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談笑袖手劍笑血(2 / 2)

想起自己追問姬冰雁所知的石觀音好男寵之事,胡鐵花詭異的沉默了一下。他過去解開束縛,隻見那如明月般皎潔的少年瞪大了明亮璀璨的眼眸,竟是湛藍色的眸光,可內中有戒備,還有壓抑的恐慌:“你是誰?”

“彆害怕。”不自覺的放柔了語氣,甚至不好意思的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胡鐵花訕訕一笑:“我和老臭…幾個朋友在沙漠巧合遇上你被裝在箱子裡,目的地…”他麵皮扭曲了一下:“咳,是石觀音那裡。”

飛蓬眼中極快閃過一絲暗芒,垂眸遮掩時以驕傲又緊張的音調道:“那真是太謝謝了,石觀音…哼!爹不會放過她的!”不等好奇心爆發的胡鐵花詢問,玉少教主又問了一句:“對了,這裡是西域哪一個國度?”

“你才出來怎麼判斷出來的?”胡鐵花有些驚訝。

飛蓬似是得意的笑了笑,唯獨藍眸深處一片平靜:“我在西域長大,怎麼會對這天氣不熟悉?”他走到帳篷入口向外一瞧,又回到對方的麵前,自信滿滿問道:“這裡是最外圍的龜茲國吧,國王最近正到處逃難,你是留下來幫他的?”

胡鐵花的神色登時黯淡了下去,他悶頭狠狠灌了一口酒。飛蓬眨了眨眼睛,坐在其身邊給他倒了好幾杯,才給其一個希望:“我說的不對?不過也是,外麵都是武士,你好像被軟禁了?不如說說原因,說不定我能讓你離開這裡呢,你的同伴應該都走了吧?”

半晌後,飛蓬的臉色隨胡鐵花的說法漸漸冷了起來。最終,他陡然起身,胡鐵花下意識拉住他:“你要乾什麼?”

“找凶手。”飛蓬翻了個白眼,抬手便有一隻金色的蠱蟲,落在了躲閃不及的胡鐵花身上:“你來此,隻和你那位‘妻子’風流過一夜不是嗎?”

胡鐵花打了個寒顫:“那是石觀音!”頓了一下又問:“這是什麼?”

“我沒說不是啊…哦,苗疆多用蠱,我從小學的就是這玩意…”飛蓬淡淡一笑,分外自然說道:“你拿著我的蠱去找龜茲王,即便他認不出也還有琵琶公主呢,自然知道是怎麼用的。”

再次坐了下去,他很隨意的揮揮手:“你難道是不敢嗎?”胡鐵花瞪大雙目正要反駁,飛蓬又笑言:“告訴琵琶公主,帶著他們國度的神箭手,箭尖抹上毒藥,自己先服下解藥,找準地方一通掃射就是,反正石觀音死不掉。”

他嫌棄的撇撇嘴:“這般突然被認出,那個傲氣十足、自以為很美的老妖婆一定會直接離開,去尋自己是哪裡露了破綻,不會在意你們的。”

坑挖在陽光之下,跳或不跳全憑自願,對付自命不凡又心高氣傲的女子,這種看似簡單粗暴、實則對症下藥的陽謀最是合適。

眼睛越來越亮,胡鐵花重重拍了一下飛蓬的肩膀,轉身拍飛幾個武士,走向龜茲王的帳篷。過了好一會兒,聽著外麵兵荒馬亂之聲,飛蓬隻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一切儘在掌握的笑容。

他喃喃自語道:“雖然遇上了意外,但不見得是壞事。石觀音,沒了王妃身份,你再想吞並龜茲國,哈!”

當喊殺聲漸漸泯滅,魔教少教主終於起身走出帳篷。迎麵而來的是興奮的胡鐵花,他笑如清風般溫和又體貼,指了指身後的箱子:“補給準備好了,咱們出發去尋你朋友?”

胡鐵花感激又豪爽的抬臂,給了飛蓬一個轉世至今幾乎從未體驗的擁抱,用力的點點頭。於落日餘暉下,他們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沙漠中。

“公子醒了?”半路被吃飽喝足跑出來的胡鐵花和飛蓬追上,楚留香見沉睡的少年醒來不由表情略有驚訝,便沒發現聽見胡鐵花說起飛蓬建議和行事結果時,姬冰雁和一點紅那驚異之極的神色。

楚留香關切的瞅著,在他眼中被石觀音覬覦了美色的美少年:“你助這酒鬼洗清嫌疑,又幫龜茲國除一大患,不該追來的。留在龜茲國更安全,我們幾個已注定對上石觀音。”

路上已經打聽清楚前因後果,飛蓬掃過因魔教的生意有幾麵之緣的姬冰雁,拱手一禮:“多謝楚香帥相救。”雖然不需要,然這份人情,他還是選擇記下。

“正因為爾等要對付石觀音,才更應該帶著我。”飛蓬嘴角微微上揚:“石觀音此番對我下手,不管緣由為何,都成了一大把柄。以此為憑,要是你們敗了,請相信我能借此保住爾等性命…若盜帥不信,不如問問姬先生和紅兄?”

楚留香下意識望向兩個朋友,他們雖沉默,也還是重重頷首。沒等楚留香再說什麼,胡鐵花不耐煩的一巴掌糊在他肩頭:“行了,彆廢話,飛蓬都出來了,難不成讓他一個回去,那不是更不安全嗎?”

聽見飛蓬之名,姬冰雁怔了一下,扭過頭時肩膀微微顫抖,連一點紅眼眸都流露些許笑意。見狀,楚留香若有所思瞥過飛蓬藍色的瞳眸,拍開胡鐵花的手:“本來我們打算扮成紅兄的俘虜,現在多了你們,得重新想了。”

聽聞,飛蓬眨了眨明亮的眼睛:“何必這般麻煩,他們算計我們在先,正大光明上門不好嗎?”見眾人一怔,他笑意盎然道:“楚留香、胡鐵花、姬冰雁、一點紅…這裡高手足夠了。除非親自出手,石觀音的手下是注定攔不住大家聯手,沒必要再做偽裝,那反有可能弄巧成拙。”

被說服的幾人忍不住點頭讚同,終決定直取石觀音老巢。 .:647547956(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