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勃為避免太刺激老侯,故意岔開話題說:“太累了,消耗大,不多吃點,補充補充,怎能行?”
“你乾啥呀,累恁狠?”小李又接著問。
“寫檢查呀!”李勃神秘地一笑說。
“你也寫檢查?不是專門取笑人家老侯吧!”小李猛地吃了一驚,把本來李勃想要岔開的話題,又拉了回來。
“是工作報告的檢查,聽話得聽後音,彆著急呀!”李勃實在是無奈,費心機也無用。
說起寫檢查,老侯和小李都翻起了舊賬,什麼在學校時,考零分,通知書上也給寫上,老師一點也不給學生留麵子。但學生也要想法找回麵子,就在前麵加數字,想變成多少分就多少分。
老侯還把那時候吃飯時巧妙地讓校長看學校食堂的飯太稀、饃太小講得繪聲繪色。校長說,你的健身圈給我一起火葬吧。老侯說,你死了到沒什麼,我的健身圈燒了豈不可惜!
又過了幾天,老侯要被辭退,隻是不肯走,說是要一筆工傷補助。
老侯與冷所長吵了一架,冷所長非常惱火,就要求韋科長通知老侯,趕緊打發他走人。話已捎到,但卻不見行動。
冷所長把牛科長叫去,讓他側麵去了解一下老侯的訴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老侯麵對牛科長的發問,先是不肯明說,吞吞吐吐,也說不出一個子醜寅卯來。
牛科長對他啟發說:“按現在的情況,老侯,我也很同情你,你就明說有啥要求吧!”
老侯感覺到了牛科長的真誠,就直言說:“我就要2000塊錢的補助。前任李高飛政委曾承諾,不會讓我中途走人的,況且我又沒有犯啥錯誤,為啥讓我走?我有工傷,應該享受工傷補助。”
“老侯,我在工廠裡乾過,啥屬於工傷我不清楚?隻有在工作時間乾本職工作受傷,才能算工傷,你哪裡算工傷?”牛科長耐心地給他解釋。
“那我不信!我是在所裡乾的活,又不是私活,是給衛生所釘紗窗,沒有木條,我去開電鋸鋸木條,不想有個‘果接頭’,一樅,左手拇指被鋸掉一截。這咋就不是工傷了?”老侯不服氣地說。
“老侯,你受傷住院,花了800多塊,所裡不是給你報銷了嗎?”牛科長關切地問。
“是給報銷了。可話說回來,所裡誰叫乾啥,咱沒乾過?牛科長你家的窗戶台不是我封的?”老侯委屈地說。
“是,老侯你是個好人,我非常感謝你,但公是公,私是私,私事講感情,公事得講規矩啊!”牛科長動情地勸慰說。
“是啊!我就是太講感情了,弄得原來行政科的倆頭兒都不滿意,懟我說‘誰讓你乾你都乾,那你屬誰管呢?你自己乾私活受的傷,按規定藥費都不能報銷的,所裡對你不薄啊!誰找你乾的活,你找誰要補助去吧!’”老侯已經憤憤然了。
“老侯啊,你們倆科長說的也不錯呀,這就是規矩啊!”牛科長也感覺無奈。
“那我得去衛生所找王所長和閆大夫嘍!”老侯有些絕望地說。
“老侯啊!你聽我一句勸,按勞動法規定,你在所裡工作四年,可以一次性給你發四個月的工資,這個沒有問題的,其他的都不行,財務上也是沒法走賬的。”牛科長繼續勸慰老侯。
“牛科長,我也跟你乾了三年多,我信任你,我同意領4個月的工資走人,從此與所裡再無瓜葛。”老侯也服了。
老侯最終卷鋪蓋走了,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