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主子發了這麼大的火,春蘭暗暗心急,小聲勸道,“您還懷著身孕,先彆動怒,總得為小少爺考慮一二。”
上輩子孩子慘死在車輪下,一直是薛素心底不能碰觸的傷疤,此刻孩子又托生在她肚子裡,定要好好保護,不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深深吸了口氣,女人麵色雖然仍有些漲紅,呼吸卻平複了不少,她定了定心神,吩咐道,“許侍衛,勞煩你繼續盯著荷葉,一旦她跟幕後之人有接觸,就將他們一並抓了,也省的偷偷摸摸下絆子!”
許呈微微躬身,應了一聲。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楚清河從城北大營中歸來,他徑直往正院的方向走,推門瞧見水靈靈的小妻子時,那雙狹長的鷹眸中也透出幾分柔和。
因懷孕的緣故,薛素最近比之前稍微豐腴了幾分,腰上的軟肉一捏一大把,好在她骨架子生的纖秀,穿上衣裳倒也瞧不出來什麼,隻是胸脯略鼓脹了些。
男人大闊步走到她跟前,一把將人撈在懷裡,鼻前嗅聞到淺淺的桃香,他隻覺得渾身發麻,卻又不得亂動。
“素素,十月懷胎,我該怎麼熬?”
沒好氣瞪了男人一眼,薛素譏誚道,“侯爺如此辛苦,難不成還想讓妾身給你找兩名美妾,慰勞慰勞?”
那張紅嘴兒不斷胡言亂語,將楚清河氣的吹胡子瞪眼,偏偏他沒法發火,隻能狠狠親了上去,以示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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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府,臥房。
程三娘站在餘公公身後,輕輕給他捶背,一雙狐狸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厭惡,但若是後者回過頭,她立刻會換成另外一副麵孔,說不出的溫柔小意。
“公公,都過了這麼長時日了,顏如玉那邊怎的還沒有消息傳出來?妾身都有些著急了。”
拉著程三娘的手,餘公公用力掐著她的腕子,那處皮肉瞬間變得紅腫不堪,女人疼的直抽冷氣。
隻聽餘公公麵無表情道:“你先前可沒有告訴咱家,顏如玉的老板娘就是輔國侯夫人,要是早知道她是此等身份,咱家肯定不會將火堿交給那個小丫鬟。”程三娘不提這茬兒還好,一提她就來氣,忍不住罵了幾句。
身子微微瑟縮幾下,程三娘顧不得掙紮,她眼圈微紅,豆大的淚珠兒劈裡啪啦的往下掉,哭道,“妾身也沒有辦法了,我早就跟了公公,卻一再受到薛氏的欺辱,公公不願得罪薛氏,妾身也不勉強,這都是命,我活該被那個賤人偷走秘方,一輩子踩進泥裡!”
餘公公到底對程三娘有那麼幾分感情,此刻見到女人楚楚可憐的模樣,不免有些心疼,收斂怒意道,“莫哭了,方才我不是說了嗎?有個小丫鬟拿著火堿進了私館,隻要摻了火堿的脂膏塗在麵上,勢必會使客人毀容,無論那倒黴的客人到底是不是錦月公主,薛氏都討不了好。”
聽到這話,程三娘終於破涕為笑,轉身走到餘公公跟前,順勢坐在他懷裡,那副柔順的模樣讓後者十分滿意。
“對了,咱家一直派人伺候著你爹娘,前幾日有客登門,好像叫什麼王佑卿?”餘公公是個閹人,即便有了程三娘這個對食,依舊不能放心,生怕她被彆的男人勾了去,給他戴綠帽。
“佑卿是妾身的親表弟,他早已成親,還娶了兩個平妻,此次入京估摸著準備參加秋闈,不是我誇海口,佑卿的確有真才實學,此次下場,說不定能高中狀元。”程三娘對自己的夢境記得十分清楚,王佑卿是在中了狀元後,才迎娶了錦月公主,成為駙馬的。
隻可惜她那表弟這輩子沒有那般好的運道,早早地跟薛月韋玉瑩二人成了親,再也沒有尚公主的機會了。
餘公公塗了粉的臉上顯出一絲不虞,不過卻沒有多說什麼,到底也是親戚,若鬨的太僵了,反倒不美。
“這幾日公公可有空閒,能否跟我那表弟見上一麵?”餘公公到底也是太監總管,若是能在陛下麵前美言幾句,對於王佑卿而言,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女人的算盤打的啪啪響,餘公公也不是個傻子,怎會看不出程三娘的心思?不過眼下他已經被她勾了魂,一門心思想跟程三娘結為對食,幫王佑卿一把也並非難事,到底能不能爬上去,還得看他自身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