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十)(2 / 2)

謝琰發問,“文才知懷瑜之才?”

薑晨掃了蘇瑾一眼,笑的意味深長,“瑗度兄不妨問問正主?”

蘇瑾顯然避不過了,隻得出聲,“瑾與少華,確然曾同在先生成淵手下求學。”成淵是北方大儒,美名遠傳,即便江左也有所耳聞。隻可惜北方胡人,無禮無知,竟將其殘害致死。北方局勢極亂,漢人於此無異於牲畜。成淵死後,家族四散。蘇瑾隱姓埋名伺機南下,可也失去師兄消息。未曾想他並未南下,反而接受苻堅邀請,治理北方。想來也是,其遠舅王猛身居高位,若要入秦,也可。

謝玄點了點頭,暗道謝琰這同窗看人意外的準確,“可能拖延半月?”

蘇瑾苦笑,“以懷瑜對他的了解,半月正是極限。”時機倒是掐的極準了……

師兄一向聰慧果決,並不會給敵人喘息之機。不過所謂慧極必傷,他一向身體不好。他此去,怕是難免將師兄氣的吐血了……

自知師兄選擇苻堅,他南下求晉室北伐,蘇瑾就已知道,他們之間,早晚有此衝突。也隻能是,各為其主了。

師兄敬重王猛思想,認為晉室羸弱偏安一隅。如今南方世局,士族大家把控朝政,皇室根本虛有其表,因此選擇更有誌向的苻堅,望其調解各族之間的紛亂。可要毫無教化隻知搶掠的蠻夷之徒寬待漢人,想法實在太過天真。

他不曾見過那些燒殺搶掠,他不曾見過漢家女子被當街□□致死,他不曾見北下流民啃吃樹皮,被一路追殺死傷無數……

在北,那些百姓就如同牲口一般。

即便苻堅一人有心,但是北方又不是苻堅一人天下。師兄想要自上而下改變那些不平等,一心跟隨王猛輔助苻堅。可若苻堅一統天下,又能兌現多少承諾?

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絕非空話。

……

北府之中,部分是北下流民,部分則是其他軍隊中征調來的。挽蓮清瘦模樣,看著倒是極為好欺負,頭一日□□兵將,被指教世家公子就速速回去,軍營裡不收軟蛋,同樣,挽蓮也休想管得他們。

挽蓮聽他們講完,最基本的禮貌了一下,愉快地選擇了齊齊教對方做人。

等到一堆人趴在地上起不來時,才意識到這個看似白嫩清雋風流的小少年,看著一副世家公子弱不禁風模樣,但真算不得什麼善茬。

挽蓮下手捏了分寸,打的都是暗穴,務必受著刻骨銘心的疼,過一會還能起來參與訓練。

薑晨到武場時,見的便是一堆左滾右滾叫疼的人。他一眼掃過去,便知挽蓮都對他們做了什麼。

挽蓮躺在教習長椅上,懶洋洋道,“一刻鐘之後,自己起來。”

轉頭瞥見薑晨,站了起來,“公子。”

薑晨:“很好。”

眾人聽到這一聲讚,欲哭無淚。

挽蓮咳了咳,恢複了些正經的模樣,衝著人堆道,“本教習醜話放在前頭。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各位都是希望收複失地的壯士,這一點挽蓮佩服。但是,有心不錯,更要有能力。在武場之上,諸位皆是戰友,切磋點到即止。可一入戰場,生死便不可確定。你的敵人絕不會對你手下留情!北地胡人,老幼婦孺都可辣手摧殘,遑論將其嗜血帶入戰場!武場多學一點,也許便可多活一刻!”

有人呲著牙揉著傷紅著眼睛大聲回道,“老子來這裡,就不怕死!狗賊害我家破人亡,我恨不能生啖其肉!就算死在戰場上,能多殺幾個,也算賺了!”

挽蓮笑了笑,平白顯得有些邪氣,極其惡劣的答了一句,“你們……都隻有一條命罷了……死了,是要便宜誰住你的房,睡你的媳婦,養你的兒子?怎的?留給北方那些渣滓?”

薑晨聞言瞟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此言一出,眾人看著台上那位清雋無比風華霽月的佳公子,對比他的言語,一時仿佛聽到了某種東西哢擦碎掉的聲音,目瞪口呆之餘,都被激起了火氣。

比挽蓮預想還要早的相互扶著顫巍巍站起來,態度認真了許多,齊聲道,“教習,你說吧,我們做。”

挽蓮看了看薑晨,摸了摸下巴,“公子,不然讓他們見識見識?”

若說收攏人心,的確此時時機精良。

薑晨眉眼微垂,瞬息恢複常態,任誰也未看出不妥。伸手。

挽蓮狗腿的抱了長弓過來,薑晨搭箭上弦,嗖一聲,就站在教習台上,遠遠細微的彭一聲,有些眼力好的呆滯:“中心了……”

這麼遠……

這……這不隻百步穿楊了吧……

看薑晨的目光,就同見鬼差不多了。

事實上也不算稱奇。這具身體從小修習騎射,腕力體力不比一般孩童,薑晨接管之後,雖看著整日久坐修習,部分心法還是用著的,效用比不得人人飛簷走壁上天入地的世界,但這具軀體弱,比尋常人也好了許多。再者射箭,他也算駕輕就熟。

若區區一隻箭靶無法射穿,薑晨覺得,自己許多世都不必活了。

薑晨臨走,“挽蓮,依著你的習慣訓練就是,不必留情。”

挽蓮呆了下……

劍靈和人的素質完全不一樣……

公子你認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周一周三考試,暫停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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