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私奔02(1 / 2)

兩人又是一陣四目相對。

瓊琚丟開枕頭, 手撫上他的臉, 麵上全是憐惜。相公臉上被劃成這樣, 他一定特彆疼。

她的心裡話是——“男人都好麵子,晚晚都是老娘睡的相公, 要不老娘吃虧一晚。”

白挽翎覺得有戲,臉上出現一絲痛苦:“娘子, 我的臉好疼啊。”

瓊琚默默把枕頭撿回來,抱在懷裡,猶豫不決。白挽翎覺得他娘子真好, 見他臉上有傷,就心疼他, 終於願意退步了。

誰知腦袋忽然傳來瓊琚的心聲——“反正相公的臉這麼疼, 再疼一下也沒事兒。而且我動作溫柔,他不疼的。大不了待會兒不親他的臉就是了。”

白挽翎瞪大眼睛,想跑得遠遠的。瓊琚知道她相公聰明,每次都跑得特彆快,害她浪費好多時間去抓人回來。現在她有了提防,相公剛想跑, 她就把相公拽住,不由分說抱起再往床榻一丟,心滿意足。

她舔了舔嘴唇,嘴皮子動得很慢:“時候不早了,我們安置了吧。”

——“哈哈哈,今天又是睡相公的一天。”

白挽翎垂死掙紮:“娘子, 現在是白日,而且你還沒做午飯呢。”

回答他的是瓊琚掀起被子的動作,還有她心底的話——“什麼破午飯,有我家相公美味麼,沒有就閉嘴。”

白挽翎剛張開的嘴,瞬間閉了起來。

翌日,負責照顧女帝衣食住行的女官來到白府。白府家仆已經被遣散,臨近入冬,門外發黃的葉子無人打掃有些破敗,她皺眉讓侍衛拍門。

侍衛動作粗魯,啪啪啪的拍門聲把鄰居都驚動了,可白府依然沒有動靜。

女官在隨從攙扶下落了馬車,一身華服儘顯高貴雍容:“撞門。”

侍衛掄動木頭樁子,砰砰聲不絕於耳,白府大門搖搖欲墜,可門內依然沒有動靜。女官心底出現了不好的念頭,可門還沒打開,她也不好隨便武斷。

在木頭樁子的暴力衝擊下,白府大門被撞開,女官率領一眾侍衛走入白府。

偌大的庭院雜草叢生,落葉橫落。

女官皺眉:“奉女帝令,擒拿白挽翎。”

侍衛們分散幾個方向把白家弄得一團糟,臥室飯廳、柴房書房和廂房等,隻要有牆壁圍起來的地方,一個都沒放過。

半晌後,侍衛首領恭敬站在女官麵前:“稟雲大人,白挽翎不知所蹤。”

女官奉女帝命令帶白挽翎進宮麵聖,現在白挽翎不見了,她沒法交差,滿臉怒容:“尋鄰裡來問。”

在白府門外好奇觀望的鄰居被忽然衝出的數個侍衛嚇得夠嗆,幾個跑得不夠快的倒黴蛋被抓進白府。

女官威嚴坐於大廳主位上,手指擦了擦茶幾,上覆一層薄薄的灰塵,裡頭的茶盞也是不知放了多久。這番景象,似乎是人去樓空已久。

幾個鄰居沒見過女帝身邊的女官,可見她能差遣侍衛,穿著氣度都不凡,跪在她麵前,想求饒,卻不知犯了什麼律法。

女官冷眼看他們:“可是見到白挽翎了?”

鄰裡們搖頭,白家可是羌都的烏鴉戶,女帝厭惡他們全族的事情,誰不知道,沒有誰敢去白家那裡湊的,何況是白家現任家族白挽翎的下落,他們真的不知道。

雖然他是個聾子,但也是個麻煩的聾子。他們沒事誰會特彆關注他,給自己找麻煩。

女官又問了幾個問題,那些人除了說不知道,還是說不知道。這位女官冷眉冷眼,肯定不是白家的親戚,她找白挽翎,要不是弄死他,就是找他麻煩。

他們如果敢說知道白挽翎的情況,肯定被誤會跟白挽翎關係好。

他們還想多活幾日。

鄰居們眼看地板,一問搖頭三不知。而白府人去樓空,地麵的落葉和泥土長出的雜草都堆到她鞋麵了,女官覺得白挽翎早就離開了,揮手讓侍衛放這些人離開。

她坐上馬車,回宮稟告女帝。

白家曾經是大族,現在被女帝故意擠兌,羌都沒有哪戶人家敢蹙她的眉頭跟白家交好。而自從白挽翎父母雙亡後,女帝被白家針對的怨氣也下得差不多了,故此白挽翎耳聾後,女帝並沒有為難他,還看在他琴彈得不錯的份上,給他請了無數太醫看病。

隻是,他病情始終不好。女帝對一個聾了的宮廷樂師失去興趣,也就讓他回家養病了。

於女官而言,白族就剩一下耳聾了的三流子,不可能再成氣候。她本以為女帝不會再記起白挽翎這麼一個聾子,沒想到昨夜穆尚書的三女拿著母親穆尚書的令牌進宮後,女帝忽然想起白挽翎,言語中還對他十分感興趣。

女官時刻注意反女帝的勢力,白族雖然沒落,可也在她監視的範圍中。她並沒有收到白挽翎耳疾被治好的消息,反而聽聞穆家三女不知廉恥,與皇親國戚羌世子和離,想嫁個聾子琴師的事情弄得羌都無人不知,丟臉丟到家了。

不過她也不知道那位穆三小姐到底說了什麼。

讓女帝非要找白挽翎。

***

白府庭院的雜草雖長到成年人的膝蓋,可兩位主人並沒有走多遠。

清晨黎明剛至,羌都城門開啟,城外許多百姓排隊進城販賣蔬菜瓜果、大米藥材等東西。

瓊琚穿了一身粗布衫,背了個包袱,側頭看向身旁另外一個五官普通的男人。這副模樣跟之前的模樣沒有一點兒相似,可五官依然平平。

“臉可是熱,傷口可疼?”

瓊琚擔心起來忘記相公是個聾子,話出口後又想起,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也不知道她相公這個病什麼時候能好,聽說他當宮廷樂師的時候,女帝十分喜歡他的琴藝,莫名其妙聾了後,給他找了很多人來醫治。

可後來沒有一點兒起色,就把他放回家,讓他自生自滅了。

白挽翎摸了摸她腦袋:“讓你受委屈了。”

瓊琚把頭枕到他胸膛,兩人互相依偎,心裡一陣甜蜜——“雖然相公是個聾子,可衝他這張好看的臉,再多的委屈那也不是委屈,咱們這叫情調。”

瓊琚和白挽翎夫妻走出羌都後,羌都來了一批皇宮侍衛把城門口團團圍住,出入城門的人都要經過仔細盤查,尤其是成年男人必須要查探是否帶了人.皮麵具。

侍衛們盤查了將近兩個時辰,一無所獲。

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駛來,隨從替女官開啟馬車門,扶她下地,隨之從馬車上走出一個溫柔似水的姑娘,她長得柔軟,可眼珠子卻跟淬了毒一般,盯著進城出城的人,讓人後頸一陣陰涼。

她惡狠狠說:“他們一定出城了,要多派人手把他們追回來。”

女官皺眉:“女帝讓人在城內搜查,可沒說去城外尋人。”她跟隨女帝多年,深知女帝的脾氣。有個官宦之女說白挽翎犯了欺君之罪,她當然會惱怒,也想把人抓回來治他的罪。可要是因為一個人就擾亂羌都的社會治安,那是不可能的。

女帝心係天下,百姓皆是她的子女,不管白挽翎是不是像寂珠所言是個難得的美男子,他也不過是一個平凡的男子,不能顛覆社稷,也沒做過傷天害理的大事。

隻是怕容貌出色招惹女帝的覬覦,帶個人.皮麵具遮掩,女帝當然會不高興,也會發怒,但不見得會殺他。

寂珠心底不甘:“女帝讓你尋人,你沒找回白挽翎,你怎麼跟她交代。”

近身伺候女帝的女官在氏羌國誰敢不給臉,就算寂珠的母親穆尚書也不敢這麼跟她說話,也不敢拿女帝壓她。她跟在女帝身邊幫她出謀劃策對抗反女帝的老頑固時,這個威脅她的小姑娘還沒出世呢。

“本官如何跟女帝交代自然是本官的事情。”女官轉頭上了馬車,隨從打下簾子,不悲不喜的女音從馬車內傳出:“倒是你,小姑娘心思不要太重,你與白挽翎夫婦的過節,本官自會一一稟告女帝。”

女官的馬車緩緩行使,車軲轆發出的響聲如鐘鼓敲在寂珠心頭。穆尚書府的仆婦見女官離開,走到寂珠麵前行了個禮:“三小姐,尚書大人正在尋你呢!”

寂珠心頭一跳,腳步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昨天她把白挽翎欺君的事情告訴母親,她非但不理會還狠狠訓斥她一頓,要把她關起來。

寂珠被瓊琚和白挽翎氣狠了,不管不顧非要報仇,不但逃了出去,還偷了穆尚書的令牌偷偷拜見女帝。

現在母親找自己,肯定是興師問罪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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