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侯06(1 / 2)

大桐縣街道上,上官夫人的目光在幾個窮酸乞丐身上掃來掃去。隔了幾米,可她還是能嗅到他們身上有一股讓她惡心得隔夜飯都想吐出來的味道。

管家走到她旁邊,身後還跟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臭乞丐。上官夫人覺得胃裡不舒服,捏著帕子掩住口鼻:“她是誰呀?”

乞丐滿頭發絲淩亂不堪,一身破衣衫舊得發黃,染滿黑黑黃黃的東西,腳踩的草鞋一大一小。大的穿起來像船隻,小的被她腳指頭撐破。

她見到上官夫人渾身哆嗦,已經不複從前的盛氣淩人,膝蓋一軟就跪到她麵前:“我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上官夫人開恩呀。”

上官夫人眼皮子一跳,她知道今時不同往日,怕威遠侯追究起來,上官家會遭難。給管家一個眼神,管家笑嘻嘻扶起趙秀娘:“楊夫人嚴重了。”

上官夫人雖然很想對這個女人寒暄幾句,可她一想到她的繼女嫌棄她兒子逃婚後,居然還能勾搭上威遠侯,頓時如吃了蒼蠅般惡心。

沒罵她們一家大小,就是她涵養好。揉了揉眉心,命令管家說:“把楊家的宅子歸還他們,送楊家小兒子去大桐縣最好的書院念書。”

趙秀娘如聽到了天方夜譚,狠狠掐了一把她的大腿,發現會疼了,眼裡露出喜悅與精光:“真的麼?”

上官夫人皮笑肉不笑:“當然是真的,你可真是好命呀。”

要不是顧忌到威遠侯,她怎麼可能讓楊家如意。

自從該死的楊瓊琚逃婚,楊家得罪了上官家。上官老爺並不計較這件小事,可還是要把聘禮和錢討回去。楊家的積蓄不多,被他這一討,花光了家裡所有的餘錢。

楊大忠為了不餓死,不得不去做工;而楊招撫也因為沒錢,不得不停學在家。

可更加難過的還在後頭,上官夫人恨楊瓊琚下了他們上官家的麵子,明裡暗裡使壞,楊大忠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沒出三日就被辭退回家了。

接下來,無論他想做什麼工,就是沒有老板肯要他。

趙秀娘不得不接繡活回家乾,養活一家老小。每日還得麵對楊大忠的羞辱埋怨和打罵。她一氣之下,帶著兒子回了娘家。

可她好像是個倒黴體質,去哪兒都倒黴,娘家哥哥先後丟了工作,嫂嫂們都埋怨她得罪了上官家,害得哥哥們沒了工作,把她趕走。

趙秀娘回了楊家後,她發現楊家宅子已經落入上官家的手裡。她和兒子孤苦伶仃找到楊大忠,夫妻倆在一間破廟裡吵得不可開交,差點還打了起來。

但不管如何,日子還是得過下去。他們一家三口在上官家的打壓下,不得不乞討為生。

時隔兩個月重新回到楊家宅子,看著上官家送來一擔擔的賠禮,她覺得腦袋還是特彆暈眩。有種農奴翻身成土豪的優越感,摸了摸擔上的大紅花,與換好華衣走入大廳的楊大忠四目相對。

兩人都被驚喜砸暈了頭,不約而同露出會心的笑容。

傍晚,楊招撫從學堂回來。楊大忠迫不及待問他:“你看見你大姐姐了麼?”他們夫妻等了瓊琚一日,卻沒有等來半個人影,現在便把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

楊招撫點頭,掏出一個鼓鼓的荷包。男孩最近吃了很多苦,臉頰瘦了些,可依然被趙秀娘保護得很好,一雙不染前塵的眼眸露出天真,把荷包遞給了親爹。

楊大忠把沉甸甸的荷包打開,裡頭是一些碎銀子和一張麵值五百兩的銀票。這對於楊大忠來說,分量是夠重的,可瓊琚逃婚時,搶走了五百兩,還害他被上官家壓迫,楊大忠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他覺得被威遠侯看上的大女兒太忘恩負義了,他辛苦工作,貢她吃住。可她不僅反悔了親口答應下的婚事,還嫁了好夫婿後,把他這個親爹狠狠的給踢開。

他捏著銀票放到自己口袋裡,拍了拍桌,臉色鐵青:“逆女。”

趙秀娘想接住楊大忠手裡剩下的碎銀子,可他手一抬,把碎銀子也倒進自己的荷包,隻還了個空蕩蕩的袋子:“收拾收拾東西,我們現在就去大州府。”

能去大州府吃香喝辣,趙秀娘當然高興,甚至高興得忘記楊大忠把所有錢財都放入了自己的口袋。

***

大州府內,夏嬤嬤高興得合不攏嘴:“侯爺把楊廚娘和她的兩個妹妹又帶回了威遠侯府,有沒眼色的廚子喊楊廚娘乾活,被侯爺攆了出府。還說他的女人,王府內誰敢使喚,就要誰的命,把那廚子嚇得夠嗆。”

老夫人盼了這麼多年,總算把孫子盼開竅了,嘴角勾起:“那小子跟他爹一樣,是個情種。”

“以奴婢看,侯爺不僅像爹,還像爺爺。”夏嬤嬤在老夫人跟前伺候了多年,陪伴她走過了無數風雨,看著她成婚,再看著她成為孀寡,然後喪子和兒媳婦,再看著她憂心佐家無後。

她眼眶微微濕了濕,卻不想讓往事讓老夫人不高興,專挑好的話說:“現在小侯爺有了喜歡的姑娘,咱們侯府要辦大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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