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趙湘蘭跟村長生出了苟且之事,甚至還給薛父下了砒霜,如此心狠手辣的婦人,若是再在臥榻同眠,指不定何時就被這條毒蛇死死咬在脖頸上,一命嗚呼。
薛父心中驚懼極了,當即休妻,哪曾想過了幾年,竟然又跟趙湘蘭一起入京,也不知這婦人究竟使出了什麼手段,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讓他忘了大仇,將人帶在身邊。
薛素知道自己避無可避躲無可躲,索性伸手掀開簾子,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看到繼女水潤潤、白生生的麵頰,趙湘蘭心裡頭甭提有多憋屈了,隻覺得這蹄子當真不孝,自己在京城中過舒坦日子,卻從不管爹娘兄弟,如此獨性,遲早沒有好下場!
心中暗暗罵了幾句,趙湘蘭痛快不少,豐潤麵龐上笑意未減,一步步挨到薛素麵前,親熱的拉著後者的手,溫柔道:
“素娘,自打你離開了涇陽,咱們分彆了近三年,娘現在瞧見你,都有些不認得了。”
聽到這話,薛素臉色十分難看,她拂開趙湘蘭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我娘早就去世了,況且若我沒記錯的話,爹也寫了休書,你怎的還胡亂攀親?”
趙湘蘭本就好麵子,也慣愛擺長輩的譜兒,聽到這一番話,她臉色忽紅忽白,恨得咬牙切齒。
偏偏身形高壯氣勢懾人的楚清河就在附近,他被薛素勾了魂兒,對這個賤蹄子十分維護,若因此記恨了自己,著實不算好事。
活了這麼多年,趙湘蘭也有些小盤算。
為了榮華富貴,她情願打落牙齒和血吞,但薛程不同,他今年不過十三,因是薛家的獨苗兒,打小兒就被慣壞了,養成一副人嫌狗憎的性子。
隻見他猛地衝上前,作勢要推薛素一把,豈料手掌還未碰到女人的衣襟,便被楚清河死死鉗住,嘴裡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
“放開我!快放開!疼!爹娘救我!”
薛父對薛素這個女兒從不在意,但薛程卻不同,這是他的命根子,無比金貴,萬萬不能有半點閃失。
這個蒼老了不少的男人大步衝上前,眼珠子瞪得滾圓,厲聲道,“快將程哥兒放開,那可是你的親弟弟,即使是侯爺,也不能不尊長輩,做出忤逆不孝的惡事!”
早在涇陽時,薛素就對薛父無比厭惡,隻可惜大虞朝最重孝道,她雖是出嫁的女兒,卻也不能違背倫常,否則彆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活活淹死。
“先放開。”
女人淡淡開口,溫熱的氣息如同山澗清風,吹拂在楚清河耳廓,讓男人胸臆中燃燒著的怒火消散了不少。
“身為幼弟,竟對長姐出手,若有下次,本侯不介意請家法,好生讓程哥兒長長教訓。”
此刻楚清河並非說笑,而是動了真火。
他身居高位,本就帶著懾人的氣勢,刻意震懾之下,聲如洪鐘,又似驚雷,直將薛程嚇得膽戰心驚,兩腿發軟,若不是薛父攙著他的胳膊,怕是早就摔在地上了。
侯府位於主街,有不少百姓從前經過。
薛素不願被人當笑話看,低聲道,“有什麼事進去再說。”話落,她扯著男人的袍腳,頭也不回的邁進府門。
見狀,薛父麵露猶豫之色,腳下彷如生了根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倒是趙湘蘭滿心期待,趕忙推了他一把,壓低聲音開口道:
“在這兒站著作甚?還不快進去?程哥兒的前程就指望他姐姐姐夫了,咱們勢必要留在楚家,才能過上好日子。”
聽到這話,薛父也覺得極有道理,趕忙拉著兒子跟在後麵,半點兒也不肯耽擱。
桐花巷的宅子不小,除了正院以及蓮生住的明漣院以外,還有不少雅致的院落。
除了薛奶奶之外,薛素對薛家人沒有一絲感情,甚至可以說是無比厭煩,早在涇陽時,薛父就為了顏如玉三番四次的逼迫她,若不是不想還債,恐怕事情極難善了。
那些場景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在女人腦海中浮現,眼下她日子過的正好,這幫人便來攪合,勢必得將他們打發的遠著點,否則她哪有什麼好日子過?
心念連轉,她特地挑了寧水閣,將那一大家子安置進去,那座小院兒位置偏僻,但裡頭修繕的不錯,應該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李管家帶著薛家人去了寧水閣,一路上,看到侯府的山石草木,精致無比的院落,這三人看的瞠目結舌,滿臉的貪婪半點未曾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