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鬨了個大紅臉,小手推搡著男人結實寬闊的胸膛,還沒等將人推開,廚房外頭突然有人叫喊:“素娘,出大事了!”
生怕有人進來看到這一幕,那她可就沒臉見人了,想到此,薛素狠狠在楚清河腳上踩了下,男人吃痛,不情不願的往後退了半步,而她卻仿佛遊魚似的,動作靈巧的跑出門子。
來人正是薛二嬸。
隻見薛二嬸滿臉急色,拉著薛素就往外走,口中道:“你爹要將趙湘蘭給休了,快回去勸勸,彆將事情鬨大了。”
對於薛父休妻的事情,她心中並不覺得奇怪,畢竟趙湘蘭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跟村長苟且廝混也就罷了,竟然還想用砒霜斷送薛父的性命,是個人都忍不了。
“二嬸,我這就跟您回去,您彆擔心。”
說話間,薛素剛要往外跑,手臂卻傳來了一股巨力,將她拽的踉蹌一下,回頭一看,發現是獵戶拉著她。
“我跟你一起去。”
楚清河身高八尺,健壯的體魄在整個安寧村都是頭一份的,即使他雙目失明腿也瘸了,站在原地都能起到震懾的作用,萬一薛家亂成一鍋粥,這人也能擋一擋。
思及此處,薛素一邊扯著楚清河的袖口,一邊快步往薛家的方向趕去,剛走到裡屋,就聽到了女人痛苦的哭喊聲。
“薛老大,咱們好歹當了十年夫妻,我為你生兒育女,你就這麼對我?你的良心都被狗給吃了?”
此刻薛父死死攥住婦人的頭發,臉色黑如鍋底,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神情甭提多猙獰可怖。
“趙湘蘭,你真當我是傻子?你跟村長那檔子事我老早就知道了,為了程哥兒尋思忍了這一回,哪想到你不止不知廉恥,還想害我的性命,姓陳的讓你用砒霜毒死我,以為我死了你二人就能雙宿雙飛是不是?小心我將你送到官府!”
謀財害命可是掉腦袋的大罪,一旦薛父真鬨到衙門,她哪有什麼活路可言?越想趙湘蘭越是膽寒,她渾身顫抖兩股戰戰,站在不遠處的薛素聽到一陣淅淅瀝瀝的水聲,鼻前也有陣陣尿騷味傳來。
原來趙湘蘭被嚇得失禁了。
暗暗啐了一聲,薛素看著眼前的鬨劇,心中對薛父的厭惡更甚,當初要不是這個男人早早跟趙湘蘭勾搭成奸,她娘也不會在絕望痛苦中離世。
現在他落得這種下場,還真是老天開眼。
夫妻兩個打的鼻青臉腫,狼狽不堪,薛奶奶捂著心口,滿臉痛苦:“造孽啊!造孽!”
薛素快步走到薛奶奶麵前,手心在老人背上輕輕拂過,小聲道:“祖母,我爹都這麼大的人了,做什麼事情心中有數,您彆氣壞了身子。”
渾濁雙眼流下兩行淚,薛奶奶咬著牙,恨恨道:“我怎能不氣?當年是你爹非要將趙湘蘭娶進門的,眼下又鬨出這種沒臉沒皮的醃臢事兒,家醜不可外揚,一旦讓街坊鄰居知道了,咱們家那還有臉麵繼續留在安寧村?”
薛程還不到十歲,木愣愣站在原地,好像被嚇傻了一般。
薛奶奶雖然看不上趙湘蘭,但唯一的孫子可是她的心肝肉,趕忙拉著薛程回了屋,以免嚇著孩子。
此刻那夫妻二人還在撕扯著,薛素沒有錯過男人眼中的狠毒,不由挑了挑眉。
隻見薛父一抬腳,狠狠踹在了婦人平坦的肚皮上,絲毫沒有吝惜力氣,趙湘蘭本就懷著身孕,如今腹中胎兒還不滿三月,哪裡能經受住這一下?她雙手抱著肚子,在地上不斷打滾,扯著嗓子哀嚎著:
“來人啊!快來人救救我的孩子!”
村長之所以這麼看重趙湘蘭,自然是為了她肚子裡的這塊肉,眼下孩子保不住了,周氏既善妒又潑辣,娘家有七八個兄弟,想要教訓趙湘蘭,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薛父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冷笑出聲:“你跟村長私通,肚子裡的賤種也跟我薛家沒有半點關係,像這種淫婦,我可留不住,從今日起,你我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休妻對莊戶人家來說可是大事,好歹趙湘蘭還給薛父生了個兒子,隻是瞧見女人褲襠下濕潮潮一片,布料都被殷紅鮮血打濕,二房夫妻實在說不出規勸的話。
薛父不識字,想寫休書必須找人代筆。
他雙目通紅,盯著薛素問:“素娘,你可會寫休書?”
沒重生之前,薛素總跟王佑卿呆在一起,有事沒事手中便拿著一本詩集晃悠,自然是認字的。
麵上刻意流露出一絲為難,薛素掃了一眼在地上慘叫的趙湘蘭,勸道:“爹,我雖識字,但休妻可是大事,您真不再好好考慮、”
話還沒說完,就見薛父不耐煩的擺手:“你趕緊將休書寫出來便是,我早就想好了。”
輕輕嗯了一聲,薛素低著頭,杏眼中流露出一絲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