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寒風細語,穿透了濕潤的衣襟,悄無聲息地帶走了體溫,留下一抹不易察覺的涼意。溫衍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而深沉:“夜色已涼,濕衣貼身,恐生寒意。”

常念聞言,緩緩吐納,眸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溫衍,你還要將這戲碼演繹至何時?”她的語氣中,既有質問,又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哀愁。

他聞言,唇線緊抿,仿佛是在與內心的某個決定做著無聲的較量。低垂的眼簾下,是深不見底的思緒翻湧。四周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隻剩下兩人的呼吸,在這寒夜裡交織成一幅複雜的畫卷。

正當常念以為他會沉浸於自責與反思的深淵時,溫衍卻猛然抬頭,嘴角勾起一抹她曾無比熟悉,卻又因太過涼薄而讓人心寒的笑意。那笑容,如同冬日裡的一抹殘陽,雖美,卻無溫度。

卸下了沉重的偽裝,他的話語也變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釋然:“小姐,您與那人的婚約,終是不合時宜。讓那些阻礙您幸福的存在,悄然退場,豈不美哉?”他的話語,輕描淡寫,卻字字如針,直刺人心。

常念心頭莫名一悸,那抹揮之不去的畫麵,如同夜色中最深的墨,悄然暈染在心湖之上。回想起方才月洞門下的驚鴻一瞥,溫衍立於池塘之畔,身影孤傲,眼神冷冽,嘴角勾起一抹愉悅而涼薄的笑,正對著水中苦苦掙紮的白子墨。那一刻,他仿佛化身為這夜色中最不可觸及的寒星,讓常念猛然間意識到,這才是溫衍,那個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真實麵貌。

“你……終究還是對他下了狠手,將一個對水性一竅不通之人,無情地推入了那冰冷的池塘?”常念的聲音微顫,強忍著胸中翻湧的酸楚與憤慨。

“我並未。”溫衍的回答,簡潔而堅決,仿佛能驅散一切無端的指責。

“彆再欺騙自己了!”常念的情緒終是難以自抑,她的眼眸中閃爍著質疑與痛楚交織的光芒。

“殺他?嗬,那等螻蟻,還不配臟了我的手。”溫衍輕笑,那笑聲中夾雜著不屑與輕蔑,仿佛一切在他眼中都不過是過眼雲煙,不值一提。

常念的聲音微微顫抖,字字句句間透露著難以置信的情緒:“但你,你竟真的想要他死。”

他聞言,眼神沒有絲毫閃躲,回答得異常決絕:“是,我的確這樣想。”

“為何?”常念追問,語氣中滿是不解與震撼。

“白家,終究無法給予你周全的庇護。”他的話語冷靜而深沉,仿佛每一個字都經過深思熟慮。

“僅僅因為這個理由?”常念的聲音近乎尖叫,她無法相信這會是唯一的答案。

“小姐若與他共結連理,那我的世界,便再難有你的身影。”溫衍轉過身去,背對著她,雙手負於身後,聲音雖輕,卻字字如針,刺痛了常念的心。

“你曾說,無論風雨變換,你我永不分離。”他的話語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愁,“可我,又怎能容忍自己成為你幸福路上的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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