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劍網三王遺風(十三)(1 / 2)

九天,就像是一雙無形的大手,暗自操縱著這個江湖,甚至是這朝代的走向。這是自隋初便建立起來的一個組織,以四方諸天為名,追求大同世界。每一代九天,都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傑出之人。在上一代某位九天離世之後,其餘人便會新選擇他人作為新的九天。

九天上任之時,便會拋棄俗世的姓名,接受新的天字代號。如今這一代九天,朱天君盧延鶴已被伊瑪目秘密殺害,炎天君柳風骨的霸刀山莊也是明爭暗鬥不斷,神算世家人丁薄弱,其餘幾天,皆各自為政,並非如第一代九天之人那般同心合力。

當真遺憾。

對於薑晨而言,以天為名之人,一向都不太招他待見。

這個江湖的人,被人支配,卻不清楚,還以為天意作祟。

縱是天意,亦有凡心。

何況人意之易變。

天子取天意,以為天命之子。

九天取天意,以為承天命可控天大大勢,造福百姓。

可芸芸眾生,誰又配做這個主宰?

人若不能安排自己的命運,又該如何在這樣的風雨將至樓閣傾頹之際生存!

又至寒冬。

薑晨披上狐裘,騎馬行走在雪地之中。

這已是他來到這世界的第二年了。

昔日的憤恨與痛苦,終於都還是變成了如今的平靜和漠視。

時如逝水,一往無回。

縱然他活的長久,卻終究也勘不破生死,也無法肅清輪回因果。

人常有言,生又何歡,死又何懼?

未曾抉擇生死,卻又如何生而感發這種喜怒交加的心情。

肖藥兒傳來消息,惡人穀的建設已步上正軌,薑晨也不在意。至於米麗古麗,她似乎不大願意離開惡人穀,不過她的確是個好幫手,醉紅院不止開在惡人穀,並且已從惡人穀踏出了第一步。

即便隱元會中人頻頻調查,也沒能具體了解一夜之間驟然出現的醉紅院是何人手筆。隻知道它的主人,是個非常溫柔優雅的女子。

一個女子開紅樓,在長安,非常的特彆。目前除了江南憶盈樓之外,還沒有哪個紅樓,敢開的這般明目張膽。

隻是憶盈樓畢竟是公孫大娘教習劍舞之處,雖有樂坊歌舞之意,但隱隱已成江湖一派,絕非普通紅樓那般簡單。

她們的劍,不止用來跳舞,還用來殺人。

這個醉紅院,顯然便是正統的風月之地,達官貴人的流戀之所。雖有些許不同,但本質卻是一樣的。

薑晨正在前往長安。

米麗古麗傳來醉紅院探聽的消息,朝堂已開始萌生混亂了。

李隆基近些日子似乎對李瑛非常不滿,並且已動了廢太子之心,被才新上任的宰相張九齡勸下了。

又有偶然蹴鞠之時,太子李瑛不小心傷了壽王李瑁,武惠妃似乎對此事非常介懷,暗中與李林甫有了來往。

另外,民間風評不甚的散騎常侍夏子謙終於官拜一品,他一藥醫治了李隆基的失眠之症。李隆基覺得自己發現了人才,便十分欣賞的讓他官拜一品。

夏子謙因為文采裴然引得皇帝欣賞,夏日在梨園一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彆樣紅。”令著名的詩人李白都欣賞有加,認為對仗工整,言詞出彩,生出結交之心。

如今此人又表露他的藥理和政治之學,不怪乎引得李隆基看重。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彆樣紅。”?

詩是好詩,不過薑晨記得,這大約是宋才會出現的詩句。

夏子謙。

無論是他身上哪份關於這個時代的記憶,似乎都對此人沒有印象。倒是特彆。

他自覺記性不錯,怎會從未聽聞過開元年間有夏子謙此人。

難道是憑空冒出來的?

也罷,解決了蕭沙,便去拜訪一番。

無論如何,有個可能類似於他一樣的存在,總是能令人難得升起幾分好奇的。

這長安城,與他曾經見到的那些,也有了些不同。

事實上他曾不止一次的來過這裡,每一次來,似乎都能有些不同的感觸。

薑晨帶了張銀色麵具,守門之人原本要擋,結果被薑晨手中的玉晃了晃,接過來掂了掂,了然地嘻嘻一笑,便放行了。

長安原本便是大唐最為熱鬨之地。無數異域之人前來這裡欣賞大唐風貌,有人喜愛兜帽,有人不便露臉,都是風俗。聖上都說了,我們要多多包容這些外來弱邦的陋習。平日隻要未至人定或是上頭戒嚴清場,城門都是大開的,城中又有天策名將巡視警戒,安全不成問題。

守門之人也都是走個過場。

這職位雖然累點,油水卻是高的。路上隨便攔個人,對方若是不想麻煩,當然就要乖乖交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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