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1 / 2)

溫熱的指腹觸到李幼白唇角時,她一愣,抬頭側向盧辰瑞,盧辰瑞看著她,又看向自己不受控製的手指,腦子轟隆一聲,猶如天雷劈過。

他哆嗦了下,接著縮回手來,舔了舔唇尷尬地解釋: “你嘴角有東西,我..隻是想幫你拿下來,小白,你彆誤會。"

李幼白看他指腹上的醬汁,笑道: "多謝。"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她說完便繼續夾青菜,毫不在意。

盧辰瑞心跳的厲害,揣著那根手指像是揣著天大的秘密,他悄悄撚了下,隻覺心神蕩漾,無比愉悅,但這種竊喜的感覺很快被羞恥取代,他咬著牙想,自己可真是不要臉,小白把他當好人,他卻辜負小白的信任,何其無恥。

他攥起拳頭,再不敢直視。

盧辰釗看的一清二楚,就連盧辰瑞伸手時兩人“含情脈脈”的對視也沒放過,以至於他麵不改色,心裡卻是翻江倒海,雲蒸霧湧,不妨便捏斷了箸筷,木刺紮到肉裡,他仍得體地笑著,然太陽穴處的青筋卻瘋了一樣狂跳。

他暗道荒唐,竭力壓下這種令他無法掌控的情緒。但費了好些力氣,無奈作罷。

明亮的月懸在枝頭,漆黑寂靜的甬道上,李幼白提了盞紗燈往前走,許是吃鍋子的緣故,即便未戴帷帽敞著小臉走在路上,也不覺得冷,胃裡暖融融的,她默默思忖明日要考的內容,將先生出題的可能性想了個遍,但仍覺得不夠。

快看到春錦閣的院門,她剛要彎腰穿過藤架,忽被一道黑影嚇得倒吸了口涼氣。“是誰?”嗅到酒氣,她往後退了步,便見那人從牆下走出,像是專程在等她一般。

薄薄的光灑在兩人身上,透著股冷冽的虛白,盧辰釗隻穿了件圓領纏枝紋襴衫,腰間是月白帶子,佩戴有流蘇的玉墜,行走間,酒氣更濃。

"可知我為何在此等你?"

照舊是理所當然的語氣,聽得李幼白皺眉,她想,左右不過是為了明日考試,兩人互相敦促了半月,勢必會有些緊張,她自認傾其所有,遂如是回他。

“八股文能教的我都教了,剩下的便是悟性和勤奮,再不是我能力所及。明日考試,你可驗證一番,諸葛先生的題出的向來苛刻,其實你思路清晰,唯一缺點就是在歌功頌德上,也就是說官場話,照理說你該比我懂的,但知道和寫出來又不一樣,這些東西是要給上頭看

的,總不好還要克製自己。"

李幼白也不喜歡寫八股文,格式太過嚴苛死板,即便有想法也鮮少得以抒發,意氣年紀非得用孔孟聖人的語氣說話,也難怪盧辰釗排斥。教他以來,她知道他的胸襟和抱負,但那些東西落不到紙麵,也對考試起不到任何作用,也就是說,他想的再深再廣再全麵,審閱試卷的先生不喜,那就是不過關。

所以長此以往,考生們都練得一身兩耳不聞天下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本領,說到底,讀書讀得敝塞了,民生世事不管,隻去琢磨上位者的心思,繼而寫出得分高的文章。

她略微抬高手臂,燈籠的光在盧辰釗臉上染了層暈黃,那張臉顯得沒那麼冷厲。"所以,李娘子是想說,要寫好八股文,首先得懂鑽營?"“若你想得高分,總是要舍棄某些東西。”比如高傲,比如與生俱來的不屑和矜持。

李幼白覺得他喝多了,竟有種無理取鬨的意味,遂自覺站遠些,恐又哪裡做的不對,叫他挑出錯來。

"論鑽營,我的確不如李娘子。"

一語雙關,話音剛落,李幼白的臉便變了顏色,她抿著唇,不悅地看向毫不知錯的男人,登時便有些不忿和惱怒,但還是壓了壓,克製著脾氣回道: “鑽營出題者的意圖,也是本事。就像有的人明明想學,想去鑽營,偏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到處掙紮,不得其法,到頭來還要指責彆人會鑽,雖不想承認,但未免有些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意思。

當初不是我跪求強迫盧世子跟我學的,是你主動找去春錦閣,拿教射禦來換,說明盧世子是認可我且希望學習我的長處,你既然學了,便得虛心,若懷著抵觸的心理表麵佯從,內心反抗,隻會適得其反,不管怎樣努力也不會有半分成效。"

她不願意與他撕破臉,但他陰陽怪氣對自己頤指氣使的模樣,委實令人討厭。

李幼白說完便要走,身後人快她一步上前攔住,修長的手臂橫在牆上,將李幼白堵在自己的桎梏圈裡,他抬眸,似在打量她麵上的神情,又像在琢磨說辭,半晌才開口: “四郎純粹不懂事,或許你做那樣的舉動信手拈來,但對他來說便是某種暗示和蠱惑,他最重感情,一旦起了念頭,便不是三言兩語能打消的。"

李幼白哭笑不得: “你認為我故意勾/引盧四郎?”“我沒有那麼

說,我隻是讓你注意人與人之間的分寸,不要做出令對方誤會的舉動。”

“那麼盧世子你呢?你三更半夜不睡覺,不回扶風苑,特意將我堵在這裡,便是懂分寸,知禮數了嗎?"

盧辰釗淡淡地看著她,看她因憤怒而微紅的眼眶,氣憤時繃緊的小臉,她就像是一張飽滿的弓/箭,被人拉開了弦,隨著釋放而一點點平複,冷靜,直到變得麵無表情。

“放心,我即便要引/誘,也絕不選你盧家人。”她用力拂開盧辰釗的手臂,提著燈籠疾步離開。

女孩的香氣像一道薄薄的刃,擦著盧辰釗的耳畔滑過,被她推開的位置,莫名火熱起來,他低頭,手臂微微蜷曲,神思卻因她的那句話而越飄越遠。

不選盧家人。

真是有骨氣。

但他怎麼會有種詭異的失落感,他合該慶幸的,慶幸沒有被她纏上,沒有被彆有用心的算計。

畢竟她在聽說大佛寺講經人姓閔時,便耍了手段欺騙自己,在知道對方很可能是尚書之子後,那種急功近利的行為,不惜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也要過去私會,是有多大的決心,才能做出這等不要顏麵的事來。

盧辰釗自己都沒發現,從起初為著四郎打抱不平,到後來因她去找閔裕文而生出的惱羞成怒,並非是為了所謂禮法,而是某種讓他肺臟酸澀的東西,讓他失去理智的雜念。

自然,眼下的他是不可能剖析透徹的,他固執且擰巴地認為,他所說的一切都沒有錯,錯的是她,她就不該四處留情!

翌日天蒙蒙亮,李幼白已經穿著妥當,為了答題方便,她特意穿的是窄袖對襟短襦,下麵則是一件八破如意裙,頭發依舊全部梳理起來,插上玉簪固定。因連考三日,故而早膳她用了不少,卻沒敢喝太多水。

半青把她的手爐遞過去,還嘀咕了聲: “奇怪,屋裡好像招老鼠了。”

李幼白: “你看見了嗎?”

"沒有,就是有幾件衣服被咬了,你看,都勾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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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不喜盧辰釗的那番言論,可到底聽到心裡去了,故而李幼白到了書堂後,也儘量避著盧家郎君,便是盧辰瑞三番五次湊上臉去,她也隻是敷衍地點頭,或者嗯幾聲,總之能不說話絕不對視。

盧辰釗昨夜醒酒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雖不覺做錯,但對著一個小娘子說那樣的話,未免太重,言辭也過於刻薄,他進門後,便往邊角看去,但那人始終低著頭,抱著本書兀自默讀,便是一個眼神都不曾給。

經曆三日考試,每個人從生龍活虎變得頹廢疲憊,就像被吸了精髓,無精打采地收拾書袋,連吃飯的力氣都沒了。

盧辰瑞趴在案上,後來是被自家小廝抬回府的,聽聞路上便打起呼嚕,著實累的不成樣子。

其餘兩房雖說勉力維持,可眼底的黑眼圈騙不了人,與盧辰釗拱手作揖後,亦在書童的陪同下,各自回了家去。

李幼白也好不到哪裡去,寫了三日字的手指骨發疼,腦子裡也如同蒙了層霧,昏昏沉沉犯困,抱著書袋,起身時竟險些栽倒。

盧辰釗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臂攙住了,李幼白打了個冷顫,看見人時,幾乎沒有片刻遲疑,立時掙開攙扶,道了聲謝,便往屋外走去。

半青早已等著,見她出來趕忙給她披上鬥篷,又墊腳將那兜帽攏好,係上帶子。

"姑娘,我燉了雞湯,你回去喝一碗再睡。"

她扭頭看了眼,見書堂內還有人,不禁納悶: “孫小姐怎還不走,她丫鬟比我來的還早,小臉都凍白了。"

李幼白抬頭,果真見廊下站著個不斷搓手跺腳的人,天太冷,又是風口,她穿了件小襖,卻依舊不耐寒,凍得上下牙打架。

“你去屋裡等吧,那有炭火。”李幼白見她可憐,忍不住提醒。

丫鬟說話都不利索了,結巴道: “娘子叫我在外頭等著,我…我再等一會兒,沒事。”半青還想說話,被李幼白阻了: “也好,孫娘子的東西都收拾完了,想必很快就會出來。”兩人走遠些,半青忍不住抱怨: “她進去便是,怎這麼不知變通,再等下去,少不得要變成冰錐子了。”

李幼白戳她腦門: “彆說了,蘇娘子有她的打算,想是在此之前提醒過她,不許進去,身為奴仆,哪裡敢違背主子意願。她也不是不知變通,隻是處境如此,不得不接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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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映蘭雖累,但狀態是好的,出門前特意畫了妝容,即便疲乏也是腮頰紅潤,唇瓣細膩,此時纖腰嫋嫋移步到盧辰釗麵前,福了一禮道:“盧世子,過幾日兄長要來接我回去,臨走前我想邀你去賞梅花,權當感謝在公府一年多來的照映。"

盧辰釗頷首,道:“我不愛賞梅,孫娘子也不必客氣。”

“盧世子,你為何待我總是這樣冷淡,難不成我便如此招人厭惡嗎?”孫映蘭泫然若泣,說著話淚珠兒便滾下來,眼眶紅了,她抬手去擦,過年的氛圍越來越重,她的情緒也越來越不穩當,想到回家後父親的嘴臉,她便覺得分外難受。

她總要給自己機會,哪怕在盧辰釗看來是厚顏無恥的。

"公府規矩,待客要周全。孫娘子既是我們的客人,合該受到禮遇。但論私交,我與孫娘委實過淺,故而談不上冷淡不冷淡。”一番話說得毫不拖泥帶水,甚至是不留情麵,以至於孫映蘭聽完怔住,待反應過來,一張小臉唰的通紅,蓋過了胭脂本來的顏色。

“可你分明很照顧我的,每逢時令都會安排下人去送東西,我不信這是我的一廂情願?”孫映蘭索性攤牌,微仰著小臉朝他靠近。

她聽母親說過,女子對男子表露心意後,能被接受最好,若沒有,那麼男子也會因為她的表白而對她格外寬容,甚至生出一種說不出的好感和虧欠。

她豁出去了,便什麼都顧不得,她就是想要一個結果。

盧辰釗的臉沉鬱起來,並沒有因她的哭泣而心軟,也沒有因她靠近而變得無措,相反,在她快挨著自己手臂的刹那,他竟有種近乎惡心的感覺。

雖冷臉往後退了兩大步,沉聲說道: “不是我對你照顧,是公府對書院的每個人都很照顧嗎,至於你說的一廂情願,如果你真這麼想,那便是了。"

孫映蘭的臉從紅轉白,又從白轉紅,她張著嘴,無法理解此人的冷決,沒有半分憐香惜玉。

“還有,若我哪裡做的讓孫娘子誤會,我在這兒道一聲歉,但希望自此以後孫娘子能明白,你所臆想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

他做文人揖,隨後轉身提步,蓮池飛快地奔來接過書袋,很是同情地瞥了眼被打擊到麵色惶惑的孫娘子,接著跟盧辰釗報備。

"諸葛先生方才著人傳話,

讓世子爺過去一趟,說是有要事商量。"

四方院,庭中幾株常青竹,楹窗緊閉,屋內站著幾個人,除了盧辰釗,便都是書院的先生。

“若不是今早我開後窗,也不會發現這些東西。”諸葛瀾麵容嚴峻,盧辰釗沿著他的視線看去,啟開的後窗處,零星分布著幾綹緋色絲線,應是衣物被勾破的痕跡,窗欞上隱約可看出腳印,但被抹掉大半,便也不知尺碼大小。

他低頭仔細看了眼,又探身往外,下麵是枯黃的草叢,即便有人經過也不會留下痕跡。這是存放試卷的房間,既然有人來過,也就意味著,試卷內容很可能已經泄露。

諸葛瀾負手而立,對此很是不喜: “開霽,這是我到盧家教學以來,第一次碰到“文賊”,內心震驚的同時,亦感到教學的無奈,想到賊人很可能是自己的學生,且為了成績做出此等行徑,我便覺得為人師者責任重大。

目前僅與幾位先生通了氣,旁人一概不知,要怎麼處置,你來拿主意。"

盧辰釗拱手行禮,道:“讓先生蒙羞了,學生定當查明真相,若有文賊,定不輕饒!”院裡竹叢浮動,半開的楹窗來回晃蕩,勾在窗欞的絲線陡然飄起來,又倏地落下。

蓮池不敢吱聲,他都能認出布料,想必世子爺也認出來了,這絲線名貴,織成的衣裳更是尋常人買不起的,偏他知道府裡有誰穿著。

小姐,還有李娘子。

當初書院小聚,李娘子的衣裳全濕透了,世子爺便將小姐的備用衣裳送與她穿,本沒打算收錢,可李娘子是個有原則且倔脾氣的,非要一文不差地買下,世子爺見狀,便沒再強求,將銀子收下,算是買衣裳的錢了。

小姐總不可能來偷試題,那麼,難道是李娘子?

卻也不能夠,李娘子又不傻,來偷試題還要穿件緋色紮眼的衣裙,這不是掩耳盜鈴?蓮池腦子裡一團熱鬨,再將目光投到盧辰釗身上,見他始終神色冷靜,便知該想的世子爺都想到了,隻是書院學生身份擺在那兒,除了盧家人,盧家親戚,便是孫娘子和李娘子,不管是誰,被揪出來總是不光彩的。

盧辰釗的確是這麼想的,但又不排除彆的可能。其一,偷題人不慎遺落腳印和絲線,倉皇逃跑根本不知道自己留下了證據。其二,偷題人本可以全身而退,但又為了陷害,故意將證據留下,誤導眾人視線。

誰都見過李幼白穿那件緋色襦裙,誰也都能成為偷題人的證人,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

若是第一種還好,至少此人隻想著偷題拿高分,沒有涉及到更深層次的陷害。若是第二種,那麼情況便很惡劣了,事關人性和品行,他不會輕易放過。

書堂得知泄題的時候,都很詫異。

畢竟這事新鮮,盧家創學以來聞所未聞,故而一事引起不小風波。

盧辰瑞一手橫在胸口,一手托著下頜,念貼出來的告示,念完回頭鄭重其事道: “誰偷的題,怎麼都沒告訴我,不夠意思。"

盧辰睦蹙眉瞪他: “四郎,莫要胡鬨。”

盧辰瑞吐舌,嬉皮笑臉道:”都是咱自家人,也不知誰犯了糊塗。”說完故意轉身朝向書堂,提高了嗓門說道, "告示上寫的清楚,誰做了,私底下抓緊跟世子坦白,一切都還有轉圜餘地。若等到被發現,被查出,那便再沒機會,也不會留任何情麵。

都是自家兄弟,千萬彆為了這麼點事葬送自己!"

盧辰澤拍他,淡聲道: “你啊,關鍵時刻腦子倒是清楚。”盧辰睦附和: “四郎是個拎的清的。”李幼白得知泄題時,隻稍微愣了一瞬,便沒有旁的反應。

半青搞不懂,邊彎腰貓在屋裡找老鼠,邊自言自語: "不過是個書堂測試,怎還去偷試題了?又沒到鄉試,至於這麼拚命嗎?"

"找到老鼠了嗎?"

“真是奇怪,那老鼠不知藏哪了,我一直沒見著蹤跡。可惜了那堆果子,憑白糟蹋了吃不得。”她想著書香齋的甜食,忍不住咽口水。

李幼白歇了一夜,總算清醒了腦筋,此時坐在榻上,抓來簍子開始認線,她女紅很不好,但半青比她更差,縫補完整的那件像是趴了條蜈蚣,她倒是想應付,但怕穿出去叫人問東問西,隻好拆了,準備自己來。

剛起了個頭,庫房方嬤嬤叩門,腦袋伸進來笑盈盈道: “吆,娘子自己縫衣服呢。”

李幼白起身, "方嬤嬤怎麼來了?"

"夫人叫老奴過來瞧瞧,看娘子有什麼缺的,好趕緊補上。"

"不缺了,勞夫人掛心,也有勞嬤嬤惦記了。"

/>方嬤嬤心道:世子爺也是,自己關心春錦閣,卻還不肯明說,非要打著夫人的名頭做好事,到頭來李娘子也不知,他那好事全白做了。

許是看不下眼,方嬤嬤從指導她縫線,到自己上手,隻一小會兒光景便都縫完了,李幼白道謝,叫半青端來茶水,方嬤嬤也不客氣,咕咚咕咚喝了兩盞,直道濟州的菊花茶好喝,又聽半青說還有兩件,便很是豪氣地全接過來,待縫到那件緋色襦裙時,卻遲疑了下。

"娘子,得換種絲線,要不然會毀了這衣裳。"

她摩挲著麵料,在國公府見多識廣,自然知道衣裳貴重, "得用蠶絲加狐狸毛的線才行。"

李幼白搖頭: “隻是一件衣裳,便用普通紅線吧。”

她對穿著沒有太大追求,保暖熨帖就好,故而也不在意這衣裳價值幾何,隻當初付銀子時肉疼,有這錢倒不如買一車書來看的好。

方嬤嬤幫忙縫補好,臨走李幼白將濟州帶的嘉祥白菊勻了一罐給她,她眉開眼笑好不高興。

翌日書堂公布成績,除了孫映蘭頂替盧辰澤成為第三以外,第一第二仍舊不變,還是李幼白和盧辰釗,

盧辰瑞忍不住歎道: "小白,你也太穩了吧,你來之前,書院的榜首一直都是兄長的。"李幼白隻朝他笑了笑,並未開口。

盧辰瑞覺察到她最近的冷淡,很是失落,但又不敢唐突,隻好訕訕地縮回身子,在案前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