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如流星般劃過心田,溫衍蒼白的薄唇微微翕動,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姑娘,我們……是否曾相識?”

言罷,他的話語中又夾雜了幾分苦澀與困惑,仿佛是在自我確認:“若非如此,為何姑娘會兩度伸出援手,救我於危難之中?”

常念輕輕抿了抿唇,目光在他臉上流轉,心中暗自思量,像是失憶了一般。

。按常理,獲救之人首要應是感激之情溢於言表,而他這般直接探究緣由,倒是頗為難得。

這份不同尋常讓她不禁生出幾分氣惱,倔強的性子一旦被激發,便毫不猶豫地反駁道:“誰說我救你了?不過是見你橫亙在前,路遇不便,順手為之罷了。”

溫衍靜靜地凝視著她,眼眸深邃,卻偏偏一語不發,讓常念心中五味雜陳,總感覺他那雙眸子已將她心中的千回百轉儘收眼底。

恰在此時,馬車緩緩停下,車外傳來侍衛恭敬的聲音,打破了車內微妙的氛圍:“小姐,醫館已至。”

常念聞言,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麵上迅速恢複往日的淡然,她輕啟朱唇,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你既已清醒,便請自行下車,從哪裡來,便往哪裡去,你我之間,從此再無瓜葛。”

溫衍的唇瓣微啟,聲音低沉而略帶沙啞,似乎藏著無儘的故事與哀愁:“回不去了……”這三個字,輕輕飄落,卻如同千斤重石,壓在了常念的心頭。

夜色如墨,深沉而寂靜,常念微微揚起下頜,目光冷冽如霜,“下車。”

溫衍聞言,心中雖有萬般無奈,卻也隻得勉強自己撐起虛弱的身軀。他小心翼翼地將那件還殘留著溫柔香氣的鬥篷,細致地折疊在一旁。

隨後,他一手緊抓車壁,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緩緩而艱難地站直了身子。

胸口的傷痛如同烈焰般灼燒,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難忍的撕扯感,彎腰跨出車門的動作,對他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痛苦至極。

短短幾步之遙,卻仿佛跨越了千山萬水,他的唇色在月光的映照下更顯蒼白,鼻尖上細密的汗珠在寒風中凝結成珠。

常念見狀,心中雖有波瀾,麵上卻是一片冷漠,她索性轉過頭去。

夜色已深,萬籟俱寂,醫館的大門悄然閉合,僅餘幾縷微弱的燈光,在紛飛雪花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溫馨而又孤寂。

積雪覆蓋的簷下,殘燈將溫衍孤寂清瘦的身影拉得老長。

“溫衍,且慢。”常念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從馬車旁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

她不知何時已悄然下車,手中緊握一柄紅梅點綴的紙傘,傘麵輕旋,似乎能驅散周遭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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