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盛臨川身上搜出的方子,果然治好了染上時疫的災民。
這更是坐實了她蓄意藏匿藥方、置福建災民於死地這一惡行,加之有項三和章光譽的作證,盛臨川在福建犯下的滔天罪行簡直罄竹難書。
原本還跟著盛臨川bao dong的災民們,現在早已聚集在福州城門前。
要求陛下將盛臨川當眾處死,血祭被她屠害的百姓。
章光譽眼見盛臨川大勢已去,都不必用刑,紛紛倒豆子般的供出了投靠盛臨川的福建大小群官。
蒔七雷厲風行,下令將福建全境的官員都抓了起來一一審理,並按照罪行輕重公開宣判。
宣判的結果則是以檄文的方式張榜公布,曉諭福建百姓。
在盛臨川慘敗福州城前時,就早已有不少聽到消息的官員吊死在家中。
最終,福建全境大大小小的官員共三十二名,革職流放嶺南者七人,斬首示眾者十八人,其女眷充入掖庭,男丁發配邊疆,剩餘七人中,有四人一直持中庸之態,官複原職,不賞不罰。
最後那未曾同流合汙的三人,被蒔七大加讚賞,親自考評了他們三人的政績之後,其中最為出色的狄鶴羽被她任命為新一任的福建左布政使,掌管福建民政,其他二人分彆為福建右布政使和提刑按察使,分彆掌管福建財政和刑法。
至於盛臨川,蒔七暫且將她扣押,她的罪行遠不止在福建犯下的這麼多,故而須得將她押回京城,一並審理。
拔出蘿卜帶出泥,福建處理了幾乎整個guan g,大大小小的位置空缺,由狄鶴羽推薦人選暫代,直至蒔七回京安排人來接任。
就連漆平,也被蒔七封了個福建都指揮使,掌管福建軍隊。
福建時疫漸漸儘數被治愈,以工代賑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當地曾多多少少向章光譽行賄過的商戶們,生怕陛下追究起來,主動捐獻糧食和銀兩,蒔七大悅,將銀兩儘數撥給福建,幫助災民們重建家園。
隨著各項針對災後重建的政策下發,如三年之內免除徭役,災民按人丁領取安置費,一時間,昭寧帝在福建的民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蒔七適時發出一道罪己詔,向上天請罪,““群僚所言,皆朕之過。人冤不能理,吏黠不能禁而輕用人力,繕修宮宇,出入無節,喜怒過差,朕奉承洪業,不能宣流風化,而感逆陰陽,至令福建天災**。永懷悼歎,若附淵水。咎在朕助不逮,永覽前戒,悚然兢懼。”
在罪己詔發出之後,福建獲罪的斬首十八人,於午時三刻,在福州菜市口行刑。
行刑當日,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爛菜葉子亂飛,將一個個道貌岸然的官員砸得狼狽不堪,紛紛低下頭不敢往前看。
行刑時,盛臨川一襲白色囚衣,披頭散發的被押著跪在斷頭台前。
“午時三刻,行刑!”
在百姓們的歡呼聲中,隻見劊子手高高舉起泛著寒光的大刀,在烈日之下顯得格外刺眼,手起刀落,“簌”的一聲,第一顆頭顱就這樣被砍了下來,盛臨川被濺的滿身是血,那顆頭咕嚕嚕滾到她身前,尚未闔上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
她被嚇得連聲尖叫,是章光譽!那顆頭是章光譽!
緊接著,劊子手麻利的斬下群官的頭顱,隨著血淋淋的頭顱咕嚕嚕的滾下斷頭台,盛臨川身邊圍滿了一個個鮮血淋漓的人頭。
她絕望的閉上了雙眼,可眼前仿佛出現那一個個人頭向她跳了過來。
口中還不停的說著,“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漸漸的,那些跳動的人頭變成了她之前在福建見到的屍山,屍山仿佛活了一樣,一個個僵硬了爬了起來朝她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