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極端封建的地方, 再努力的女孩子都是會被抓回家安排相親和生孩子的。
虎杖悠正麵對這想破腦袋都沒有想到的噩夢。
“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穿著華麗和服,被盛裝打扮的少女跪坐在茶幾前,並不優雅地抱著頭喊道。
“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呢, 是咒術界禦三家之一的禪院家。”
係統抱著一碗水果撈坐在墊子上, 一巴掌拍在冰涼的茶幾上, 像個合格導遊一樣聲情並茂地做著講解。
“咒術雖然幾乎是隨機出現在人的身上,但具有一定的遺傳性, 特彆優秀的咒術的遺傳性更強。所以在一千多年的發展和繁衍中,出現了唯血統論。沒有繼承強勢術式的家族成員會進入邊緣,如果連術式都沒有覺醒,對禪院家這樣的大家族來說,和廢物無異。”
她聽得更加不解了:“那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連咒力都不能用。”
四舍五入就是邊緣人士啊,就算是失散多年找回來也不至於如此興師動眾吧?
“因為我。”
擲地有聲地落下這句話, 係統驕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手上的草莓醬沾在昂貴的白色和服上,留下幾個粉紅的指印。
對此不在意的他繼續解釋:“禦三家就是三個最厲害的家族嘛,這張臉的主人是另外一家的家主, 當代最強。五條家和禪院家關係非常非常差, 所以著急把你嫁掉。”
她:“……你這麼造謠人家不怕被打嗎?”
係統:“那他就是不承認兒子還打孩子的混賬東西了。”
虎杖悠再次對係統的節操感到絕望,又從他的話中琢磨出不對的地方。
“等等……既然兩家關係不好, 為什麼你在這裡的待遇這麼好?”
“因為他們以為我繼承了五條悟的六眼和術式。”係統吃了一口碗裡的布丁, 伸出手比劃。
“術式的覺醒年齡是五六歲左右, 但六眼是一出生就有的, 而且每一個擁有六眼的術式都擁有無下限術式。唔,六眼不是有六隻眼睛,是一種擁有特殊效果的天賦,以自身為中心, 一定範圍內,包含咒力的物體和生物都能夠‘看清’。絕大部分的實體存在都是含有咒力的,特殊的天與咒縛除外。”
“而我就更厲害了,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在我的‘眼中’,除了看不透人心之外,世界於我而言是透明的。”
畢竟這個世界都還是他縫起來的,四舍五入他就是這個位麵的二次造物主。(雖然沒啥權限)
虎杖悠噫了一聲,不太相信:“這麼厲害?”
他端著碗湊過來,不懷好意地笑:“就連‘中原中也今天穿的是什麼顏色的內褲’我都可以立馬告訴你哦~”
“快閉嘴!”
她迅速捂住耳朵但係統的聲音從她的腦海裡響起的。
緋色迅速布滿了她的臉頰,虎杖悠用力地甩甩腦子試圖把那段話甩出去,無果,遂抄起茶幾上的扇子就要打人。
係統抱著水果撈躲得遊刃有餘,甚至在對方因為過長的裙擺而險些被絆倒的時候扶了一把又迅速跑開。
兩人正追逐著,茶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虎杖悠戒備地望過去,隻見到一紮著馬尾打扮清爽的高挑少女走了進來。
禪院真希“哦豁”一聲:“你們兩個玩得倒是很開心。”
虎杖悠:“完全沒有開心,你設想一下,如果你和我一樣被逼著相親,你會開心嗎?”
真希臉色難看:“沒有如果。”
悠:“啊?”
“那群混賬大人居然真的要給我也相親!”
真希走過來坐在茶幾邊上,倒了杯茶給自己降火,越想越上火,直接一巴掌把造價昂貴的茶幾拍裂開。
“說什麼天與咒縛的人一定會生出優秀的後代,神經病啊,從前覺得我是沒有價值的米蟲,現在覺得我有價值了卻是因為想拿我當生育工具。”
係統在虎杖悠咒力爆發之後,剪掉了在場之人的記憶,還把她身上的咒力都封印起來了。
在禪院家的人看來,她就是翻版的伏黑甚爾。
那麼根據伏黑甚爾的兒子繼承了十重影法術,虎杖悠的兒子(?)繼承了六眼和無下限術式來看,這種以全部咒力為代價的天與咒縛就香起來了!
“你年紀還小吧,他們這麼喪心病狂的嗎?”
虎杖悠走過來扶起碎裂的桌子一角按回去假裝無事發生,目露關切。
就像是某大人說過的那樣,判斷一個人的年齡,身高和發育程度隻是參考。以她的眼光來看,這孩子也就十四五歲。
“他們說女人十六就能結婚了,可以先訂婚。”
十五歲的禪院真希捏緊了拳頭。
禪院家這種封建家族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禽獸!”虎杖悠情不自禁地罵出聲,伸出雙手包住真希的拳頭,眼神懇切,“你叫什麼?”
對方:“真希。”
這是氣得連自己的姓都不想念了。
“真希!”虎杖悠目露真誠,“不如這樣,我們兩個一起跑掉吧!”
就讓狗係統去相親好了。
“沒有可能的。”係統涼涼地說,“你們知道禪院家到底派了多少咒術師盯著你們嗎?根據雙方武力值分析,你們連禪院家的大門都出不去,之後還會被更嚴地看管起來。”
虎杖悠:“……我可以報警嗎?”
警察叔叔這裡有人限製我的人身自由還想搞包辦婚姻!!!
係統依舊殘忍地打破了她的希望:“咒術界某種意義上獨立於普通法律之外,按照自己的規則在運行。你如果不想和聯係人裡的警察打電話的話,我勸你還是放棄這個想法。”
虎杖悠也攥緊了拳頭。
“我過來,也不是喊你一起逃跑的。”
對禪院家也相當了解的禪院真希表情冷漠:“我是來告訴你,你的第一個相親對象,很可能是加茂家的下任家主,加茂憲紀。他的體術很菜,你可以把他打一頓。”
以震懾後麵的人。
虎杖悠重重點頭:“好!”
先不管這個加茂憲紀是個什麼樣的人,來參加這種相親活動就足以說明他是幫凶。
被從學校喊回來,來禪院家做客的加茂憲紀感覺背後一涼,低頭看手裡的茶杯,懷疑是不是有人給他下毒。
就禦三家這關係,也不是不可能。
在他的隔壁間。
加茂家主和禪院家主一人飲茶,一人喝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加茂家主試探地問:“據說你找回了失蹤多年的妹妹。”
禪院直毘人:“嗯哼。”
“還開出了非常豐厚的條件,要給她找個上門夫婿。”
“有什麼問題嗎?”
加茂家主高深莫測地笑:“你們家提出的要求很有意思。”
要強大的男性咒術師,婚後留不留在禪院家無所謂,孩子得姓禪院。
每個字都在字縫裡寫滿了貓膩。
禪院直毘人的笑聲中充滿酒氣:“這是長老們的提議。我覺得很有意思,就同意了。”
加茂家主被酒氣混著口水噴了一臉,額頭青筋直跳。他覺得自己完全沒法和這種酒鬼好好交流,僵著臉說:“那我去找你們長老聊去。”
然後跟禪院家的長老扯皮扯了半天,沒有得到什麼太有用的消息。
但想想又很不甘心,就說:“我們家憲紀也還沒有定下未婚妻,不如兩個人相處一下看看,如果真的能成,生的孩子一個姓禪院一個姓加茂也是樁美事。”
長老揚揚眉頭,假模假樣地說:“這錯著輩分不好吧?”
加茂家主:“三家論過輩分嗎?”
不都隻有麵和心不和以及當麵撕逼這兩種相處方式嗎?
不知道自己三孩都被安排上的虎杖悠被請往會客室。
好在禪院家還沒有那麼喪心病狂地讓她們兩個同時相一個,她就讓真希幫著盯著係統,以免她不在的時候這家夥又搞鬼。
聽父親說他今天其實是來相親的加茂憲紀第一時間想到禪院家的真希和真依,當即十分緊張,打算見個麵講三句話就和父親說他倆不合適。
會客室的木門被拉開,進來的少女既不是他非常害怕的真希,也不是讓他非常頭大的真依,而是完全陌生的女孩子。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對方長垂的月色大袖,上麵繪著千山飛鳥,饒有生趣。
然後是乾脆利落地走進來的女孩。
她有著偏英氣的明麗長相,發色一半如春櫻之粉,一半如烏木之黑,大到令人羨慕的眼睛撩起長卷的睫毛,虛虛地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