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2)

北城雪 李暮夕 11691 字 27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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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梔翌日7點就起來了,趕去RT公司。

約好的時間是9點,原本是綽綽有餘的,誰知司機路上載了個孕婦,中途羊水破了,許梔幫忙一塊兒把人送到醫院再回去打車時就遲了。

她還幫人墊付了千兒百塊錢,因為趕著去工作,都忘了討,事後懊惱地隻想以頭搶地。

早知道把車讓出去就行了,還硬要管閒事送人去醫院,現在是又損失金錢又遲到,給甲方爸爸留下了極差的印象。

好在她專業能力過關,翻譯中途沒出什麼差錯,對方的表情漸漸多雲轉晴,離開前還和她互換了名片,暗示回頭可能會找她私底下下單。許梔很心虛,但還是接了過來。

萬一以後工作黃了,這也是條出路不是?

她捏著名片轉身時,不偏不倚對上了不遠處一雙含笑的眼睛。

許梔心裡咯噔了一下,完全沒想到費南舟為什麼會在這兒。

他剛剛有沒有看到她接名片啊?

轉念一想這也沒什麼,接了又不代表她要乾什麼。

比她先反應過來的是RT的老總陳鶴,熱情地上前和費南舟打招呼,雙手握住他的手:“費先生,竟然能在這兒見到您。”

“哪裡。”費南舟淡笑。

許梔卻在心裡暗笑,目光停在陳鶴死死握住他的手上。

費南舟有輕微潔癖,以前不是親近之人誰碰他一下他就要翻臉。

跟人握手也都是指尖握一下就算。

圈子裡知道這個習慣的都不會這樣冒犯他。

有誰會像陳鶴一樣兩隻手死死握緊他?

想象一下他鐵青著臉回頭拿洗手液狠狠搓手的樣子她就想笑。

正偷樂,頭頂就碾過了一道極具壓迫的視線。

許梔抬頭,果然是費南舟在看她,她忙收斂了表情眼神飄到天上。

費南舟還有事兒,陳鶴也不敢強留,一直恭送他到樓梯口,他人走遠了,他還在原地站著,回頭才和藹地對她感慨:“現在的年輕人啊,後生可畏,年紀輕輕都這麼厲害,我們這些老骨頭真是要死在沙灘上了。”

許梔說:“您也很厲害啊。”

陳鶴聽完哈哈一笑:“我四十歲才出來創業,能到這份上已經不錯了,再往上走是不指望了,北京是真難混啊。”

許梔狗腿地附和兩句,將他送到樓下。

手機這時又收到了短信,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誰發來的,煩躁地拿出來。

果然是杭家澤:[梔梔你為什麼拒絕我?]

[段宏有什麼好的?!]

[我跟你講,他就是個花花公子,你彆被他騙了!]

許梔心道:你自己又好到哪兒去?至少小段不會有著婚約還出來釣妹子。

“怎麼了,看你黑著臉?”段宏從路邊一輛邁凱倫P1裡下來,很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包包。

“沒什麼,碰到個神經病,煩死了。”

段宏接過她的手機往下滑看了會兒,笑出聲來:“他還挺鍥而不舍的啊。”

許梔把手機收起來:“就是個小孩子,不用理他。”

段宏抄著兜和她並肩走了兩步,狀似不經意地笑:“一點兒也不動心?他皮相還不錯啊?”

許梔停下來看著他,少頃,從他手裡奪過自己的包,轉身就走。

他長臂一伸就撈住她,哭笑不得:“你乾嘛?”

“我問你乾嘛呢?!”許梔本來就煩,還被他莫名其妙陰陽怪氣了一通,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我跟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是他一直在糾纏我!”

“好好好,我也沒說什麼啊。你說你,脾氣怎麼這麼大?”他誘哄似的攬住她,往車的方向走。

許梔這才發現他換了新車,之前雖然也不錯,開的都是百來萬的,不算太誇張,沒想到今天這麼高調。

“我這不得努力點嗎?不然老婆跟人飛了。”段宏笑著彎腰,親替她開車門。

許梔這才意識過來,其實之前他也沒交心,防著她呢,家底瞞得嚴實。

果然這些個看著大大咧咧的富二代,也沒幾個是真傻子。

能理解,隻是,心裡多少有一些說不出的滋味,之後便有些沉默。

段宏帶她去了附近的一家花園餐廳吃飯,在附近最高的建築上,到了晚間暮色四合,立交橋下燈光次第亮起,如站在雲端俯瞰海市蜃樓。

“這兒風景倒是不錯,我以前都沒發現有這麼一個好地方。”許梔新奇地四處看了看,鋪開麵前的餐巾。

她喝了點紅酒,白皙的臉蛋染上了幾分紅暈,媚眼如絲,眸光流轉間太有風情,有路過的男士不免投來興味盎然的一眼。

段宏的曆任女友基本都是網紅,沒有她這樣的,極致的純與欲,一雙淺琥珀色的眸子顏色格外淺,甜美中又混雜著一絲清冷易碎的氣質,韻味天成,讓人一秒上頭。

他抬手當空拍了一下,在許梔詫異的目光裡,一排服務生舉著白蠟燭過來,當先一人手裡還捧著個大蛋糕,異口同聲給她唱生日歌。

“梔梔,生日快樂。”段宏拉過她柔軟的小手,在她手背上親了一下。

許梔欲言又止地望著他。

“怎麼,太感動了?”段宏笑道。

“不是,我生日早就過了啊,是9月份。”

段宏怔了下:“我看過你身份證……”

“改過。”各中細節許梔不想和他多說了,聲音很低,“反正你弄錯了。”

“那也沒事,之前沒有給你過,今天補上。”

這邊的動靜不算太大,但高檔餐廳裡本就沒幾個人,安靜的氛圍裡有一絲異動都能引來旁人的目光。

費南舟發完消息,隨意掃了眼。

“看什麼呢?”瞿曉將外套遞給服務生,抻開椅子在他對麵坐下,也循著他目光望去,笑了,“現在的小年輕還挺浪漫。不過,這餐廳是老袁的吧,也能這麼搞?”

“段家的小公子,有點錢。”費南舟平靜地撤回目光。

“就是興茂製造那個段永豐?他兒子?他兒子不是都三十好幾了嗎,這小夥子瞧著挺年輕啊。”

“不清楚。”他隻是聽人說過這個段宏,好像是杭家澤的狐朋狗友,據說泡妞很在行。杭家澤和他貌合心離,有一次在石景山那邊飆車一道被拘留,回來就跟他吐槽,說這個段宏太陰險了,臨上場時居然偷偷換了改裝車,害得他當眾出醜。

費南舟都懶得評價,技不如人有什麼好說的,找那麼多借口。

“這個小姑娘還真是漂亮啊。”瞿曉拄著下巴看了會兒,回頭看他,“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這樣的?”

費南舟眼也未抬,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有時間我替你去網上發個帖,問問廣大男性同胞。”

瞿曉噗嗤一聲笑出來,這人慣會講冷笑話。

他倆是戰友,家裡又是世交,同一個大院長大的,從小就認識,知根知底,望衡對宇。

她曾經半開玩笑地跟他表過白,他聽了後很沉默,弄得她都有些尷尬了,氣笑:“什麼表情?我很糟糕嗎?”

“不是。”他略思忖了會兒,說,“同性相斥,我這樣的人,很難喜歡跟我相似的人。而且,談戀愛會很浪費精力,一段感情往往需要大量的時間來經營。”

“這是你這麼多年都不願意再談戀愛的原因?”她笑,轉了轉杯子。

明白他的意思了,之後再也沒提過。

他在這個圈子裡是個另類,不搞女人不好享樂。除了工作忙得腳不沾地,他為人謹慎,很忌諱這個。身邊多少現成的例子,老子累死累活在上麵打拚,當兒子的在外麵亂搞捅出簍子,一家子被人掀底一塊兒玩完。

她之前覺得傳言不可信,男人哪有不好色的?何況是有錢有權的,可跟他共事多年也沒見他身邊有什麼女人。

他這個人,誌不在此。或者說,和錢權地位比起來,色欲這種東西太微不足道了,難入他法眼。

尤其他爺爺退二線後,上麵風向一變再變,他跟他爸審時度勢熬到現在不容易,他們父子倆一個性子,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克服常人所不能克服的弱點,在外不會給自己留任何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