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什麼道理,我不懂得,你會講,那你去找你兒子講。”
“去就去。”
西豐通被媳婦罵了回來,肚子生著悶氣,就跑去了軍營。其實他這幾日沒親自出馬收拾那兔崽子,的確是沒空,但更重要的是想讓這小兔崽子在軍營被.操.練幾日。他從小就沒吃過苦,這會離家參軍,肯定受儘委屈。
他性子倔強,不到萬不得已肯定不說自己老子是誰。
隻要他放下身段,哄一哄,這兔崽子肯定跟他回家。
一到家了,對他做什麼,都是他這個當老子的權利。
西豐通已經想好了怎麼收拾他這個叛逆的兔崽子,馬車剛行至軍營,車夫去打聽了小少爺的情況。沒過多久,一臉苦逼的回來:“小少爺被調到山河城的軍營去了,已經隨大隊快馬加鞭出發了兩日,這回兒估計已經到了。”
西豐通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他那兒子幾斤幾兩他怎麼可能不清數,不肯讀書,沒有當軍師的本事;練武不行,出戰場還沒打起來就嚇得尿褲子的慫包。
他去山河城,就是送人頭。
皇宮內,瓊琚剛批閱完奏折,她回到寢宮。諾大的宮殿雖然站滿了伺候女王的侍女,可她們訓練有素,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如同雕塑,宮殿內沒有半點人氣味。風吹過紗簾,輕輕的飄了起來,更添了幾分空蕩之感。
瓊琚坐在鳳塌,揉了揉太陽穴,很疲憊。紅映月接過她的手,替她輕輕揉了起來,“奴婢給女王陛下準備了安神茶。”
瓊琚伸出一隻手接過,她的手白皙漂亮,指甲修剪整齊乾淨,還染了漂亮的紅色牡丹。紅映月把茶杯放在她手上時,覺得這沉色的宮廷茶杯配不上女王陛下的手,下次應該換個好看的,顏色好看的。
瓊琚淺淺抿了一口茶,因為疲憊,她覺得累了:“安置了吧。”
紅映月接了女王陛下手裡的茶盞,吩咐侍女們放下層層的紅色淮紗,又在女王陛下的床榻前放置了一扇古棠色的上好梨花屏風。
朵朵梨花如雪般若隱若現,呈黑白狀,中間用鮮豔的色彩描繪了美倫美倫的花中之王。牡丹花開得盛,露出黃色的花芯,蝴蝶翩翩前來采花粉。
女王睡覺不喜旁人在宮裡伺候,哪怕是紅映月也隻能在宮外候著。她朝屏風內的女王陛下盈盈一拜,恍惚間似乎瞧見了另外一道身影倒在女王塌上,心中警鈴大響:“女王陛下。”
“下去吧。”瓊琚困倦的嗓音輕輕脆脆,十分好聽。紅映月頓時覺得是自己看錯了,畢竟以女王的性格,若是她的床榻有旁人,肯定撥了那人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
而此刻的瓊琚確實產生了這種想法,想剝人皮,抽人筋。
她眼眸含著怒意,困倦早已消失殆儘。
穿著黑鎧甲的無恥之徒攬住她的芊腰,壓低聲音:“微臣拜見女王陛下。”他剛陽的男人氣息,混著淺淺的呼吸,卷入瓊琚的鼻息,她的臉很沒出息的紅了,卻因為惱怒,更加憤怒的盯著他。
拓拔元今日做采花賊,知道門外守著人,不敢太過放肆,輕啄了一口他心心念念的女王陛下,瞌上眸子:“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瓊琚一點兒也不信,這人偷偷溜進皇城,大半夜摸到她寢室睡到她的床榻,就是摟著她,友好的睡覺。她覺得沒過幾刻鐘,肯定要原形畢露,動手動腳。
過了一刻鐘,那人沒動手。
過了兩刻鐘,那人沒動腳。
過來六刻鐘,這人安安靜靜的,就是真的找她蓋被子純睡覺的。
瓊琚意識到這個真相後,十分抓狂。她長得這麼美,堂堂七尺男兒手摟她的細腰睡覺,居然沒有半點非分之想,他難道不想做點兒彆的,難道是她的魅力不夠麼。
向來不懷疑自己魅力的瓊琚不滿了,她湊近他的臉,往他嘴唇吐了一口香風。
采花賊紋絲不動,還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瓊琚忍不住拽他耳朵,她力氣大,差點把這人的耳朵給拽了出來,可他還是跟一頭死豬般,閉著眼睛。瓊琚鼓了鼓腮幫子,戳了戳他的臉頰,更加惱怒,可見他眼皮子底下的一層烏青十分顯眼,讓他好看的臉都顯得幾分憔悴,心裡又舍不得繼續折騰他。
瓊琚暗罵了自己幾句沒出息,還是沒忍心,隻好把頭埋在他胸膛,閉上眼睛。
當女王並不是個輕鬆的活兒,她昨夜忙碌了大半宿,今早又得早起上朝,然後聽朝微臣講道理,勸和他們彆吵架,還得管地方官員貪墨或者其他的大小事情。
這一忙起來,現在才能休息。
她累壞了,眼睛一閉,埋在硬邦邦的鎧甲上,也睡得香甜。
直到懷裡的香軟美人響起均勻的呼吸聲,拓拔元才睜開了眼睛。他揉了揉她軟軟的秀發,把她的頭擺正好,又脫掉鎧甲,才重新鑽進香噴噴的被窩。
美人熟睡後,主動投懷送抱,嘴角勾起,似乎做著什麼美夢,還流下幾滴晶瑩的液體。拓拔元勾唇笑了笑,手觸碰到她臉頰上,軟軟的滑滑的,想捏一捏,卻又怕弄醒她,及時住手。
又忍不住心裡的騷動,湊近她臉頰,淺淺啄了一口。
懷裡的美人皺了皺眉頭,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枕著拓拔元的手臂,依然睡得香甜。
拓拔元鼻息聞到的全部都是香香甜甜的味道,一睜眼就是可愛迷人的姑娘,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又忍不住偷偷親了她一口。
這回美人沒再動,還微揚腦袋。白皙的皮膚,美麗精致的五官仿佛是上天的恩賜,配上她紅色的素衣,仿佛一個沉睡的牡丹仙女。
拓拔元本是來偷香竊玉的,既然都爬了床,不做點什麼,真對不住他本來的意思。摟住美人的腰更加緊,低頭奪取美人的香吻。
甜甜的唇瓣軟軟的,如咬在一口軟軟的棉花上,他想起在五個小世界的同床共枕,心底越發渴望。瓊琚卻在這時“叮嚀”的了一聲,還特彆不舒服的捶了捶他胸膛。
她力氣大,睡夢中可沒有手下留情,這一敲他的胸,他差點沒忍住咳了出來。連偷香的采花賊心也淡了幾分。
拇指輕輕點了點她臉頰的肌膚,觸感極好,跟剝蛋殼的雞蛋白班,充滿了彈性。拓拔元又輕輕親了一口,又心疼她眼下的烏青。
忍不住抱她緊了幾分。
翌日,瓊琚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醒來,她睜開眼就對上好看的眸子,臉色微紅,輕輕捶了捶他的肩膀,正想說話。拓拔元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屋外的紅映月輕輕敲門,她知道女王習慣這個時候起床,而且準備上早朝了,這個時候必須更衣。
瓊琚瞪他,又指了指床底。
拓拔元無奈,可還是一溜煙鑽了進床底。
瓊琚嘴角勾起,對他的配合十分滿意,還饒有興致敲了敲床板,又讓紅映月等侍女進來。紅映月領著眾位伺候女王洗漱的侍女,走在前頭,在眾侍女還沒發現時,讓她們都轉過身去,她又替女王陛下理了理前襟的衣衫。
女王陛下雖然已經到了成婚的年紀,可先王駕崩後留下一大堆爛攤子,女王急於處理,壓根沒法替自己招選王夫。她平日裡睡覺的睡相不太好看,可也沒有隻會讓胸前和腰間的衣衫皺巴巴的,還露出領口下的兩顆草莓印記。
紅映月身為女王最親近的女官,自然知道她跟戰神兩情相悅,又想起昨日一閃而逝的黑影,心裡如明鏡般,卻沒有表露出來。
替女王整理後衣衫後,恭敬行了個禮:“女王陛下可是要更衣。”
瓊琚臉色乍青乍白,她昨日身旁有人陪著,安然入睡,可實在是把那人太當成君子了,居然讓他如此調戲。而且他居然還敢不提醒自己,她臉色由青白轉紅,踩在床榻上狠狠踏了兩腳,就像要把床榻低下的那人踩成肉醬。
君王的床榻十分堅硬,可紅映月怕她這樣踩,會踩出一個人,趕緊拉她下來,目露哀求:“女王陛下還是先更衣吧,不然就趕不及上早朝了。”
瓊琚很想發火,可到底還是忍住了。
她換好衣衫,洗好臉和手,心裡哽著一口氣,死死的壓下。紅映月怕她做出不理智的行為讓旁人看見,降低女王的威望,就揮手讓是侍女們下去了。
這人一走,瓊琚頓時無所忌憚。
她幾乎是用蹦的跳上床榻,再狠狠踩了幾腳。守著寢殿外的侍女都能聽到屋裡的動靜,幸好床榻僵硬,依然頑強不倒。
紅映月以上朝快遲到為理由,催促瓊琚離開。可瓊琚一心想給拓拔元一點顏色看,讓他知道女王不好惹,還想再踩他幾腳。
“砰砰砰”的響聲傳出去很遠,女王陛下的床榻搖搖欲墜。紅映月怕女王陛下寢殿有男人被發現,也顧不上尊卑,拉著女王陛下走出殿門,還吩咐侍女們說:“你們不要進去。”
眾侍女雖然疑惑,可也隻能應好。
待四周安靜下來,拓拔元從床底爬出來,沒想到他堂堂戰神,打仗勇猛,回家後還沒碰香噴噴的媳婦,就得爬床底。
不過他早上在手上占了便宜,這會兒手還留著香香的味道,哪怕他鑽了床底,手掌碰了地板,他還是不舍得洗。
大朝會開始,女王陛下駕到,眾臣分成兩列,紛紛參拜。
戰神拓拔元勇猛擊退敵軍,他的位置越過許多老文臣,站在右列第一位。他模樣生得俊俏,身形挺拔高俊,穿著黑色鎧甲,更顯得他玉樹臨風,俊美無比。瓊琚卻給他在心裡打上了一個“人模狗樣”的標簽。
她落座後讓眾大臣平身,正眼都沒敲拓拔元一眼。
拓拔元倒也不惱,雙腿站得筆直,臉上掛著笑容,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的姑娘。腦海裡全是抱她睡覺的酥軟感,今夜想著要吃到的肉吞下肚子。
他回味了一下姑娘香噴噴的滋味,大朝會就散了。他的姑娘站起,傲嬌又可愛的瞪了他一眼,他雙手負在身後,那這個眼神理解為,昨日沒吃她,她欲求不滿,所以暗送秋波。
無恥的拓拔元抬步跟上她。卻被一人攔了攔。
拓拔元皺眉:“西大人有何貴乾?”他是武將,身邊跟著的也是打仗的手足,極少跟朝中的文臣有交情。
西豐通書香世家,祖宗們都是讀書發家的,偏偏他兒子不成器,沒捧著書本就算了,不是個上戰場的材料偏偏要去參軍,這不是存心要斷他們西家的香火麼。
西豐通臉色十分憋屈,卻還不得不擠出一個笑容:“不怕戰神嘲笑,我兒西佐是個打鳥逗貓的混蛋,不足以擔起保家衛國的重任呀,所以......”
拓拔元急於去他媳婦哪兒,親一親她,抱一抱他,對一個留著黑色胡須的臭男人沒興趣,當即打斷說:“所以你要再生一個兒子。”
西豐通:“……”
因為大家都同朝為官,拓拔元雖然不太想搭理他,不過還是安耐住性子說:“西公子混賬名聲在外,我也略有耳聞,但他難得有一顆男兒本心,無論如何西大人也該成全。若是能在軍營中熬下來,日後必定是我椒鳳的好男兒。”
他頓了頓,無視西豐通的目瞪口呆,繼續說:“但萬一他就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西大人要做好準備,再生個兒子,免得西家絕後。”
拍了拍他肩膀,給他一個任重道遠的眼神:“若是西大人體力不行,也可到軍營訓練幾日。”
西豐通:“……”
拓拔元知道瓊琚上完早朝就會去大殿批閱奏折,哪怕沒有及時跟上媳婦的步伐,也不妨礙他製造偶遇的機會。
禦花園的牡丹開得正美,他折了一朵,在一方涼亭坐著賞花。見瓊琚準備對他視而不見,眯了眯眼睛,捏著牡丹走出。
“拜見女王陛下。”
昨夜動手動腳的時候可沒把她當女王陛下。
瓊琚哼了哼,本不想搭理他,可未免讓宮人看見,覺得自己這個女王苛刻了立下赫赫軍功的戰神,鼓了鼓腮幫子,不情不願讓他起身。
拓拔元擅長打蛇隨棍上,把牡丹花遞到瓊琚手裡:“鮮花贈美人,請女王陛下收下。”
那深情款款的模樣讓瓊琚的怒火下了一大半,可她豈是一朵花就能哄好,收下牡丹花笑了笑:“戰神言之有理。”
她雙手放在他肩膀強製他彎了彎膝蓋,然後把一朵嬌豔欲滴的牡丹花插著他腦袋發髻上。他昨日顧著偷香,壓根沒打算回府住,故此傍晚梳洗後就換了一身威風凜凜的黑色鎧甲,方便今早上朝。如今為了已示對女王陛下的尊重,他沒帶頭盔,而是抱在手裡。
現在他穿著黑色鎧甲,抱著黑色頭盔,腦袋卻彆了一朵紅色牡丹,一張英俊的臉變了幾個神色。
站在瓊琚身旁的紅映月等宮人沒忍住掩嘴偷笑。
拓拔元卻很快適應了這個造型,他長年打仗,膚色健康偏黑,可五官出色,依然十分好看。他伸手摸了摸輕柔的花瓣,想起觸及心愛姑娘美好的唇瓣,心頭更是歡喜:“多謝女王陛下賜花。”
“不必客氣,今日天氣甚好,本王邀戰神一起共賞百花,不知戰神意下如何?”
能得到女王的邀請,那是三生有幸。拓拔元更是歡喜:“多謝女王陛下,臣萬分榮幸。”不等瓊琚提醒,他就很沒皮沒臉說:“也該讓後宮中人瞧瞧,能頭戴女王陛下賞賜的牡丹花,實在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的榮幸。”
瓊琚覺得他帶了牡丹花的模樣特彆可愛,可她的本意是讓他丟人,從而報仇雪恥辱,故意揶揄說:“戰神皮膚不夠白,眼睛不夠圓,嘴巴不夠細,雖然還長得過得去,但怎麼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了。”
“微臣的容貌本來隻有七分,可配上女王陛下親手給微臣的牡丹花,頓時就有了十分,就成了天下第一美男子。”說到這裡,還十分感激的拱拱手:“多謝女王陛下成全。”
他的模樣極其具備喜感,紅映月忍不住笑,又見兩人相處得甚好,替女王陛下感到高興,帶著諸多宮人,落後了兩人二十步,聽到召喚才上前伺候。
瓊琚和拓拔元並肩走在禦花園裡,兩人郎才女貌,特彆登對,若非不敢冒犯鳳顏,來往的宮人必定多瞧上幾眼。
瓊琚帶他走遍禦花園的每個角落,頭戴鮮花,穿著鎧甲的滑稽戰神很快就占據了宮人們心中那個威猛霸氣的戰神。
瓊琚覺得很滿意:“今日戰神陪本王遊禦花園,本王甚是高興。說吧,戰神想要什麼賞賜。”
因伺候的人離得遠,拓拔元嘴巴附在瓊琚耳旁,流氓的說:“媳婦,今晚讓我陪你睡一夜可好。”
瓊琚應對流氓有心得,快速說:“我壓你,可。”
拓拔元:“……”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空客小可愛的營養液,麼麼噠。
繼續倒計時,2///,明天就完結啦,謝謝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