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妹妹(2 / 2)

馬車停在了一座大氣的庭院門前,阿瑤叫李淮修扶著胳膊下了馬車,還未進門便聽到裡頭傳來熱鬨的聲音。

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迎了上來,笑道:“想來是李公子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男人便是渝城太守曹洪浩,他死了頂頭上司,對著李淮修一個白身也笑臉相迎。

李淮修鬆開阿瑤的胳膊,對他態度並不熱切,“太守多禮了。”

曹洪浩見李淮修麵上有個麵具,識相地挪開視線,他往李淮修身旁一瞧,見到靜靜站在一旁的阿瑤就愣住了。

李淮修擰眉,警告地看他一眼。曹洪浩被他沒什麼感情的視線掃了一下,心中一驚,立刻回了神。

阿瑤在外素來大方得體,她習慣了這樣的眼神,隻是朝他點點頭,並不說話。

曹洪浩也不敢再看,就連忙請兩人進去。

一進門,阿瑤就叫一個麵向和善的老嬤嬤帶著去了女客那一邊。李淮修遠遠見她被帶進一個小閣裡,這才收回視線,與曹洪浩去了另一邊。

曹洪浩有兩個女兒,一個是嫡長女,長相明豔氣質大方,名叫曹文英,一見阿瑤便呆了片刻,回過神來就誇她生得美,很是會說話。還有一個庶女生得隻能說清秀,名叫曹文惜,言行間有些怯懦,隻與阿瑤見了禮,其餘的話並不多說。

曹文英好似對阿瑤頗有好感,笑著拉她入席,看得出她是個社交好手,三言兩語就帶出股彆的意味,“妹妹真是神仙人物,把我們這一桌子都襯成了丫鬟。”

這桌上不僅隻有曹氏姐妹,還有其他府上的閨秀,聞言都看向阿瑤,有個彆修養不夠的,眼神裡就帶出些不好的感覺。

阿瑤習慣這些社交話術,自然聽得懂曹文英有些陰陽怪氣的話,隻是抿嘴笑笑:“曹姐姐說笑了,我見了姐姐才是看不見這一屋子的貴人了。”

曹文英眯了眯眼睛,直直地看向阿瑤,阿瑤並不怕她,靜靜地回看過去。

曹文英過了半晌才繞開話題,桌上的氣氛就逐漸熱鬨起來。

隻是似乎有意無意的,都並不怎麼搭理阿瑤。

阿瑤倒是並不在意,隻是一群小娘子罷了,無人搭話,她也落得清靜。

坐在阿瑤左側的,是個名叫袁樂瑤的小娘子,看著也是個爽快伶俐的,平日裡與曹文英很是不對付,她見阿瑤並不怕曹文英的模樣,有心親近,因此悄聲附到阿瑤耳邊。

“這曹大娘子與劉真真的交情不錯,這是看你不順眼,替朋友出氣。”袁樂瑤小聲道,阿瑤聞言有些疑惑地看向她,這劉真真又是誰。

袁樂瑤索性好人做到底,繼續道:“劉真真就是劉刺史的女兒。”

阿瑤這才明白了,她朝袁樂瑤笑了笑,“謝謝小娘子,我叫阿瑤。”

袁樂瑤也笑眯眯地做了自我介紹,她父親是城中一個領了幾百兵的小官,出門前就與她叮囑過,這土匪與尋常匪徒不一般,要是想,怕是這渝州城都不夠人家吃得,叫袁樂瑤萬萬不要得罪了。

再加上阿瑤又是這樣叫人覺得舒服的人物,袁樂瑤心裡也喜歡,二人湊在一起交談,也不管桌上其他人的眼神,立刻就熟絡了起來。

阿瑤來之前,桌上就已經暗暗嘲笑過她,一個土匪的家眷,八成是鄉下地方來的土雞,也好意思同她們吃一桌席,有些平常愛欺負人的閨秀,已經打算給阿瑤點顏色瞧瞧。

誰知阿瑤一進門就先叫她們呆了呆,不僅並不像她們想象中那般上不得台麵,反而比這一屋子所謂的名門閨秀都要出挑,原本蠢蠢欲動的幾個小娘子都有些驚訝,再加上出門前家中父兄囑咐過,一定要同這土匪的家眷交好,那些招數也不敢拿出來使了。

袁樂瑤日常就看不慣她們這些行徑,又見阿瑤與她合拍,沒一會就同阿瑤親親密密地靠在一起了。

曹文英看著這番和樂的情景,不由皺了皺眉。

·

徐州,馮秉懷拱著手站在角落,額上都是冷汗。

元帝虛白著臉癱在椅子上,眼神狠厲,“沈焦永這狗賊!”

一旁一個留著長白須發的老者,也就是二皇子為元帝請來的仙人,見元帝氣息薄弱,就從身側一個小囊裡揀出一顆丹藥來。

元帝就著水服下以後,臉色起死回生般幾乎是立刻好了許多。

馮秉懷看得心驚肉跳卻並不敢阻止,這幅場麵在徐州已經不知道上演多少次了。

元帝緩過氣來,就看向一旁的二皇子,慈愛道:“還是我兒孝心,替父皇找來這仙人。”

二皇子拱手笑道:“是父皇的真龍之軀,這才有老天爺保佑,叫兒臣尋得這仙人。”

元帝叫他哄得麵色紅潤,看他的眼神越發柔和,隻是不一會就又神色萎靡起來,他恨恨道:“我必不會放過這狼心狗肺的狗賊。”

二皇子似乎也十分氣憤,他同元帝一齊罵了會鎮南王,而後才似乎不經意間提到,“兒臣倒是有一法子,或許能為父皇解憂。”

元帝抬抬手叫他說,二皇子這才恭敬道:“徐王待父皇一片忠心,為何不叫徐王出兵鎮壓那匪禍,也能連帶著把鎮南王趕回邊疆。”

鎮南王四十萬大軍說出來十分能震懾人,其實有大半都被拖在邊疆,是絕對動不得的。若是徐王舉徐州兵力出征,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徐王長相平平無奇,原本站在一眾大臣中,此刻也上前一步,沉聲道:“陛下,臣願意替陛下儘犬馬之勞!”

元帝不知為何,似乎十分為難,他猶豫半天,最終想了個折中的法子。

“命二皇子為指揮使,賜兵符,到汴州領兵,替朕滅匪除賊!”元帝如今年紀大了,就越發地貪生怕死,他能把兒子派出去打仗,卻不敢叫徐王離開自己半步。

二皇子依舊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似乎十分感激元帝的信賴,誠惶誠恐地跪地領旨。

馮秉懷本就覺得二皇子不是個心思正統的人,見元帝被唬地兵符都交給了他,不由憂心忡忡地回了院子。

一進院子就見王氏皺著眉,在院子裡拿著兩匹布比著些什麼,王嬤嬤在一旁苦著臉,顯然是勸了半天了。

見馮秉懷回來了,王氏立刻攔著他,有些急切道:“老爺快給妾身瞧瞧,這匹蜀錦,和阿瑤那天看到的是不是一樣的?”

被老妻攔住了,馮秉懷隻得認真想了想,那日阿瑤來請安,王氏好似給了兩匹蜀錦給雅姐兒,阿瑤是一匹也沒得。

這事是還記得,可馮秉懷哪裡還記得那蜀錦是什麼模樣,隻好搖搖頭,“隨意一匹不就行了,差彆也不大。”

“問你也是白搭,這怎麼能一樣呢?”王氏隻好自己繼續看,邊看邊忍不住絮叨,她鬢角多了許多白發,眉宇間染上兩分哀愁。

“等瑤瑤回來了,還要給她製衣裳呢,我怎麼就想不起來是什麼樣子了呢?”

·

京城,鎮南王看著密信,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李忠岩在下首拱了拱手,“王爺,屬下與那汴州刺史交手過,不如讓屬下去?”李忠岩是個天生的武將,幾日不上戰場就憋屈,從邊疆回了京城,就覺得哪裡都不舒坦。

鎮南王聞言笑了笑,他眯著眼睛,答非所問道:“世子回來了嗎?”

李忠岩一愣,如實答沒有。沈意行自從那日獨自離開以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鎮南王不知為何,也沒派人去找。

李忠岩忍不住道:“世子性情中人,怕是傷了心不願意露麵了。”李忠岩那日在陣前瞧了一眼,就馮大娘子那般人物,確實值得男人黯然神傷。

鎮南王嗤笑一聲,“不可能。”

沈意行就不是這種人,他可能傷感,但是絕不會像個懦夫一般再不出聲。

鎮南王仔細想了會,不由皺起了眉,他大概猜到沈意行去哪了。

“你叫城中警戒一些。”鎮南王揉了揉眉心,有些不快道:“他可能要回來找麻煩了。”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的李淮修:阿瑤是我妹妹

以後的李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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