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交換(2 / 2)

以後走出門去,怕是要叫人恥笑。

阿瑤見狀隻得安撫她一番,“我本來在馮家也不受重視,又何必想那樣多呢?”

拂冬又是心疼又是覺得有道理,且淮王殿下像是十分中意姑娘,娘家是誰倒是其次了。

阿瑤在書桌前寫了幾封信,用信封封好,叫人送到馮家幾位族老的府上。

拂冬看得心驚膽戰,她不識字,但是有何事又要煩勞族老們?

“姑娘不考慮幾日?”

“老夫人定是不會答應此事的。”拂冬到底還是站在阿瑤這邊,她給阿瑤打著扇子,心裡憂愁她在老夫人麵前討不著好處。

“老夫人看重名聲,哪裡能叫您過繼出去。”

這個年頭,多半隻有家中過不下去日子的人才會把家中子孫過繼出去,說出來是要叫人瞧不起的。有些頭臉的人家就更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更不提老夫人往日裡對馮老那一大家子多有避諱。

阿瑤笑了笑,烏黑的長睫覆在麵上,倒是不見慌亂。老夫人活了那樣多的年歲,阿瑤自然不會和她硬碰硬。

“正是因為老夫人重麵子,這事她才必須得答應。”

拂冬在一旁給她打扇子,聽這話倒不是很明白,側頭看著她,覺得姑娘較以往變了許多。

·

馮老一早就叫人往李府遞了信,接著便叫來兒子兒媳。

馮老的大兒子名叫馮文瑞,小兒子馮武成,兩人都是三四十的年紀,生得像齊氏,英武高大。

元帝不在京城,兩人領的都是閒差,整日要不出門會友,就隻是去朝廷點個卯,叫馮老十分看不慣。

馮文瑞性子文氣些,話並不多,馮武成倒是大大咧咧,心直口快,見了馮老便開始胡咧咧,“這一大早上的,把我們叫來做什麼?”

馮老見他沒個正形,心下十分不悅,但還是暫且按捺住了。

“你們可知道淮王?”馮老掀了掀眼皮,咳嗽一聲。

馮文瑞點頭,“自然是知道的,兒子前兩天去了個宴席,遠遠瞧見過一眼。。”

淮王當真是年少有為,且不論出處,他年紀輕輕就有一股久居上位的氣勢,穿著黑色的廣袖長袍,眉眼英挺又冷清,眼神帶一下,就能把一群老臣都壓得喘不過氣來,叫馮文瑞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馮武成倒是沒這樣多的感觸,隻道:“淮王勢大,是個人物。”

馮老又咳嗽一聲,眼神在兩人身上打轉。

馮文瑞房中乾淨,隻有妻子張氏,膝下有兩個兒子,一個還在懷裡吃奶,一個堪堪上學,是一個女兒也沒有的。馮武成雖然也沒有嬌女,可是房中有兩個妾室,膝下光嫡子就有三個。

馮老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這馮娘子入哪房才是最合適的。

齊氏在一旁冷眼看著,覺得馮老實在磨嘰,“你們老子想攀高枝,給你們送個女兒。”

兄弟二人都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老父老母在打什麼主意。兩人的妻子平日裡關係不錯,對視一眼,倒是猜到了些什麼。

齊氏見兩個兒子反應不過來,乾脆隻同兩個兒媳講,“你們都見過大房那邊的大娘子嗎?”

幾人都點點頭,這下算是反應過來了。

馮文瑞想說什麼,馮老擺擺手,“不急著做決定,你們兩房都好生考慮,莫要日後後悔了,賴到老頭子我的身上來。”

“就給你們一日的時間考慮,這女娃娃沒幾日就要到府上來辦認親宴的。”

幾人隻得滿腹心事地退下了。

·

阿瑤自然不知道馮老的府上還有這麼一出事情,她現下正忙著準備明日去柔真郡主的宴席。

這樣女兒家辦的宴會反而更要講究,辦宴席的主人家會在頭一天就開始準備,要去赴宴的賓客自然也不是直接去吃席這樣簡單。

最重要的一樣便是衣裳和頭麵了,女兒家愛俏,不帶些名貴流行的首飾衣裳,要叫人排擠的。

阿瑤幾月未歸,都不知如今京城裡流行什麼發式,貴女們中意什麼物件。

她倒不是想著迎合討好,不正好撞上彆人的忌諱就好了。

阿瑤選了套秀雅的寶石頭麵,配不會出錯的素色繡著流紋的衣裳,給主人家柔真郡主包了隻水頭很足的玉簪子,這才放下心來。

阿瑤總覺得現下去哪,她都頂著李淮修的名頭,越發比往日要謹慎一些,生怕給李淮修掉了麵子。

正想著李淮修呢,前院突然有個小廝進來傳話,說是從渝州來了人。

阿瑤先是一愣,接著就心中一喜,“快快請他們進來。”

必定是柳嬤嬤同李戾來了。

二門叫人打開,馬車箱籠一輛接一輛的進,柳嬤嬤就坐在最後一輛馬車上,車簾一掀,徐娘子竟然也來了。

阿瑤在京城裡雖然忙碌,但是確實比渝州寂寞許多,這會真是有種見了老友的感覺。

柳嬤嬤隻同她寒暄幾句,說李戾叫主子派去做差事了,便急急地去規整物件。

徐娘子帶著小兒許正,有些不好意思地墜在隊伍後頭,朝阿瑤福身,“姑娘。”

阿瑤沒想到他們也會來京城,但是也未曾表現得太過驚訝,把人迎進了院子。

許正如今養得圓潤一些,不再像以往那般瘦骨嶙峋,叫拂冬與兩個丫鬟領著在院子裡頭玩耍。

阿瑤叫司琴給徐娘子奉茶,柔聲問她近來如何。

這院子精致華美,處處都是精貴物件,叫徐娘子有些不自在,猶豫一會才道:“我將那鬼迷心竅的公婆送進了官府,可是渝城裡的人也都知道這事了。”

渝城是個小地方,出了拿幼童祭祀這樣的大事,自然鬨的是滿城風雨。徐娘子一個媳婦反倒把公婆送進了牢裡,雖說她是占理的一方,但是難免要受些非議,徐娘子自己是不在意的,就是不想叫自己的小兒受這樣的委屈。

“我自己吃些苦頭都沒什麼。”徐娘子有些哽咽,“醫館現下也沒有生意了,還連累正兒和我一起遭白眼,城裡的先生都不收他。”

徐娘子不想耽誤徐正的前程,且她著實是想報答阿瑤,咬咬牙就跟著上了京城,若是阿瑤趕她走她也沒有彆的法子。

徐娘子起身跪在地上,“姑娘若不嫌棄,便叫妾身在一旁伺候,妾身身無長物,隻求姑娘給口飯吃。”

阿瑤連忙叫她起來,“你一身的醫術,留在我身邊也是糟蹋了,你且緩緩,我給你找個好去處。”

跟著她在這內宅裡,徐娘子會那樣多的疑難雜症,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徐娘子隻道:“妾身這身性命都是姑娘的,姑娘叫妾身去哪,妾身沒有半點異議。”

阿瑤讓她緩和一番情緒,免得叫外頭的徐正看見了,徐娘子點點頭,拿帕子擦擦眼淚不再哭泣了。

過了一會,阿瑤叫人把徐正抱進來,這小孩一雙眼睛跟個黑葡萄似的,就是還是不怎麼願意說話,仿佛還認得阿瑤,躲在徐娘子的懷裡偷偷看她。

阿瑤逗他說話,他隻抿著唇一言不發,徐娘子苦笑一聲,“正兒以前是個活潑孩子。”

阿瑤在心裡歎了口氣,叫人去廚房拿些易克化的糕點來吃。

·

李淮修一早便出了門,他也沒走遠,去了城裡一處偏僻的宅院。

烏正早早就在這候著了,見了李淮修便拱拱手,道:“都在裡頭。”

李淮修微微頷首,一旁的人便推開門,裡頭是間陰暗狹小的刑屋,那說書先生被捆著手吊起來。

李淮修站在門外看了看,就叫人將門關上,“問了多久?”

烏正有些頭疼,“這秀才嘴緊得很,問了一夜,一個字也不肯說。”

李淮修沉吟一會,叫人將他家中的事情告訴他。

方明清在隔壁廂房,叫人取了件殘缺的衣物,舉到李淮修麵前。

“這料子不像是京城產的,上邊的香料聞著也頗為古怪。”這正是昨天夜裡,帶人去追那個蒙麵人時,那手臂上的衣物。

這料子該是從江南那邊來的,價格貴穿著也並不舒適,在京城裡不流行,江南那處都很少有人買這種料子,多是騙騙外鄉人的。

方明清正說著,刑房裡頭突然傳來一聲哭嚎,久久才平息。

方明清在心裡輕歎一聲,早知今日,又何必要去做那害人的事情呢?

烏正拿了個狀書出來,低聲道:“主子,這是秀才寫的,他說要見到他的小兒子,不然不肯透露多的。”

李淮修垂著眸看,這秀才寫出來的東西並不多,很是滑頭。

他沉吟一會,低聲說了些什麼,方明清便領命而去。

李淮修夜裡才從這小宅子出來,他翻身上馬,叫一個小童子攔住了去路。

這小童遞了封信,烏正看了看主子的臉色,上去接了。

小童見信送到了,一溜煙就跑遠了。

見李淮修沒有要親自看的意思,烏正隻好自己拆開來看。

草草看完,烏正心下有些躊躇,輕聲道:“主子,是沈世子的信。”

李淮修有意消耗他的耐心,冷了他許久,今日竟然把信送到這來了。

男人語氣淡淡的,輕輕扯了扯韁繩,“說什麼?”

烏正聲音越發低了,“說是陳氏在他手裡,若是主子答應交換…咳,就將陳氏交給主子。”

李淮修抿了抿唇,麵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久等啦~

感謝小天使們的營養液呀~會加油加油努力努力碼字的!爭取明天更長呀!

感謝在2021-07-06 21:44:17~2021-07-07 21:37: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cibsp;70瓶;晏晏 5瓶;重慶劉文我男人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