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2 / 2)

圈地盤似的已經又把這間和室翻了個遍,少年接過牛奶想也不想抬頭噸噸噸。森由紀邊喝牛奶便往衣櫥處去。聽到衣櫥門被拉開的聲音,他沒忍住轉頭掃了一眼,裡麵掛著黑色西裝,家常棉質長裙,還有曾經穿過的那兩件禮服。

對比某人自己的衣櫃,這可以說是相當的簡樸了。

“喝完去洗漱。”困到話也不想多說,她拖出備用被褥又丟到床上,打著哈欠走去外麵的盥洗室:“你還有十五分鐘用於觀察。”

等五條悟抱著枕頭縮進被子心滿意足聽外麵風雪大作,森由紀才回到臥室……這回手裡端著筆記本電腦。

“你不困嗎?”

幾乎睜不開眼睛的少年哼出幾聲氣音。被子被人掀開,旁邊的床墊向下陷了個傾斜的小角度,緊接著微涼的溫度傳了過來,頭發上被她輕輕揉了幾下:“PortMafia是屬於夜晚的職業,你趕緊睡,我要先把公務處理完才能休息。”

雖然屏幕上的微光讓人很不爽,敲擊鍵盤的哢噠聲卻非常催眠。她專注盯著屏幕的側顏線條柔和秀麗,在微冷的弱光下能清楚看到臉頰上桃子般毛茸茸的柔色。屏幕上不斷滾動著各種各樣看不懂的文字,中間夾雜著幾封島國語的工作申請以及任務報告。

沒有那些約定俗成、占據正文長度三分之二的冗長套話,行文言簡意賅,內容條理清晰——從部下的習慣裡可以看出管理者的行事風格。

是他非常欣賞的那種務實派。

如果說一開始是因為她明顯偏向異國的長相而特彆關注,後來便是被她大膽有趣的性格與行為吸引。而現在,他好像又從她身上看到了更多無法移開視線的閃光之處。

話說回來,鍵盤音還怪催眠的。

“……”

眼睛一睜一閉,天光大亮。五條悟蓬著頭發從被子裡坐起來,旁邊冷冷清清沒有人影這件事讓他有點小怨念。院子裡有點鬨,聽上去像是在搬家。

搬家?

他光著腳拉開障子門跑出去,就看見長發青年正把手放在森由紀頭頂順毛。

“還是彆了,德納爾神父年齡真心不小,我擔心他一高興起來得把自己厥過去。”

女孩子跟著換了語種,轉身朝還穿著睡衣的少年微笑點頭:“呦,你醒了?廚房裡有早餐。”

魏爾倫站在門外催了好幾聲,蘭波又交代了幾句,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彆院。等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山道上,禪院甚爾也要出發先行前往橫濱為老婆孩子以及兩個大堂妹安置未來的居所。

山間彆院裡一下子就隻剩兩個人,森由紀踩著雪回到簷廊下,捧起手心吹了兩口熱氣搓搓:“雪化的時候比下雪的時候還要冷。”

“要不要搬去五條家?”捏著飯團有一口沒一口的白發少年含含糊糊說著,她搖搖頭:“去五條家乾嘛?好不容易才處理完京都這邊的尾巴,我很懷念現代生活。”

想必這幾天禪院家就會打定主意和她商量退婚以及生意拆分的事兒,然後就能回家繼續和便宜爹鬥了,她忙得很!

“好吧……那你要早點甩掉禪院直哉。”

“知道啦!”

兩個人誰也不覺得這種對話有問題。

吃掉甚爾先生的“大作”,五條悟歎了口氣:“我記得禦三家這幾天都會互相設宴走訪,你一定要去五條家找我玩哦!”

“好的好的!”

大小姐已經在想下個月的時間安排了,根本沒怎麼用心聽。

鑒於再不回去老人家們大概要瘋,吃過早飯神清氣爽的少年戴上他的圓形小墨鏡,換回昨天穿來的衣服,大搖大擺走出禪院家的彆院大門,翻山回自己家。

不想走呢,雖然是禪院家的彆院,裝了網線和空調後居然還挺舒服?

打發走最後一個乾擾思考的家夥,森由紀抓緊時間和俄羅斯以及美國方麵的合作夥伴稍作交流,繼續沉迷與如何收割現任未婚夫背後家族的韭菜。

鐵礦石期貨價格變動的假消息已經在國際上掀起廣泛關注,接下來她就要放出第二步——由某資深業界專家撰寫的SCI核心論文已經通過審核,可以拿來當做情報背書。禪院家很大一部分產業都與冷兵器鍛造相關,她是不懂咒具如何製作,但她明白每個生產環節都建立在上一個鏈條完美達成的基礎上。理論上來說,非原產地礦石對鍛造的影響不能說沒有,但也不至於大到完全無法控製的程度。她要人炮製這篇論文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禪院家有個品控失誤的借口,順便弱化PortMafia對其的供應作用。

反正礦石也不能繼續指望海外進口了,運輸商也就沒有繼續利用的價值,兩家互相之間再無可合作之處,婚約自然而然到了該解除的時候。

沒有等來禪院家關於婚約的統一意見,森由紀倒是先收到了來自五條家的第二次邀請。因為是新年期間的宴請活動,多加一位客人似乎也沒有什麼可疑之處。想著差不多湊合湊合糊弄過去最後這一回,她取出跨年那天穿過的綠裙子換上敷衍。

如果不是答應了五條悟要去找他玩,大約她會以“偶感風寒臥床休息”為由跳了這張票。

這回禪院直哉乾脆就沒有和森由紀同乘,仆人開著轎車直接將她送到五條家本家門口,略等了一會兒才等來禪院直毘人的夫人,嗯……意思表達得不能更明顯。

沒人知道族長夫人的名字,森由紀隻聽說過她出嫁前也姓禪院,這個就真的有點惡心了。

“您好?”不管心裡怎麼看這戶人家,大小姐對待宰的肥羊一向溫柔體貼。奈何禪院族長夫人避她猶如洪水猛獸,就差沒捂著鼻子轉身逃跑。

她倒不是真的要給她難堪,實在是怕得慌。直毘人的夫人對於森大小姐這位和“傳統女性”半毛錢關係也沒的準兒媳頗有幾分畏懼——這個年輕女子敢於直麵無數比她強大無數倍的年長男性,隻這一點,就足以讓她感到不安與恐懼。

“森小姐好,請。”

她略微側過肩膀,低著頭回避她的視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森由紀如何欺負了禪院家的族長夫人。

跟著女賓入席就座了二十分鐘,不耐煩充當珍禽異獸給人免費打量的大小姐隨便找了個理由離席消失。女眷們紛紛捂著嘴邊笑邊在直毘人夫人的身邊同情她,又笑話那果然是從東京來的粗魯土包子,沒有任何禮儀可言。

“畢竟是兩家男人談攏的合作,我也不好在裡麵插嘴,一切都由族長定奪。森小姐是個好女孩,性子直爽率真,也有可取之處。”

類似這種不痛不癢不表態也不得罪人的話她已經說了一輩子,不差這三兩句。

“哎呀,隨便在五條家亂走,萬一衝撞到什麼可就不好了,她是個普通人吧?看不見詛咒倒也還好,省得聒噪。”

加茂族長的側室在正室夫人眼神示意下硬著頭皮扮演不討人喜歡的角色。

在此之前她的親生兒子意外覺醒了“赤血操縱術”,家主下令要將那個孩子記為嫡子。然而正室夫人又不是沒生兒子,隻不過運氣不好沒有抽中上上簽而已,就因為這種玄之又玄的簽運,原本萬眾矚目的嫡子不得不屈居人下。在母親眼裡,自己的孩子總是最好的,誰讓她的孩子不好,誰就是她的敵人。麵對著未來必定會搶走一切的側室之子,正室夫人隻能將怒氣撒到側室本人頭上。

她必須要驅逐這個女人,對此家主也出於補償心理點了頭。在徹底將她趕出加茂家之前,也會儘量毀掉所有她重返咒術界的可能。

禪院直毘人的夫人聽了這麼長一串,完全沒有之前麵對森由紀時的瑟縮,她隻是淡淡笑著將頭扭開,直接給了側室一個沒臉。

“您可千萬彆和這東西置氣,她不懂事,我再帶回去好好教導教導。”加茂家的正室夫人細聲細氣來了一招落井下石。側室漲紅了臉,抖得如同風中殘燭。禪院直毘人的夫人還是沒有應答,動作優雅舒緩的從桌上端起茶杯,慢慢送到嘴邊抿了一口,笑笑,不說話。

——喝茶都堵不住你們的嘴!

不說席間女眷們嚼舌頭的事,森由紀離席後照著禪院本家主宅的結構在五條家的院子裡轉了幾圈,超自然現象沒遇到,同樣白頭發的低配版五條少年倒是碰上了幾個。不得不說即便同為禦三家,各家之間的風氣也迥然不同。五條家明顯比禪院家更會慣孩子,大大小小各種型號的男士們盯人也盯得格外直接。

嗯……就好像被一大群白貓圍著看似的。

“您好?”

也許是終於確定了她完全沒有任何威脅,總有大著膽子的年輕人湊上來找小美女搭訕:“迷路了嗎?還是需要什麼幫助?”

“謝謝,散步,再見。”

森由紀沒有吃代餐的愛好,禮貌拒絕對方後又走了段距離,最終在池塘邊停下腳步。

再走就真要迷路了,還是待在這裡等人來撿吧。

這池子裡花花綠綠的魚可真肥,不知道平日裡多少人有事沒事的喂。

至於說為什麼五條家主一直不見人影?

因為前幾日夜裡突然不歸宿的嚴重失信行為,眼下他正被家老們圍起來“勸說”今天一定不能再出任何幺蛾子。

五條悟:好煩,還有完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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