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昏漲一片,薛素不由怒意翻湧,就算她上一世對不住楚家叔侄,這輩子好好彌補也就是了,此刻用這種法子還債,將來她還怎麼嫁人?這瞎子就是存心折騰她,見不得彆人好……
翻身下炕,楚清河後腦又是一陣抽疼。
每次在跟薛素親密接觸過後,這種疼痛都會出現,女人就好像長在花圃中帶著刺的玫瑰,想要將這朵柔嫩鮮花采摘下來,必須得被花刺紮的鮮血淋漓。
不過楚清河也不在乎,麵上露出一絲放肆的笑,大闊步從小屋離開。
剛一推開房門,他突然發現眼前有朦朧光暈,擰眉細看時,光暈又消失了。
男人自嘲一笑,他早就成了一個瞎眼瘸腿的廢人,大虞朝醫術最高的太醫給他診過脈,說他顱內有血塊,根本無法消除,因為瞎了眼就再也不能領兵打仗,腿上的傷口沒有及時醫治,落下病根兒,才成了現在這副德行。
與此同時,一個年輕女人坐著驢車,從涇陽城來到安寧村。
這女人名叫程三娘,相貌清秀,五官與王佑卿有些相似,是他的親表姐,前幾年定下過一門親事,但男方命不好,身子骨也虛弱的很,成親之前兩腿一蹬,直接沒了命,讓程三娘成了望門寡,折騰到十九還沒成親。
程家在涇陽也不算大戶人家,開了間雜貨鋪,日子還過得去。
原本程三娘在家裡忙活著,並不打算來這裡,但最近她總做著一個夢,夢裡有一樣寶貝在王家,隻要拿到了那物,不止能賺來金山銀山,她的命運也會隨之改變,嫁入到高門大戶中,徹底飛上枝頭。
想到夢中出現的場景,女人滿臉激動之色,恨不得立刻就將寶貝拿到手。
隻可惜夢境被白霧糊著,看不真切,那寶貝究竟是什麼程三娘也不知道,隻記得是在表弟的書房裡找見的。
驢車吱嘎吱嘎,很快就進了村子。
程三娘以前來王員外家住過好幾回,很快就找到了地方,門口的小廝也認出了她,趕忙將人請了進去。
程氏一聽自己侄女來了,瘦長的臉露出笑容,讓丫鬟收拾了廂房,拉著程三娘進了臥房,笑著道:“三娘怎麼過來了?”
“這不是想姑母跟表弟了,跟爹娘說了一嘴,便過來了。”
所謂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程氏是看著程三娘長大的,隻覺得這個侄女千好萬好,可惜被那個短命鬼給拖累了,彆人都說三娘八字硬兒,不敢將她娶過門。
“你爹娘可給你說親了?”
“此事不急。”程三娘拉著姑母的手,輕拍著道:“我雖然年紀大了些,但模樣身段都不差,總不能隨便找個男人嫁出去,還得仔細挑挑。”
夢裡的場景就如同罌粟一般,程三娘根本舍不得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哪裡會輕易嫁人?
“的確是這個道理,婚姻大事不能馬虎,姑母也幫你相看相看……”
從程氏房裡出來,程三娘沒急著回廂房歇息,反而去了王佑卿的書房。
抬手敲了敲門,裡頭傳來一道嘶啞的男聲:“進來。”
王佑卿原本以為是丫鬟在門外,沒想到竟然是自己親表姐,他腿上受傷,一瘸一拐迎了出來,笑著說:
“哪陣風把表姐吹過來了?”
程三娘看男子行動不便,腿上也纏著厚厚一層白布,皺眉問道:“佑卿,你怎麼受傷了?”
受傷的原因不光彩,王佑卿也沒準備說實話,眼神微微閃爍,撒謊道:“走路時不經心,摔在道邊,剛好被木棍刺了進去。”
“那你還真是不小心。”
坐在圓凳上,女人一雙狐狸眼在房中緩緩滑過,思索著那寶物究竟放在哪裡,她記得那東西散著裝在布包中,散著淡淡的桃木香氣,但王佑卿書房中卻沒有這股味,難道是她記錯了?
心中不免有些焦躁,不過程三娘也是個心思深沉之人,想法不會輕易表露出來。
正當姐弟兩個交談時,王佑卿的書童突然急急跑進屋,剛要開口,看到程三娘也在,話又憋了回去。
王佑卿麵色淡淡,擺手道:“有話直說,表姐不是外人。”
書童名叫王橋,自小跟在王佑卿身邊,對他的性子也有幾分了解,知道自家少爺不如表麵上那樣光風霽月,不能輕易將人得罪了。
“少爺,薛月在外麵,吵著鬨著說要見您。”
聽到薛月的名字,王佑卿眼中露出一絲不耐,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薛素是有夫之婦,兩人相處時,男人心中會有一種征服的快感,但對於主動送上門的女人,他沒有半分興趣,偏偏薛月是個臉皮厚的,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