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彎腰趴在他腿上。
“我與黃泉之主的糾葛,你之前就知道些,具體的,等時機成熟我會向你坦白。白君說得對,本王確實曾是地府公敵,因為本王忘恩負義,傷了黃泉的心。”
我哽了哽,乖乖枕著他的腿問:“啊……你怎麼傷她的?”
他撫了撫我的發,溫柔交底:
“本王誤以為黃泉收留本王,是因為需要本王的元神續命。可本王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從不是黃泉想要靠近本王,而是本王自己在慢慢走向黃泉,主動來到黃泉身邊……
黃泉,她沒想過要本王的命,甚至為了不拖累本王,寧願,與本王不相見。
可,當初是本王自己被追兵逼進冥界的,是本王不願離開冥界,黃泉將本王留在身畔,是想,借自己的力量,庇佑本王,可本王後來卻聽信他人讒言,誤以為黃泉養著本王是為了要本王的元神。
本王,恨透了被彆人利用覬覦的感覺,本王對她失望至極,本王以為,她從頭到尾都在欺騙本王……
所以本王便與她反目成仇,離開了黃泉司,後來才知,當時我去同她鬨,她不做解釋,甚至還火上澆油說儘絕情話,就是為了逼走本王,逼走我,她大限將至的時候,就不會有人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她是,為了護我,但我,卻連她的生死都可置之不顧……他們說得對,我就是個無情無義,沒心沒肝的爛人。”
我聽完心底一陣五味雜陳,“原來,你和黃泉之間,是這樣產生誤會的。”
他安靜片刻,向我保證:“漓兒,我對你的心,亙古未變。從前我深愛你,至今是,往後也是。”
雖然我還不清楚我和黃泉之間究竟有什麼聯係,但我的心告訴我,阿九說的話,我可以完全相信。
“那我就懂了。”我撈過他的手枕在腦袋下,閉上眼睛安逸道:“阿九,你知道麼,隻有在你身邊我才會有特彆安心的感覺。就像一隻沒有家的飛鳥,命中注定,你這棵大樹才是我的歸宿。”
“你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
“我也不會。”我懶洋洋地逗他:“應該用不了幾天,我就要被彆人蠱惑,然後和彆人一起對你口誅筆伐了。”
他抬手為我梳理長發,好笑道:“夫人,罵輕些。”
“我儘量。”
我趴在他腿上懶散地吹著風。
我媽從廚房裡端盤水果出來,見我又賴在九蒼身邊,無奈道:“你這丫頭,怎麼成家了反而變懶了,坐沒坐相的!”
我一點也不怕的抬手捂眼:“哎呀媽,自己家,又沒外人。”
九蒼從我媽手裡接過果盤,寵溺地用叉子叉一塊火龍果,喂給我:“夫人,張嘴。”
我聽話的張開嘴:“啊——”
火龍果剛進嘴,我就挨了我媽一巴掌。
我媽佯作怪罪:“小妮子,懶死你了都!吃個水果還讓人喂!”
我揉揉腦袋撒潑反抗:
“哎呀!媽啊,你彆打我腦袋,會打笨的!我老公喂我吃東西有毛病嗎?我爸喂你的時候還少?你不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我媽哭笑不得的轉頭去訓九蒼:
“你看看,都是你給慣的!這丫頭以前回來可勤快著呢,現在倒好,她的活都被你乾了!你這麼放縱她,以後她都要四肢不勤五穀不分了!”
九蒼好笑著摸摸我腦袋:“嶽母彆怪,小婿是偏寵漓兒了些。無妨,她就算四肢不勤五穀不分,我勤我分就行,我會照顧好漓兒的。”
“你啊!”我媽拿他沒辦法:“就慣著她吧!”
我得寸進尺的舉手提要求:“媽,晚上想吃打鹵麵。”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是吃,吃屁去吧!”
“你不給我做,我就讓你女婿給我開小灶!”我嚷得理直氣壯。
我媽還想拍我,但被九蒼擋下了。
見九蒼這麼護著我,我媽也是沒脾氣了:“等回頭我喊你爸來收拾你。”
說罷,嘴硬心軟的進了廚房準備打鹵麵食材去了。
我等她走遠才嘚瑟地小聲嘀咕:“找我爸來收拾我,嘁,我好怕怕呢!我爸現在可不敢來招惹我老公。”
就目前這個情勢,有九蒼在,我就算上房揭瓦我爸都休想打著我一巴掌。
張嘴又吃了顆他送過來的葡萄,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昨天晚上,我好像有東西落在東嶽大帝那了。”
他頓了頓,抬手,掌上化出一條紅綾:“是這個嗎?”
我驚訝從他懷裡爬起來,看著他掌中之物,意外問道:“咦,它怎麼回到你手裡了?”
他將紅綾還給我:“法器,都是會認主的,今早它就回到你身邊了,隻是你沒留意到,我正好看見,就幫你收了起來。”
我伸手,捧過那條紅豔豔的長綾:“它叫什麼名字?”
“好像,沒有名字。”他深深看著我,柔聲道:“你以前,都喚它血綾。”
“血綾?”
他點頭:“嗯。”
掌中紅綾聞言也乖巧地纏上我手臂,昂首往我臉上蹭了蹭。
“血綾認主,它一直都知道,你是它的主人。”
“我看它,也很熟悉,怪不得會在我危險的時候冒出來保護我。”
“嗯,它是地府的上聖法器,靈性重,可與主人心意相通。”
地府的上聖法器……
看來,我問他,問對了。
我突發奇想,昂頭又詢問:“對了,既然是那麼厲害的什麼上聖法器……我看電視劇裡比較牛的神器都有器靈,都可以化成人形,血綾,能不能化成人形?”
手中的小東西聞言,立馬變得躁動興奮起來。
看這情況……大概率是真可以!
九蒼思紂了下:“以前,沒變過。不過可以試試。”
說罷,抬手施法,指尖往纏在我臂上的紅綾一點。
繞在我胳膊上的血綾頓時紅光乍現,一陣刺目,我偏頭躲開紅光的須臾功夫,腕上的紅色就化成了一名半人高的紅衣小女孩……
小女孩身上穿著紅豔豔的裙子,腦袋上挽著兩個丸子髻,紮著兩條紅綢頭繩,此刻正害怕地瑟縮著腦袋,緊閉雙眼,摟住我的胳膊不撒手。
直到意識到自己真化成人形了,才膽怯地睜眼,低頭瞧了瞧自己,又舉起五根手指頭看了一陣——
“哇?真變成人了?”小女孩開心的揮了揮手,昂頭看我一眼,立馬親昵地往我身上撲:“主人~我好想你啊,我終於又見到你了,主人抱抱!”
“還真能變出器靈。”我高興地抱起小女孩放在腿上,捏了捏小女孩還帶著嬰兒肥的臉頰,心滿意足:“好可愛的閨女啊!”
“主人貼貼!”小女孩親昵地蹭我臉,小手捧住我的臉蛋,吧唧往我右頰上親了口,“血綾最愛主人啦~”
九蒼淺聲向我解釋:“這是她處於平靜狀態下的形態,她開心,就會變成小女娃,若有人惹急她,她處於戰鬥狀態,就會變成成年形態。這孩子成年的模樣,看起來,比你小不了幾歲。”
“還能這樣啊。”我寶貝地抱緊小女娃,“更喜歡了!”
小家夥聽見九蒼的話,留意到旁邊端果盤的九蒼,小眉頭一皺,立馬往我懷裡拱,指著九蒼就大聲告狀:
“主人我舉報,這丫的有馬甲,昨晚我親眼所見他就是東……”
話還沒說完,小家夥突然就失聲了。
小家夥自己也挺意外的,慌忙捂住嘴,一臉委屈的眼眶一濕,看著我可憐得快要哭出來了……
“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啞了?啥情況沒電了?”我手忙腳亂地拎起小家夥又是拍背又是拍腦袋,拍了半天也沒能讓她說話功能恢複正常……
許是怕我把小家夥拍傻了,九蒼伸手將小家夥接過去,淡定道:“沒事,她隻是嗆住了。”
我:“啊?”
嗆住了,是這個狀態?
小家夥被九蒼放在地上,九蒼不疾不徐地從懷裡掏出一支火折子,慢悠悠道:“夫人莫擔心,本王有辦法治好她。”
說著,還打開火折子,吹了口氣,火折子頂端立馬跳出一束灼灼火光。
嚇得小家夥登時倒吸一口氣,雙腳似被黏在了地上,唯有上半身在賣力往後仰瘋狂反抗。
“對付器靈,可以火療,還可以針灸。”說著,九蒼竟又從腰間摸出了一排銀針,將細如頭發絲的銀針針尖往火頭上燎一燎。
小家夥瞪大眼睛,上半身往後仰得更厲害了!
“還能,刮骨療傷。”
九蒼不知從哪唰的一聲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小家夥瞬間就被嚇跪了!
雙眼溢出了感動的淚水。
眼神不斷往我這邊瞟,表情痛苦地向我求救……
我趕緊抓住九蒼的胳膊:“阿九,她還是個孩子呢,你……至少彆讓她看見,多嚇人啊。”
九蒼哐當一聲將匕首扔在了小家夥腿邊,嚇得小家夥又是渾身一個激靈……
握住我的手,九蒼一本正經道:“夫人,小孩子就該從小開始教育,這樣才聽話。”
我:“啊?”
下一秒,小家夥已經撲上去摟住他的腿,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了。
見小家夥這樣可憐,九蒼挑挑眉:“逗你的,本王,有欺負小孩的癖好,你多擔待。”
我:“……”
他認真的麼?
說罷,他抬手一揮,令小家夥恢複正常。
小家夥一怔,下一刻爬起身拔腿就往我懷裡衝,可憐巴巴地抱住我就哭著向我訴苦:“哇主人,不活了,他他他、他好凶!”
我趕緊給小家夥撫撫後背順口氣,無奈責備九蒼:“你沒事總逗人家小丫頭乾嘛,你看都被你嚇哭了。”
他端起手邊的果盤,叉了塊蘋果喂給我,煞有其事道:“本王這是在告訴她,世間險惡。”
“你啊就是閒得發慌。”我一邊哄著趴我懷裡哭的小丫頭,一邊張嘴吃掉他送來的蘋果,“對了小乖乖,你剛才想和我說什麼來著?”
九蒼手上一頓。
小家夥嗚咽著賭氣道:“我不說了!我生氣了!嗚嗚……太嚇人了!”
我聽她哭得又厲害了,趕忙拍著她後背哄她:“好了好了,不說不說了,都怪九蒼,等會我替你收拾他,乖啊不哭。”
我正發著愁呢,正好看見聽到動靜從廚房跑出來打探情況的小狐丫。
雪中送炭啊!
我當即把小狐丫薅了過來,將血綾化成的小丫頭交給了小狐丫帶。
小狐丫被我強行塞了個比她還小的小丫頭後,一頭霧水的來了,又一頭霧水的苦淒淒走了……
看著兩姐妹手牽手並肩前行的背影,我突然覺得……以後就讓小狐丫帶血綾,也不是不可以。
我正發著呆呢,九蒼突然靠過來偷吻了下我的額頭。
我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你乾嘛呢。”
他厚顏無恥:“親老婆呢。”
我果斷抬手抱住他脖子,曖昧地往他耳邊吐熱息:“光天化日的,羞羞臉。”
他摟住我的腰:“又沒人看見。”
“今晚還出門嗎?”
他抱起我,帶我回房間:“不了,今晚陪老婆。”
我趴在他肩上輕笑,想了想,道:“阿九,我會等你,願意把一切都告訴我,在此之前,我會無條件信任你說的每一句話。”
他沉默了幾秒,深情道:“漓兒,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