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則拋開那床錦衾,將人抱到床榻上,不住的親她的嘴唇、額頭、耳垂,低聲道,“沒事,我在。”
大夫很快趕來了,但孩子還是沒保住。孩子太小了,還沒來得及長成,那樣小小一團。
唯一慶幸的大概是,除了孩子沒保住,小娘子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劉兆還沒來得及對她做什麼。
但饒是如此,失去腹中的孩子,對小娘子而言,也是極大的打擊。
陸則寸步不離守著,對於那個孩子的離開,他沒有顯露分毫,他不願意再聽小娘子同他說對不起,她有什麼錯,她那樣乖的,她是被人欺負的。
他抱小娘子洗了身子,換了身乾淨的裡衣,擦了藥膏,喂她喝了安神藥,守在一旁,等她入睡。
安神藥的效果很好,小娘子很快睡著了,麵容蒼白,麵上沒有一點血色。
陸則俯身在小娘子額上親了親,沒看守在一旁的惠娘,“你守著她,一步都不許離開。”
說罷,他出了廂房門,常安守在門口,一見他出來,便上前一步,低聲要開口,“世子——”
陸則麵無表情,打斷他的話,“人呢?”
常安一滯,大約是怕他衝動,畢竟把太子打成那樣,已經是可以滅族的事情,他大約還想著如何勸一勸自家主子,渾然不知,眼下的陸則,比誰都冷靜,比任何時候都理智。
他非但要殺了劉兆,他還要用最殘忍的方法,折磨他,僅僅隻是殺了他,怎麼夠?他要他痛不欲生,跪著求死,他要折磨他到最後一刻,用他的血、他的肉,來祭奠他那個沒來得及降生在世上的孩子。
劉兆也有女兒吧,憑什麼他的女兒,還沒出世就死了,劉兆的女兒,卻可以在東宮享儘榮華富貴?
劉兆也有妻子吧,憑什麼他的妻子,隻能病弱躺在榻上,劉兆的妻子,卻能在東宮舒舒服服當她的太子妃?
他甚至恨皇帝,他的舅舅,恨皇後,為什麼把劉兆養得這幅膽大包天、胡作非為的性子?
他恨得咬牙切齒,一把奪過常安的劍,進了那間關著劉兆的屋子。
劉兆害怕得縮在角落裡,腥臭的尿,從他的褲腳流出來,淌了一地。他咽了咽口水,終於不敢擺太子的架子,開口道,“表弟,你聽孤解釋……”
陸則沒有理會劉兆說什麼,他理智得用劍挑落劉兆穿的那件悶青錦袍,丟到一邊,才將視線落回劉兆身上。
劍起,血噴射出來……
劍落,肉掉在地上……
他麵色不變,嫌劉兆太吵,他割掉他的舌頭,卻沒有殺他,他一寸寸割下他的肉。陸則先前就知道,有種刑罰叫淩遲,陸則嫌臟,一直沒用過,今日是第一次用,意外地很熟練。
經過這被刻意拉長的痛苦,劉兆終於沒了動靜,癱在地上,屎尿一地。與其說是屍體,倒不如說,那是一團看不出人形的血骨。
陸則打開門,沒理會白著臉的常安常寧,做了布置。
他理智地安排好了一切,和劉兆體型一樣的人,深郊饑腸轆轆的野獸,證人證物……他布置好一切,沒有放過任何細枝末節,然後,他換下那身帶血的錦袍,燒得一乾二淨,換了身乾乾淨淨的直裰,不留一點血腥味,才回了廂房。
小娘子還睡著,很安靜,他在她身邊坐下,握著她的手。
隻是死了個劉兆,怎麼夠呢?那條爛命,怎麼能償還小娘子受過的苦,怎麼能償還他女兒那一條活生生的命。
它還那樣小,小的連屍體都不能留下來。
……
“夫君,你怎麼了?”江晚芙睡到一半,被身旁人抱得有些疼,她醒過來,卻發現陸則閉著眼,流著淚,眉頭皺得死緊,神情極為痛苦,仿佛沉浸在什麼夢魘中。
江晚芙忙喚了好幾聲,“夫君……夫君、”
“陸則……”
“二表哥……”
陸則猛的從夢裡醒來,他怔愣一瞬,目光落到望著他的小娘子麵上。
小娘子麵上仍有些困乏,麵頰還殘留著壓在枕上而生成的紅痕,她柔柔望著他,眼睛裡沒有夢中的悲痛和害怕,盛滿了關切,“夫君,是不是做噩夢了?我去給你倒杯水好不好?”
說罷,江晚芙便要下榻。
剛掀開錦衾,便被陸則從後牢牢抱住,他抱得很緊,甚至抱得她有點疼,江晚芙愣了愣,覺得這樣的陸則,和平日裡沉穩的世子,很不一樣,讓她整顆心都不自覺軟了下來。
她回身抱住陸則,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小聲安慰道,“夫君,你彆怕,隻是夢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夢全是陸則的視角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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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不會想起前世的事情,她前世太苦了,我不舍得讓她想起,就折磨女婿好了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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