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鳳牌(2 / 2)

一邊想,一邊就忍不住關注著鎮南王府。

要不是他舍了自己的未婚妻,又哪裡會有今天這回事呢?

鎮南王府裡,沈意行穿著一身素色長袍,他在小案上作畫,側顏像是也叫人細細描繪過的,俊朗又清雋。

“今天早上出的聖旨?”男人垂著眼睛問道,語氣裡沒什麼情緒。

一旁一個穿著鼠色短打的男子垂首而立,聞言應了聲是。

“卻不知是如何這樣快,這般就傳到了京城。”

沈意行頭也不抬,他不再說話,低頭在畫上勾勒完最後一筆,這才放下畫筆。

男人看著畫蹙了蹙眉,不知想到了什麼。

“讓人加強城裡人群流動的探查,有可疑人員一律嚴格審問。”

一旁站著的男子點頭稱是。

“渝城那邊怎麼樣?”沈意行淨了手,拿著拍子擦乾水珠。

這個其貌不揚的男子名叫蔡良,蔡良想了想,道:“並無異常,馮娘子在城裡從未出過府。”

沈意行把帕子扔在托盤上,麵無表情地看他一眼,“那就再去查。”

蔡良心裡一緊,立刻知道自己怕是錯漏了什麼東西,拱著手匆匆退下了。

沈意行在書房裡呆了會,提筆寫了封信,叫人送到馮家去。

馮家裡,老夫人早膳還未用,便聽人說沈世子送了信上門。

如此敏感的關頭,老夫人皺皺眉,將這信拆了看。

老夫人眯著眼睛看了半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倒是有情有義。”

沈意行寫著,他已經派人在探查阿瑤的下落,如果阿瑤回了家,請馮家好生對她,他不日便會娶她過門。

老夫人不知想到了什麼,很輕地皺了皺眉。

·

徐州,元帝一道聖旨,叫所有人都懵住了。

這李淮修,不就是上次將他們趕到徐州來的人嗎,元帝怎麼還封了他做王,生怕自家位置做的太穩了嗎。當然眾人隻敢想想,並不敢明麵上說些什麼。

且這聖旨下的又急又快,仿佛有人拿劍抵著元帝的脖子催促他一般,元帝甚至沒有找人商討。這聖旨下來了,按理說是要人來領旨謝恩的,可這李淮修連人影子都沒見到一個,叫這王冠頒給了空氣,整個頒旨的過程著實尷尬。

不管彆人心裡如何犯嘀咕,隻有元帝的近臣才知道,元帝是連夜寫的這篇聖旨,寫完以後就氣得半癱了,本來隻是中風,叫太醫針灸以後還能勉強坐起來說兩句話,現在卻是眼歪嘴斜,手指蜷縮在一起,胳膊都抬不起來。

皇後用帕子捂住眼睛,撲在元帝榻前哭訴了半天,元帝哼哼好幾遍,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皇後賢惠地給他擦從嘴角流出來的涎水,一邊擦一邊哭到,“你往日裡寵愛那幾個賤婦,如今又有誰願意來伺候你!”

“還不是隻有我。”皇後擦擦眼淚拿起一旁的藥碗,敷衍地喂了兩口,接著就道:“陛下,二皇子此行怕是有去無回,您如今又成了這番模樣。”

皇後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淚,“太醫也說您怕是好不了了。”

元帝聞言,抖了抖手,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為保國家根本,陛下可要趁早做打算,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後又喂了她一口湯藥,看著元帝苦口婆心道:“現下也隻有大皇子能為陛下分憂解慮了。”

二皇子本是去永州借兵,誰知竟然在永州病倒了,永州王一封折子遞到徐州,說是要替元帝照顧侄兒,務必要將二皇子的身子養好再叫他回來。

元帝眼睛瞪大了一些,想要說什麼,皇後卻仿佛看不見,隻是自顧自地哭訴,半晌擦了擦眼淚,“妾身知道陛下的意思了,妾身這就去聯係幾個老臣,您放心,大皇子有勇有謀,若是做了太子,必定能將二皇子從永州救出來,叫陛下能養好身子。”

皇後又囑咐了宮殿裡的宮女太監們,叫他們務必仔細伺候著,要是有任何疏忽,一一砍了他們的腦袋。

說罷,也不再管元帝,匆匆就離去了。

元帝看著皇後的背影用力攥了攥拳頭,可也不能握緊,抖了半晌,元帝無力地放下了手。

王氏在院子裡,送走了好幾撥上門來看熱鬨的,她耳邊嗡嗡作響,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暈死過去。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好我兩個女兒都在京城嗎?”王氏趕去去前院看著馮秉懷。

她已經蒼老許多,眼下有著青黑色的痕跡。

馮秉懷閉著眼睛歎了口氣,他其實比王氏知道的要早一些,隻是為了免得王氏吵鬨,這才沒有告訴她。

“事已至此,我們遠在徐州,自然鞭長莫及。”就算是在京城,他們馮家也拿不出兵來,又如何去救回阿瑤呢。那新封的淮王,手裡的兵怕是比元帝都多,不然叫元帝何至於此。

王氏突然摔了個茶杯,嘴唇都在發抖,“我苦命的阿瑤,怎麼就這樣了呢?”

馮秉懷到底不舍得看老妻流淚,隻好道:“我聽說那淮王也是少年英才,說不定很是喜愛阿瑤,封她做個侍妾也是好的,到底能留一條性命,總比,總比。”

馮秉懷歎了口氣。

王氏突然開始撕打他,一邊哭道:“我們阿瑤怎麼就隻能做個侍妾了!你這喪了良心的!她可是要做金尊玉貴的世子妃的!”

馮秉懷一時無言,阿瑤隻怕早就是不潔之身了,時人看重於此,若是那淮王不給她名分,又將她厭棄了,她除了一死就彆無他法。又哪裡能去指望鎮南王世子還願意娶她。

王氏看出他的想法,不由癱倒在地,痛哭道:“當初為何不兩個一起救回來,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當初對我保證了什麼!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還偷偷尋摸你那庶子呢!”

“他沈意行平日裡看著多麼上心,怕是心裡厭棄了,故意要這般折辱我兒!”

馮秉懷叫她說得麵紅耳赤,王氏本就商戶出身,以往是為了麵子,故意做出一副呐呐不敢言的模樣,如今是不管不顧了,把馮秉懷罵的狗血淋頭。

馮秉懷說不過她,乾脆一甩袖子,去了書房呆著。

王氏獨自坐在地上流淚,不知想到了什麼,叫來守在外邊的王嬤嬤。

“你且快些收拾物件,我們今天就回京城去!”

王嬤嬤見她披頭散發眼神執拗,一時也不敢攔,隻得跑去收拾行李了。

·

阿瑤醒來以後,呆愣愣地坐在床上,還有些摸不清時辰。

她低頭看著手裡的牌子,像是青銅的材質,握在手裡沉甸甸的,上邊刻了一個辨不清字體的‘淮’字。

阿瑤想起李淮修給她的那對對牌,總覺得這也該是李淮修母親的物件。

“這是什麼東西?”阿瑤打了個哈欠,把這個像是鳳牌一樣的物件在李淮修麵前晃一晃。

李淮修握了握她的腳裸,叫她穿上羅襪,聲音裡沒什麼情緒,“是李夫人的東西。”

阿瑤反應過來就抿著唇笑,笑容像是春日枝頭的花苞,看著嫩生生的,她有些害羞地把牌子按在胸口:“那確實該給我。”

李淮修撥了撥女孩睡亂的頭發,看了她一會,問她困不困。

阿瑤算了算,發現自己才睡了小半個時辰,可是精神出乎意料的好。

女孩搖搖頭,看向李淮修。

男人身材高大,此刻安靜地坐在榻邊,垂著眼睛係她羅襪上的繩結。

阿瑤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她握了握鳳牌,聲音又輕又軟,“怎麼這樣快,哥哥你累不累?”

李淮修叫她下榻來,握了握她的手,“哥哥不累。”

阿瑤故意踩在他鞋上,一隻手勾住他的脖子,臉頰叫被子捂得酡紅,她拍拍李淮修的側臉,男人比她高許多,低頭靜靜地望著她。

女孩後知後覺地有些害羞了,一隻手捂住紅撲撲的麵頰。

“那我們什麼時候成親呢?”

李淮修扶住她的腰,讓一旁的侍女為阿瑤換上衣衫。

“你說了算。”男人用手背挨了挨她的麵頰,語氣裡沒什麼情緒。

阿瑤眨眨眼睛,“我說什麼都算嗎?”

李淮修看她一眼,輕輕笑了笑,

男人平靜道:“你試試。”

阿瑤就抿著唇,兩個小梨渦若隱若現,語調很甜蜜:“等我想想。”

李淮修不搭理她,等阿瑤收拾好了,就牽著她的手出了內室。

他們就要去馮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下午好呀~今天是不是很早呀!

謝謝小天使們的營養液呀!會加油加油努力更新的!晚上還有一更!

感謝在2021-07-02 21:23:47~2021-07-03 17:48: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cibsp;20瓶;●ε●、重慶劉文我男人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