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七從福建回京的消息早已傳遍了全國,每過一個州府,便有無數的百姓夾道觀望。
昭寧帝在福建的事跡早就被口口相傳,傳遍了附近的幾個省,百姓們都想一睹陛下的聖顏。
一路,秦長殷幾乎未曾睡過一個囫圇覺,全神戒備的守在蒔七馬車外。
生怕盛臨川一黨的餘孽衝出來刺殺昭寧帝。
路過兩江之地時,當地的布政使格外恭謹,蒔七知道他們是因為盛臨川的倒台,生怕她供出自己,遂讓人在兩江的時候,加大了對盛臨川的監視力度。
她本是擔心兩江布政使會劫走盛臨川,可沒想到的是,盛臨川的飯菜裡,曾被測出兩次下有劇毒。
若非蒔七吩咐過,秦長殷也格外注意盛臨川的安危,每日給她的飯菜必會試毒,現在還不是盛臨川死的時候。
蒔七眸光一頓,想了想也是,再劫走盛臨川風險太大,加之他們也未必就完全和盛臨川站在了一條船,隻是盛臨川手中可能還握有他們的什麼把柄,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她。
蒔七有意將盛臨川已瘋的消息散布了出去,這才消停了。
在杭州的碼頭邊,蒔七登了浙江左布政使安排的禦船,浙江左布政使領著杭州大小官員跪地送彆。
眼看著禦船漸漸走遠,浙江左布政使這才被一旁的杭州知府扶了起來。
“到底還是沒能除掉。”
杭州知府連忙低聲勸慰:“汪大人放寬心,下官昨日派人窺察過,那長公主形容狼狽,狀態瘋癲,滿口胡言亂語,還以為自己已經稱帝了,她這樣子,必不會將大人供出來。”
浙江左布政使眼神一凜,搓了搓拇指的扳指:“沒想到陛下這樣好手段。”
看來還得緊跟著陛下,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禦船順水北,蒔七躺在床榻,長舒了一口氣,“總算不必坐馬車了。”
秦長殷從外頭進來,擺手讓屋內伺候的人退了出去,然後在圓桌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鬥雪紅,兀自飲酌。
“京城還有個龍陽君,陛下可曾忘了?”
蒔七一腳蹬掉腳的鞋襪,露出了光潔白嫩的小腳,懶懶道:“一場硬仗下來,竟是把他忘了。”
現在已經十一月底了,趕在河水尚未結冰前,他們走了水路。
出來已經好幾個月了,更何況她去了福建的消息早已傳遍了全國,江子卿那裡是瞞不住的。
帝京雖有常同甫坐鎮,秦長殷也留了杜承恩領兵駐守京城,可江子卿的勢力並非一朝一夕。
眼下盛臨川倒台的消息想來也傳到了京城,在蒔七的猜測中,江子卿之前是受盛臨川的脅迫,現在沒了盛臨川,隻怕江子卿更會無所畏懼。
“陛下修建添香宮,卻不曾添入美人,可知民間如何傳言?”秦長殷眸光隱有一絲不善,將酒杯從唇邊拿開,放在手中把玩。
蒔七聽著他的聲音,心底隱有不詳的預感。
“如何傳言?”
果真,在她問出口後,秦長殷抬眸似笑非笑的凝著她:“陛下是為了龍陽君修建的添香宮,民間提及添香宮早已不喚添香宮,改稱龍陽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