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薛月也沒起疑心,畢竟早已離世的薛母就會一手好繡活,薛素身為她的女兒,會刺繡也沒什麼稀罕的。
臨走時薛素深深看了一眼她,發現薛月眼角眉梢都透著一股媚勁兒,走路時扭腰擺臀,半點不像個姑娘家,反而跟成親了的少婦一般,約莫早就跟王佑卿成事了。
掩唇輕笑一聲,女人加快腳步往涇陽城的方向走。
今日那位胡小姐也在劉家米鋪,若是生意談的好,她置辦私館的事情說不定就有著落了。
隻要一想到銀子流水似的往懷中湧,薛素心中便喜得不行,柔潤杏眼中似含著水兒,晶亮連連。
走了小半個時辰就到了劉家,薛素剛被翠芙領到臥房時,便掃見桌前坐了兩名身形虛胖的女子,其中之一是劉怡卿,而另外那位,肯定就是那位皇商家中的小姐。
前世在京城呆過一陣子,薛素也見識了些風土人情,衝著胡小姐虛虛福了福身。
劉怡卿衝著丫鬟擺擺手,翠芙給薛素上了茶後便識趣的退下,屋裡隻剩三個女人。
“薛姐姐,楊柳露緊膚膏胡小姐都用了幾日,隻覺得這兩樣再好不過了,就是分量饒有不足,虧得你今日又進城了。”
近一個月不見,劉怡卿身形又纖瘦許多,五官不再擠做一團辨不清模樣,身段看著也比先前纖細不少,雖仍比常人胖了些,但看著總算沒那般驚人了。
胡小姐轉頭打量著薛素,她一開始便知道這婦人住在村裡,原以為會是個灰頭土臉的粗糙女子。此刻一看,竟有些吃驚的發現這村婦竟養的不錯,雖然略瘦了些,但略帶笑意白淨秀美的麵龐,看著就讓人覺得舒坦。
“我比怡卿略大些,就叫你素娘吧。”
薛素手心端著裝滿熱茶的瓷盞,吹散了飄飄逸散的水汽,笑著點頭。
“楊柳露跟緊膚膏對我有用,日後素娘將這兩樣物事送到劉家米鋪時,能否幫我也帶一份?”
伸手將包袱裡的楊柳露跟緊膚膏取出來,因為先前用的瓷瓶實在太過粗糙,女子慣是喜歡精巧細致的器皿,薛素前幾日就在村裡的窯工那裡買了些白瓷瓶,用來盛放這些脂膏湯水。
聽罷薛素連連點頭:“楊柳露跟緊膚膏都是小婦人做的,既然胡小姐覺得不錯,下回一並帶來便是。”
中午劉怡卿非要留薛素在家裡用飯,劉家在涇陽城裡也能稱上大戶,廚子的手藝當真不差。
薛素喝了小半碗清湯,伸手扇了扇,隻覺得屋裡太過悶熱。
劉怡卿掃了一眼,笑盈盈道:
“這碗清燉甲魚湯是廚子的拿手好菜,我平日裡最愛喝這個,薛姐姐覺得滋味如何?”
活了兩世薛素從來沒吃過甲魚,但沒吃過豬肉卻還見過豬跑,她說怎覺得渾身燥熱,原來是這湯水起了效。
麵頰酡紅似塗了胭脂,胡明月眼尖,瞥見薛素左邊手腕上的那粒紅痣,忍不住問:
“若我沒記錯的話,素娘已經成親了才是,怎麼身上還有守宮砂?”
聞言薛素愣了片刻,低頭盯著白淨胳膊,發現原本顏色淺淡的粉痣,已經漸漸轉為豔紅,從外表上看真跟守宮砂沒有半分差彆。
這粒痣自打她重生那日便出現在身上,無論用多大氣力揉搓擦洗依舊不會消失。
本想著這痣不會有什麼影響,但現下顏色從淡粉變得越發濃豔,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中揣揣不安,薛素不免升起絲絲煩躁,不過當著兩位嬌客的麵也不好表露出來,隻隨口解釋道:
“我們農家的婦人哪有城裡那般講究?這不是什麼守宮砂,隻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朱砂痣罷了,就是位置生的令人誤會,再者說來,小婦人成親半年,怎可能沒圓房?”
胡明月一琢磨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並未想到薛素是在撒謊。
有事藏著心中,即便劉家待客處處周到,女子也覺得如坐針氈,隨便尋了個由頭便離開了。
薛素步子邁的飛快,平日裡從涇陽城回家,少說得走上半個時辰,今日倒是快了些。
剛一進楚家的籬笆院,薛素咬著唇站在原處,平複著自己略重的喘息聲。
楚清河正收拾柴火,耳中聽著又輕又嬌的動靜,高大身軀猛地一僵,他麵色未變,卻在暗自猜想薛素方才去了何處,見了什麼人。
腦中升起一個猜測,男人剛毅麵龐霎時間陰沉一片,看著十分瘮人。
薛素根本沒理會楚清河,回了小屋便將木門死死闔上,挽起衣袖雙眸緊盯著那枚紅痣。
指尖輕輕捏弄了下,並沒有疼痛或麻癢的感覺,想起那顆光潔油潤的桃木珠子,說實話,她還真沒想到小小木珠竟然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大概是喝了甲魚湯的緣故,薛素覺得熱,咬著唇兒將外衫褪下去,伸手又將窗扇推開條細縫,陣陣涼風吹過,倒是緩解幾分。
身形健碩的楚清河就站在離小屋不遠的位置,隨著窗扇打開,一股幽幽桃木香氣緩慢四散開來,讓男人忍不住深深嗅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