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了許呈身上,她道,“將人送官吧。”
許呈抱拳應聲。
倒在地上的混混不住哀求,“楚夫人,還請您饒了小的吧,今日我們之所以來到這,都是被煦容指使的,您千萬彆跟我們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計較。”
“正是正是,素心堂跟輔國侯府不對付,就是他們存心陷害!”
聽到這些不堪入耳的指責聲,煦容雙眼含淚
,胳膊環抱在胸前,纖瘦的身軀不住顫抖著,當真稱得上楚楚可憐。
但隱藏在這副皮囊下的,卻是一副無比醜陋的嘴臉。
她既狠毒又無恥,還敢陷害忠臣良將,又有誰會對這種人生出同情?是以周圍的百姓對她指指點點,連個說情的人都沒有。
“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我說了不算,必須得等官府審過才成。”話落,薛素擺了擺手,侍衛們也不再耽擱,像拖拽死豬一般,將混混們帶離了原地。
煦容也在其中,無法幸免。
就算懷著身孕,薛素依舊健步如飛,往府裡走。
秋菊在她身邊伺候了這麼長時間,自然了解主子的性情,衝著院裡的丫鬟吩咐幾聲,便有人將熱水提到了房中。
等奴才離開後,女人將房門嚴嚴實實關了起
來,這才解開腰間的係帶,褪下衣衫,邁入木桶中。
身子接觸到熱水,那股惱人的癢意終於消失,薛素揉了揉膝蓋,對煦容與林家人的厭惡更添幾分。洗過澡後,她換上了綢衣綢褲,坐在妝台前,用巾子緩緩擦拭著發絲。
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薛素回頭一看,果然是楚清河回來了。
即使一夜未眠,男人依舊神采奕奕,鷹眸中透著灼灼光芒,在看到小妻子時,那種興奮的情緒登時到達頂峰,幾乎難以自已。
大闊步走到素娘背後,掌心按在豐潤的肩頭,他啞聲開口,“太子將承恩侯召回京了。”
肖家雖說出了個肖迎年,頗得聖心,但在行軍打仗這方麵,委實算不得在行,太子看到邊關送來的戰報,急的整宿整宿睡不好覺,眼底青黑,雙頰凹陷,乍一看像是被山精鬼怪吸乾了精氣一般,可見他內心究竟有多焦灼。
“承恩侯是主帥,他回來了,邊城就隻剩下葛崇,如此一來,便更加不能耽擱下去,侯爺何時起身?我也好打點行囊。”
喉結上下滑動了一瞬,楚清河眼底透著絲絲愧意,道:
“素娘,你懷著身孕,就呆在府裡養胎,這回彆去邊關了。”
薛素不由愣了片刻,先前楚清河分明答應過她,要帶著她一同上路,怎能出爾反爾?
心裡這麼想著,女人臉上也露出了幾分,杏眼中透著濃濃控訴,讓楚清河心虛極了。
“我也不想與你分開,但戰況耽擱不得,必須快馬加鞭往北邊趕,你大著肚子,難道還能騎馬不成?”
貝齒緊咬紅唇,留下了一道道青白色的印痕,她思索半晌,“侯爺先行動身,我隨後跟上便是,絕不會拖後腿。”
薛素心裡很清楚,如果玉門關守不住,敵軍
就會攻入城池,屆時楚清河性命難保。夫妻本就該共患難,她根本不怕吃苦,隻怕與自己最重要的人分開。
男人還想說些什麼,但對上小妻子嚴肅的神情,他嘴裡發苦,拒絕的話怎麼都無法說出口了。
“你莫要胡鬨。”低啞的聲音中透著絲絲心虛。
薛素眼珠子骨碌骨碌直轉,突然墊起腳,小手用力攥著他的襟口,唇瓣緊貼著耳廓,幽幽說,“不是自誇,我的容貌身段兒在京城都是數一數二的,就算懷著身孕,尋常女子也遠遠不及,把我一個人留在府中,侯爺真能放心嗎?”
淺淡的桃香噴灑在脖頸處,楚清河臉色瞬間綠了。
不知怎的,他腦海中竟然浮現出王佑卿那張臉,素娘對這種麵容白淨的書生頗有好感,反倒不太喜歡自己這種粗莽的軍漢,萬一…
“彆說了,讓許呈護送你過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