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越想越是心慌,尖利的指甲狠狠摳了下掌心,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眼下地龍翻身將將發生,消息還沒有傳到京城,就算陛下真打算派楚清河去剿匪,有她在,前世的事情依舊不會發生。
沒了散步的心思,她轉身往正堂走,口中吩咐道,“去將李管家叫來,我有事與他商量。”
李管家年歲大,不像年輕人那般馬虎,他性情穩妥,有些事交到他手上薛素才能放心。
在八仙椅上坐了片刻,李管家匆匆走入堂中,蒼老麵龐上帶著恭敬之色,躬身問道,“老奴給夫人請安,不知您有何吩咐?”
女人修剪得宜的秀眉微微蹙起,柔嫩小手死死攥著袖口,輕聲說,“顏如玉經營的時間不短了,我手上攢了些銀子,勞煩管家去買點糧食回來,就放在侯府中,買的越多越好。”
說話間,春蘭捧著一隻木匣子站在李管家身前,後者將匣子打開,瞧見碼放的整整齊齊的一遝銀票,他眼底露出驚詫之色,問道,“夫人,這裡足足幾萬兩雪花銀,難道都要用來買糧食?咱們侯府不過幾百口,恐怕吃不完。”
李管家這話說的十分委婉,京城柴米雖比彆處貴些,卻也有限,一兩紋銀能買一石糧食,匣子裡的銀錢若都換成米麵,整個侯府都能吃上三五年,要是存放不得當,說不準還會發黴腐壞,那不是糟踐東西嗎?
薛素倒沒想那麼多,她隻知道過段時日京城糧價瘋漲,為了不鬨出亂子,各府勢必要開倉放糧,與其到那時花重金購置,不如提前準備好,也省的楚家割肉放血。
“管家無需顧忌那麼多,糧食買回來就不會浪費,若吃不完,大不了明年開春再賣出去便是,最好在十日內將糧食買齊,此事最好彆讓太多人知曉,切記。”
李管家雖不明白夫人到底是何想法,但他身為奴才,對於主子的吩咐自然不能違拗,應了一聲便徑直離開。
夜裡薛素沐浴後,頭發濕潮潮的披散著,她沒讓丫鬟們伺候,反而一個人坐在妝台前,手拿軟布一下下擦拭。鏡中的女人麵頰白皙豐潤,杏眼柔和明亮,與上輩子那副乾瘦枯黃的模樣全然不同。她不敢想一旦楚清河出了事,自己到底會變成什麼模樣。
吱嘎一聲,房門被人從外推開,肩膀寬闊的男人邁步走到薛素麵前,接過軟布,仔細將頭發上的水珠擦拭乾淨,啞聲問:
“你讓李管家去買糧了?”
拿著花露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即便早就知道此事瞞不過楚清河,不過薛素尚未找好借口,隻能胡謅,“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我心裡總有些不太舒坦,就想買些糧食,以備不時之需。”
瞥見小妻子微微閃爍的杏眸,男人眸色越發暗沉,他雖為武將,心思卻十分細密,怎會看不出素娘有事瞞著?不過她不願開口,他也不能強行逼迫,否則將人越推越遠,豈不是得不償失?
即使腦海能保持清明,內心卻仿佛有一股邪火在熊熊燃燒,他希望素素從頭到腳由裡而外都屬於自己,偏偏女人仿佛無形無狀的風,抓不住,握不緊,這種感覺令楚清河萬分焦躁。
他微微欠身,粗糲大掌按著纖細的肩頭,不輕不重的揉按著。習武多年,男人掌心帶著驚人的熱度,再加上手法得當,倒是將薛素身體上的疲憊慢慢祛除,她忍不住輕輕嚶嚀一聲,就跟剛睡醒的貓兒一般,水眸半張半合,那張瓷白小臉兒美得驚人。
此刻臥房裡燒了地龍,暖意融融堪比暮春,她身上僅穿了件兒絲綢小衣,露出形狀精致的鎖骨以及水紅色的係帶,皮肉白皙柔嫩,簡直跟剛剝了殼兒的雞蛋一般。
將這副美景收入眼底,再加上鼻前嗅到的陣陣淺香,楚清河氣息略有些不穩,眼底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絲,心裡翻湧著滔天巨浪。
他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未曾按捺住,將人打橫抱在懷裡,因動作太過急切,將薛素嚇了一跳,咬著唇瓣問道,“你這是在發什麼瘋?快放我下來。”
結實雙臂將人摟在懷中,些微掙紮完全被他忽略不計,楚清河昂首闊步走到床前,小心翼翼將薛素放在錦被上,不給她反應的時間,薄唇猛地貼了上去,不留一絲縫隙。
緋紅色的床帳不知何時被放了下來,燭火微動,映出二人交疊的身影,如鴛鴦交頸,蝶戲水麵,再是親密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