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番外三 if線番外(上)(1 / 2)

重臣攻略手冊 香草芋圓 12348 字 4個月前

《番外三·上》

芙蓉帳暖,內帷春香。

今日不是常朝的日子,天邊泛起魚肚白時,薑鸞依舊沉沉地睡著,身後有力的手臂摟著她的腰。

清晨微光從窗紙透進寢屋,蒙蒙的暈光打在地上。

她半夢半醒間翻了個身,扯到酸痛的腰,迷迷糊糊地叫了聲。

身側的人立刻醒了,借著微光傾身過來查探。見她依舊闔著眼,又躺了回去,有力的指尖規律地揉捏起她睡夢中不自覺繃緊的腰部。

昨晚的動靜鬨騰得極大,褥被一塌糊塗,後來全被薑鸞踢到地上,東一處,西一處地散落滿地。

酸軟的腰腿被按揉許久,薑鸞終於緩過了氣,感覺身上涼颼颼的有點冷。

閉著眼摸索了一陣,什麼衾被褥子都沒摸著,倒是摸到了結實的胸膛和腹肌。

她四處按了按,縮回手。

“被子呢。”她咕噥著,“我冷。”

柔軟的鴨絨衾被從地麵氈毯上撈起,重新裹在腰間,露出兩條筆直纖細的長腿。

薑鸞閉著眼,把衾被往上拉一拉,遮住驚心動魄的美景。

溫熱的手掌從腰部按摩的穴道上挪,扳過小巧下頜,熾熱的唇吻了上來。

烏發被蹭得淩亂,柔滑蜿蜒地落在床沿,薑鸞被吻得喘不過氣,抬腳踢了一下。

就那一下抬腿,牽扯到酸疼的筋肉,薑鸞倒吸著涼氣,迭聲地喊疼,“腿。腿也要捏捏。”

裴顯挨了一記不疼不癢的飛腿,手掌往下,順著筆直小腿,準確地按壓在膝蓋下方的足三裡穴。

薑鸞被搓揉地通體舒泰,酸爽得快升天。保持著蜷在懷裡的側躺姿勢,眼瞼漸漸闔攏,居然又要睡著了。

“昨晚還未到半夜,你便睡著了。怎麼叫都叫不起。”

裴顯抬手不輕不重地敲了她一下,“果然是春日睡遲。對著窗外大好春光,這麼貪睡。”

薑鸞捂著被敲疼的額頭,不怎麼服氣。

“早睡早起,晚睡當然晚起。我又不是你,三更半夜才睡覺,不到五更天起,一天睡不到三個時辰。我每日要睡足四個半時辰的!”

“需要睡足四個半時辰的,隻有學堂裡的蒙童。”

裴顯悠然說道,聲音裡泄露出不明顯的笑意,指節轉到小腿後方的承山穴,繼續發力按揉。

“睡前還得洗浴。你那幾個女官還天天惦記著給你身上塗抹藥膏子。如此算來,碰著第二日早上有朝會,豈不是前晚用完晚膳就要歇下了。”

薑鸞不以為然。

“洗浴用不了多久時辰。你彆給我身上留印子呀。我身上乾乾淨淨的,她們也不會天天邊念叨著邊給我抹藥膏子了。”

話還未落地,肩胛處微微一熱。圓潤的肩頭被吻出一片紅痕。

修長的手指撫摸著那處新添加的紅痕,裴顯慢條斯理地說,

“讓她們抹。晚上睡不夠的話,以後你早些歇下,不必等我過來。”

“哎呀。”薑鸞側頭去看自己的肩頭,吮吻處太靠後,她瞧不清楚,隻看到影影綽綽一點紅。

肩胛倒還罷了,穿衣裳便看不出。有回單獨召見謝瀾說話之前,一不留神,耳後留了痕跡,叫謝瀾瞧見了,盯著看了好久。

薑鸞捂著脖頸,不輕不重地又踢了一下,從他懷裡掙開。

“渴了,”她把人支使開,“替我倒碗熱茶來。”

臨風殿不成文的慣例,隻要裴顯過來,寢堂值夜的女官一律避讓去最東邊的梢間,把西邊寢屋單獨留給他們二人。

因此,外間雖然備著茶具,茶葉和山泉水,想要一杯熱茶,卻是要自己動手的。

裴顯睨過來一眼,沒說什麼,起身撥開隔斷處的珠簾,出去烹茶。

山泉水煮沸,烹煮一壺恰到好處的熱茶,至少要兩刻鐘。

薑鸞故意支使他出去,就是怕他早上興起,把她抱回帳子裡又來一回。

裴顯今年二十八歲,正在精力最強健的年紀,每日睡三個時辰就足夠。

京城整年無戰事,無處消耗他的精力,他白日裡精神奕奕地在政事堂議政,思維敏捷,記憶驚人,質問尖銳,三言兩語直擊要害。

每日呈上政事堂的大摞奏本,隔日便能處理妥當,該上呈的上呈,該發還的發還。有些需要時間處理的繁雜政務,隔兩三個月他還記得全部瑣碎,到了時間翻出來挨個追責。

政事堂裡的崔知海四十來歲,起早貪黑地還能應對。年紀最大的李相精力實在跟不上,叫苦不迭,提議再補兩位年輕能乾的朝臣進政事堂幫把手,喊了兩個月了。

到了晚上,他時常帶著當天的新奏本過來臨風殿,在燈火下和薑鸞一邊商議一邊寫下草擬批複條子,夾在奏本裡頭。

薑鸞年少貪睡,有時和他說著話便睡過去。在昏黃燈下一覺睡醒,裴顯那邊正好解衣歇下。兩人睡在一處,免不了肌膚碰觸。磨磨蹭蹭的,又升起情熱之火,一燒便灼燒到半夜。

一日兩日無妨,三日五日也無妨,日積月累的,薑鸞被折騰得受不了了。

官員五日一休沐,她也定下“一五一十”的規矩。

每隔五日,裴顯在臨風殿留宿一晚。

每隔十日,她去裴顯的兵馬元帥府留宿一晚。

非逢五、逢十的日子,她在臨風殿裡蒙頭大睡,總算解決了眼底睡眠不足的烏青眼圈。

上回逢十,是這個月的初十,薑鸞那天耍賴,借口點點生病,硬拖著不肯出宮。

裴顯原本已經回了兵馬元帥府,得了消息,袖著一包貓兒食,大晚上的又入宮給點點探了病。

燭火亮堂的屋裡,看了一會兒四處飛奔撲騰著揍墨墨的雪白大貓兒,對著薑鸞心虛的眼神,沒說什麼,抱了抱她便走了。

昨日十五,是逢五的日子,裴顯拎著城東珍香齋排隊買來的四寶蒸餅,下午申時散值了便過來。

喂薑鸞吃了她最喜歡的芝麻蒸餅,又一起用過晚膳,人慣例留宿在臨風殿。

薑鸞大半夜的沒睡成,最後實在撐不住,做到中途自己睡過去了,早上困倦得半日睜不開眼。

把人支使出去烹茶,她獨自緩了一會兒,撐著床沿想坐起身,卻不知牽扯到了哪處酸疼的筋肉,腳下發軟,一聲細微悶響,趴倒在床上。

本該在外間煮水烹茶的人,來得出乎意料的快。

薑鸞並沒有聽到珠簾響起的聲音,隻覺得眼前一暗,熟悉的身影旋即出現在床邊,站在他慣常喜歡的床頭方位,低頭往帳子裡望過來。

隔著放下的朦朧帷帳,他似乎換了身衣裳。再仔細瞧,手裡是空的。

薑鸞的腰腿筋肉實在酸軟得頂不住,催促說,

“彆管外間茶水了,案上就有冷茶,端過來先解渴,再來揉揉我的腰。剛才不知硌到哪裡了,腰又酸又疼。”

來人沉靜地立在床邊,視線緩緩打量周圍。薑鸞催促兩遍後,終於有了動作。

他轉身去長案邊,捧來一盞茶。

“陛下。”他低沉地喚道,“冷茶傷胃,不宜多喝。”

薑鸞原本沒覺得異樣,聽到聲音,倒是詫異地抬起頭。

“你聲音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啞?傷風了?”

晨光昏暗,寢間裡沒有點燈,放下的帳子裡朦朦朧朧的。她掀開帷帳往外瞧,站在床邊的熟悉頎長身影背對著窗,逆光裡看不清神色。

手裡捧著一杯前半夜用過的冷茶。

薑鸞湊過去,借著他的手喝了兩口,涼水入腹,渾身哆嗦了一下。

“好冷。兩口下去,我腸胃都冰了。等外頭的水煮好了,還是要一杯熱茶暖腹。”雖然把茶盞推開了,聲音卻又輕又軟,像極了撒嬌。

推開他手掌時,兩邊肌膚免不了接觸。對麵的手明顯顫了一下,半杯茶水潑出去幾滴。

“彥之,你冷?”

薑鸞納悶地把他拉坐在床側沿,順勢摸了摸。“手很熱啊。”

她靠坐起身,借著窗外映進來的微光,仔細瞧了他幾眼,越看越不對勁。

“彥之,你的氣色不太對。剛才出去,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她擔憂地抬起手,細白的手指摸在他皺起川紋的眉間,“彆瞞著我,說出來。我們說好了的,不管什麼捅破天的大事,都說出來。我們有商有量的,再大的事也難不倒我們。”

柔嫩的肌膚,帶著剛出被窩的溫熱,猝不及防地落在眉心,揉開了習慣緊鎖的眉頭。

男人本能的想躲開,後背皮膚卻炸開了一層細小顫栗的疙瘩。

他一動不動地坐在原處。

在他麵前,直長烏發瀑布般傾瀉而下,薑鸞雖然嘴裡喊著酸疼,氣色卻極好,眼神明亮,肌膚細嫩柔白,臉頰浮現睡醒後的淺淺紅暈。

她出現在他麵前的樣子,像極了他心心念念了許久,如果她從未在深秋寒涼的江水裡傷了身,順利長大成人後應該有的模樣。

額頭還在被柔嫩溫暖的掌心碰觸著。他閉起眼,感受許久不曾接觸的鮮活人體溫度的撫慰,耳邊聽她以親密熟諳的口氣喚著“彥之”。

他明白了。

自己必定是陷入了一場難得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