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韋玉絜從榻上下來,踉蹌跌在地上,拉住她裙擺,“您不能帶走朱雀。”
“你這孩子!”華陰轉身扶她,“阿母都不能向你要個人了?”
外頭侍者聞裡頭聲響,推門入內時,華陰已經扶著韋玉絜上榻,轉首看見朱雀,遂含笑示意她過來,問她可願隨她走。
朱雀知曉青鵠的事,一時間惶恐不已。
“阿母,您要個人伺候,莫說這丫頭,便是讓女兒回去,女兒也無二話的。”韋玉絜掃了眼局促垂首的婢子,“我說您不能帶走她,實乃因為郎君之故。”
“十三郎?”
“這些日子,我身上不好,原是讓她侍奉郎君的。郎君甚是滿意!”韋玉絜回道。
華陰蹙了蹙眉,“朱雀,確實如此嗎?”
朱雀的頭埋得愈發低了,片刻方道,“是……”
“阿母不是說了嗎,我婆母也是這個意思,我若無子,自有旁人之子來我膝下。與其她們尋人,用我們自個的人,不是更好嗎?”
“去給姑娘換個暖爐過來。”華陰盯著韋玉絜看了一會,給她將錦被往上掖好,支開朱雀,“阿母還是那句話,你與其作無妄地掙紮,不如好好謀劃著如何讓十三郎對你言聽計從,效力我們。你想想,待他日事成,崔氏便是從龍之功,你與他前程似錦,好日子在後頭呢。”
韋玉絜乖順點頭,“阿母這話在我出嫁前便說過一回,我記下了。所以才會在這會動朱雀的心思。”
“這便很好!”
華陰離開時,還算滿意,青鵠陪送了一程。後提出一議,“夫人何不嘗試直接從公子處入手?”
“你的意思是,反過來,以他對玉兒的情意,讓他主動投誠,從而不讓玉兒為難?玉兒為他,婚期自毀名節,婚後自絕生養,崔慎若知曉,定是感動難言。”華陰看似讚同,卻是一聲嗤笑否決,她的眼前頓時韋濟業的麵容,笑意有些恍惚,“但男人多來理智,他們的情愛,很多時候不值一提。縱是海誓山盟,也極易轉眼成煙。何論此間,涉及一門一族的生死存亡,茲事體大,大意不得!”
朔風拂麵,華陰夫人的話出口即散,“唯有兩人有了子嗣,稍微能綁定些。玉兒既然生不了,就需要用她自個的人頂上去。”
*
朱雀是韋玉絜的人,跟了她十餘年。從韋氏司徒府到小慈安寺,從小慈安寺再到崔府。朱雀所行種種,便是韋玉絜所行種種。
倒過來也一樣,韋玉絜做的事,過去將來,朱雀撇不開半分。
所以,即便韋玉絜絕了自己的路,還有一個朱雀在,便是依舊可以完成華陰要她完全的事。
譬如生下崔慎的孩子。
譬如幫助維係崔慎兩家的關係。
朱雀是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