫軟,真真實實的。
“陛下做什麼噩夢了?與阿檀說說?”
他心跳這才放緩了幾分,再睜開眼來,隻將她重新拉回來自己懷裡。
“沒什麼。”
“不過一場噩夢罷了。”
他擁著她緊緊的,那夢境不是真的。他懷裡的人,才是真真切切的。這一世,他隻需好好愛她,好好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