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巧憐點點頭,從袖中取出一支通體翠綠的玉蝶簪子,眼圈禁不住又紅了,抬眸看向展雲,晶瑩淚水在眼裡直打轉,一邊說著,眼淚一邊就落了下來:“展公子,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蝶幽那天新買的玉蝶簪子。我,我今天一進門,就見她站在花叢邊上,手裡握著這支玉簪,一看到我,慌慌張張就要往袖子裡塞。”
“朱小姐,可否把簪子給在下看看。”小段伸出手掌,一雙鳳眸冷冷看向朱巧憐。
朱巧憐點頭,將簪子遞到小段掌心。小段捏著簪頭拿起玉簪,就見這簪子上沾滿了微濕的泥土,靠近簪子尖兒的地方,還沾染著點點血跡。
趙廷也湊到跟前,仔細端詳,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一邊站著的捕役,有嘴快的,一瞧見那簪子就說:“喲!還沾著血哪!這肯定是凶手殺了人之後從人頭發…”話
沒說完,就在一邊的大方瞪視下把後半句話咽回去了。
小段抬眸看了朱巧憐一眼:“朱小姐,你說,這發簪是錢小姐生前簪在發間的?”
朱巧憐非常肯定的點頭:“而且我記得,她那時說,這簪子是她花了五十兩銀子,從城裡最好的那家首飾鋪子裡買的。”
小段又側身看向藍蘭:“藍小姐,這簪子,你怎麼得來的?”
藍蘭身子輕輕顫著,雪白貝齒緊緊咬著下唇,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沿著臉頰往下滾,砸在淺藍色的裙子上,就是一個水印。
趙廷劍眉一皺,冷聲低斥:“問你話呢!簪子怎麼來的?”
藍蘭眼淚掉得更凶了,小鹿般的大眼迷迷茫茫的望向小段,嬌甜的嗓音都變了調:“我,我也不知道…我本來是要進屋子的,走到花叢邊上,就看到土地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閃,我撿起來一看,是隻玉簪。我,我也不知道,那是,那是錢小姐的…”
“你撒謊!”朱巧憐氣的小臉兒通紅,尖聲質問:“如果真是你撿到的,那一見到我,你藏什麼掖什麼?不是應該拿出來問是哪位姐妹掉的嗎?還是你們家真窮到這份上
了,見到一支上好的玉簪,就不管不顧的先揣自己身上再說!”
幾句話說的藍蘭小臉兒一白,身子微微顫抖著,泣不成聲的說道:“你,你…我們家是不如從前富裕了,可我不會拿彆人的東西。我不會做這種事情,更不會殺人!”
一邊站著的綠衣女子也說話了:“朱巧憐,你彆逮著機會就落井下石血口噴人!不過是一支簪子罷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要等官府的人查清楚了才作數!你這樣一徑往彆人身上潑臟水,說不定是你自己心虛,拿著一根簪子嫁禍他人,想轉移大家視線!”
朱巧憐氣的直哆嗦,纖纖素手顫顫指向綠衣女子:“好一張利嘴!王素蕾,你平日裡就跟她走得最近,怎麼,到這時候還想罔顧證據包庇殺人凶手麼?哈!我明白了,說不定人就是你們兩個一起殺的,所以你才——”
“都給我住口!”粉裙女子急的直跺腳,始終平靜的麵容上也出現一絲裂痕:“咱們‘竹薌雅舍’裡頭,都是淑女、才女,不是刁婦、潑婦!看你們現在一個個跟瘋子似的張口就來胡亂猜疑,像什麼樣子!”
其他幾名女子也都出聲,有想勸解的,有要爭辯的,眼看著又要亂成一鍋粥了,就聽小段一聲冷笑,唇角微勾:“都甭說了。”
一邊趙廷麵無表情,展雲唇映淺笑,兩人都靜靜看著雅舍眾位女子。小段將簪子往袖子裡一收,鳳眸清冷冷看向眾人:“無論這簪子是打哪來的,凶手就是雅舍中人。都留下來,等著挨個問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