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60(2 / 2)

塞爾溫問:“有沒有這種可能性?”

“不排除。”

埃爾梅羅一世吐了一口煙圈:“但這就是至尊法師需要觀測的範圍了,無論是現代魔術科還是時鐘塔,對多元宇宙的防範都非常有限。”

“我會讓三個聖殿的法師都儘量留意這方麵的信息。”

斯特蘭奇說:“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你們。”

公事聊完了,埃爾梅羅一世原本打算直接下線——身為十一君主之一,他還有無窮無儘的問題亟待處理,但塞爾溫突然給他發私信,說還有點彆的事情想要請教。

他:?有話快說。

塞爾溫卻顯得猶豫了起來。他摘下耳麥,開始在鍵盤上敲字:“如果說,我有一個朋友……”

埃爾梅羅一世:你確定要用這種形式開頭?你這個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塞爾溫:真的是一個朋友。

他說,如果你發現自己的一個朋友打算在酒吧裡給彆人下藥,因為某種目的試圖實現對彆人的精神控製,而那些精神類藥物(他描述了一下愛之靈藥的主要材料和性能)正好被自己抓了個現行,應該怎麼辦?

埃爾梅羅一世:?他大為震撼,並且一個後仰靠在了自己的靠背椅上。

“那還能怎麼辦。”

他回答:“當然是報警啊。”

塞爾溫:“…………”

最近的衝擊太多,他都快忘了自己生活在一個法製社會裡了。

報警是不可能報警的,首先他沒有證據,其次,地球法律目前也管不到阿斯加德人。

更何況,大多數人眼裡,反派酒吧當中的大奸大惡之輩每一個人都應該在監獄裡關個幾百年,反派內鬥之類的行為本身不應該用常理角度來判斷。

聽了更詳細版本的描述之後,埃爾梅羅一世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遍曆塞爾溫的社交圈子,那個“朋友”究竟是誰,已經有了很清晰的畫像。

他很想說,詭計之神的事情應該少管,這完全不是他這種普通人類魔術師兼講師該操心的問題。

但對方還像是個青春期的學生一樣喋喋不休,埃爾梅羅一世覺得,上次他聽到類似的話題是斯芬·古拉雪特被人誤解對格蕾有意見,百般證明自己未果最後又弄巧成拙——總之都是些他這個年齡聽了就煩的事。

“反正都是外星人,更何況還是其他宇宙的外星人。”

他決定迅速解決問題,法政科的來信還在桌上放著,堆了厚厚一疊:“他愛怎麼下都行。”

“但那畢竟是……”

愛情本質上也是一種電化學反應,就跟龍不講道理的生物本能差不多。雖然塞爾溫這麼多年都跟這個話題不搭邊,但他還是難得磕絆了起來:“——是不是不太好?畢竟會用藥物讓某個陌生人愛上自己……”

“那是詭計之神,作弄人心屬於他神格裡很正常的一部分,就

像是龍喜歡收集寶石,妖精喜歡追逐快樂一樣,都是很正常的生物特性——況且他幾千年都是這麼過來的,沒必大驚小怪。”

和妖精隨手惡作劇就能弄出交換兒事件改變彆人的一生相比,一場突如其來藥物作用的愛情反而溫和多了,埃爾梅羅一世當機立斷,一推鍵盤選擇下線:“我還有事,先走了。”

對方的遊戲形象在一陣逸散的星光當中消失了。

塞爾溫也隻能心事重重地選擇下線。

神的本性——他很少去思考這種東西,畢竟地球人對神有著各種各樣的刻板印象,埃爾梅羅一世作為君主堪稱博學,對妖精的態度也隻謹慎地保持在“離它們遠點”和“少管閒事”。

至於龍,還有那些居住在花瓣裡,每天追逐快樂的精靈們,塞爾溫很長一段時間和它們共處,自然很清楚它們率直又真誠的部分,但同時,對於那些和人類截然不同的習性也了解得十分深刻。

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決心收斂本性當中不那麼“人類”的一部分,並且已經接近成功,塞爾溫不打算讓多年來的成果因為一些不可避免的龍化而變得岌岌可危。

曾經有位路過的夢魔說,“你像是停在原地的半截故事。”

塞爾溫很能理解這種描述,不向好的方向發展,自然就也不會向壞的方向發展,時間汩汩流淌,世界如同貪吃蛇一般蜿蜒向前,而他的故事停留在沃克麥爾的邊境線上,穩當得像是遊戲裡的那種NPC。

然後有一天,渾身傷痕的神從天而降。

塞爾溫決定在遊戲裡好好冷靜幾天,找回一下自己原本平穩的生活節奏。

但洛基顯然不打算放任對方繼續消失。

神盾局本月送來的物資車裡,科威斯探員在宇航員麵具當中齜牙咧嘴一臉折磨,拉開貨箱之後,塞爾溫發現裡麵空空蕩蕩,隻擺了一張椅子,而椅子上坐著很熟悉的人——或者神。

洛基衝他抬了抬眉毛:“空間口袋,比一件一件裝卸要方便多了,你們米德加德就是不愛用更省事的方法。”

“……你明知道大部分的地球人都無從施法。”

塞爾溫聽見自己歎了一口氣:“非要在這種時候增加彆人的工作量。”

那還不是因為有人躲回了自己的老鼠洞裡,洛基在心裡想。

但他明麵上是萬萬不可能這麼說的,洛基腳步輕巧地走過來,臉上堆滿了笑容。

這人好像從來不知道人與人的社交距離一般,走得和他很近。

……未免也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