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不上朝一事,昭寧帝在她未過來前,上朝的次數也是寥寥無幾,現在估計也不會有人在意。
頂多當她心血來潮,現在對朝事沒興趣了。
她此前最擔心的就是她去了福建,留下江子卿一人在京,反而埋下大患。
故而她設計了江子卿便是為了走的放心一些。
押送賑災物資的隊伍先是走水路,然後轉陸路,連夜奔赴福建,蒔七身心俱疲。
秦長殷見狀,眸底滿是心疼,他見她睡得並不安穩,總是一個顛簸就能讓她驚醒,遂上前將她抱在懷中,柔聲道:“睡吧。”
蒔七昏昏沉沉的,隻覺得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卻不曾細想。
前些日子走水路,她幾乎是吐了一路。
直到現在,她的臉還是蒼白的,秦長殷緊緊握住她露在外麵的手。
蒔七腦子混沌一片,卻下意識的緊握住他的大掌,昏昏沉沉之間,她囈語出聲,“當明君真不容易,還是做個昏君舒服多了。”
秦長殷本是闔上的雙眸,在聽見她的囈語之後驟然睜開。
他見她還是昏睡的狀態,不由啞然失笑,忍不住在她閉上的雙眸上輕輕落下一吻,是啊,做昏君是舒服多了。
“彆怕,有我在。”他握緊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做明君太累了,那這些煩心事,就讓他來做好了。
福建的暴雨漸漸停了幾日,漆平沿著堤壩走著,堤壩又被修築高了一丈,也正是如此,才暫時擋住了洪澇。
他皺著眉頭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加固後的堤壩。
自打來了福建,嘉陽長公主的做派讓他驚訝,這樣不拘身份,願意為災民思量的公主,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可是漸漸的,他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在來福建之前,常閣老曾千叮嚀萬囑咐他,福建群官根基深厚,水深難測,他一個外來的欽差,到這裡隻怕舉步維艱。
甚至連昭寧帝也預料到了這點,還賜給他一柄尚方寶劍,必要之時,先斬後奏。
他其實一直不解,為何昭寧帝會讓他必要之時連嘉陽長公主也可格殺勿論。
可當他真正來了福建之後,他才明白這點,原來昭寧帝早知福建的群官早已和嘉陽長公主勾結在一起。
他們在福建這些日子,賑災之順利簡直讓他難以想象。
他本是欣慰的,可是當他這幾天走進災民之中,才發現,現在福建的災民幾乎將嘉陽長公主當成了天,他如實寫了本折子送去京城,可前兩天,袁彬鴻卻告訴他,他的折子在半路上就被攔下來了,甚至都沒出福建。
袁彬鴻還意味深長的說,眼下城中死傷無數,屍體應該趕緊處理掉,否則水患剛平,便是瘟疫。
他大驚,便去和嘉陽長公主商議此事。
嘉陽長公主雖然麵上答應了,可他卻發現城中的屍體還是越來越多,半點也沒有清理的痕跡。
他這才驚覺也許嘉陽長公主正是需要場瘟疫,一得出這個結論,他後背一寒,嘉陽長公主為了民意,不惜製造一場瘟疫來激起民憤,有她在前頭的鋪墊,誰也不會怪她,這些百姓隻會怨恨遠在京城的昭寧帝。20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