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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韶筠睨她一眼:“簡晴,你回國乾什麼?”

簡晴不笑了,柔美的側臉染上陰霾:“那要問你,為什麼跟池漪結婚。”

*

從紋身室出來後,謝韶筠跟達美交代簡晴毀皮情況,隨即麵無表情指揮達美開車去醫院。

達美很會選地址,越野停在三天前謝韶筠看腦癌的中心醫院地麵停車場。

謝韶筠坐在車裡,無論簡晴怎樣哀求,都沒有同意陪她看病。

神說愛世人,世人說,生而為人,為自己而生。

相比於簡晴的炎症,謝韶筠覺得自己的病恐怕更需要照顧。

她遠不到大公無私,為達美犯下的錯誤擔負責任至此。。

能幫到這裡,已經是生而為人最大的善良。

在車內睡過去,興許睡眠姿勢不好。

長腿得不到伸展,囫圇有惡魔上身,腿像灌鉛一般沉重,後來又感到臉頰有啃皮吞骨的鈍感。

沒有經曆過緩慢死亡的過程,以往九次角色扮演任務,下線靈魂被立即抽離。

猛地預知並經曆死亡期,謝韶筠發現確如老人常言,人之將死,靈魂變得孱弱,秉氣弱,小鬼纏,於是夢裡鬼壓床。

醒來驚出一身冷汗,車窗打開,秋天的風已帶了涼氣,手臂撐著窗舷,去看車外一排發黃的銀杏樹。

沒看多久,就被這股涼意浸體,咳嗽出聲。

這叫謝韶筠想到去年冬天,她從珠峰回來,患上肺炎。

池漪發了好大一頓脾氣,謝韶筠總是穿很少,彰顯非主流。她所有穿衣打扮都不符合池漪的認知。

池漪勸說過無數次,謝韶筠仍屢教不改。

後來池漪開竅明白過來謝韶筠本質上是個肆意妄為、陽奉陰違的人,於是就把事情往絕路做,翻出謝韶筠所有秋冬裝,命人加入謝韶筠根本無法拆除的薄絨

而那次以後,無論秋天還是冬天,兩人室外散步,池漪拒絕再把手插入謝韶筠兜裡。

反而把謝韶筠的手拿出來,強行放入自己棉衣兜內。

記憶裡,池漪的手很暖,比謝韶筠的小很多。包裹不住她,隻能五指相扣牽著。

今年這批銀杏葉黃的很快,謝韶筠對著樹葉發了好一陣呆。

半個小時後,達美一個電話陡然打斷了謝韶筠短暫休憩時間。

“三號樓婦科門診,你恐怕要上來一趟。”

“怎麼呢?”謝韶筠問。

“簡晴她……”達美聲音隱隱帶了絲驚慌失措的抽噎:“她流產了,就在剛剛步行上樓梯到八樓看診的時候。”

達美對謝韶筠說:“怎麼辦,筠筠,我給簡晴紋身的時候,她說自己沒有男朋友。我以為隻是毀皮那麼簡單,沒想要害她腹中胎兒。紋身上色致畸率,你還記得是多少嗎?”

謝韶筠拉開車門,走出停車場,耐心聽達美講完,問:“簡晴現在心情怎麼樣?”

“她很平靜,但我知道任何一個小產的母親心底都會無比痛苦。”

謝韶筠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她說:“那就好。你不要太自責,正常人是不會走樓梯到八樓。”

達美並沒有聽見謝韶筠最後一句,電話掛斷了。

片刻後,又打來第二通電話:“你還是不要來了,門診婦產科醫生跟你爸媽認識,我擔心……。”

手機沒電自動關機,謝韶筠收起手機。

問係統:【簡晴跟男人搞過?】

係統沉默幾秒:【四年前你不是知道嗎?還問我。】

【所以她哪裡配得上池漪?】

係統沒辦法回答謝韶筠的問題。

謝韶筠也不期待它給出答案,隻是很難過的說:【算了,都不要她了,她喜歡誰都可以,跟我有什麼關係。】

謝韶筠轉了個輕鬆的話題問:【簡晴懷孕流產是為加速我下線增加的設定嗎?】

這一回係統給了肯定答複:【是。】

謝韶筠埋汰它:【那你們這速度不行啊,隻有兩個月時間,我以為簡晴至少應該檢查出腎衰竭才對。】

係統嘴賤的罵她:【可以彆笑了嗎,有病啊,不知道自己笑的很難看?】

謝韶筠覺得係統有點可愛,彎著眼叛逆笑著,膈應它說:【我本來就有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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