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1 / 2)

“請禦廚過來乾嘛?爸這是傻了嗎?現在是什麼年代了,講科學的時候,應該請的是醫生而不是禦廚。禦廚早過時了。”齊家齊豐順的幾個兒子女兒都這麼說。

聽到主人家的兒子女兒異口同聲,管奕難以解釋清楚龔家這對特彆的祖孫和一般廚師完全不一樣。

“爸執意這麼做?”齊家的長子齊隆亭,開口問管奕。

管奕是跟隨齊豐順多年的人了,相當於張口說的話都是齊豐順的意思讓他轉述的。齊家人也非常信賴於他。

“董事長是這麼認為的。之前請過醫生來給董事長看過,但是這麼久過去了,沒有好轉。所以董事長才打算找龔禦廚來看看。龔禦廚不是好請的,現在腿腳不便請不動的了。能請的話,隻能請他孫女出門。”管奕說。

“我搞不明白了。你說平常吃吃喝喝,請個禦廚,拿著舊時的名堂來裝模作樣,裝氣勢,我覺得可以理解。但是爸那樣腦袋清楚的人,怎麼可以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想禦廚了。醫生才是對的,最重要的。”齊家的二兒子齊隆楨打著掌心也是著急老爸病糊塗了。

齊家的兒女們對老二說的話齊點頭,可見管奕剛才說的話他們沒有聽進心裡,直接以慣有的印象否認掉了。他們隻認定了禦廚是個廚子,給人做飯的差事,沒有其它能力。在管奕轉述齊豐順的說法裡,卻是說明白了一點,醫生對於如果改善齊豐順目前狀況是毫無法子了。

“爸非要請禦廚?”齊隆亭問。

管奕點了點頭:“是的,董事長下定決心了,要請龔夏雅過來給他做飯。多少錢,由她說了算。”

嗎呀,這最後麵一句話才要了齊家這些女兒們的老命。多少錢能由一個廚子說了算?這老頭子是乾嘛了?嫌棄自己快要死了有錢沒得花是不是,願意把錢灑在一個廚子頭上也不願意給醫生或是留給他們這些兒女?

“管奕。我們爸糊塗了你不能跟著他糊塗。你都跟了他多少年了,我們都知道你忠心耿耿,但是不能犯這種致命的糊塗。”齊隆楨指起了管奕的鼻頭咄咄逼人地說,“我們爸要花錢,錢是他的,我們兒女當然是聽從他的。可是,他糊塗到

錢給廚子不給醫生?他要是把錢都花在醫生頭上我們絕對認可。”

“彆說其它的,就是爸宣布誰能治好他,他把錢都留給誰,我們做兒女的也不會攔著。”齊家其他幾個兒女一同宣誓。

話到至今,管奕低下頭:“我隻按照董事長的話執行。”

齊家的兒子女兒們互相對對眼神,也下了決定:“這樣,我們到全世界請最好的醫生過來,看能不能解決爸的問題。到時候,醫生過來了,再看醫生怎麼說。”

管奕聳了聳肩膀,這些人的反應在齊豐順的意料之中。齊豐順對此並不會反對。但是,管奕知道,如果真能請到這樣的醫生,之前齊豐順讓人四處重金去挖醫生,早就請到了。何必到今時今日想著去請龔家人。

命是齊豐順自己的,齊豐順還能不自己最焦急了?

接下來,其他人去找醫生,他管奕得想著怎麼去請龔夏雅。據他和齊豐順前幾年所了解到的情況,這個小姑娘和她爺爺一樣不愛錢,一樣太不好請了。

早上出門前,龔夏雅接到餘婷婷打來的感謝電話。

“謝謝你,雅雅!我媽媽昨晚吃了你做的醪糟燉肉,全吃光了!”餘婷婷哈哈哈地尖叫著大笑著。她媽媽這是骨折術後六個月了,醫生都說身體早沒有問題了,吃什麼都可以。但是奇怪了,他們家裡人買啥東西給病人吃,病人卻總是吃不太下,胃口提上不去。

聽到餘媽媽胃口終於大開了,龔夏雅也很高興,說:“阿姨身體好了最好了。”

“可我不明白了,為什麼你做的醪糟燉肉她就吃。我們之前給她做其它的東西,包括醪糟湯圓她都不吃。”餘婷婷請教她。

“一般來說,生病後的人,因為一段時間的禁食,會莫名其妙地有一種相當於異食癖的怪嗜好出現。表現為突然特彆想吃某樣東西。這大多與心理因素有關。可能病人以前對某樣食物特彆喜歡但是吃不到,導致這樣的情況重複出現後,產生了這樣的心理行為。”龔夏雅先給分析為什麼餘媽媽會特彆想念吃醪糟。

餘婷婷邊聽邊點頭:原來如此,像她媽媽忽然想吃什麼是有科學依據的。

“至於醪糟湯圓為什麼病人不太喜歡。”龔夏雅繼續說

,“湯圓本身屬於比較難消化的種類。湯圓做不到燉肉的飄香。”

湯圓香嗎?湯圓表麵的糯米皮是無香的,香在中間的餡料,比如芝麻,要用牙齒咬開。相比下,燉肉一揭開鍋蓋,撲鼻直接是濃濃的肉香味。隻能說,湯圓在引起人食欲方麵,多了一層麵紗,需要牙齒的動作。彆小看這個動作,對於那些本身已經有點兒厭食的病人來說,碰都不願意碰一下,真是不會去拿牙齒咬開了。

“你真細心,雅雅。”餘婷婷摸摸自己鼻頭,“你都沒有在我媽媽身邊,聽我那麼一說都能記住分析得有條有理。比我還懂我媽媽心思。”

這是因為她是做這個研究的,做這類工作的。龔夏雅微微一笑,真的不是餘婷婷的錯。隻是,專業的人當然擅長專業的事而已。譬如人生病,得找醫生,家屬不行,發揮不了作用的。又譬如修個電器,需要找專業修理工,找不會的人有什麼用,是不是。

“所以——”餘婷婷給她總結,“你這是專治人怎麼吃飯的。”

差不多吧。近段日子她是經常跑醫院去了。有些實驗需要在臨床醫院裡去做,需要收集臨床資料。

掛了電話,龔夏雅拎起書包,準備前往醫院。今天有幾個病人需要問問後續的情況。

大學離大學附屬醫院是很近的。龔夏雅騎著單車一路從學校宿舍出發,到了醫院門口。如今的大醫院都建起高樓,修繕一新。連帶的領導都換了。在醫院的公告欄上,貼著新任醫院領導的名單。龔夏雅停好單車,路過時看見了自己的哥哥龔夏文。

“大哥。”

聽見妹妹的聲音,龔夏文回過頭來,說:“你今天也來?”

“嗯,來醫院拿數據。大哥是——”

“醫院新建數據庫,叫我們研究院的人過來幫忙重建。”說著,龔夏文拍拍自己肩頭上掛著的攜帶手提電腦的公文包。

這個時代發展的多快,都有手提電腦了。隻是這時候的手提電腦和當初的台式電腦一樣萬分金貴,屬於高價貨。

龔夏雅走到哥哥旁邊,發現了哥哥剛才看到的公告欄,上頭貼著新一屆院領導名單。夏明生的名字刊登在最前麵,夏小叔升任院長了。

是之前聽說過,說

夏小叔對這個院長一職其實很抗拒。一旦接受,意味著當了領導服務病人的時間會減少。可是誰讓夏小叔是那麼出色的人,理應是要被推薦上去當領導的。

龔夏文在自己棉大衣口袋裡掏掏,掏出了一部諾基亞手機,遞給妹妹:“拿著。”

“哥,不用,用的話我自己買。”龔夏雅說。這年代的手機對於她這個未來人來說,感覺外觀上有些看不入眼。因此家裡其他人買了手機後,她堅持暫時未入手。反正電話現在都普及開來了,她都是學校醫院家裡幾點一線跑。彆人不會找不到她。

龔夏文拉過她的手,將手機放入她掌心裡,說:“大哥現在賺錢了,想給妹妹先買部手機。”

對了,大哥今年畢業了,進了大學研究院,屬於一邊學習,一邊在大學裡當講師,甚至可以在外麵幫著企業做計算機工程賺外快,滿滿都是錢。

沒處可花錢的龔夏文,因為家裡長輩都很有錢用不著他花錢,想想隻能拿第一筆獎金給妹妹弟弟買手機了。

大哥的心意收到了,龔夏雅收下了手機。龔夏文繼續告訴她:“電話卡我給你裝好了,給你開通了海外服務。實秋說,他近期會回國。”

熊娃子夏實秋出國都兩年了,是去海外學習最新技術。因為是自己小叔要求他這麼做的,熊娃子再不想出去都隻能是出去了再說。

兄妹倆一邊聊一邊進了醫院裡,等到了樓梯口處,兩人因為目的地不同才就此分開。

收集完數據,是快中午十一點鐘了。龔夏雅發現走廊裡有個人畏首畏尾地像是躲著她又是看著她,那樣子好像在哪兒見過。

接到她的視線,管奕才走了出來,走到她麵前,說:“你是龔明之老先生的孫女龔夏雅小姐,對吧?”

“是。”龔夏雅貌似記起這個人是誰了,多年來明雅居拿著咖啡來找茬的那個,現在是又來乾什麼了。

管奕在她銳利的掃視下用袖口擦著汗,承認道:“是,是我。實不相瞞,我們董事長叫我來請您過去給他做飯。”

“給董事長做飯?”

“是——”管奕知道這事兒難以啟齒,堂堂董事長,什麼廚子能請不到似的,得到這裡來請一個小姑娘。

“他怎麼

了?”

聽見對方這話,管奕精神一振,解釋:“我們董事長年初動了手術,整個胃幾乎都切掉了。一直恢複不了正常飲食,吃什麼拉什麼。現在又靠點滴過日子。醫生說這樣下去不行。”

原來是這樣,是個病人。龔夏雅想了會兒,說:“我可以去看看他。但是,得安排個具體時間,抽個空。”

是病人的話,不分高低貴賤。也隻有病魔和死神能讓人變得無比平等。齊豐順大概是難以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因為生病淪落到這個地步。

隻聽她願意來,管奕已經很高興,說:“如果方便,您打個電話給我,我隨時派車過去接你。”

行。龔夏雅點了點頭。

要走的時候,管奕想到了什麼,頓住腳回頭看了看她:“請問,您現在很忙嗎?”

忙,當然忙了。學校裡實驗要做,實驗數據要處理。另一方麵,像這樣請她去幫病人調整飲食的——

“龔師姐。”走廊另一頭傳來一名實習醫生的聲音,是匆匆向她跑來,對她說,“主任請你過去我們泌尿外科,說是有個手術病人想和你商量他的營養補充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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