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醒01(1 / 2)

烏雲壓頂,椒鳳部落的天空蒙上了一層陰霾,天氣悶熱得讓人難受,隨後傳來霹靂雷霆的一陣響。鹿呦站在神台上抬頭望天,麵色凝重,“佩玉呢?”

侍女低頭說:“去了鐘靈洞。”

鹿呦心下一陣不安,可她又不知道這股不安從何處而來,隨後她也來到鐘靈洞。鐘靈洞位於國師府後山中,是一座禁地。隻有鹿呦和她的兩個師妹能靠近,侍女留在洞外,鹿呦抬步走了進去。

滴滴答答的水珠滴落在寒池中,寒冷從鹿呦腳踩的堅冰傳入她的四肢百骸,哪怕她有所準備,也忍不住一陣哆嗦。她緊咬牙關,往洞穴深處走去。

寒潭水域越發的多,堅冰彙聚成一條小道,盤旋在湖底。粼粼的湖麵倒影出鐘靈洞上壁的奇畫,都是曆代國師的畫像,其中也包括了鹿呦已經過世的師父。鹿呦朝著師父的畫像一拜,又往前走,堅冰彙聚成圓台,是一處平地。

層層疊疊的石塊假山後,放置著戰神身體的冰棺。

她往平地走,忽然平靜的山洞傳出女子輕柔的話語,聲音嗲嗲的,像跟人撒嬌:“小師妹,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倒黴,壞師姐的好事。”

鹿呦步履一頓,隨即加快走近假山後,身後忽然又傳來女人的嬌嗲:“師姐。”

鹿呦瞳孔一頓,猛地往後轉,與此同時她快速施法,可她的念口訣再快也比不過采苓的匕首。那把匕首刺中她的心臟,她施的法術被打斷,一腳往采苓的腦袋踢去。

采苓閃身躲開,又見她受了重傷,嘴角勾起,依然是嗲嗲的嬌音:“師姐,你真是沒用,難怪先王死前,心心念念想著的都是女王陛下,而你在他眼裡不過是一條微不足道的狗。”

“你閉嘴!”這話仿佛踩中了鹿呦的尾巴,她怒目圓瞪,卻因匕首傷了要害,需要用法術維持,不然她會失血過多而死,現在的她不能施法,忍下脾氣問采苓:“國師府聖地,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師姐,你還不明白麼。”采苓匕首閃著紅光,是鹿呦的心頭血,她把血擦到準備好的帕子上,那張顯得她年紀小的娃娃臉越發天真:“等你死了,我就是國師了。”

鹿呦眼睜睜看著采苓拿著帕子放進冰棺,渾身氣血上湧,“你瘋了,就因為這國師之位,你要讓戰神不能蘇醒,如今外族對椒鳳虎視眈眈,要是戰神不能醒來,誰帶領椒鳳軍隊作戰。”

采苓手放在胸口,圓圓的眼顯出嬌憨之態,越發天真:“我呀。”

“瘋子!”鹿呦要去拿走那方沾了她心頭血的帕子,她們椒鳳國師府一脈,並不是誰都能繼承,必須是命格純陰的女子。戰神尚且在沉睡中,沒有五感,不能沾惹上一點純陰之氣,否則身體會腐爛掉的。

“師姐,你何必惺惺作態呢。”

鹿呦的手即將放在冰棺之上,采苓一把捏著她手腕,無須用法力,就輕易製服了她。“師姐,你不是恨瓊琚女王麼,戰神不醒,女王要麵對外族的千軍萬馬,必然會焦頭爛額。師姐此次去小世界,一次次被女王羞辱,她何曾當過你是她的親妹妹。”

鹿呦想甩開采苓,她卻捏得更加緊,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采苓嘴角勾起,一記手刀敲在鹿呦脖頸處,俯身輕聲說:“師姐,你保重啦。”

***

戰神的五感已經回歸,瓊琚一睜開眼睛就迫不及待去國師府。路上兩個將領跪地攔路:“請女王陛下聽微臣一言。”

瓊琚心憂戰神,可又不能揮退抵禦外敵有功的將士,她急得皺了下眉頭:“兩位愛卿平身。”

這兩人一個白發蒼蒼,皺紋跟老樹皮般纏繞著老臉;另一個又特彆年輕,似乎沒見過女王陛下這麼美麗的女子,一下就看呆了。

瓊琚眉頭越皺越深:“兩位愛卿請說。”

年輕的將士見女王露出不悅,忙低頭不敢去看她的臉,眼裡卻依然閃著不懷好意的光,嘴角也沒忍住勾了起來。

年老的將士因帶兵幾十年,在戰場常發號施令,聲音沙啞,十分難聽:“女王陛下,臨近椒鳳的幾族曾被先王打壓,如今對椒鳳虎視眈眈,還成立成了一支聯合軍。如今聯合軍欲趁著戰神陷入昏迷,打算進攻椒鳳,情況十分危急。”

老將憂心椒鳳部落的子民,瓊琚能理解他的心情:“本王現在就去國師府尋戰神,他五官已經回歸,該醒了。”

老將激動的手都在發抖:“真,真的麼。”

瓊琚比他還激動:“本王現在就過去,愛卿再等等,屆時朕迎接回戰神,再一起商討應對外族之事。”

“好好好。”

待女王陛下婀娜的背影消失,年輕的將士不屑的撇嘴:“什麼戰神,有什麼了不起的。”

老將曾是戰神手下的一員,對戰神十分尊敬,嚴厲的眸光盯著他:“你給我閉嘴,你算個什麼玩意兒,也配說戰神的不是。他在沙場叱吒風雲時,你還在你娘懷裡喝她的奶呢!”

烏雲並攏,擠壓在穹蒼之下,轟隆的雷聲敲響,瓊琚心頭忽然有幾分不安。她快步走進國師府,淩厲的眸光掃向眾侍女。

有侍女退下去稟告國師大人,卻去了幾個國師常去的地方,依然沒發現她的蹤影,隻好去尋了國師的兩位師妹,茯苓和佩玉。

兩人把女王陛下迎進國師府。壓抑的狂風暴雨忽然劈裡啪啦落下,敲打在青瓦石上,發出叮咚叮咚的脆響。

瓊琚心頭更加煩躁,皺眉看向佩玉:“鹿呦呢?”

佩玉極少跟女王打交道,被她這一吼,膝蓋彎下:“微臣不知。”

茯苓甜甜一笑,彎了彎膝蓋:“回女王陛下,侍女找遍了整個府邸,卻不知師姐所蹤,興許是出去了。”

瓊琚眼裡冷光更甚,刮在茯苓身上,讓她的笑容險些繃不住:“本王沒問你。”

茯苓臉色的笑容徹底繃不住了。

瓊琚盯著佩玉:“帶我去見戰神。”

佩玉恭敬應了聲,伺候在瓊琚身旁:“女王慢走。”

茯苓站在原地,眼裡陰霾露出,卻在瓊琚回頭刹那,擠出個陽光明媚的笑容,然後乖巧的跟了上去。

佩玉、茯苓與鹿呦乃是師姐妹,但三人之中,佩玉與鹿呦交好,而茯苓跟她們的關係還不如一個普通侍女跟她們的關係好。

瓊琚記得母親還在世時,跟她講過一件事情。當年鹿呦和茯苓因為是純陰女同時被送入國師府,拜先國師為師。兩人背誦了一段簡單的口訣,並學習一個簡單的發術,誰能更快領會這個發術,誰就能成為大師姐。鹿呦的生母是彆族的姑娘,曾教過她學發術,故此贏得第一。

茯苓心有不忿,依然很努力在背口訣,她拿起一根柴火,口訣讓柴火焚燒,接著她毫不猶豫把燃燒得很旺的柴火丟到鹿呦身上。

那時,兩個小女孩都不過隻有六歲。

王後當時很生氣,問她為什麼。茯苓年少,被威儀的皇後訓斥,如實說了真話,說想當大師姐,隻要鹿呦受傷後,她就能成為大師姐。

國師對她很失望,這些年努力培養鹿呦,常常忽略二徒弟。

瓊琚也不太喜歡這個姑娘,她的臉圓圓的,一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眼神卻會無意中露出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