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鉗在厭下巴上的手指卻越來越緊,疼得他不禁蹙起眉,抬手正要揮開雲逸的手,一股無形的氣勢從他身後襲來,壓得雙眼赤紅的雲逸身體一僵,捏在他下巴上的力量也隨之而消失。
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剛憑空一現,便已扼住了雲逸的咽喉。
“你該死!”
聲落人現。
一襲華服金冠的男子帶著一身強烈的殺氣踏破空間而現,掐在雲逸脖頸上的手掌如捏小雞仔一般將人從地上拎起。
而他冷冽的目光好似利劍,透著毫不掩飾的殺機,迸射向臉上怒意還沒消退的雲逸——雲逸怎麼說也是合體期的修士,卻不想在他手中竟是反抗不了分毫。
他動作太快了。
快到雲逸都沒來得及作出反應。
“哪隻手碰的人?”
狠戾的咬字聲清晰地穿進雙眼滴血凸起的雲逸腦海裡。
他腦子嗡地一下,昨日傍晚短暫的接觸便知曉這人怕是隱世大能,便沒敢輕舉妄動,隻安排了個新入門弟子的家人給歡厭沾了點牽引香,想著等這人離開他再動作。
不想天也助他,歡厭出客棧到出城,都是隻身一人,他以為機會來了——
“是這隻手?”
嵐疏指尖一勾,雲逸右手便不受控地抬起。
他瞳孔一縮,就見這身份不明的人兩指淩空一劃,一股切膚之痛從手腕上傳來,疼得他眼前一黑,大顆汗珠從額頭沁出,滾入他充滿恐懼的眼眶。
“另外一隻手有沒有碰?”
嵐疏指尖一挑,雲逸另一隻手又抬了起來。
他並攏的兩指想再度一劃,一道不耐之聲從他身側響起——
“行了。”
嗅著空氣中飄散的濃鬱血腥味,厭皺緊眉峰,從地上站起來,“你把人弄死了,我怎麼跟雲霄宗交代?”
嵐疏指尖的殺氣一滯,“他輕薄了你。”
他一出來,就看到這人居高臨下地鉗著美人兒的下巴,雙.唇都快貼到了一起,那般曖昧姿勢,心中怎地不動肝火?便又說道:“不用跟雲霄宗交代,我先殺了他,再去滅了雲霄宗。”
口吻輕飄自然,仿若詢問天氣那般。
卻是聽得雲逸心中止不住的恐懼,他身死是小,可若殃及宗門……他不敢想,這一瞬也相信這人有那個實力,便掙紮了幾下,引起嵐疏和厭的注意,旋即從窒息中艱難地擠出不成句的話:“歡、歡厭,我、我死可以,彆、彆動我、我宗門,我用鮫、鮫珠換。”
“鮫珠?”
兩道嗓音同時響起。
厭頓了一下,示意嵐疏把人放開。
嵐疏抿了抿唇,隨手一丟,將人砸在飛舟地板上。
劇烈的咳嗽聲響徹這方天地。
厭抬步走到咳得臉頰通紅的雲逸麵前,若有所思地問:“鮫珠是什麼意思?”
雲逸瞥了一眼負手而立的嵐疏,止住斷腕上流淌的鮮血,不甘心地用完好的那隻手從儲物戒取出一顆如雞蛋那般大的珠子。
珠子通體幽藍,撲麵便是一股精純的水靈氣。
在陽光的照耀下,珠內流泄.出華光溢彩的波光。
“鮫珠為傳說中鮫人一族的內丹,也是鮫人一身修為所在。”雲逸沙啞著嗓音娓娓道出他查閱出來的資料。
很多年前此界之人發現鮫珠裡不但儲存著精純的水靈氣,還可以吸為自身所有,更叫人驚喜的是,有人無意吞服了鮫珠,卻不想這東西入體便生根,宛如靈根一般可吸納靈氣,其修煉效果竟堪比單一靈根。
“你是絕靈之體,有了這顆鮫珠,便不用再與他人行雙修采補之術來修煉。”
雲逸這話看似是對厭說的,實際卻是說給嵐疏聽的。
他不知道嵐疏是從哪冒出來的,但方才那股壓製的他無法動彈的氣質,比之宗門太上長老還要讓他生畏——他悲涼地想,有了鮫珠,歡厭便不用去采補他人,這般也能免去牽連宗門。
卻是不想,就在此時,一聲清淡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原來你說的鮫珠是這個。”
雲逸和厭循聲望去,就見長身玉立的華服男子攤開大掌,幾顆幽藍色的珠子擠擠挨挨地立於他的掌心當中,在刺目的豔陽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