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譚元清並沒有多想,將帶來的木匣放在炕桌上,說了幾句話以作安撫,但錦月的態度無比冷漠,根本沒有答話的意思。
譚元清出身高門,又是她的嫂子,被這樣怠慢,心裡頭哪會舒坦?
“公主,就算薛氏人品低劣,您也千萬彆跟這種小人計較,等楚清河打了勝仗,再收拾她也不遲。“
腦海中浮現出薛素白淨的麵龐,錦月又嫉又恨,胸臆間燃起了滔天怒火,不過想到父皇的警告,她忍了又忍,才慢慢開口,“嫂子想對付薛素,千萬彆把本宮當槍使,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若是惹出事端,與人無尤。”
見錦月公主如此無禮,譚元清麵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她忍不住辯解,“我不是這個意思……”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是與不是並不重要,反正都跟本宮沒有半點瓜葛,回去告訴哥哥,本宮很好,不必他擔心。”
到了最後,譚元清是被氣走的,看著她的背影,錦月死死摳住掌心,衝著侍女吩咐,“還不快去將太醫請來,要是頂著這樣一張臉,我情願去死!”
因情緒激動的緣故,女人的麵龐變得十分扭曲,侍女被嚇了一跳,絲毫不敢耽擱,趕忙去了太醫院,將開藥粉的太醫請了回來。
到了堂屋,看清了公主的相貌後,太醫如遭雷劈,好半晌才回過神。他實在想不明白,明明隻是普通的藥粉,正常人用了絕無大礙,就算不行的話,塗上解藥也會好全,怎麼到了錦月公主這裡,就、就變成這樣了?
仔細察看了傷口,太醫又把了把脈,發現公主的脈相並無半點異常,也不似中毒之狀。
沒有症狀就沒有解法,想到自己配製的藥粉毀了公主的容貌,太醫心裡湧起陣陣絕望,麵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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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錦月公主的情況,薛素半點不知,她現在正忙著打理顏如玉,根本勻不出功夫想這些有的沒的。
私館開了整整三年,在京城中極具名氣,隻是老店做按摩的價格略高了些,小門小戶出身的女子根本承受不起,因此她們隻會采買新店的脂膏,對湯劑按摩並沒有任何興趣。
眼下早就入了秋,天氣變得越發乾燥,若是不在麵上抹些油膏,風一吹便會乾裂起皮,一旦用胰子洗臉,更是難受的不像話,但要是不洗淨,麵上就會泛起油光,委實令人為難。
這天顏如玉門口擺了攤位,有兩個俏生生的小丫頭站在桌後,容貌雖然不算拔尖兒,看著卻十分舒服。
有不少女子看到桌上擺著的竹盒,一時間好奇的緊,幾步走到攤位前頭,開口問道,“這些竹盒中裝的是何物?也是脂膏嗎?”
“這叫勻麵膏,與花皂功效相同,沾水揉出泡沫塗在麵上,即可將臟汙洗去,而且不傷肌膚,麵頰也會變得越發細潤瑩白。”
聽到這話,一個身著綠衣的女子明顯有些不信,挑眉道,“洗臉而已,怎會有這般神奇的功效?莫不是糊弄我們吧?”
在私館裡乾了幾年活,彆看這些小丫頭歲數不大,但什麼樣的刁鑽客人都能應對。其中一人麵帶笑意,輕聲說道,“小姐若是不信的話,可以拿一盒回去試試,我家老板娘說了,明日便是中秋,這是給城中姑娘準備的節禮。”
許多姑娘都聽過顏如玉的名聲,但因為老店門檻太高,她們幾乎不會進去,所以也不知在私館中按摩究竟有何不同之處,這會兒既然有免費的勻麵膏,試一試倒也無妨,若是沒用的話,直接扔了便是。
竹盒隻有一指寬,淺黃色的勻麵膏也隻放了淺淺一層,估摸著就能用上三四日。
這種勻麵膏不止女客喜歡,這些小丫鬟也愛的緊,隻因炮製膏體的時候,放入了不少玫瑰花汁,用此物潔麵,過後便會留有淡淡的玫瑰香氣,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聞著卻讓人心曠神怡,渾身舒暢。
若不是因為過節,恐怕老板娘還舍不得將勻麵膏分發給眾人呢。
圍在攤位前的女子越來越多,還有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擠進來湊熱鬨,可惜勻麵膏隻分給姑娘家,他們什麼便宜都占不到,心裡雖不痛快,卻不敢得罪輔國侯夫人,最後悻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