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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嬤嬤正候著寢殿外頭,垂眸聽著裡頭響動,見一旁丘禾臉蛋兒已紅得如燒紅的炭火般了,方將人支去了廚房。
“去備著些熱水來,一會兒主子們該要用。”
丘禾將將走開了,卻是邢姑姑從外頭回來。邢倩小聲走近了,隻微微聽得殿中的響動,亦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她自打入宮來侍奉在元惠皇後身邊,先皇寵愛不斷,也是容易如此。
又見桂嬤嬤使著眼色,她方微微笑著小聲道:
“禦膳房已將晚膳送來了,且得問問陛下,是在偏殿用?還是在寢殿用。”
桂嬤嬤道:“一會兒用了水,奴婢再請過陛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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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落下,晚風帶著寒意從外襲來。花窗被皇帝一把合上,屋子裡方多了幾分暖意。
星檀有些冷,隻將自己卷在羊絨小毯中,窩在暖榻一角。皇帝很快回身過來,將她整個窩在自己的胸膛裡。她終尋得些許暖和,眼皮又有些支不起來。
方才的傷口還**著,難以啟齒,又叫人疲憊不堪。隻那些靡靡聲響似還徜徉在寢殿中,殘留著的氣息也叫人羞澀不已。
“可要傳她們來用水?”皇帝的聲音亦仍有幾分沙啞,卻在她耳邊細細詢問著。
“唔…”她在他懷裡搖著頭。她累得很,身上還疼,便隻往他懷中再鑽了鑽,哪兒都不想去。
門外果真傳來桂嬤嬤的聲響。
“陛下,娘娘。晚膳已備好了,陛下與娘娘是去偏殿用,還是叫奴婢們送來寢殿的好?”
皇帝垂眸看了看懷中的人,那鬢角的發絲還搭著幾絲細汗,麵色上的紅暈也尚未退去,叫人有些心疼。他方揚聲答了外頭的話,“送來寢殿。”
桂嬤嬤領著一眾婢子,將膳食送入來殿內的時候,自家主子還被皇帝攬在懷裡。
皇帝一身寢衣,敞著衣襟,便由得主子那般靠著。桂嬤嬤這張老臉也不由得一紅,更莫提身後年歲尚淺的小婢子們。她隻得揚聲吩咐,“手中的碗碟兒都拿穩了,送去桌上,便可跟我退下了。”
卻聽皇帝吩咐了聲兒,“送爐子炭火進來。”
桂嬤嬤這才想起,秋日裡日暖夜涼,主子身子畢竟單薄。卻還是陛下疼惜著人,想得周到。她自忙應下聲來,方帶著一乾辦完差事兒的婢子們退出了門外。
後院兒裡無人敢說話,隻將將出了垂花門,婢子們之間便熱鬨了起來。
“陛下待娘娘,比尋常夫婦還甜些。”
“你們是沒聽見,方寢殿裡……”
小婢子話還未落,便被從外回來的邢倩打斷了去。“有功夫嚼舌根子,不如將偏殿打掃打掃。陛下今夜裡留宿坤儀宮,明日一早可是要與娘娘在偏殿用膳的。”
兩個小婢子這才不敢多言,匆忙往偏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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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檀重新著回衣衫,仍有些不大妥當。見皇帝已將自己的寢衣打理整齊,卻又來尋她。皇帝將她整個抱起,放去了圓桌旁的小椅上。
桌上菜肴有些陳舊,星檀自提不起來什麼胃口。隻等皇帝與她夾了滿滿一碗,方才持起筷子,動了動麵兒上的小蕈。
淩燁見她依舊沒什麼精神,隻勸了勸:“多用些。你雖未用那坐胎藥,皇嗣的事兒…”他話中頓了一頓,“也不是不無可能的。”
“……”這到提醒了星檀,手中將將夾起的豆腐頓時不香了。“那…那陛下還是少來坤儀宮罷。”
卻見對麵的人筷子都跟著頓了頓,“也、也不必趕朕走?”
“……那如何是好?”
“陛下也不想,被姑母挾持?”
“她倒也挾持不了朕。即便是有了小皇嗣,待他成年也須得幾年,屆時,朕定已將朝堂打理妥當,多方權衡無需顧忌後宮…”
淩燁說著,小咳了幾聲,他素來不會與彆人交代這麼多的。如今隻不過想讓她安心些。“朕隻是覺得,你不願意,便先不勉強於你。”
“……”生娃確實挺疼的。“也不是不願,就是還未準備好,作人的阿娘。陛下…難道已準備好,做人家阿爹了麼?”
這話倒問著淩燁了。他能作個好將帥,作個好君王,卻未曾考慮過,作人家阿爹。
“罷了,先不說這些。”他往她碗裡又夾了塊肉。
“……”
邢倩進來寢殿的時候,正端著一封宮外來的帖子。雖知道皇帝也在,可帝後這些日子來相處無間,她自也未曾打算避諱。隻將那帖子遞上去給了娘娘。
“是國公府上來的帖子,娘娘。”
國公府往宮中遞帖子,乃是國公夫人寫給皇後的拜帖。她身為嫁入宮中,便本該與府上少了聯係。若非是有些急事,母親也不會趁著這個時候,叫人送來宮中。
皇帝也道,“該是急事,你看看。”
星檀方將那帖子展開,卻見上頭母親字跡,道是家中幺妹亡故已有七日之久。明日,便該大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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