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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該老老實實的,我該安安分分的,我根本不該讀書,我們這樣的人為什麼要妄想啊......()”

懷琳雙眼紅著,神色怔怔。

可是,讀書有什麼錯呢?

九姬忽的開了口。

讀書沒有錯,老先生沒錯,你沒錯,權琅更沒錯,錯的是將權琅置於死地的人。()”

懷琳抬頭向她看去,看到她眸色深沉如淵,嗓音涼如深澗幽泉。

“如果有誰該死,也不該是你和權琅,而是那個真正的凶手。”

......

九姬讓懷琳把彼時的情形,又仔細回憶了一遍。

她說先生從沒有在意過他們來路不明,待他們同凡人學子沒有兩樣,甚至因為她是女子而對她多有照顧。

她曾製過一隻骨哨留給先生,她道若是身處險境,先生隻要吹起哨子,她立時就會趕到。

那天,哨子突然就響了起來。

彼時她剛給酒店送完靈飲,因著到了後半夜的緣故,權琅怕酒樓裡有醉鬼亂來,也跟在她身邊。

骨哨一響,兩人皆吃了一驚,但是循聲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說,確實是她用藤蔓卷走了被人看見的權琅,“我當時沒有現身,是因為那骨哨和先生並沒有在一處,而是落在了另外的地方。先生渾身是血,哨子上卻沒有血。”

懷琳把自己心裡的疑惑和相關的情形都說了。

九姬沉吟了一陣。

“這些事情,最好同大理寺說來。”

畢竟他們知道的,都不如大理寺全麵。

她想了想道,“那大理寺的鐘少卿,我以為,還是清明、可信的。”

隻是安三娘卻搖了頭。

“那鐘少卿看著是個明白人,但是大理寺到底是朝廷的衙門,若是懷琳進了大理寺,凡人的朝廷認為兩人都是凶犯,不由分說地要把他們都......”

安三娘說得這種可能,顯然是存在的,今晨進入大理寺的監察禦史可不是鐘鶴青的做派。

安三娘道,“他們都是我的孩子,我不能讓我兩個孩子都陷入險境。”

她問九姬,“能不能想個辦法,讓阿琳同那鐘少卿私下裡說?”

私下裡。

九姬目光遙遙向遠處了一眼,抱了臂。

“我試試吧。”

“不過......”她說著,挑了挑眉,“有些事你們可得替我保密。”

*

傍晚,鐘鶴青下衙回了家。

觀星提前回來了一個時辰。這會鐘鶴青見他探頭探腦地,一副有怪話要講的樣子。

“想說什麼就直說吧。”男人道。

觀星連忙小聲說來。

“郎君今晚還是留在家中吧。”

“何意?”

“小人的意思是,”他越發神秘又鬼祟,“您若是不在家,娘子要是也不回

() 來了怎麼辦?”

娘子不回來?

鐘鶴青微訝,他無暇同這小廝猜謎。

“娘子怎麼了,到底怎麼回事?”

他板了臉,觀星才連忙把話說了。

“郎君不知,下晌門外來了個道士,說是娘子先前身邊那位老道姑的師兄弟,娘子喚作師叔的人。

“此人來尋娘子,身邊還帶了個年輕的小郎君。小的在門縫裡瞧了,那道士一直給娘子介紹那小郎君,然後過了不久,娘子便道要出門一趟,同那小郎君和道士離開了。眼下還沒回來。”

唐亦嬈身邊從前常年跟著老道姑,那老道姑頗有些道法,是正經道門出身,鐘鶴青是知道的。

但那師叔道士帶來的小郎君是什麼人?

他暗暗想著,又聽觀星道。

“那小郎君相貌甚是俊俏,全然跟戲裡的玉麵小郎一樣,小的說實話,可比郎君您秀氣多了,娘子好似很喜歡這等秀氣的模樣,沒少同那小郎說話。郎君您就......”

這話說得男人沉下幾分眸色,他嗓音也壓了下來。

“娘子到底去哪了?”

觀星搖搖頭,“小的不知道哦。”

男人徹底皺了眉,剛要差人去詢問九姬身邊的金娘子母女,卻見有跑腿的小童往府裡跑來。

“您家娘子請您家少卿大人往冷月樓吃酒,眼下就去,快通報去吧!”

小童報了信,自門房處領了銅板就跑了。

鐘鶴青倒是不用問金娘子了。

他轉身出了門,直向冷月樓而去。

......

眼下日頭將落未落,街道上人潮川流。

觀星整日胡言亂語慣了,有些事上,鐘鶴青並不能全信他。

隻是他這會走到冷月樓下的大街上,一抬頭,不巧就從窗邊看到了自己娘子的身影。

她就坐在冷月樓二樓雅間的窗邊桌前,而桌子另一邊,確實坐了個看起來年輕的郎君。

而那男子此刻,正起身給她倒了水。

她倒是不同那人客氣,自然地端起茶盅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