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自受
劉飛雲的叫聲委實淒慘,將守在院門外的侍衛奴才都給吸引過來,他們生怕有人謀害侯爺,徑直將房門推開,待看到滿地打滾、不斷哀嚎的女人時,一個兩個都愣住了,隻覺得這副場景不該出現在眼前。
為了勾引楚清河,劉飛雲方才將衣裳解了,隻剩下藕荷色的肚兜。
劉飛雲腰身纖細、胸脯飽滿,自以為比起大著肚子的婦人強了不知多少倍,侯爺筋骨強健,再加上藥性相助,肯定會將她收攏了,哪曾想這人竟如此瘋狂,絲毫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這會兒將她打得奄奄一息,馬上就要昏厥過去。
原本薛素在正堂裡呆著,見秋菊腳步匆匆地走了過來,麵色慘白,她不由有些訝異,“出了何事?為何如此焦急?”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府裡的奴婢不知檢點,消息必須得壓下去,否則傳到外頭,所有人都會
認為輔國侯府風氣不正,萬一牽連到主子身上,未免有些不妥。
小丫頭走到近前,壓低了聲音道,“劉飛雲給侯爺下了藥,您快去看看吧。”
聞得此言,薛素悚然一驚,萬萬沒想到劉氏竟有這麼大的膽子。她死死咬牙,心底湧起濃濃悔意,早知今日,當初她就不該顧及劉莊頭的臉麵,將人留在侯府,直接打發到莊子裡自生自滅便是。
“夫人莫急,侯爺雖中了藥,到底還有些理智,好生教訓了劉飛雲一番,並未成事。”秋菊扶著主子的胳膊,亦步亦趨地往主臥趕去。
主仆倆剛走到門口,便有一陣濃鬱的血腥氣撲麵而來,堵在此處的侍衛婆子們紛紛避讓,也不敢擋了夫人的路。
待他們退至兩旁,不再遮擋視線時,薛素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臥房的地上鋪著一層齊整的青磚,此時被刺目的鮮血浸潤著,劉飛雲癱軟在地,疼得不住打
滾,鬢發散亂,臉色發青,就跟瘋子也相差不多。
秀眉皺緊,薛素衝著婆子們吩咐,“將人關到柴房裡,彆弄出人命。”
婆子們低低應是,一左一右拖拽著劉飛雲的胳膊,也不顧女子淒淒慘慘的求饒聲,動作粗魯地將人帶出臥房,這才清靜了許多。
楚清河麵色本就生的黑,現下因中了藥的緣故,成了黑中透紅的豬肝色,薛素趕忙讓侍衛去私館中將閆濯請過來,而後將人趕了出去,把雕花木門緊緊闔上。
男人雖神誌不清,鼻前卻能嗅聞到淡淡的桃香,那股味道格外熟悉,讓他懸在半空中的心陡然放了下來,踉踉蹌蹌地站起身,將人拉進懷裡。
離得近了,薛素瞧見他眼底密密麻麻的血絲,甭提有多心疼了,趕緊按著他的肩膀,讓他老老實實呆在軟榻上,解開了他的衣裳。
…
劉飛雲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丫鬟,並無任何人指使,因此買來的迷藥功效並不算強,在閆濯進門前,已經消解了大半。
薛素走到屏風後,拿著花汁製成的胰子,反複洗了幾遍手,這才覺得舒坦了。
突然,門外出現了兩道人影,正是閆濯與秋菊。
一推開門,閆濯眼神不由變了變,好在他是大夫,這些年走南闖北,也經曆了不少風浪,麵上並沒有顯露出半點端倪,神色如常地給楚清河把了把脈,鎮定開口,“藥性已解,睡一覺起來便無大礙了。”
“真沒事了?”瑩潤小臉上帶著幾分狐疑,薛素皺眉發問。
“素娘連我的醫術都信不過嗎?侯爺隻是累了,讓他好好休息即可複原。若你還不放心的話,吩咐小廚房燉些滋補的湯水,沒幾日便能將精氣補回來。”閆濯淡淡道。
聽罷,薛素不由鬆了口氣。她怎麼也沒想到
,在自己家裡還能被人給謀害了,劉飛雲的膽子委實不小,一個尚未出閣的女兒家,就敢給外男下藥,這臉皮怕是比城牆還厚!
秋菊將閆濯帶到了主臥中,端茶送水,伺候地十分殷勤,薛素也沒有閒著,直接去到了柴房。
侯府的柴房並不算小,但卻背陰,光線不足,既潮濕又陰冷。
因為她剛才交代過,要保住劉飛雲的性命,將她帶到此處的婆子便弄了些金瘡藥,敷在女人腰背的傷口上,也算止了血。
不過楚清河到底是習武之人,手頭上的力道極大,馬鞭又帶著倒刺,即使傷口愈合了,日後也會留下除不掉的傷痕,那副猙獰可怖的模樣,仿佛一團蜈蚣趴在皮肉上,不斷蠕動著,委實瘮人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