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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告彆

久野彌生來不及等人格誕生了,他懷念前世每天在彭格列總部當一條小鹹魚的生活。

沢田綱吉說當然可以,你還小呢,十年前的恭彌就是這樣做的,你可以去找他取取經。又多,隻能蹲在陰影裡,眼饞地看著路人手裡的冰淇淋。

他剛到意大利,風塵仆仆,尚未梳洗,看上去看個未成年的小乞丐。

一道人影停在了他的麵前,擋住了他繼續看冰淇淋的舉動。

彌生抬眸望去。棕發男人穿著簡單的襯衫西褲,袖子挽了起來,西裝外套搭在臂彎。

“買多了吃不完,給你一份吧,不要浪費。”

沢田綱吉溫柔地編著一戳就破的借口,將手裡足有三個不同顏色圓球的冰淇淋遞了過來。

他的右手佩戴著的彭格列指環格外矚目。

彌生從綱吉的眼眸裡看見了整個天空。

他很認真地問:“十代目,彭格列還收人嗎?我可不可以直接走BOSS的內招免麵試啊?”

“我上能殺人下能殺雞,殺個咒靈更是手到擒來,無論是臥底還是當偵探都是一把好手。請務必看看我吧!”

……

久野彌生坐在前往意大利的飛機上,回憶起啼笑皆非的過往。

無論是第二十次輪回,還是第二十一次輪回,他都是這樣被沢田綱吉撿回彭格列的。

彌生已經想好了,這輩子還要在那個冰淇淋店外蹲沢田綱吉。

他要把那句話再說第三遍,第三次欣賞綱吉錯愕的麵色,第三次被獄寺隼人一把掀開,冰淇淋落在地上,而獄寺用槍指著他的額頭滿臉警惕。

他還會在聖誕之夜第三次接過獄寺隼人的禮物,聽那家夥硬邦邦的道歉。

禮物是冰淇淋店一整年的年卡,足夠吃到吐。

但彌生很喜歡。

所以他這輩子也要複刻之前的事,故意坑獄寺一張年卡。  **

下一刻。

久野彌生看著窗外,唇角揚起一抹笑。

他聽見空乘說:“要相信我們還有希望,能活下來的!”

永遠無法停止的輪回。

……沒有希望的。

彌生心想,先睡一覺緩一緩,等睡醒再把你們這群混蛋全都宰了。

空姐和空少來回奔波著,大聲呼喊,試圖讓大家冷靜。

拐賣小孩的團夥覬覦彌生優越的外貌,趁他生病最嚴重的時候將他綁回了基地。

久野彌生的身體不好,精神狀況又一次抵達崩潰邊緣。

獨自等待他的下一次輪回。

飛機突然劇烈抖動起來,燈光明明滅滅,氧氣麵罩從上方垂落在他的眼前,機艙內驚呼四起,到處都是哭聲。

這是一個遲遲沒有人格蘇醒的周目。

他還不幸感染了風寒,發了高燒。

七瀨裡緒就是在這個時候蘇醒的。

久野彌生戴上了氧氣麵罩,安靜地等待死亡。

【輪回的第三十二周目】

持續不斷的高燒和幻痛讓這具身體微微顫抖著。

彌生的笑意僵在了臉上。

他縮在牆角,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七瀨裡緒沒有喊醒睡過去的彌生,彌生太累了,就由他來想辦法給身體降溫。

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了激烈的槍聲。

上了鎖的鐵門被轟開,許多身著黑西裝的Mafia魚貫而入,在極短的時間內控製了這裡。

七瀨裡緒聽見一個男人冰冷的嗓音,吩咐著:“那個孩子留下,其他……”

吩咐完後,腳步聲向他靠近。

七瀨裡緒抬起頭,對上了太宰治的目光。

他和彌生被身為首領的太宰治撿回了港口Mafia,成為了太宰治的學生,接受港口Mafia的庇護。

太宰治似乎知道一切,不僅能一口叫破他們的人格名字,還對他們極好。

港口Mafia的人都很不可思議,尤其是中原中也,他第一次見到太宰治這麼溫和地對一個人說話。

七瀨裡緒和久野彌生接受了太宰治的裡世界厚黑學教導,掌握的技能越來越多。

這種教導不同於彭格列。

兩個人幾乎從另一個角度、更深入地認識了裡世界,也把港口Mafia摸透了。

久野彌生對七瀨裡緒說:【等下一次輪回,我們就加入港口Mafia,篡森鷗外的位!】

七瀨裡緒乾笑:【當首領好累的,還是彆了……】

彌生想起太宰治的魔鬼行程。

他沉思片刻,艱難道:【你說得對,首領什麼的就算了吧。】

之後的某一天。

一直沉睡的另外三個人格同時蘇醒了。

久野彌生既意外又驚喜,他一共有四個人格,大家已經很久沒有同時出現了。  七瀨裡緒:“當然!”

久野彌生說沒事,反正習慣了。

七瀨裡緒接過了主控權。

太宰治:“我不覺得。”

兩人說完,太宰治就準備去Lupin見織田作,然後找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機跳樓。

他還告訴彌生:“不用白費力氣勸我,我想死很久了。”

彌生遺憾:“好吧。”

就在這時,太宰治把他叫去了首領辦公室。

這一輩子,還是得再死一次。

轉身離開前,彌生問裡緒:“還有什麼想對太宰先生說的麼?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麵了。”

他們進行了一場談話,做了一個交易。

太宰治將破解輪回的辦法告訴了久野彌生,隻不過要下一世才能嘗試。

太宰治冷笑:“想都彆想,我不和男人殉情。你換個地方死。”

太宰治問:“你還有什麼事?”

彌生欲言又止,久久不肯挪步。

“太宰先生。”七瀨裡緒認真地說,“我會銘記您的。您永遠是我的第二首領。”

彌生大聲說著地獄笑話:“太宰先生,你不覺得一起跳樓是個好主意嗎?黃泉路上好作伴啊!”

太宰治興致勃勃地:“對呀,裡緒,不出來跟我告彆嗎?”

太宰治問:“第一首領依舊是彌生?”

彌生說:“既然我也是要死的,不如——”  太宰治笑了足足好幾分鐘,才慢慢收斂了笑意,擺手讓少年快走。

首領辦公室的大門緩緩合上。

久野彌生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太宰治,輕聲道:“再見,太宰先生。謝謝你。”

太宰治的麵容隱沒在黑暗裡,看不真切。

“彌生,裡緒。”

“……再見。”

大門合攏了。

前一秒還深情告彆的久野彌生,下一秒對著大門扯出一個沒有感情的冷笑。

——想死?沒門!

久野彌生半路攔截了織田作之助,把太宰治乾的那點破事全抖給織田作之助,除了書沒有說,其他該說的都說了。

織田作之助一直保持著禮貌的沉默,明顯不信任港口Mafia的乾部說的話。

久野彌生誠懇道:“沒有誰生來就是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對麼?”

織田作之助的表情似有觸動。

久野彌生說:“我不要求你立刻相信我,我隻希望織田先生能答應我兩件事。”

織田作之助:“……你說。”

彌生:“第一,在Lupin裡,無論太宰治說了什麼蠢話,你不要拔槍。”

織田作之助:“……可以。隻要他不率先動手。”

彌生:“第二,當我發短信給你之後,請帶一本你寫的小說趕到Lupin,把書交給那個人。”

織田作之助答應了。  他隱藏了氣息,一動不動,像個沒有氣息的雕塑。

夕陽還挺美的,就是有點刺眼。

他摸出手機,給織田作發了短信。

彌生聽見太宰治就站在他的頭頂,說著一些托孤的話。

他一個人死就足夠了。

久野彌生是頂尖的殺手,當他不想讓人發現自己時,連太宰治都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

死什麼死。

久野彌生偷偷趕到了總部天台之下的那一層,就蹲守在窗台邊。

底下倏然傳來一聲破音了的呼喊。

他和中島敦一起撲到天台邊緣,看見一道向下墜落的瘦削身影。

身體剛順著重力下降還沒半米,太宰治的腰背突然被人從下重重一踹,硬生生踹回了天台上。

……下輩子換個角度看。

夕陽斜斜西沉之時,太宰治說完了最後一個字,在中島敦絕望的目光中微笑著向後倒去。

彌生最討厭彆人不愛惜生命,這一腳幾乎沒留情。太宰治痛到隻能趴在地上,沒有掙紮的力氣。

……

“就當是我的謝禮!Lupin有人在等你——好好活下去啊——!!”

中島敦驚喜的表情僅僅維持了一秒。

太宰治麵色驚愕,猛地轉頭。

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恰好撲過來,一左一右地抓住了太宰治的手臂。

這是最後一個輪回啦。

久野彌生麵帶微笑地闔上了眼。

呼呼風聲中,彌生突然想起了第二十二次輪回時發生的事。

這麼多世輪回,彌生的記憶已經十分模糊。然而此時,他的耳畔卻清晰地響起了空姐的聲音:

【要相信,能活下來的。】

久野彌生的身體在下墜,靈魂卻在無限上升。

他仿佛看見了光明嶄新的未來,滿腔熱血與前進的勇氣。

向死而生。

彌生相信自己會做到的。

第61章演技

橫濱,武裝偵探社。

長長的回憶,放在現實中不過短短幾分鐘。

七瀨裡緒的呼吸略微急促。

他的手一抖,剛整理好的文件資料頓時如雪花一般飄飄揚揚地落了一地。

白發青年機械地注視著虛空,像是還沒有回過神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忘記了該抓緊收拾散落的紙張。

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悲慟。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引來其他人的注目。

中島敦和織田作之助離得近,見狀立刻起身,快步上前幫他撿文件。

其他人也陸續反應過來,連忙過來幫忙。七瀨裡緒總算回過神,沉默地跟著撿,低聲向大家道謝。

滿地的紙張很快就被收拾好了,隻是順序被打亂了,又要重新整理。

看似隻是新人沒拿穩文件的小插曲。

太宰治撿起地板上的最後一張紙,遞給七瀨裡緒。

“謝謝。”

七瀨裡緒抬手欲接,太宰治卻唰地收回那張紙,把紙當成一張小扇子,往著白發青年的方向扇了扇風。

七瀨裡緒一怔:“……太宰先生?”

太宰治懶洋洋地問:“剛剛發生了什麼?”

看似隻是新人沒拿穩文件的小插曲。

一句簡單的問話,卻讓白發青年沉默下來。

其他人也陸續反應過來,連忙過來幫忙。七瀨裡緒總算回過神,沉默地跟著撿,低聲向大家道謝。

——他們為什麼這麼看我??

“一切都會變好的。”

他飛快把文件往青年手裡一塞,轉身就撲倒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臉朝下,安詳地躺屍。

太宰治撿起地板上的最後一張紙,遞給七瀨裡緒。

“……想起了一些和彌生的往事,沒什麼的。”

滿地的紙張很快就被收拾好了,隻是順序被打亂了,又要重新整理。

白發青年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仿若自言自語地鼓勵自己。  久野彌生抬手摸了一把麵頰,觸手一片濕潤冰涼。

他胡亂扯了幾張紙巾,把眼淚擦乾淨。又跑進浴室,用溫熱的水打濕毛巾,將臉埋在熱毛巾裡。

再抬起臉來的時候,他又是那個朝氣蓬勃、勇敢無畏的久野彌生。

殘留的幻痛依舊持續著。

彌生揉了揉後腦勺,嘟囔道:“還挺痛。不管多少次,都習慣不了啊……”

好在,這一切都會有結束的一天。

久野彌生對著鏡中的自己揚起唇角,眸中笑意清淺。

“……會變好的。”

他對自己承諾道。

久野彌生的身邊懸浮著係統光屏,上麵是滾動顯示的係統播報。

【目標:建構七瀨裡緒】

【進度:100%】

【達成成就:無法取代之人】

【你是武裝偵探社不可或缺的社員,是大家重要的同伴,是■■■■的摯友。】

【你獲得了武裝偵探社的友誼。】

【你獲得了■■的認可。】

【目標:構建■■■■】

【進度:30%】

【小心,■■正在注視著你。】

**  彌生得抓住這次機會。

還好他不習慣束縛,一直堅持要跟係統解綁。如果他直接無視了係統的存在,很可能會死在二十三歲生日的那一天,然後再度陷入輪回。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和係統有關。

久野彌生琢磨了一下。

誰知道係統會不會隻出現在這一世?

關於和首領宰討論的“如何解除輪回”,以及兩人之間做了什麼具體交易。

但它還是給出了一條非常有用且廢話的建議——早點解綁,越早越好。

彌生把係統抓出來仔細問過,係統一問三不知,像個完美的小廢物。

係統或許是前世的他和太宰治的布置。

而在前三十二次輪回中,彌生再怎麼苟,也苟不過二十三歲。

無論係統與輪回有沒有關係,先把解綁任務做了總是沒錯的。

彌生還是沒想起來。他隻知道有這麼一件事,但具體是什麼內容就不得而知了。

他還有兩個人格朋友沒有抽出來呢!

久野彌生恢複了部分記憶,其中絕大部分都與七瀨裡緒有關,基本都是七瀨裡緒參與過的輪回。

這一世恰好是久野彌生的第三十三次輪回。

他記得係統的名字是“2333號係統”,當初還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現在回看,總覺得那串編號太過巧合。

他覺得這串數字或許本身就是一種提示和警告,隻是彌生失去了輪回的記憶,所以沒當一回事。  等大家都蘇醒了,構建度也提高了,彌生自然而然會恢複記憶,想起和太宰治的“交易”。

當務之急,還是構建度和抽卡。

彌生又攢了三百發,七瀨裡緒就是砸了三百抽的大保底出來的。

然而三百張抽卡券扔下去,卡池跟吞金獸似的,一點波瀾都沒有。

彆說彩光了,金光都少得可憐。

久野彌生懷疑自己被針對了,但他沒有證據。

係統安慰道:“再來三百抽,一定可以出貨!”

彌生:“真正的大保底到底是多少抽?你能不能給個準話。”

係統:“我也不知道啊,你再攢攢吧。慢慢來,一定會抽出來的。”

久野彌生很無語。

這也能等嗎?他今年已經十九歲了,離二十三歲隻剩四年。

誰知道這四年會出什麼變故啊!

之前輪回的時候,還出現過天降一隻特級咒靈把他啃了的情況。

可事已至此,除了攢抽卡券,還能怎麼辦呢?

前不久,KNY公司為了發展日本分部,消耗了大筆資金。好在最近發展越發穩定,業務也已經擴展開來,很快又有錢氪金了。

再攢三百抽,不是什麼難事。

彌生轉而將目光投向水原秋的構建度上。

他還是沒懂,為什麼水原秋的進度這麼慢。

彌生找了個機會,跟水原秋見了一麵,認真探討這個問題。

水原秋問道:“現在的構建度是多少?”  彌生對水原秋轉移話題的行為感到氣惱。

彌生惡狠狠地說完,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彌生答道:“百分之六十五。”

彌生:“??這還叫不錯?”

必須果斷拒絕。

何況師出無名的夜不歸宿,會被叔叔念叨的!

水原秋似乎還挺滿意:“進度不錯。”

有七瀨裡緒的成功事跡在前,彌生已經搞懂了怎麼才能用最快速度提高構建度——和大

急什麼。

**

久野彌生不信邪,怎麼會有這麼慢的構建度!

他和彌生,來日方長。

水原秋平靜地看著少年走遠,半響才收回視線。

水原秋安撫道:“不必著急,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轉而問道:“難得來一趟,今天要留下來住一晚麼?”

事關秋哥會不會長久擁有一個實體,這麼大的事,怎麼他就一點兒也不上心?

他倒沒有懷疑水原秋悄悄摸魚,而是懷疑他走錯了方向。

“不了,叔叔還在家裡等我,再!見!”

畢竟前段時間,彌生都把精力放在橫濱那邊,很少管水原秋的事業。他擔心水原秋的勁頭用錯位置,拿錯攻略。

彌生:“……”家建立羈絆就好。

那句“你獲得了武裝偵探社的友誼”,就是最好的證明。

或許是因為輪回太多次,彌生竟然覺得這個條件並不算難。他和大家都做過那麼多次朋友了,不過是重新認識一次罷了。

彌生將自己的擔憂如實告知水原秋。

水原秋聽完,麵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他輕描淡寫地說:“那你經常過來不就好了?”

彌生:“……嗯?”

水原秋:“你的精神體經常和我待在一起,不就可以時時刻刻把控我的方向?”

彌生:“……有道理,但是哥哥不會反感麼。”

其實,前陣子,久野彌生和七瀨裡緒也不是從早到晚都黏在一起的。彌生認為,裡緒應該有屬於他自己的隱私時間。

水原秋也是一樣。

但男人此時要求的卻是:時時刻刻。

彌生猶豫不決:“這樣不好吧?”

他不希望水原秋因為這件事而感到不快。

水原秋覺得沒什麼不好的,他巴不得彌生天天和他待在一起。

“不會反感。”

水原秋的目光很溫和,嗓音沉冽。

“……就像以前一樣。”

久野彌生被說得心軟。  他踹便當的姿勢很熟練的。

諸伏景光可太好撈了!

彌生:“哥哥?”

恰好,這四次裡酒廠占了三次。

水原秋問:“考慮好了嗎?”

彌生對組織沒有半點好感,尤其是在恢複被組織迫害的記憶之後,更是比公安、FBI還要厭惡組織。

他翻了翻大腦中的記憶,感覺離感覺離蘇格蘭臥底暴露的時間不遠了。

他握緊拳頭,意氣風發:“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這樣一定能把構建度刷上去的!”

不過,在踹飛蘇格蘭的便當之前,還有一個人也可以撈一撈。

從第二周目起,水原秋就陪在他的身邊,時間幾乎橫跨整個輪回生涯。

水原秋立刻響應:“你說得對,我們會成功的。”

除了有幾次死得太快,水原秋來不及蘇醒之外,他基本都在。

今時不同往日,組織又不敢真的對格蘭威特怎麼樣!

**

彌生準備在聽到熟悉的“格蘭威特,蘇格蘭是公安派來的老鼠,去殺了他”的命令後,衝過去救人。

前四次輪回,是久野彌生最痛苦的輪回。

他們的確早已習慣共用一個身體,習慣於時時刻刻待在一起。

話音落下,彌生總覺得男人的麵色有些不自然。

彌生點頭:“嗯!就按哥哥說的做。”  那就是……

基爾的父親,伊森·本堂。

組織會給新成員時不時安一枚監視用的發信器,水無憐奈沒發現衣領上的發信器,導致秘密接頭的兩人麵臨身份暴露危機。

伊森為保住女兒性命選擇自殺,還讓組織以為是基爾反殺了伊森。

問題在於,水無憐奈是靠這件事得到了組織的信任,才晉升到高級成員的。否則她的晉升之路會很艱難,起碼也要個一、兩年。

而且……

彌生並不知道水無憐奈是什麼時候被安上發信器的。

跟蘇格蘭的事件不同。蘇格蘭不是當著琴酒的麵暴露身份的,為了追殺他,組織會下命令,格蘭威特會知道這件事。

基爾是被琴酒偷偷跟蹤,當麵抓包的。前幾次輪回,彌生每次都是事後才聽說這件事。

格蘭威特有自己的情報網,彌生派人關注了水無憐奈和伊森·本堂的動向。

正猶豫著要怎麼踹便當,就從情報員口中得到“水無憐奈與伊森·本堂私下會麵”的消息。

他們是在橫濱的某個廢棄倉庫見麵的。

橫濱的話,用七瀨裡緒會更近一點,也更方便。

彌生想了想,這一次選擇用卡片踹便當。

他抽了這麼足足七百多次,再加上水原秋和裡緒的抽卡,手裡囤了好幾張大天使的呼吸。

大天使的呼吸,SSR卡,能救活隻剩一口氣的人以及治愈不治之症。

**  “砰——”

“異能力,大天使的呼吸!”

半空中出現一個天使,對著躺在地上的男人呼出一口氣,下一刻,伊森·本堂滿血複活。

久野彌生根本不等,對著水無憐奈用了SR卡牌,小型治愈術。

水無憐奈以為他是組織裡的人。可這不對,過來的人應該是組織裡凶名赫赫的琴酒或格蘭威特。

伊森往後摔倒在地,逐漸失去氣息。

水無憐奈:“你——”

他滿頭滿身都是血,茫然地睜開了眼,與更加茫然的水無憐奈對上目光。

男人蒙著臉,一身黑色衛衣,戴著全指手套,全副武裝裹得嚴嚴實實。

伊森:“我——”

“你是——”

久野彌生:“你體內有吐真劑,我給你清空了。”

水無憐奈來不及傷心,便見角落裡突然衝出一個奇怪的男人。

伊森交代遺言,決心赴死。

“沒時間解釋了!”彌生打斷她,表麵上對伊森發動異能力,實則使用卡牌。

水無憐奈知道父親的用意,她流著眼淚被迫咬住父親的手腕,手裡拿著即將奪去父親性命的手槍。

但她不得不睜大眼,用全力去聽父親最後的話。

倉庫裡。

口齒間都是腥臭的血液,腦袋裡是吐真劑的眩暈,令人作嘔。  水無憐奈:?!

伊森:?!

久野彌生火速安排劇本:“聽我指揮,伊森現在就跑。我要留下和水無憐奈演戲,幫她騙過琴酒。”

伊森:“謝謝你,但——”

久野彌生打斷:“琴酒馬上到,你確定要在這裡跟我廢話?”

先前的安排不起作用了,現在也來不及再死一遍,伊森隻好先行離開,以免被琴酒抓包。

另一邊,水無憐奈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她本就沒有受傷,隻是被父親注射了吐真劑——試圖以此奪得組織信任——但被刷了一發小型治愈術後,體內殘留的吐真劑也沒了。

水無憐奈的大腦非常清醒。

她聽從了這個神秘青年的指揮。

一是他剛救了她的父親,多少有點信任。

二是琴酒的確快到了,她留下了,伊森就不能留下。

一個人還能想辦法證明自己不是臥底,兩人都在的話隻能等死。

久野彌生舉著槍,語速飛快地安排劇本。

“我們要在琴酒麵前剛槍,然後我當著他的麵給你開一槍,你會受重傷但不會死。我不走遠,琴酒要是見死不救,我就返回來救你。”

“他要是問起來,你記得說我是FBI的人!”

CIA探員水無憐奈依言擺好架勢,順口確認道:“你是FBI的哪位探員?”

久野彌生:“啊?我不是FBI。”  他大步走到倉庫中央,看見了身受重傷的水無憐奈。

琴酒被迫矮身躲過,抬手還了幾槍。硝煙散去,那個男人也已經跑遠了。

“砰砰砰!!”

那人邊跑邊反手往這邊開槍,他頭也沒回,槍法卻準得嚇人。

彌生:“說FBI比較順口——準備,他們要進來了!”

琴酒警惕地拿著槍,飛快走進倉庫內。

琴酒嘖了一聲:“不用。”反正追不上了。

他隻來得及看見一個逃走的男人背影,男人穿著黑色衛衣,戴著兜帽,除了身高,死死地掩蓋了所有外貌特征。

琴酒立刻檢查水無憐奈的手腕和脖頸,沒有發現注射的痕跡。

“大哥,追不追?”

伏特加撿起不遠處打空了的針管,定睛一看上麵的名稱,舉起示意:“大哥,好像是吐真劑!”

水無憐奈喘了幾口氣,沒有回答。

彌生給了水無憐奈一個眼神。

槍聲大作,震耳欲聾,煙塵滾滾。

“怎麼回事?”

水無憐奈:“?那你剛剛……”

水無憐奈當即會意,厲聲大喝:“你們是誰——站住!”

伏特加問道。

琴酒審視般地看著水無憐奈,槍口牢牢對著她的心臟,聲音冰冷。

他草草地給水無憐奈止了個血,防止還沒問完問題,水無憐奈就因失血過多而死去。

琴酒冷聲問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水無憐奈演技一流,用低弱的聲音說:“我懷疑石川有問題,正在用吐真劑審訊他,沒想到突然冒出一夥人把他救走了……”

石川是伊森的假名。

琴酒問道:“那批人是誰?”

水無憐奈虛弱又堅定地說:“是FBI!”

伏特加佩服道:“大哥!你猜的沒錯,真的是FBI!”

還在半路的時候,伏特加就問過琴酒,裡麵會是哪個警方派來的臥底。

琴酒說不是CIA就是FBI。

果然,大哥就是大哥!

伏特加越發敬佩。

琴酒冷哼一聲。

他吩咐伏特加:“把她帶回基地治療,順便驗血,查一查血液裡有沒有吐真劑的成分。”

水無憐奈放心地暈死過去。

她知道,隻要驗血沒問題,這關就算過去了。

伊森沒死在琴酒麵前,她的體內就不能有吐真劑的成分。否則,就算她咬死自己沒有透露任何情報,組織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她的。

還好,一切尚未到最糟糕的局麵。

第62章野望

水無憐奈的體內沒有查出吐真劑,證明了她所言非虛。一番波折後,成功晉升成為高級成員。

伊森·本堂潛逃後暫時回了CIA。

他曾答應那位神秘青年為這件事保密,因此沒有對CIA透露自己是在瀕死狀態下被救活的事,隻說是一個神秘人趕在他自殺之前出現,將他救走。

整個事件中受傷的隻有FBI。

就連沒能拿下一個人頭作為戰績的琴酒,都有伏特加的彩虹屁。

唯獨赤井秀一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個大黑鍋。

高級成員們聚眾開小會的時候,坐在角落裡沉默擦槍的赤井秀一聽到琴酒冷笑著說“FBI派來的臥底”時,心臟狂跳,差一點沒繃住,還以為自己暴露了。

下一秒,他發現琴酒說的不是他,而是差點死在現任基爾手裡的男人。

赤井秀一擰起眉頭,琴酒搞錯了吧。他在FBI的同事還說那個人的真名叫伊森·本堂,是CIA的探員。

可即便知道真相,赤井秀一也不可能反駁。

伏特加憤怒地說:“可惡的FBI,竟然敢往組織裡安插臥底!他們一定早有預謀,才能及時出現把人救下。”

赤井秀一:“……”

基安蒂懶洋洋地說:“或許組織裡還有他們的眼線,所以所以才能來得這麼快。”

伏特加很是讚同:“有道理。”

琴酒冷笑著說“FBI派來的臥底”時,心臟狂跳,差一點沒繃住,還以為自己暴露了。語。

伏特加和基安蒂立刻停下話頭,全場除了衣物摩擦的細微窸窣聲,以及清脆的“叮咚”短信通知聲之外,再無半點聲響。

……?

不是,誰這麼囂張?琴酒大哥正在用眼神發表“老鼠和叛徒洗乾淨脖子等死”的講話呢,誰這麼不給大哥麵子!開會玩手機就算了,還不靜音!

這讓領導的麵子往哪兒擱?

伏特加作為琴酒最忠心的小弟,第一個把惡狠狠的目光投向鈴聲傳來的方向。

他定睛一看。

原來是格蘭威特。

哦那沒事了。

這位也是個惹不起的領導。

一般來說,領導和領導之間的廝殺,底下人最好不要插手,否則容易殃及池魚。

但伏特加不是一般人。

他是琴酒大哥的忠誠小弟。

伏特加大聲喝問道:“格蘭威特,你在用手機做什麼?該不會是在錄音吧!”

格蘭威特平靜道:“組織的後勤財務給我發了這個月的流水賬單,我正在審批。有問題麼?”

所有人:“……”

伏特加想起自己還沒通過的好幾張大額報銷單,頓時噤聲。

琴酒冷冷道:“那是梅克多的工作。”  他自以為能拿捏格蘭威特,沒想到反過來被後者逐漸滲透。現在不僅被架空,手底下僅剩的產業差不多要改姓格蘭威特了。

時間問題罷了。

但對於來晚一步找不到空位,隻能落座於格蘭威特身側的蘇格蘭而言,他要用儘全身力氣才能穩住表情管理。

烏丸蓮耶如今非常忌憚格蘭威特,以前還會隔著假人見一麵,現在藏得死死的,格蘭威特連假人的麵都見不到。

也就是發現得太遲了,組織已經無法做到隨手捏死格蘭威特。強殺的代價太大,還不一定能成功。

水原秋收到簡訊後當場查看。他是光明正大地打開手機,用看上億流水的嚴肅姿態去看

所有人:“!!”

格蘭威特的手裡捏著實權,隻差一個名頭——可惜,烏丸蓮耶寧願裝傻到底也不會給他這個職位。

梅克多酒(真名叫吉奧克,但鮮有人知)——這位是組織的後勤部長,他貪財、好色,曾經一時鬼迷心竅和格蘭威特玩“合作”。

在場的人麵色都有些不自然。

大家早已心照不宣的事情,被琴酒一句話就赤裸裸地擺在台麵上。

救命,格蘭威特已經剛到這種地步了嗎。

否則烏丸蓮耶早就在雞蛋裡挑骨頭,隨便找個理由把格蘭威特處死了。

雖說對於輪回N次的久野彌生而言,把化身縮頭烏龜的烏丸蓮耶找出來並不難。

水原秋淡淡反問:“梅克多是誰?”那封簡訊,並未避著任何人。

仿佛真的在看組織的財務報表。

但從諸伏景光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見手機屏幕。他一開始還不懂格蘭威特這麼放心他的原因,直到看見了屏幕上顯示的東西。

那根本不是什麼財務報表,而是Line的聊天界麵!

聊天對象是一個用樂高機甲當頭像的人。

【AAA積木批發】:(展示戴著的腕表.jpg)

【AAA積木批發】:謝謝哥哥送來的手表,好看,喜歡!

【秋】:嗯,很適合你。考完了麼?

【AAA積木批發】:剛結束國文,下一科是數學,正好用手表掐時間做題。

【AAA積木批發】:準備開考了,哥哥開會辛苦啦!等我考完就來找你。

諸伏景光:“……”

三個A的備注是為了把人放在通訊錄第一位嗎?

就因為他無意間戳破了格蘭威特和彌生的戀情,所以現在回消息都懶得避開他了嗎?!

所有人都在認真開會,格蘭威特你怎麼在摸魚談戀愛啊?

水原秋正在低頭回複:好,考試加油,彆緊張。

一句話還沒打完,他猛地側身一躲,手機摔落在沙發椅上。

“砰!”

椅背多了一個子彈孔。

琴酒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對著沙發上的手機開了第二槍。

“砰!!”  水原秋目光森冷:“報表沒了,組織的活動資金不想要了是麼?”

諸伏景光暗暗猜測,對於格蘭威特而言,“讓彌生的話掉在了地上”這件事恐怕比琴酒的槍口頂在他腦門上還要嚴重。

眾人悄悄倒吸一口冷氣。

一旦琴酒真的照做,就是承認了格蘭威特擁有後勤部長的實權,格蘭威特在組織的影響

動了槍,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所有人緊繃著,謹慎地關注著事態發展。

——是因為格蘭威特給彌生的回複還沒發送成功。

格蘭威特在琴酒開會時故意挑釁,展示自己如日中天的權勢。

水原秋下意識鬆手閃躲時就知道保不住手機,他嘖了一聲,麵色沉沉。

但大家不這麼想。

這一輪,兩個人算是打了個平手。

所有人暗暗猜測,這大概是琴酒與格蘭威特之間關於權利的交鋒,是兩個派係之間的明爭暗鬥!

格蘭威特看似與琴酒話中的意思一樣,其實大不相同!

諸伏景光知道他心情瞬間變差的原因。

手機徹底報廢了。

水原秋冷笑著嗆他:“不如你讓梅克多重新發給我。”

琴酒打碎他的手機,作為示威的回敬。

琴酒收起槍,淡淡道:“你可以找人再要一份。”

格蘭威特的下屬將報表發給他,跟琴酒命令梅克多把報表發給格蘭威特,是兩個結果。他這是在公然逼琴酒承認他的地位!力將進一步飆升。

大家紛紛感慨,果然是以野心勃勃著稱的格蘭威特。這種時候還想著給琴酒下套。

不過這個陷阱太簡陋,想必琴酒不會上當。

琴酒果然沒理格蘭威特,麵色陰沉地大步離開,仿佛誰欠了他幾個億。

伏特加緊緊跟隨大哥的腳步,也跟著離開了。

大家陸陸續續散場,最後隻剩下降穀零、諸伏景光和水原秋。

降穀零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跟諸伏景光私下交換情報了,兩人甚至沒見過幾麵。

他偷偷給諸伏景光遞了個眼神,諸伏景光微不可查地點頭。

這便是答應等會兒找地方換情報。

降穀零故意沒動,想讓諸伏景光先走,順便跟格蘭威特套套話。

諸伏景光故意沒動,想讓降穀零先走,順便跟格蘭威特談一談。

兩人不約而同坐在原地,靜止了三秒。

降穀零:?

諸伏景光:?

——這麼沒有默契的嗎?zero/hiro你先走啊!

水原秋嗤笑一聲。

兩人:“……”

降穀零還不知道格蘭威特已經看穿了他們的臥底身份,心中頓生疑雲。

——格蘭威特幾個意思,他該不會知道了什麼吧?

知道真相的諸伏景光,又一次艱難地維持住了表情管理。明明是臥底之間正常的操作,放在此刻卻突然有些腳趾扣地。  赤井秀一去而複返。

這實在不應該,他可是專業的啊!

“我也先走一步,還有任務沒有處理完。”

降穀零果斷抽身離開,反正現在也不是交流的好時機。

格蘭威特可是一隻大魚!

大門突然被再次推開。

諸伏景光端住了,正要說些什麼讓大家換個地方談話——畢竟是組織的“會議室”,誰知道會不會有竊聽器!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簡直忍不了一點。

“我還有事,再見。”

“我回來拿外套。”

麵對三人的視線,赤井秀一很是坦然。

同樣的威士忌,為什麼另外兩瓶酒似乎偷偷摸摸跟格蘭威特有了小秘密,三個人看起來關係還挺不錯。

赤井秀一把故意落下的外套拎起,順勢問道:“你們怎麼還沒走?在聊什麼有趣的事嗎。”

諸伏景光背起自己的貝斯包——裡麵裝著槍。

降穀零能忍有“改邪歸正、愛得深沉、棄暗投明”傾向的格蘭威特,但絕對忍不了純黑的黑麥威士忌。

赤井秀一想加入這個家……不是,他想加入這個小圈子混點情報。

他感覺自己被針對了!

赤井秀一看向水原秋,似笑非笑:“你也有急事?”  但他開的公司好像很正經。FBI私下查了KNY公司整整一年,什麼小辮子都沒抓到。

格蘭威特還按時納稅!

這是赤井秀一覺得最不可思議的地方。

水原秋看了看腕表,還沒到彌生考完試的時候。等彌生考完試,自然會分出心神來找他。

“還有時間。有事?”

赤井秀一沒話找話:“聽說你在北美開了一家公司……”

提到這個,水原秋就格外可惜。

早知道今天會跟赤井秀一談到這個話題,他一定會把公司的稅單帶上,然後把稅單砸到FBI的臉上。

可惜實體文件沒帶,手機又被一槍打爆了,沒法調出電子版。

水原秋沉吟片刻,微微頷首:“我是開了一家公司,而且員工福利不錯。”

赤井秀一:“……?”

這話是什麼意思。

水原秋問:“有沒有興趣來我的公司工作?薪資好說。”

把赤井秀一抓來打工,彌生作為樂子人,看到一定會很開心的吧。最近又要備考又要寫劇本踹便當,真是辛苦了。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吃了一驚,腦筋飛速轉動,開始思考這背後的用意。

難道這是在拉攏他,逼他站隊嗎?

格蘭威特果然野心勃勃,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第63章暴露

麵對格蘭威特的拉攏邀請。

赤井秀一並沒有明著表態,而是說了一些似是而非、態度曖昧不定的話,表現得像是有點心動,但又差了那麼一點意思。

他在坐等格蘭威特往上加籌碼。

哪知格蘭威特再度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淡淡地說了一句:“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你好好考慮,我們下次再談。”

接著毫不留情地大步離去。

赤井秀一:“??”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雙方沉著臉互放狠話,一方威逼利誘,另一方欲迎還拒,最後在不斷的套話和試探中達成一致。

他正式打入威士忌的小圈子,離組織的核心更進一步。格蘭威特又拉到一個強有力的幫手,底氣更足。

雙方皆大歡喜,滿意散場。

劇本不是應該這樣寫的嗎??

格蘭威特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

那一天之後,久野彌生等了好幾天。

他等到花兒都快謝了,也沒等來蘇格蘭的臥底身份暴露。

正當彌生以為他這隻蝴蝶扇了扇翅膀,把蘇格蘭的劇情  赤井秀一:“??”  久野彌生有些遺憾,他還以為這一世會改變什麼,原來什麼都沒變——

不對!不能這麼說!

這一世改變的東西可太多了!

久野彌生猛地將油門踩到底,轟鳴的引擎聲中,改裝後的SUV倏地加速,轉瞬駛向遠方,隻餘一道汽車尾氣慢慢飄散。

水原秋提醒道:【不要輕敵。】

彌生認真地答應了。

處死蘇格蘭的任務郵件並不會隻發給他一個人,而是群發給所有高級成員。

蘇格蘭即將麵臨高強度的追殺。

組織裡人才輩出,彌生如果不及時找到蘇格蘭,很有可能會像降穀零一樣來遲半步,最後看著蘇格蘭自殺。

久野彌生並未大意,火力全開地尋找蘇格蘭,爭取要當第一個“追殺”蘇格蘭的人。

他的勢頭這麼猛,搞得組織裡的人還以為他有多恨蘇格蘭。

也沒聽說格蘭威特和蘇格蘭有過節啊?

這一副恨不得當場把人五馬分屍的架勢是怎麼回事?

然而半個小時後,“萊伊也在全力追殺蘇格蘭,看起來比格蘭威特還凶狠”的消息經由地下渠道,悄悄傳進不少人耳朵裡。

大家紛紛吃瓜猜測,這兩人不會杠上了吧?三月也快過去了,這是想拿蘇格蘭刷季度業績?

多方傳回的情報讓降穀零很緊張。

他與諸伏景光已經失聯有段時間了。  格蘭威特和萊伊到底在搞什麼鬼?

從格鬥到情報分析樣樣精通的全能型人才,狙擊能力強到七百碼外都能精準命中——而且有傳言說他是個關係戶,不知真假。

黑麥威士忌,組織冉冉升起的一匹強勢黑馬。

他在收到消息後本就在尋找蘇格蘭,有前麵兩個人打頭陣,降穀零的行動更不必遮掩。

雖說臥底本就該麵臨這樣的困境,可……蘇格蘭人緣這麼差的麼?

結果沒幾天,諸伏景光的臥底身份就暴露了。

自從上次“緊急會議”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

“格蘭威特與萊伊正全力追殺蘇格蘭”的消息傳出的又一個半小時後,新消息傳來。

降穀零還在想這個秘密和他知道的秘密是不是同一個。

——波本也加入了這場獵殺行動。

降穀零咬了咬牙,馬不停蹄地加入了“追殺”蘇格蘭的隊伍裡。

當時他們正找到一個合適的接頭點。

大家:??

不管怎樣,他必須搶在所有人之前找到hiro,保住他的命,找機會讓他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裡。

格蘭威特自不必提,短短一年就從打工仔升職為最高領導之一的大佬級人物——而且手握財政大權,負責給大家發錢,惹不起。

諸伏景光剛說到“我知道了格蘭威特的一個大秘密”,還沒說秘密是什麼,他就被一通緊急任務聯絡喊走,情報交流被迫終止。

萊伊是純黑的,格蘭威特也不能完全放心,琴酒……落在琴酒手裡更是死路一條!

波本威士忌,組織出了名的傲慢家夥,心黑手辣的笑麵虎。

最可惡的是他還是個赫赫有名的情報販子,再不爽都得捏著鼻子跟他重金買情報——還得祈禱波本良心發現沒有給假情報,就算被騙,下回還得買。

所以說,蘇格蘭是怎麼招惹到他們了啊?

還是說他是單純運氣不好。趕在月底被發現了身份,大佬們為了趕組織KPI,不得不加班加點,圍堵截殺。

至於本應在追殺第一線的琴酒大哥……

他出差了,不在東京。

所以這個任務才會被通報全體高級成員,讓他們出動,一般這種事情都是琴酒親自出馬的。

**

諸伏景光知道自己暴露後會麵臨什麼,但沒想到會是這麼大陣仗!

除了波本,無論誰都是不可信的,哪怕是格蘭威特!可追殺他的勢力魚龍混雜,諸伏景光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

照理來說,如果真的逃不掉,他落到波本手裡是最好的結果。

但諸伏景光不願意把風險轉移到降穀零身上。他已經暴露,降穀零還沒有,他絕不能連累zero!

諸伏景光頻繁更換衣著和逃跑路線,儘可能避開人群中組織的眼線,試著逃離。

可他還是被格蘭威特找到並堵住了。

他們進行了且戰且退的槍戰。  愛情不會影響格蘭威特的“事業”。愛人的朋友,他說殺就——

“你打算站在那裡待到什麼時候?”

諸伏景光的槍裡還有最後一顆子彈。

格蘭威特自陰影中走出,天邊墜落的夕陽斜斜射入地麵,男人的身形逐漸被光照亮,俊冷的側顏被緋色的落日餘暉籠罩,連那雙黑沉的眼眸都仿佛染上萬丈霞光。

他的手裡拿著槍,眉宇間滿是未散去的殺意。

諸伏景光不敢輕易下賭注。

男人的衣袖上還有牆麵的灰白色印記——那是剛剛為了躲開諸伏景光的子彈,貼靠在牆上時沾上的。

沉穩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

那是他留給自己的子彈。

什麼情況都有可能。

諸伏景光被逼到了一個廢棄廠區的二樓平台。他劇烈喘著氣,背靠著一個承重柱,手裡悄悄握緊了槍。

“……格蘭威特,沒想到最後抓住我的人,是你。”諸伏景光目光銳利,冷笑了一聲。

看上去是不想傷害他,但為什麼又要緊追不舍?

格蘭威特眉頭緊蹙,身上再無半點殺氣。他的嗓音冷冽如冰,說出的話卻是:

很奇怪,格蘭威特從不打空,今天竟然化身人體描邊大師,沒有一槍打準。

格蘭威特果然還是那個冷血無情的格蘭威特。

諸伏景光無法分辨格蘭威特是想在組織麵前演一出戲,還是在貓捉老鼠一般戲弄他。

“噠、噠。”  “蘇格蘭,戲還沒演夠麼。還不走?”

看吧,說殺就殺……嗯??

諸伏景光滿臉愕然:“你要放我走?”

久野彌生心想,真是無比熟悉的台詞和熟悉的地點。

“難道我還能殺了你?”

久野彌生淡淡道:“你是彌生的朋友,不是麼。”

諸伏景光:“……話是這麼說。”

彌生:“你要是死了,彌生會傷心的。要是死在我手裡,更加難跟他交代。”

他熟練地把自己扯出來當大旗,自認為找了個救人的無敵借口。

這個借口確實很無敵。

諸伏景光麵色複雜地問:“組織是讓你來處死我的,我走了,你怎麼辦?”

他頓了頓,補充道:“你要是被組織處決,彌生該怎麼辦。”

“處決?”

隻見格蘭威特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嗤笑一聲。他淡淡道:“組織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你顧好自己吧。”

男人往平台邊緣走了幾步,指了指樓下。

“我的人在那裡等你,他會帶你去安全屋避避風頭。”

諸伏景光:“……不必,我會自己想辦法躲開組織的追蹤。”

當臥底太久了,諸伏景光的謹慎幾乎刻進骨子裡。

就算再怎麼相信格蘭威特,他也不敢上格蘭威特的車。萬一車直接開去組織的審訊室門口怎麼辦,豈不是自尋死路。  彌生側過臉,對蘇格蘭壓低聲音喝道:“快躲起來!”

來人是赤井秀一。

還是來遲……嗯?地上怎麼沒有血?

赤井秀一擔心格蘭威特會對蘇格蘭痛下殺手,可當他追著兩人交戰的痕跡趕來,卻隻看見一道佇立在光中的人影。

赤井秀一是來救蘇格蘭的,同為臥底,自然更知道臥底的不易。他覺得蘇格蘭不該死在這樣的地方,不該如此草率地死去。

彌生鬆了口氣,哦,自己人。

赤井秀一壓下心中的困惑,冷著臉問:“格蘭威特,蘇格蘭在哪裡?”

久野彌生搪塞道:“蘇格蘭已經逃走了。”

話沒說完,樓梯口傳來第二個急促的腳步聲。

諸伏景光反應極快,隻能就近躲在了承重柱後,用四四方方的高大柱子擋住身形。

水原秋瞬間出聲:【彆讓人看見蘇格蘭!】

腳步聲逼近,樓梯口顯露出第二個身形。

兩人臉色一變。

怎麼隻有格蘭威特,蘇格蘭呢?

久野彌生也不強求:“行。你先走,我幫你把行蹤(抹去)……”

那可是個純黑的狠角色!

可這個平台空空蕩蕩,一覽無餘。

諸伏景光的心提了起來,暗自做好戰鬥的準備。

——是萊伊。  赤井秀一極具威懾力地踏前一步:“哦?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卻不接著追殺他?”

“這棟建築有兩個樓梯口,我來的時候從另一個樓梯口前經過,那扇門已經廢棄多年,地上都是塵土。如果被推開,地麵一定會留有痕跡。”

“至於這個樓梯口——我剛才上來的時候,可沒有碰到任何下樓的人。”

赤井秀一進行了一番很流暢的推理。

久野彌生:“或許蘇格蘭恰好躲在門後,等你經過之後,他才推開門逃跑。”

“是麼?”

赤井秀一微垂眼眸,視線定格在地麵上那一點突起的影子——絕非水泥柱,而是一個人持槍的手。

“不如你回頭看看,那是什麼。”

久野彌生回過頭,看見了地上的影子。

唉,地形不好是這樣的。

就算一開始刻意凹了個角度讓影子不暴露,可太陽光線是會移動的,被發現也是遲早的事。

就在此時。

久也彌生的耳朵聽見了極其細微的動靜。

【小心!!】

“砰!”赤井秀一扣下了扳機。

彌生後仰側身躲子彈的動作,幾乎與水原秋的警示同步進行。

他們同一時間察覺到了赤井秀一的聲東擊西,水原秋出聲提醒,彌生做出躲避的行動。

“萊伊,你乾什麼?!”久野彌生喝道。  諸伏景光拿著上了膛的手.槍,從柱子後轉出來。

即便早有猜測,真的看見蘇格蘭時,赤井秀一還是吃了一驚。

尤其是當他看見蘇格蘭站在了格蘭威特身後,兩個人一致對敵的模樣時,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躲起來的人,究竟是蘇格蘭還是格蘭威特埋伏起來的手下?

彌生暗暗歎氣,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按照他原定的劇本,蘇格蘭應該有充足的時間逃走才對。

“我手上有格蘭威特的把柄,他不得不這樣做。”

蘇格蘭是臥底,這是實錘的事。格蘭威特為什麼要救他?難道,他也是……

害的他要再演一演。

隻見一個金發深膚色的帥哥破門而入,衝了進來。

就在這時,樓梯間再度傳來第三個腳步聲。

赤井秀一驚疑不定。

再躲也沒用了。

赤井秀一:“躲在牆後的人到底是誰!滾出來!”

蘇格蘭張口就要撇清格蘭威特,將他從叛徒的罪名裡摘出去。

這一世,赤井秀一怎麼來的這麼快,連一點說話的時間都沒有,之前都有的。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明擺著不信。

場麵是這樣的:

三人齊刷刷扭頭看向樓梯口。

“你們——”

格蘭威特和蘇格蘭差不多是並肩站在一起,正麵對著樓梯口的方向。

波本站在樓梯口的位置。

萊伊夾在他們中間,側著身體,看向波本。

四人八目相對,麵麵相覷,相顧無言。

久野彌生:“……”

怎麼剛巧就湊一起了啊!!

降穀零狐疑道:“你們這是在乾什麼?”

赤井秀一決定先護一護。

“我們正準備審訊蘇格蘭。波本,這裡沒你的事。”

降穀零:“你想搶功?”

赤井秀一冷笑:“也不知道是誰來的最晚,什麼都沒幫上,還想從中撈一筆?哪有這麼好的事!”

理應被綁著被審訊的某人不敢吱聲。

畢竟他毫發無傷,放眼望去地上連一滴血都沒有。

大家十分默契忽略了蘇格蘭,一心想把“局外人”趕走。

降穀零心想:hiro沒死是好事,格蘭威特會幫hiro很可能是因為愛情的感召,進而良心發現,準備保下警察,棄暗投明重新做人。

多麼和諧的場麵,怎麼混進了一個萊伊?必須趕走!

赤井秀一心想:格蘭威特明顯想救蘇格蘭,說不定他也是警方派來的臥底。他想要公開身份,得再試探一下才穩妥。  久野彌生冷酷道:“你們一個是日本公安,另一個是FBI,都彆演了。”

景光:“……”

兩人:“……?”

景光欲言又止。

降穀零和赤井秀一同時繃住神情,第一時間去觀察對方的微表情,然後發現對方也在觀

水原秋很無所謂:【好。】

兩人唇槍舌劍,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就是默契地不給蘇格蘭和格蘭威特半個眼神。

彌生:“我原本是不想戳破你們的,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安靜!”

彌生:“……”

大家都是紅方,何必在這裡打生打死呢?

兩人很給他麵子,停止吵架。

反正無論彌生做什麼,他都會支持的。

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兩人:!!!

這場麵好抓馬,好腳趾扣地,好想把秋哥推出來讓他承受這一切。

彌生深吸一口氣,決定不演了。

兩人:?

想到這裡,彌生對水原秋說:【我決定挑破他們的身份。】

無論怎樣,波本是沒必要留下的。必須趕走!

彌生大步上前,擋在降穀零和赤井秀一中間。察自己。

還沒完。

彌生扭頭,對一直保持沉默的諸伏景光說:“你是警視廳派來的公安警察。”

諸伏景光:“……”

久野彌生:“我、的幼弟,他在警校見過你們。”

好險,差點說漏嘴。

諸伏景光:“……”

不妨把話說清楚點。

‘我的’什麼?說話吞吞吐吐的,該不會是想說‘男友’吧?

諸伏景光深深地、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整個人感覺老了好幾歲,十分滄桑。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他誠懇建議道。

第64章坦白

在蘇格蘭的建議下,大家選擇換了個更安全的地方談話。

這個地點也有說法,必須是一個中立的、沒有埋伏的地方。

除了蘇格蘭和格蘭威特,他們現在其實並沒有完全互相信任,總是忍不住疑神疑鬼,懷疑這是組織的陷阱。

赤井秀一甚至懷疑連蘇格蘭的暴露都是假的,是組織在提前設圈套,想要詐他。

安排一個假“臥底”,在暴露身份的生死關頭,真臥底隻要有合適的機會,一定會想辦法救下同伴。

到時候,組織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將臥底揪出來。

同期的威士忌就那麼幾個,大家都是臥底??  諸伏景光連忙打斷:“彆說了!就去你的安全屋!”給大家留條褲衩吧,快彆扒了。

連他的姓名都知道了嗎?格蘭威特的情報網真是不容小覷。

彌生:“還有……”

“這不公平。憑什麼要去你的地盤?”

——可你不是老實人啊!

久野彌生:“順帶一提,讓你的人彆整天查我公司。老實人做生意都要被監視,這就是你說的‘公平’?”

降穀零:“……”

沒看見zero和萊伊的臉色都青了嗎。

降穀零張了張口,久野彌生立刻轉頭問道:“降穀先生是有什麼話想說麼?”

赤井秀一:“……”

久野彌生麵無表情道:“因為你的地盤在美國,赤井先生。”

赤井秀一:“……”

久野彌生淡淡地問:“兩位來自公安和FBI的警官先生,你們還有意見嗎?”

兩位被念破真名的人十分震驚,並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露出了破綻,更沒想到格蘭威特竟有這般實力,不知不覺間就把他們查了個底朝天!

哪有這麼巧的事!

降穀零果斷閉上了嘴,非常識趣。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想到自己要對蘇格蘭透露真實身份的計劃,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因此,在格蘭威特建議大家轉移去他的安全屋詳談之時,赤井秀一立刻出言拒絕。  ——誰敢有啊!

最終還是齊齊坐上了格蘭威特的車。

好在車夠大,不用擠也能坐下五個人——是艾倫,他坐在司機的位置上,格蘭威特占據舒適寬敞的副駕。

艾倫顯然沒料到會出現這種場麵,他從車內後視鏡驚訝地看了三位威士忌好幾眼,隨後偏頭請示道:“BOSS,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聽到這聲“BOSS”,幾人麵色各異,就連聽習慣了的降穀零都忍不住多想。

——格蘭威特不聲不響地搞到了警方潛入組織內部的臥底名單,卻始終按下不提。他還擁有如此龐大的財力和武力,他到底想做什麼?

久野彌生吩咐道:“回家,中途停靠換兩次車。”

艾倫秒懂:“是。”

車子啟動,繞遠路回水原秋在米花町的彆墅。

其實,彌生一開始是準備了一間公寓借給蘇格蘭當安全屋。但人太多了,彌生想了想,還是直接回家比較方便。

而且更真誠。

免得大家一副他要設局搞背刺的表情。

艾倫中途會在地下車庫、無人的街頭等地方停車,大家用最短時間換乘另外一輛與這部外表相同的車。

換乘後,兩輛車朝不同方向行駛。

這樣能掩蓋行蹤。

兩次換車後,大家幾乎在東京繞了一圈。  降穀零稍稍掀開車簾,確認這條路是通往格蘭威特在米花的彆墅。

赤井秀一:??

他欲言又止。

要不是他在超市與彌生恰好撞了個照麵,又在停車場把人逮住問了一通,他現在就會跟zero一樣。

諸伏景光:“如果你說的是那一位的話。”

最後一次換車,開車的人換成了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他穩穩當當地開著車,將車駛向米花町。

赤井秀一:?

不過……上次還遮遮掩掩的,現在就那麼大方?

“波本,你知道他的存在?!”外人麵前,諸伏景光習慣性地喊降穀零的代號。

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諸伏景光:“上次經過停車場時碰見的,和他說了幾句話……”

降穀零唰地扭頭,驚訝道:“你也知道?”

降穀零鬱悶地點了點頭:“是啊。格蘭威特藏得很嚴實。”

諸伏景光頓時了然。

降穀零問道:“他不在家?格蘭威特,你不是不想讓他跟我們打交道麼。”

降穀零:“啊,看來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發現降穀零眼中的驚訝,諸伏景光頓了頓,問道:“你該不會還不知道他是誰吧?”

話音剛落,接話的人不是格蘭威特,而是蘇格蘭。

都把他們帶回大本營了,格蘭威特搞背刺的可能性很小。  隻知道格蘭威特有喜歡的人,但不知真容。

他們的話題並未收到格蘭威特的警告,證明男人不介意他們的對話。

降穀零索性問道:“格蘭威特,他在家麼?”

久野彌生:“不在。”

但是就在車上噢!光明正大地偷聽著呢!

當然,光明正大偷聽的還有另一個人。

赤井秀一沉默地豎起了耳朵。

降穀零很上道地問:“這個時間點……我們是不是耽誤你和他的晚餐了?”

彌生:“他不常來。”

諸伏景光:“我聽說武……他的叔叔對這方麵管得不嚴,隻要不是夜不歸宿就好。所以你們是同居了嗎?”

彌生:“……沒有同居。”

怎麼回事!你們會不會太八卦了!

赤井秀一察覺到要素,慢慢開始懂了。

現在的狀態就是又迷惑又震驚,還有點意料之內的平靜。

當初的感覺不是錯覺,波本、蘇格蘭、格蘭威特,這三人果然在私下有聯係!

開車的司機先生很小聲地問:“BOSS我可以說句話嗎?”

彌生:“……可以。”

司機得到許可,大膽開麥:“要我說,BOSS你還是太含蓄了,想小先生了就多約他出來見麵嘛。”久野路人

值班的兄弟都說好久沒吃到老板的狗糧了,這樣不行啊,兄弟們要什麼時候才能吃上喜  彌生對水原秋說:【他怎麼亂說話。】

糖。

俊冷的男人正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看,目光森森。

雖然他還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教一堂課再發回雙倍工資的獎金,不教就不給。

後座的三人也發現了格蘭威特的冷臉,果斷掐斷話題。

彌生放心了:【那就好。我們可是純潔的兄弟情,用不上那些技巧。】

BOSS臉皮真薄。兄弟們是想幫你追老婆,追老婆的事能是小事嗎,這有什麼不敢問的!

車內頓時陷入了沉默。

他福至心靈,偷偷瞥了一眼老板。

隨時來問,他們當場開課!

赤井秀一暗道,果然猜對了。格蘭威特是有了喜歡的人,還被波本、蘇格蘭撞見了。

水原秋麵不改色:【不會。】

彌生:【你不會真的跟他們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司機還在侃侃而談,突然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直上天靈蓋。

司機先生:“兄弟們有很多追人的招數和經驗,BOSS不要跟我們客氣。”

彌生:“?”

司機慫了,緊緊握著方向盤,老實開車。

水原秋安慰道:【嗯,回頭扣工資。】

彌生:“??!”

司機先生:“……”  水原秋:“……”

水原秋毫無原則地應道:【彌生說得對。】

**

四人在一樓會客沙發上依次落座。

從落座的席位差異上,其實就能看出來親疏遠近。

蘇格蘭和波本乾脆就並肩坐在一張三人沙發上,而這張沙發又恰好離格蘭威特的單人主座靠得近。

唯獨萊伊,獨自三人對麵的單人沙發上。

赤井秀一:“……”

他很平靜。

在車上的時候,他就想到會變成1V3的局麵,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彌生其實並沒有要針對赤井秀一的意思。客廳的座位安排就是這樣的,一直沒變過。

他看了看孤零零的赤井秀一,思索片刻,淡聲建議:“其實你可以跟波本他們坐在一起。”

赤井秀一:“……還是算了,這裡挺好的。”

赤井秀一進入正題:“格蘭威特,不如我們都直接點。你是從什麼時候、什麼渠道知道這些事的?”

久野彌生麵色沒有半點波瀾,信口開河道:“如果你是問FBI的身份,我在北美查到的。”

“因為FBI天天找我麻煩,太煩了,就派人細查了一下,沒想到看見了你的檔案。”

赤井秀一:“……???”

FBI探員的檔案資料是這麼容易拿到的嗎!

彌生:“更多的就是秘密了。我有我的情報員。”  怎麼真的是他啊!

降穀零:“……”

腦海中,彌生甚至聽見了男人清晰的一聲輕笑。

接過了編理由解釋的重任。

降穀零插入話題:“那我呢?我是在哪裡暴露了。”

赤井秀一決定湊空上報自己的聯絡員,檔案泄露有一就有二。這次是被格蘭威特湊巧發現,下一次被直接發到組織BOSS郵箱該怎麼辦!

水原秋點頭。

降穀零沒想到會栽在一張照片上,更沒想到有朝一日會發現格蘭威特和自己的朋友疑似有親密關係。

格蘭威特安靜了幾秒,降穀零目光灼灼。想得到一個答案。

水原秋說:“波本,你和蘇格蘭從警校畢業的那天,穿著警服跟彌生有過一張合照。我看到了那張照片。”

降穀零:“…………”

水原秋沒有為難他,主動申請切換了身體控製權。

他沉默片刻,緩緩問道:“是久野彌生?”

——哪個彌生,是他認識的那個彌生嗎?

這嘴根本就張不開。

久野彌生發現最難的不是把自己扯出來當大旗,也不是在撒謊的時候被水原秋圍觀。而是在本就有點心虛的時候,不僅用自己的名義撒謊造謠,還被秋哥注視著。

彌生:“……”  諸伏景光低聲補充道:“彌生知道我們的事,也知道格蘭威特是組織的成員。”

降穀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

他當然認識久野彌生。

武田川吉本就是警視廳內有名的大前輩,還是他在警校時隔壁班的教官,後來又是鬆田和萩原的上司。

降穀零跟彌生在警校就認識了,他對彌生的印象很不錯,不然也不會答應留下那張合照。

可彌生怎麼會跟格蘭威特……!

降穀零一陣窒息。

如此親昵的稱呼,理所當然的態度,hiro欲言又止的神色和他說出的又一樁事情。再聯想一下,上次他看到人時覺得莫名熟悉的背影。

答案呼之欲出。

降穀零試圖掙紮:“一定是我和彌生的合照意外流出,被你撿到了。還是你派人潛入警視廳查到的?”

“都不是。”

水原秋悠悠道:“我在彌生的臥室裡看見的,他的相冊就擺在第二層書架的最內側。”

對麵三人:“……”

就連旁聽的赤井秀一都受不了,這到底是在解釋還是想秀恩愛?

彌生:“……”

總感覺有哪裡不對。

降穀零倏地起身,嚴肅質問:“你為什麼會在他房間?!武田警部會讓你進家門?”

水原秋隻回答了第一個問題。  但也隻是“原本”。

組織是很危險的,男人最容易變心,何況是格蘭威特這種位高權重、在表裡世界都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大家互相掀了一層馬甲,彼此都(被迫)真誠了許多。一通開誠布公的談話後,總算勉強相信自己不會被突然背刺,算是正式結盟,共同對付組織——當然,或多或少的小心思還

你有本事就當著武田川吉的麵把這句話再說一次!

降穀零氣笑了。

這樣不行。

“彌生說睡不著,我去哄他睡覺,天亮就走了。怎麼了,有哪裡不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