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這話,韋奶奶忽然放下了自己的手,轉回頭:“對,不可能!”
這兩人奇怪的反應,足以引起現場所有人的注意了。
“我和你們說吧,她像朱筠。”夏老爺子的口裡緩慢吐出這兩個字。
夏奶奶的臉色登時青得像死人一樣,說:“不可能!”
“你說為什麼不可能?你不是知道朱筠有孩子嗎?”夏老爺子對著她的臉說。
“朱筠的孩子死了我知道!”
“什麼時候死的?我怎麼不知道?你有什麼證據證實朱筠的孩子死了?
”
“她親口和我說的!”
“死了還能親口和你說?”
夏奶奶的嘴巴上上下下抖動:“當然是,她死之前,我聽她親口說的。”
“那麼你說說,死的人在哪裡,叫什麼。不然怎麼叫人相信你說的話。你看朱家人都在那裡站著。”
夏老爺子最後那句話絕對是刺激到了夏奶奶。
夏奶奶站了起來,對著朱鈞秀:“你不會是懷疑她是你姑姑的後代吧?”
朱鈞秀眨了下眼睫毛,此時他內心裡不得不佩服薑是老的辣。難怪他家裡長輩都說夏家三兄弟算什麼,老謀深算的絕對是夏老爺子。
“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和我姑姑有關係。你們和我姑姑有關係嗎?”朱鈞秀故意裝不知,反問莊家的這對堂姐妹。
事到如今,為了讓這人相信自己的話,夏奶奶點了頭:“我很久以前和你姑姑是同學。”
“一起念書?”
“是。”
“很好的朋友?”
“是!”夏奶奶牙齒咬著嘴巴。
“所以你確定她和我姑姑沒有關係,是其他人和我姑姑有關係,是誰啊?你得告訴我。你不是我姑姑的好朋友嗎?”朱鈞秀喊。
夏奶奶忽然捏起帕子擦擦眼角:“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們家的。隻是萬萬沒有想到,你姑姑的孩子不像你姑姑淳樸善良。你知道她知道實情後想做什麼嗎?她想告發你們,上報紙,說你們朱家害死你姑姑。”
“她不想和我們朱家認親嗎?我們朱家這麼有錢。”
“她想也不行。她就是想,想敲詐你們朱家。”
“你既然都知道都不告訴我們朱家人,多久前的事?”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反正,她們現在都死了。”
“叫什麼名字?”
“姓沈。”
朱鈞秀的臉色猛然一黑,衝上去雙手按住夏奶奶的脖子。
韋奶奶登時大聲尖叫:“殺人了!”
“誰殺人了?你殺的人不是嗎?”朱鈞秀雙目發紅地看著夏奶奶。
夏奶奶快被他掐到喘不過氣來,發著抖:“是,不是的——不是我殺的,她們自己,自己跳的河——”
“還說不是你殺的?不是你殺的能這麼清楚她們跳河?她們為什麼跳河?”
“她們要出國,出國需要偷渡——”
這沈家母女,真是壞人栽在壞人掌心裡頭了。這絕對是誰都沒有想到的結果。
聽了對方這話朱鈞秀都沒有鬆開對方的脖子。
不說夏奶奶怕不怕,最怕的是韋奶奶和韋淑琴。這兩人發現自己突然被人圍住,再看看夏奶奶在某人的手裡快死掉,不由全身一個勁地哆嗦起來。
“我都說了,彆乾這種事!你偏不信,早晚會被拆穿的——”韋奶奶怕到像是語無倫次了,哭著說。
“你說她乾了什麼,你不說得和她一樣下場。”夏雨生站在韋奶奶麵前說。
“我不知道她乾了什麼,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剛那樣說她早晚會被拆穿?”
“我隻知道她不喜歡朱筠也不喜歡你們媽媽。”
“不喜歡,她們三個能成好朋友嗎?”
“假的,通通是假的。她和她們兩人從來沒有成為好朋友。她接近她們兩人隻是因為想搞死她們兩個。如果你知道她們三個一直在同一個學校一個班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無論如何,她總是比不上另外兩人,無論成績或是鋼琴畫畫,在老師和長輩的眼裡,她都是比不上。”
韋奶奶這算是把某人的動機全說出來了。
所謂的積小成恨正是如此。
“老爺。”老劉拿著手機過來,在夏老爺子耳邊說,“他們挖出來了那兩人的屍骨。說明她很可能撒謊了。那兩人沒有跳河死,而是屍體被她埋在了她屋子後麵的後花園裡頭。”
夏老爺子點點頭,雖然抓不住罪犯殺他老婆的罪證,但是,殺沈家母女的罪證算是有了。
朱鈞秀鬆開了夏奶奶的脖子。
夏奶奶睜開雙目,眼裡冷得像冰。
“我會讓你被執行死刑!”朱鈞秀衝著她逐字念道。
對此夏奶奶一點都不在意,甚至露出了笑臉。她已經該死的人死了,夠了。
“你以為你殺的真的是我姑姑的後代嗎?我和你說,你做夢!”朱鈞秀刺穿了她的想法。
夏奶奶對於他的話冷冷地一笑。
“你知道我姑姑喜歡吃棗泥拉糕吧?她姥姥,專門給她媽媽做棗泥拉糕,哪怕她媽媽不愛吃。”
夏奶奶的麵色猛地一變,雙腿開始有一絲發軟:“不可能!”
“很快就會出結果。我們會
做血緣鑒定,最後會讓你知道,讓你死了都不覺得甘心!”
聽完朱鈞秀這話,夏奶奶突然睜大雙眼,舉起雙手向某人衝了過去。
所有人呆滯的刹那,夏實秋跑上來推開龔夏雅,同時抓住夏奶奶張牙舞爪的雙手。
其他人反應過來後,夏明生果斷到廚房拎了盆水過來,直接澆到莊玉榮的頭上。
冬天寒冷再被這麼一潑冷水,莊玉榮的身體一個抽搐後猝倒在地上。其他人想動手都用不著。躺在地上的莊玉榮像蝦一樣弓著身體抽了幾下跟著不動。
要死了嗎?
這老太婆裝死呢。可再怎麼裝都沒用了。外麵警車的聲音靠近了。
等這幾個人都被警察帶走,夏家三兄弟和朱鈞秀再帶上老劉是配合警察前往警察局取供取證。夏家裡總算是慢慢安靜了下來。
龔夏雅拿了一支棉簽,蘸了消毒水要給熊娃子夏實秋臉上被某人手指甲劃傷的那條傷痕擦擦。
“我自己來。”說著,夏實秋先搶過手裡的棉簽。
“你看不見。”龔夏雅急著說,這熊娃子乾嘛呢,讓她幫忙擦一擦都不行嗎。
“我可以看鏡子。”夏實秋自己去拿鏡子。
龔夏雅望著他的背影,轉身去給他拿創口貼。
消毒完傷痕回來看到她手裡拿的創口貼,夏實秋接過來後直接扔進了抽屜裡。
“你貼一下都不行嗎?”她有些急得要跳腳了。
“不用。”這麼一點傷,皮都沒全破,沒滲出血來,貼什麼創口貼。隻能說這丫頭片子焦慮過火了。
龔夏雅是覺得愧疚,本來他不用被抓傷的,都是因為替她擋了一下。
“我餓了。”望著她鬱悶的表情,夏實秋的眉梢挑了一挑,說。
“你想吃什麼?”龔夏雅立馬卷起兩隻袖管。
“嗯。”一隻手摸著好看的下巴,某熊娃子用心想著,千萬彆浪費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要不然,你告訴我,現在吃什麼好?”
論怎麼吃好,真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她。
“現在這個時間了,快睡覺了,肯定是吃一些容易消化的。吃點麵條湯吧。”怕這挑嘴的熊娃子又厭食,龔夏雅給他努力說著,“首都的人喜歡吃手拉麵,估計你家裡如果有也是手拉的麵。手拉的
麵本身比機器做的好吃。不太需要講究做成炸醬麵或是燴麵或是打鹵麵,麵條本身是沒有味道的,隻要調料搭配的好,一看就有食欲了。”
“嗯嗯!”隻知道聽她這麼一說,他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龔夏雅跑去找夏太太,幫他到廚房做碗麵。
一聽她這樣說,夏太太沒想到自己兒子這麼快又餓了。再聽龔夏雅要做什麼麵條時,聽著她夏太太肚子貌似跟著咕咕叫。
真是叫人害臊。夏太太想,本來都應該是讓龔夏雅回家了,結果現在變成了人在她家裡給他們做夜宵。
“沒事,沒關係。”龔夏雅給夏太太解憂排難,“我也有點餓。”
“那行,我給你去找麵條,是要雞蛋什麼的是吧?”夏太太趕緊接住她這話,後來一想自己和兒子一樣為了吃的都變成厚臉皮了。
雞蛋是家裡常備的。夏家裡有冰箱,所以能儲存很多新鮮食材。況且現在冬季,很多吃的也比較難壞。
麵條果然是有的,一拿出來,有今天保姆在市場幫夏太太買的手拉麵。夏家人細嘴,喜歡吃細麵,因此保姆買的細麵條。所以彆看夏太太廚藝不怎樣,可人家是懂得持家的。知道夜宵得在家裡給家人常年備著。
手拉麵比機器麵切麵好吃,正是得益於師傅拉麵條拉出來的那股韌勁兒。因而,煮的時候需要滾沸的大鍋水,讓麵條在裡頭撲通撲通像鯉魚跳龍門一樣上下翻滾著。不然怕是煮不熟。
夏太太幫手煮一鍋開水,放麵條下去沸騰。
另一邊,龔夏雅洗好手,敲幾個雞蛋,放在平底鍋上煎成太陽蛋,分好每人一個。見著有番茄,給切成幾片,用沸水過一遍,煎一煎片兒挺,到時候放在麵條湯上做樣子也好看。蔥末是必須的調味料。至於肉,不能多,都是吃夜宵了,吃太豐富的話不利於健康。於是每碗麵分上兩片火腿足矣。
其實麵條最重要的是這碗湯,好在夏家裡中午做的雞湯未扔掉,重新煮沸了,龔夏雅再往裡頭加點薑幾塊豬肉熬一熬。
熬湯需要熬乾粘稠最妙,所以龔夏雅不再往剩湯裡加水。等熬到差不多了,麵條撈上來,每碗湯加這個熬好的稠湯,再往裡頭添加剛才煮麵的那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