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嚇得一個激靈,不知該進還是退,守在門口的常寧卻是一把拉住了惠娘,好聲好氣地同她道,“惠媽媽,您就彆進了。有世子在,夫人能有什麼事……您彆叫我們兄弟幾個難做啊。”
惠娘聽了這話,心裡更加惴惴不安,隻是常寧拉著她,她也掙脫不得,隻能在門口小心翼翼等著。
而屋裡,確實也沒什麼事。陸則再失控,也不至於對江晚芙動手,即便是鉗著她的下巴質問的時候,也下意識地控製著自己的力道。
陸則吼完惠娘後,臉色難看得厲害,胸膛上下起伏著,江晚芙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一絲從來沒看到過的暴虐和濃重的戾氣,心裡一驚,下意識地叫了他的名字。
“陸則……”
陸則被這一聲叫得一愣,垂下眼,看見在他身下的江晚芙。她被他虛虛壓著,下巴被他鉗著,麵頰蒼白,眼神裡有幾分倉惶,一瞬間,陸則的意識回籠,好像找回了自己的身體一樣,方才那些從心底湧出來的怒和恨,也如潮水緩緩褪去了。
他鬆開手,閉了閉眼,緩緩起身,鬆開阿芙,慢慢地道,“抱歉……”
江晚芙小心地坐起來,她也很茫然,不知道今晚怎麼會鬨成這樣,她明明是來尋求解決的辦法,但辦法沒有找到,問題卻更多了,她想起剛才陸則那些話,張口問,“你剛剛說的是——”
還沒說完,陸則打斷了她,“沒什麼意思,胡言亂語罷了。”
江晚芙皺了皺眉,卻見陸則垂下眼,繼續道,“孩子的事,我希望你再考慮一下。上次是我不對,沒有事先和你說清楚。沒有孩子,對你對我,不會有任何影響。我會過繼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當做你我親生的養大。血緣並不能代表什麼,孩子不是必須的。”陸則說著,緩緩靠近了江晚芙,他蹲了下去,輕輕握住她的手,很溫和地看著她,“沒有孩子,我們就會和從前一樣,隻有彼此,不好麼?我隻喜歡你,你也隻喜歡我,我們隻有彼此,一直走下去。”
他很認真地注視著她,聲音很輕很柔和,像是在描繪什麼美好的願景一般,江晚芙看著他的眼神,聽著他溫柔的聲音,一瞬間被麵前的男人迷惑引誘。
和以前一樣,的確很好,沒有孩子的時候,他們從來不起爭執。平時他在外做事,她在府裡處理中饋,各有各的事,等在一起的時候,他們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哪怕隻是靠在一起說話,心裡都覺得安寧。
但江晚芙很快清醒過來,她看著陸則,很認真地道,“可是,有了孩子,並不會對我們的生活有什麼影響。他隻是個孩子,是我們的血脈,他也會有他的人生。我們不是依舊可以和以前一樣麽?我或許會分一些精力在他身上,但在我心裡,你始終是最重要的。”
江晚芙很努力地想要說服陸則,她想打消他的憂慮,他那些莫名其妙的念頭,難道孩子會破壞他們的感情?
陸則緘默,沉默了很久,他緩緩地站起來,看著江晚芙,輕輕搖頭,“阿芙,不行。”
他不會留下這麼大的隱患,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未出生就流胎了,第二個孩子,則奪走了她的性命。那些反反複複的夢,每一次都不一樣、卻有著同一個結局的夢,或許就是上天的告誡,他們注定命中無後,如果強求,就要重蹈覆轍,用她的命去換。
他的夢裡,明思堂會起火、兄長會死於火災,他救下了他,改變了他的命數,就不再做那個夢。劉兆的事情也是一樣,他動手設計除了他,所以那個夢就結束了。唯有這個夢,他最大的噩夢,因他優柔寡斷,猶豫不決,拖到今天,才會他一閉眼,就會反反複複地夢見。
他賭不起,也不敢賭。
江晚芙看著陸則的神情,深吸了一口氣,飛快地思考過後,她抬起臉,望著陸則,小聲地道,“陸則,你再讓我想想,好不好?這不是小事,你總要讓我想想……哪怕你真的不要他,也提前和我說,不要再騙我了,好不好?”
這麼明顯的緩兵之計,陸則不蠢,但他說不出拒絕的話,隻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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