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潼她們走後,樹屋洞府裡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薛白卉微垂著眸,感覺兩道灼灼的目光,落在她臉上、身上,既隱忍,又貪戀。
目光似有重量,沉甸甸的,壓在她的心頭,氣氛也有些不同尋常。
不想與他牽連太多,最終還是她打破了沉靜,淡淡地問:“在哪裡檢查?”
林清霽緩聲道:“你定吧。”
“那便在這裡,我去打盆水。”說完,薛白卉起身,去門外取了一盆靈泉水,又將乾淨的白色帕子搭在盆邊,走了進來。
看清屋內的情景後,她步子頓住,刷地捧著盆轉過了身。
“你脫衣服乾什麼?”她無奈又有些羞惱地問。
“不是要檢查傷勢。”林清霽低沉磁性的聲音不徐不緩,正經極了。
可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明明變得更熱烈!說他不是故意的,她才不信。
“用神識檢查,根本不需要脫衣服,你趕緊穿上。”
沉默片刻,才有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傳來。
“好了。”他道。
薛白卉告訴自己要平心靜氣,緩緩轉過身。男人的確把衣服穿上了,卻不像以往那般一絲不苟,衣襟微微敞著,露出一片精壯的肌理。
她隻當沒看到,麵無表情地走過去,將水盆放下,去到他身後。
“我開始檢查了。”
“嗯。”
薛白卉伸出兩根手指,落於他頸後的穴位上,輸送靈力在他的經脈中遊走。
林清霽作為合體期巔峰的大能,身體按說該是排斥外力的。可此刻,他非常放鬆,不僅經脈對她完全敞開,就連識海也任她遊走。
這是非常危險的行為,若她有殺心,完全可以重創他。
他用這種方式是想告訴自己什麼呢?把命交到她手上嗎?
可她在四年前,就已經不奢望這件事了。
薛白卉壓下心裡道不明的酸澀,摒棄雜念,認真地探查起來。
因為他的毫無保留,她對他經脈上的傷勢很快有了清晰的認知:的確很重,連上品的丹藥都不能治愈,需要溫養一段時間。
等探查完畢經脈,她又放出一絲元神,融入了他的識海中。
修真之人的識海會隨著修為的增加,變寬變廣。剛引氣入體時,可能隻是一粒米,而今,林清霽的識海如同浩渺的大海,風平浪靜,無邊無際。
薛白卉邊檢查,邊暗暗對比起來。
就算四年前,她也是合體期,仍舊趕不上如今的林清霽。
實力上的差距,讓她微微失落的同時,更激發了上進之心。
待離開梧桐之地,她要更抓緊地修煉了。
“唔!”忽然,林清霽的識海掀起了一道浪花,卷住了她的那絲神識。
在修真界,道侶之間的雙修不僅是身體,還有元神的交融。尤其元神,比身體更加親密。
她與林清霽成親數載,孩子都生了兩個,對此自然不陌生。
甚至於他們對彼此的識海過於熟悉,他洞悉她所有的敏感所在,因此一出手,她元神便竄起了酥麻的感覺,連帶著半邊身子都軟了。
元神被纏住,無法及時撤出,薛白卉便加重了掙紮的力度。
林清霽並沒有傷她的意思,隻是用他的元神,親昵地安撫著她。
雖然他沒說話,但是薛白卉明顯感覺到了他的依戀、不舍與執著。
她越是掙紮,反而與他纏得更緊,血液都因此翻湧起來。
薛白卉唾棄自己如此容易就受到影響,忍不住在他識海裡出了聲:“林清霽,你乾什麼!”
說完她便後悔了。因為元神的糾纏,讓她的聲音都變了調……比尋常更加嫵媚。
林清霽的識海,掀起越來越多的浪花。
他的聲音清冽低沉,含著懇求:“白卉,彆走。”
薛白卉一怔。他是察覺到了自己剛剛的想法?
她努力忽略元神上的酥麻感,慍怒地道:“我看你元神好得很,根本不需要檢查,放我離開。”
林清霽卷著她的元神停下來,微微鬆了一瞬。
薛白卉剛要抓住機會遁去,忽然感覺到了身體的騰空。
“!”她被林清霽抱起來了,扣坐在了腿上!
至於那縷元神,又被更大的浪潮,卷入了他的深海。
她奮力睜開眼,呼吸微微淩亂,眼尾染了紅,竟忘了她還能施展術法,隻是用手推著他的胸膛。
“林清霽,你放開。”
男人也睜開了眼,定定地看著她,漆黑的瞳孔裡,似有火焰在翻湧。
他萬裡挑一的五官依舊冷峻,薄唇微微抿著,光看外表,誰能想到她陷入他識海中的那抹元神,被他更癡狂地越裹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