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竊竊私語:“這個少年竟然活著回來了!”
“那個小姑娘我也有印象……”
“難道真的有邪祟?”
鳳陵越小小年紀,已經頗具成熟風範。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靜,隨即將泥鰍精作祟的事講述了出來。
之後,又在鎮民們的注視中,取出了一個小瓶子。
瓶口打開,一條黑乎乎的東西便落在了他們的腳邊,眨眼間,身形變長了數丈,渾身散發著腥臭的氣息。
“啊!有妖怪!”鎮民們大駭,想跑,雙腿卻都是軟的。
“諸位不必害怕,這妖獸已經被我們剖了妖丹,不會再傷人了。”
“刷”地一聲,鳳陵越祭出自己的本命劍,對準泥鰍精的頭顱,“你來演示,是如何欺騙、威嚇鎮民的!”
那泥鰍精已然嚇破了膽,它不會講話,隻能不停地拿頭搶地,求鳳陵越饒它一命。
直到鳳陵越的劍尖即將紮進它的眼睛,它才恐懼地叫了一聲,把它是怎麼在凡人麵前裝神弄鬼的演示了一遍。
鎮民們看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淅淅瀝瀝的小雨裡,起初無一人講話。直到一位婦人的哭聲,打破了死寂。
“我可憐的女兒,就是這樣被沉了河!妖孽,你還我女兒!”
說著,也不管她自己是**凡胎,撿起一塊石頭,重重地朝那泥鰍精砸了過去。
她之後,更多的人如夢初醒,憤怒地衝上高台。
鳳燼擔心他們嚇到林非潼,抱著她往後退了兩步,想捂住她眼睛,但被她拒絕了。
“鳳叔叔,我不怕的。”她聲音清甜軟糯。
比起自己,她覺得鳳燼更應該護著鳳陵越。他站在泥鰍精身邊,很容易被鎮民誤傷。
鎮民們有的拿著武器,更多的是赤手,一拳拳打著泥鰍精。
本就受了重傷,還被剖了妖丹的它,無力抵抗,很快就有進氣沒出氣了。
鎮民們發泄一通後,慢慢平靜下來。
有人紅著眼睛問鳳陵越:“小仙師,這妖孽死了嗎?”
鳳陵越點頭:“死了。”
“太好了,太好了!”有人仰天長嘯,“兒子,你看到了嗎,爹爹為你報仇了!”
更多的鎮民朝著鳳陵越跪了下來,砰砰磕著頭,“多謝小仙師!此等大恩大德,我們要如何為報?”
鳳陵越還沒見過這陣仗,靴子往後退了退。
自古以來,鳳家都以守護天下蒼生為己任,低調恪己,不在意世人的眼光,更不追名逐利。
所以鳳陵越下意識就要說:“不用……”
“你們當真要報答?”林非潼的聲音,忽然響起。
鳳陵越轉頭,就見她扭了扭胖乎乎的小身子,從鳳燼的懷中落了地。
邁開小短腿,她來到鳳陵越身邊,清澈的大眼睛掃過跪了一地的鎮民。
“潼潼妹妹……”
林非潼衝他眨眨眼,示意他先彆出聲。
鳳陵越毫不抗拒地把嘴閉上了。鳳燼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勾了勾唇。
沒記錯的話,這兩個小朋友還有娃娃親呢吧?鳳陵越這就開始對她言聽計從了?長大後,還不得被她給拿捏得死死的。
那些鎮民們一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的急切模樣,信誓旦旦道:“那是自然!若是沒有小仙師,我們不僅在連年的旱災中活不下去,還要被妖孽給絕了後啊!此等恩情,就算是讓我們拿命來償還,我們也是願意的!”
上次鳳陵越來鎮上,解釋了是他家人一直幫鎮民們運水,而非勞什子的“河神”,可惜當時鎮民都覺得他在說大話,沒人信。
“妖物害死了我女兒,今日托小仙師的恩澤,我親手殺了妖物,幫我女兒報了仇,已經了無遺憾了!仙師們若真的需要我這條命,就拿去!”這是一開始那個痛哭的婦人。
“是啊!我們願意付出一切,報答仙師們!”
越來越多的人應聲,雨水似也變得灼熱。
鳳陵越被他們說得不好意思起來,耳根都微微紅了。
林非潼抬手,示意大家先安靜。
“陵越哥哥是修仙之人,不需要你們用性命來報答。既然你們感念他的恩情,不如為他立一道長生牌位,逢年過節供奉,如何?”
鎮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驚訝地問:“這麼簡單?”
林非潼點頭:“是的。”
“好!”
鳳陵越輕輕把林非潼扯了過來,用神識給她傳音:【這不大好吧?】
林非潼:【怎會不好。你爹娘不在梧桐之地,你可能也要離開數年,若不給他們留下些倚仗,他們會更加不安。為你立上一道長生牌位,不僅能定他們的心神,往後他們也不會再被妖邪欺騙了。而且你信不信,他們比你更希望立長生牌位。】
凡人所求,不過是數十載的安穩。這份安穩,修仙之人能給。
鳳陵越收回目光,側耳傾聽著鎮民們的討論。他們一個個喜出望外,都在熱烈地商量著要用什麼上好的樹木來立牌位了。
生怕鳳陵越他們反悔,有人急切地問:“立牌位有時辰要求嗎?小仙師可否將名諱告知於我們?”
鳳陵越終於被林非潼說服了,但他並沒有直接將名諱告知鎮民們,而是牽起了林非潼的手,說:“此次誅妖,並非我一人的功勞。若要立長生牌位,需要將我妹妹的名字也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