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天之驕女。
地鐵駛過幾站,靳淙跟喻笙下了車。
兩人背上都背了書包,靳淙問喻笙:“你住哪裡?”
“我就住學校附近。”喻笙回答。
這裡離亭林路很遠,在市中心,靠著一群巍峨的寫字樓跟高檔商場,還有城市展覽館。
但是靳淙要去的地方卻是城中村的一片待拆遷舊樓房。
路越走越偏,環境越來越破。
喻笙想著自己書包裡裝著的手機,還有手機裡網銀、支付寶、跟微信上的餘額,心裡有些忐忑了。
甄顏顏適才說過,靳淙很缺錢。
喻笙對對方什麼都不了解,就這樣跟著她到這烏漆麻黑的巷子來,是不是太草率了。
“你要去我家吃飯嗎?”靳淙忽然問。
“我……”喻笙語塞了。
“那你坐車回去吧。”靳淙很快就改了主意,“要是嫌擠,不想坐地鐵,你就打車回去,這裡到亭林路打表的話40塊左右。”
靜了一下,“我想去你家吃飯。”喻笙說。
來南市這麼久了,還沒交到一個朋友,過幾天,施沁婭真的轉學來了,會嘲笑她的。
此刻的靳淙讓她有一種表達欲跟探知欲,她想告訴靳淙她也想考清華,她想問問靳淙怎麼抽煙要抽黑色的。
“我家隻有我跟我奶奶,很破,什麼都沒有,你真要去?”靳淙認真的問了。靳淙知道喻笙跟她是有著不一樣出身的人。
“去啊。”喻笙點頭。
“那行,走吧。”靳淙帶喻笙去了坐落在槐酒路12號的大型城中區。
市政府在多年以前就說要改建這一帶,但是一直因為財政不到位,以及槐酒路涉及的各種錯綜複雜的勢力關係,遲遲拆不動。
這裡的住戶動不動就是獅子大開口索要拆遷賠償。
不是財力特彆雄厚的開發商不敢接盤,政府也不敢出麵認領這麼大一塊的改建工程。
槐酒路12號就變成了南市市政建設最頭痛的毒瘤。
裡麵藏汙納垢,住滿了遊手好閒的市井之徒。
兩人走進外牆都剝落了皮的老舊小區,喻笙跟靳淙上了樓,屋裡隻有一個老年人,在看電視,雖然開著電燈,但光線還是很暗淡。
這位頭發灰白的老嫗正一麵看電視,一麵做著手工。
“奶奶,說了多少次,你不要做這些了。”靳淙扯掉老嫗手裡的五彩線,她在編藏式金剛結,編出來賣給佛品店,一個可以賺兩塊錢。
她拿著一個竹編的篩子放在腿上,裡麵裝著各色彩線。
一晚上,她不吃不喝,可以編五十個,能賺一百。
她就是靠這樣的方式掙錢供靳淙讀書的。
靳淙沒有父母,他們都不在了,她父親去世了,她母親嫌棄靳家窮,在她父親去世以後,很快就離開了這條無望的槐酒路,扔下靳淙不管。
靳淙奶奶叫王絮嵐,見靳淙今天不是一個人回來,有些好奇,怎麼這性子古怪的小丫頭,平日裡從不跟彆人親近,今天怎麼帶一個與她同齡的小姑娘來。
“奶奶好。我是淙淙的朋友。”喻笙乖乖的告訴王絮嵐,“今天上奶奶家來做客了,奶奶歡迎嗎?”
“歡迎啊。”王絮嵐說。
喻笙自己搬板凳在王絮嵐身邊坐下,好奇她正在乾的手工,“奶奶編的這是什麼啊?”
“金剛結。可以掛在鑰匙扣上,掛在包包上。”
“是嗎?是拿來賣的吧。”喻笙問。
“對,我自己買線,編出來,賣給外麵的佛品店,賣8塊錢一個,一個能賺兩塊錢呢。”
靳淙見到這兩人聊開了,便係上圍裙去廚房做飯了。
幸好昨天她去買過菜,冰箱裡還有不少食材,來了客人,也有東西招呼。
將米下鍋以後,靳淙給喻笙洗了一碗草莓,給她拿了一瓶飲料。
走出來的時候她見到喻笙依舊很乖的在陪王絮嵐說話。
夜色來臨,華燈初上,七十年代的破舊安置房小區棲息在夜色裡,像是被現代文明遺棄的廢墟。
然而,這裡卻還是一些彆無選擇的人的家。
屋子裡燈光很暗,靳淙看著王絮嵐滿麵皺紋的臉上難得露出的笑容,靳淙走近了,給喻笙遞上水果。
喻笙甜笑著回答:“謝謝。”
*
晚餐喻笙吃了靳淙做的晚飯,喻笙沒想到靳淙小小年紀,廚藝那麼高超,跟她的家政阿姨比,也絲毫不遜色。
靳淙身上係著一個杏仁白色的蕾絲邊圍裙,姿勢婉約的坐在痕跡斑駁的木桌後麵吃飯,讓喻笙想起網上那個靠做菜走紅的網紅,每次她都跟她奶奶一起吃飯。
這樣的日子似乎也很值得羨慕。
隻是,要是靳淙的年紀再大一些的話。
“我們淙淙啊,現在在朝勵試驗高中上高三,笙笙你也是吧?”王絮嵐問喻笙。
靳淙不知道自己在做飯的時候,喻笙跟王絮嵐聊了什麼,讓王絮嵐現在對她就像是對親孫女一樣親切。
“我不是的,奶奶,我在南山。”
“就是試驗隔壁的那所南山?”
“對。”
“那裡的學生成績都很好吧?家裡條件也好。”王絮嵐笑吟吟的說,將靳淙含辛茹苦養大的她在身體還好的時候,經常去亭林路給靳淙開家長會。
靳淙之前本來上職高,王絮嵐知道職高的孩子將來很多都不會有出息,進了社會都不會出人頭地,所以靳淙到了要高考這年,王絮嵐就想方設法將靳淙轉到試驗去了。
也許是靳淙體諒到她的良苦用心,靳淙去了實驗就考了年級第一,在實驗被她班主任喜歡得緊。可是,再怎麼成績好,她跟喻笙比起來,還是一看就大不同。
“有一個詞是怎麼說的,叫天之嬌女,笙笙,我看你這模樣就像。”王絮嵐誇喻笙。
喻笙害羞了,“奶奶,你快彆誇我了,淙淙會吃醋的。”
靳淙牽動嘴角,僵硬的笑了一下。“你們吃飯怎麼這麼多話?”
往常,靳淙跟王絮嵐吃飯都是沉默不言的,雖然她也會耐心的照顧王絮嵐多吃有營養的東西,但是,她不會跟王絮嵐說這麼多話。
吃完她就去忙自己的了,要不然是上直播網站做點直播賺錢,要不然是出去打零工,再就是去刷卷子。
時間就像水流,好像都是淙淙流過的。
靳淙總覺得自己的名字沒取好,流水淙淙。所以,好像在她生命裡,什麼都是留不住的。
今晚的飯桌上多了一個人,時間好像慢了那麼些許。
吃完了飯,靳淙去廚房收拾,喻笙幫她掃地,擦桌子,監督王絮嵐吃藥。
王絮嵐吃的是心臟降壓藥跟抗血栓藥,她心臟有疾病。她今年五十六歲了,全靠吃藥遏製病情。
喻笙難以想象,跟她一樣十七歲的靳淙是怎麼靠自己瘦弱的肩膀撐起這個家的。
喻笙一直覺得自己沒爸沒媽,見過靳淙的家庭,她才懂真正的沒爸沒媽是什麼慘狀。
晚上九點半,喻笙從靳淙家裡告辭。
靳淙送她下樓,喻笙想說不用,她在家裡照顧王奶奶就行了。
靳淙告訴她樓道裡沒燈,巷口還有不少流氓,專搶她這樣的有錢小姑娘。
喻笙這才點頭答應,跟靳淙走出槐酒路12號,沿著漆黑的槐酒路一直走。
走到可以看見市中心的心悅廣場招牌的一處,靳淙駐足,叫喻笙。
“嗯?”喻笙答應。
靳淙把她剛才給王絮嵐的錢還給她。“還給你。”
一共有一千二百塊。
那是喻笙今天帶在身上的全部現金。
王絮嵐不玩微信,也沒有支付寶,喻笙給了她現金。
靳淙後來扶王絮嵐上床睡覺的時候,才知道王絮嵐為何那麼高興,因為喻笙說要買她編的金剛結,買一百個。
給價12元一個,那些彩線的成本是六元,王絮嵐一般賣給做生意的佛品店老板是賣8元,加上她自己的手工錢,她賺2元。
喻笙現在給王絮嵐12元一個,王絮嵐可以多得400元的利潤。
怪不得王絮嵐那麼高興,把喻笙當個寶貝對待。
“什麼意思啊?”喻笙不接靳淙手裡的那疊錢。
“我帶你去我家吃飯,不是為了讓你憐憫我。”靳淙腰杆挺得很直,從小就習慣被人輕視的她在上了高中以後,終於知道要把腰杆挺直,這人生才能稍微過得輕鬆一點。
“我沒有憐憫,我其實很羨慕,你可以每天都能跟親人朝夕相對的生活在一起。”
喻笙看著靳淙漆黑的眼瞳說,模樣誠懇,“而且這錢是我買王奶奶的手工的錢,不是我白給她的,我準備拿去送人,金剛結不是用來結緣的嗎?王奶奶說本來是8元一個,可是我想送特彆一點的,她說可以用粗一點的五彩小哈達編,編出來效果更好,寓意也更吉祥。”
“……”靳淙沉默。
她沒想到喻笙早就有考量要如何應對她。
喻笙是個腦袋瓜很聰明的人。
“今天她給了我兩個樣品,就是這個。”喻笙從書包裡拿出王絮嵐給她編的用五彩小哈達編的金剛結,“我很喜歡。王奶奶說一個月可以交貨,你幫我告訴她,其實我不急,讓她慢慢編。”
靳淙遞錢的手垂下,好像挑不出喻笙身上有什麼毛病。
喻笙又從書包裡拿出幾張創可貼,遞給靳淙。
“給你。”
靳淙對上她澄澈的眼睛。
“其實是給我同桌買的,他皮厚,用不著,給你吧。”
喻笙說,說完她轉身走了。她在心裡覺得靳淙應該會有很多受傷的時刻。
走出兩步,她回頭告訴靳淙:“忘記告訴你了,我是南山高三一班,喻笙,我想考清華的經管學院。聽說你也要考清華,我們大家一起努力呀!”
“是嗎?”靳淙莞爾一笑,清麗又孤傲的臉在夜風中難得得露出幾絲溫情。她好像真的交到了一個朋友。
喻笙背著書包,跑得風快。她深怕靳淙把那一千二百塊還給她。
今日陰錯陽差去了靳淙家裡做客,喻笙的三觀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原來貧窮是這麼可怕,能讓一個少女過早的承受這麼多壓力。
靳淙的每一天都是很艱難才度過的,所以昨晚在昏暗的酒吧後巷搬酒,她才搬得那麼麻木不仁。
即使她手上的周轉箱裝滿了24個酒瓶子,沉得要命,她還是用她纖細的手臂抓緊了,默默承受。
因為她有一個家要維係,有一個家人要照顧。
去完靳淙的家,喻笙覺得靳淙挺酷的。
她怕倔脾氣的靳淙把錢還給她,走得很快,跑大老遠了才敢回頭看那條已經被現代文明排擠出邊界的槐酒路,唯有一盞路燈在漆黑的長街中央昏黃的亮著。
靳淙沒有站在原地,她回去了。
喻笙心下鬆了一口氣,再回頭去,冷不防的撞上了一個硬物。
好硬……的胸。
好帥……的臉。
好生氣……的神情。
尤逍那張不可冒犯的仙尊臉懟她臉出現,撞在少年懷裡的喻笙慌了。
作者有話說:
流水淙淙生命裡隻有她老公粱霆空是留得住的。
粱霆空又騷又汙纏她一輩子。
所以先不要為流水淙淙難過,她手拿拆二代一夜暴富還被紈絝痞帥貴公子爆炸寵的貌美女學霸劇本,距離她顛峰式開掛的幸福人生,隻差我一個開文了!!
第42章 一起共振。
喻笙轉念一想,她慌什麼呢。
她又沒有被甄顏顏拍露.奶照。
“大晚上的,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尤逍沉聲說。
“找我?乾嘛?”喻笙不解的問。
“難道你今天又把物理卷子放我書包裡了?又想做個錯題複盤?”喻笙想這人是不是又要發病了。
“今天不是告訴過你放學就早點回去嗎?”他責怪的口吻,俊臉看起來很生氣。
“我去了我朋友家。”喻笙說。
“朋友?”尤逍不可置信的揚聲質問,“那個叫靳淙的是你朋友?你知不知道她是職高黑老大顧傾的女朋友?書包裡每天都放著可以殺人的刀?”
“啊?不是吧?你都哪裡聽來的?”喻笙瞪大眼,為這些不知是真是假的傳說訝然。
尤逍拽住她襯衫衣領,將她拽走,“彆說了,趕快跟我回去。”
“你乾嘛,彆拽我啊!”喻笙驚呼。
“說說吧,她們都怎麼欺負你了。我們早點發現,早點解決,給你拍了幾張,拍了哪些部位,都交代清楚。”尤逍用一種蘊含怒氣的口吻命令喻笙。
朝勵實驗高中在下午六點到七點半有一場球賽,實驗四子找尤逍當外援,跟他們年級上的人打球。
所以,今天尤逍的安排是讓喻笙早點回家。
自從她惹了甄顏顏,尤逍就自己或者讓實驗四子照顧她。
今天是個特殊例外,他們五個都分身乏術。
七點半他們五個人打完比賽,去更衣室換衣服洗澡,一起神清氣爽的走出來,想放鬆一下,去亭林路上一家韓式燒烤吃飯,正在無聊等上菜的時候,偶然聽到鄰桌有兩個女生在聊南山的那個女高中生這次真的太慘了。
因為甄顏顏帶人拍了她的露奶照,要把她的露奶照寫上她的名字跟學號,發在南市高中生聯盟的貼吧裡,這種事,在職高經常發生。
通常這樣被整的女生,在過不了多久後,都會主動從學校轉學。
因為沒有哪個女生能承受得住這種羞辱。
當時那兩個吃瓜姐妹興奮的聊著:“南山那個轉學生,你見過沒有,長得巨漂亮那個,身材爆好。就她,就她,今晚開始記得每十分鐘刷一次南市高中的貼吧貼,她的露奶照隨時會被爆出來。”
“我天,這麼勁爆的嗎?這個轉學生有沒有男朋友啊?要是她男朋友看到,肯定會瘋吧,肯定會馬上原地跟她分手吧。”
“她好像沒有男朋友。沒聽說有。”
“不是說她跟南山的學神尤逍那天在小樹林亂摸亂抱嗎?都被人拍下來直播了。”
“又沒拍到臉,沒實錘啊。”
“快,快刷一下貼吧,看有沒有她的露奶照。這種照片肯定發上去不久,就會被審核刪,最好一直刷,當場截圖。”
“她真的被拍了?那麼慘?”
“下午有人看到甄顏顏騎在她身上,解她襯衫扣子,肯定拍了呀。當時還有以前在職高上,高三臨時轉到試驗的那個挺拽的女生,說是職高黑老大顧傾的女朋友的,那個叫靳淙的,當時她也在。
喂,你知道這個靳淙嗎?聽說她跟顧傾經常去校外開房。她上職高的時候,學校裡的人都叫她小□□。她剛轉到試驗的時候,有人這樣叫她,她居然拿燃燒的煙頭燙這人的嘴,燙得這人十天都說不了一句話。”
“哈哈,這些職高的女生真的沒有下線。南山轉學妹這次真的又要轉學了,快刷刷,她的露奶照被放出來了沒有。”
聽到鄰桌這兩個健談姐這麼聊天,坐在桌邊的五個少年都立刻掏出手機,打開百度貼吧,搜出南市高中,猛刷第一頁的熱帖,犀利眼眸饑渴的搜索【露奶】二字。
首頁搜索完,無果。
好,第二頁,沒有。
繼續,第三頁,也沒有。
大家有些不耐煩,紛紛開始抖腿。真的在線等,挺急的。
那到底是多麼香煙的場麵,在腦中想象一下,感覺血壓陡增,鼻血都要從鼻孔裡出來了。
服務員開始上菜了,五花肉,牛肉,雞翅,牛舌依次端上來,剛才還吵著很餓的,剛結束劇烈運動要爆吃海喝一頓的少年們現在感到餓的不是肚子了。
他們根本無暇提起筷子,就緊握著手機,抖腿等傳說中的豔照。
手裡也拿著手機的尤逍臉越來越黑,抬眼看了看他這個求照若渴的好兄弟。
這四個雜碎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這奶今天就算是露了,誰看,尤逍拿刀挖誰的眼睛。
“貼吧刷夠了嗎?還要不要吃飯?”從喉嚨裡擠出的聲音摻雜了濃烈的怒意。
尤逍憤然起身,姿勢狂暴的丟下一疊鈔票。
“吃完趕緊給老子散了,要是這事真的發生了,你們都給我跪下唱國際歌。誰讓你們叫我去打那破球的。操。”
最後一個“操”字簡直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狠戾陰冷到了極點。
被罵的粱秦鄭伍一時有點茫然。
他們四個的有生之年終於來了。
尤逍居然罵“操”。
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尤逍罵“操”。
尤逍這種性子清冷,少年老成,早就看破紅塵的人,居然還能血氣方剛的“操”。
“彆操啊,逍爺,你平時不是都不操的,現在想硬起來操誰呢?”
“這照片不止我們想看,其實你也想看吧?”
“逍爺,我們真不想看,我們隻是想要早點發現問題,然後早點幫你解決問題。”
“你彆激動啊,你老婆的露奶照真的還沒來,沉住氣嘛。慌亂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在你身上呢?”
四人感到了尤逍現在真的不是一般程度的慌跟亂。
“逍爺,彆走啊,你去哪裡?不吃飯了?想第一時間找到我們笙笙小仙女,安慰她?”
試驗四子笑笑的在尤逍身後嘲笑尤逍。
從未見過他為任何一個女人,如此激動過。
尤逍走後,“小仙女要是真的被拍這樣的照片,我們逍爺肯定會讓拍照的人跪下唱一千遍國際歌吧?”秦玉言揣測。
“我操。我肚子好痛。”粱霆空忽然也意興闌珊的扔筷子,“不吃了。”粱霆空拽起自己的書包,循著尤逍消失的方向,急急奔出了烤肉館。
剩下秦玉言、鄭初揚、伍明緯三人麵麵相覷。
“這逍爺的女人被拍露奶照,跟粱霆空有什麼關係?”
“難道我們空爺也喜歡笙笙小仙女?”
“剛才叫肚子餓餓,叫得最凶的人難道不是他?”
“等等……你們剛才說甄顏顏欺負那個南山轉學生的時候,誰從旁邊經過?”
秦玉言回頭,問了坐在他們鄰桌的那兩個女生。
她們也是試驗的高三生。
見實驗校霸天團成員之一,大帥哥秦玉言主動跟她們搭訕,兩人小臉一下就變得通紅。
“是……是靳淙。我們試驗現在的高三年級第一,就,就你們七班的啊。”紮馬尾的女生結巴著,羞澀的回答。深怕秦玉言看到她身上有什麼不妥。
秦玉言壓根沒仔細看跟他說話那女生的長相,念了一下這個名字,“靳淙。”
“那不是粱霆空現在的小同桌麼?”伍明緯說。
“所以不止是我們逍爺淪陷了,我們空爺也淪陷了?若為同桌故,一切皆可拋。”鄭初揚感言。
同桌是一個糙爺們兒的秦玉言瞬間感到有點淒涼,將烤好的一片五花肉送進嘴裡,想起幾年前在網上流行的一個說法:因為你是我同桌,所以我天天都想來上學。
秦玉言這才發現粱霆空好像許久都沒逃過課了。
以前粱霆空的課比秦玉言逃得還多,以至於校門口保安以為他是隔壁職高的學生,不是試驗的學生。
“行啊,都挺陰的啊,都在暗搓搓給自己找老婆……”秦玉言喟歎這兩人太沒意思了,虧秦玉言還以為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愛上誰呢。
不過,像梁霆空這種每天都用透視眼看人的人,他見色忘義,不忘初心,勾搭小妹妹很正常。
但尤逍這種冰清玉潔又疑似厭女的人,這次是真的動了心?
這麼玄幻?
*
此刻被人問起下午自己受的□□之辱,喻笙眼角都紅了,眨巴著水靈靈的杏眼,對著深夜不在家認真專注備考清華的自己的同桌,做出最深度的委屈模樣,哽咽落淚,“職高的女生騎在我身上……被彆人看見了,□□之辱你知道是什麼嗎?就是這種……”
“她們說要拍我的露奶照,拿著一個像素不好的手機,對著我拍……我丟死人了,我不想上南山了,我要轉學!我在南山就沒有一天快樂過!
現在還被她們這麼欺負,我以後怎麼做人,我還未成年,我以後還會有老公,要是我老公知道了我十七歲的時候被人這麼羞辱過,他得多嫌棄我?!我替我老公不值!我老公真可憐!
我帶著這麼多委屈我就不能一個人到處瞎晃晃,予解予解這憋屈的心情嗎?!”喻笙稀裡嘩啦的說了一大堆話,眼角勉強擠出了幾滴晶瑩的淚珠。
在她吼完以後,尤逍拽著她衣領的手漸漸鬆了,廣場上的風吹過,他看著她盈盈含情的眼,認真說了一句,“……我不介意。”
喻笙聞言,想,啊?你不介意?
你肯定不介意啊,但是我老公會介意。
等等,不是,這這難道不是他在代入她未來老公的身份,說就算她被不良少女拍露奶照,他也不會介意。
“你怎麼這樣啊?”喻笙被嚇得又掉了幾滴眼淚,“我被欺負了,你還占我便宜。”
尤逍軟聲:“今天我們去打球了。叫過你早點回家的。”
可是,我沒有家啊。
“現在亭林路上的人都知道我被欺負了,我還怎麼考清華?不行,我要轉學,嗚嗚嗚嗚,我要轉去一個比南山給獎學金還給的多的地方。這次起碼得多一萬,多五千已經不能滿足我了。”
見他好像真的被唬到了,喻笙賣力演出。
他臉色微慍,又帶著幾分心疼,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寵妻男友臉吧。
“你彆不說話啊,今天導致我受辱的主要原因就是你,誰讓你去打球的,放學把我一個人扔下,結果我都貞潔不保了。”
喻笙還在衝他撒嬌的時候,他動作緩慢的,試探著伸手,用乾燥的指腹,輕輕抹了一下的她的兩邊眼角。
“所以……露奶照是沒拍吧?”他觀察了她許久,發現她還挺有精神的,很愛演。
她這樣的人壓根就不是能被人踩到泥底裡去羞辱的人。
少年溫熱的指腹滑過她的眼角,喻笙覺得眼睛更熱跟癢了。
“怎麼了,你很失望嗎?”喻笙嗔怒的問他,
大晚上他打完球累得很,不快速回去休息跟溫書,大老遠跑市中心來找她,難道不是為了關心她,而是為看她被拍下的露奶照?
“我隻是確認一下。”尤逍滾了一下喉頭,似是緩了一口一直提在嗓子眼的氣。
“沒有,要拍的時候實驗的靳淙路過,救了我。”喻笙回答。
“要是那時候,她沒碰巧路過,也許就真的拍了。”
喻笙眼角又濕了。
尤逍的手指再度到她眼角刮了兩下,他說:“我以後放學都不打球了。”口吻是無以複加的溫柔。
喻笙的心像被一根羽毛輕輕的刮了一下,忍不住產生了又癢又顫的戰栗。
她忽然想起物理共振實驗裡被微微震動後的音叉,就算沒有真的靠近乒乓球,乒乓球還是被它發出的看不見的聲率震蕩得左搖右擺。
此刻,她覺得她是那顆小乒乓球。
而尤逍,是那根音叉。
在這樣因為尤逍而產生的難以描述的渾身酥麻之中,“真的?”喻笙抬眸,對上少年蓄滿寵溺的眼睛。
滿天繁星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璀璨過天幕上的任何一顆星。
作者有話說:
我的實驗四子,校霸天團我要一人給他們寫一本文!!你們信不…??
#校園文多少錢一本,才五元是不,給我來一百本,我要馬上回到十七歲係列#搞快點!!PS:關於靳淙的傳說除了她書包裡每天確實有一把刀,其它都是假的,她跟梁霆空是1V1,SC,HE。粉好看,真滴!!
第43章 互換禮物。
晚風習習,“嗯。”尤逍的指尖輕觸了一下少女的臉,擦乾她的淚痕,輕聲回應她,“你來過這裡嗎?”
今天放學後喻笙受到的委屈,尤逍覺得是自己的錯,如果他們把她看好一點,她就不會被欺負了。
來找她的路上,尤逍變得難得的暴躁。
十五歲收斂起所有的狂妄自大跟痞氣不羈,進入南山高中上學的他,一直用一種無戀無厭的態度對待學習,生活,老師跟朋友。
也就是跟實驗四子在一起的時候,他會變得直率一些,不那麼淡漠。
今天,他在烤肉店聽說喻笙被人欺負,拍了她露.奶照,瞬間心情差到極點。
恍若原本無戀無厭又無欲無求的自己在毫無防備的時候被人抓住了唯一的致命弱點殘虐,對方狠狠觸了他以為無法被人撼動的逆鱗。
他滿腔憤慨跟擔憂,這才驚覺原來自己還是會躁的。
不止是會躁,是躁得無以為繼,比之前頑劣的時候還要想搞破壞。
他問了很多人,才得知喻笙跟著靳淙來了市中心。
盤旋許久,終於在廣場這一帶找到了她。
此刻,見她安然無恙,他心頭燒起的燎原火勢才漸漸平複了下來。
“我肯定沒來過啊。”喻笙看著滿腹心思的人回答,喻笙不知道他今晚經曆了什麼。
“我剛在這轉了好久,又轉回原地來了。”作為一個轉學生,一個外地人,喻笙連南市的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那我帶你逛逛?想吃什麼,想買什麼?我請。”尤逍很溫柔的說。
“對我這麼好?”想到自己給他買過的東西,喻笙肯定不好意思跟他進售價昂貴的商場。
“那兒有個公園,我們去逛逛吧。”喻笙很懂事的說,聽貝琪敏說尤逍家裡隻有他外公一個人。
他閒著沒事還會去有趣會所打工,還幫連旭作弊掙外快,應該也跟靳淙一樣,是個被生活逼迫得少年老成的孩子。
喻笙不想去傷害這種孩子要強的自尊。
“嗯。好。”尤逍答應了。
喻笙覺得他怎麼還是挺不開心的,薄唇緊繃著。
今天受□□之辱的人又不是他。
他在瞎鬱悶什麼勁。
搞得現在這小公園好像是喻笙為了開導他才帶他逛的。
*
兩人進了公園,時間接近晚上十點,公園裡人已經偏少了,門口擺地攤的小販招呼他倆買東西。
“帥哥,買個發□□球送女朋友啊,本來35一個的,現在剩下最後一個了,便宜賣了,25給你們,要不要?”
就是那種各大景點都有售賣的發□□球,透明的塑料膜球體,下麵綁一根發光的LED燈管,打開開關,就會閃爍彩色的光芒。
喻笙沒想過買,尤逍已經掃碼了。
喻笙不想被靠外公撿垃圾養大的人送東西,於是彎腰下去,選了一個跟那個發□□球同等價值的發夾,黑箍銀色鏤空王冠。
王子戴的王冠,25人民幣一個,送他吧,讓出身貧寒的窮孩子今晚在喻笙眼皮底下當一次王子吧。
彆說,還挺適合他的氣質的,相處久了,喻笙發現,他這人有時候矜貴得真的就像一個雅痞懶怠的不想繼承王位的王子。
背靠垃圾堆長大的他是怎麼養成這種氣質的。喻笙犯懷疑。
是書讀的多的關係?
書中自有黃金屋。
“這個送給你。”
“這個送給你。”
尤逍把氣球給喻笙,喻笙把發箍給他。
兩人有點像戀愛情侶在交換禮物。
尤逍覺得喻笙在他心裡就像個小女孩,她的喜怒哀樂都是顯而易見的,一有情緒,她就要發泄,所以她就適合被送氣球。
尤逍是內斂的,在喻笙心裡,複雜又強大,又讓人捉摸不透,於是他就該偶爾不裝逼,裝蠢,扮一下小王子。
知道他上學期期末考被徐品梅號錯分數,也不去找年級上改榜以後,喻笙就有點把他想不明白,因為普通人都會第一時間去找徐品梅。
尤逍的心思彆人真的很難捉摸透。
有時候,喻笙把他當一個惡性競爭對手,他們都想考一個大學;有時候,喻笙又覺得他好像是她轉學來南山以後,對她照顧得最多跟她最親切的人。
不管了,彆想那麼多,這裡是公園,來公園就是來散心的。
喻笙手裡捏著氣球杆,趁尤逍不注意,搶過他手裡閒散捏著的發箍,踮腳把那個鏤空閃光王冠戴到他頭上。
“乾什麼?太幼稚了吧。”尤逍抗拒的想摘。
“彆摘啊。你要摘了,我就把你送我的這個氣球扔了。”
少女漂亮的臉蛋被led燈帶照亮,盈盈潤潤的,像一匹素白的絹,飄在了少年心尖上,柔柔的裹住了它堅硬的外殼。
於是尤逍伸手扶了扶那個發箍,特彆不高興的告訴喻笙:“我上次戴這個都是好幾年前了。”
“是嗎?這些東西不是一般的青春期少年都會喜歡嗎?你怎麼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喻笙吐了在心裡憋了很久的槽。
在她看來,每次一下課,尤逍端著個咖啡罐,神情閒散,看著閒書的模樣,特彆像喻笙老家那些閒著沒事在老年茶座裡喝蓋碗茶的老大爺,早就放棄了人生追求,歲月已經被他按了暫停。
“這是幼兒園的小朋友才會喜歡的。”尤逍糾正,“我已經長大了。”
“彆廢話了,讓你戴就戴著吧。”喻笙暴躁的打斷他。
能不能彆糾結這是給幾歲的小孩戴的玩意,就把重點放在……你他媽戴上這個真的好撩啊。
有一股可愛的天真的貴氣,比平日裡在南山總是被各科老師呼來喚去做各種示範的那個機械式清冷學神撩多了,讓喻笙聯想起明火工作室裡掛著的他滿臉刺青的□□少主照。
北歐風豔情妖孽王子,就是她的同桌尤逍!
“明火工作室裡有張照片,銀發的那個,滿臉銀白刺青的,他們說是你。”走過噴水池,兩人走到遊樂區。
有旋轉木馬,摩天輪,升降飛機,過山車等設備。
因為公園規模不大,這些設施也是微型的那種,平日裡主要瞄準的消費群體是小朋友。
“是你嗎?那麼野的模樣。”喻笙站到旋轉木馬前,問尤逍。
“……不是。”靜了一下,尤逍做了否認。
銳利的麵孔被遊樂場閃爍的彩燈照得明明滅滅,讓他看起來挺飄的,恍若有過什麼不可告人的過去。
“肯定是。”喻笙肯定的確認。
要不然他身上的氣質不會這麼複雜。
“你怎麼忽然就不當學生會長了?”喻笙又問,記得她剛轉學來的時候,他當著學生會長,在學校裡耀武揚威,很風光的。
“高三了,沒那麼多時間。”
“不是吧,像你這種學有餘力的學神,下課跟放學後從來不花時間複習的,四個小時可以寫完八張卷子的學神,會缺時間?”
“你怎麼這麼纏呢?”
“什麼叫纏?”
“就是你現在這樣。”
“你要是回答了,我就不纏你了。我今天受了□□之辱,你不心疼?”喻笙眨巴著眼睛,衝少年撒嬌。
像他養的貓,在他不想搭理它的時候,就會收起爪子,來到他腳邊,不停的用光滑柔軟的毛蹭他,纏他,黏他。
尤逍敗了,輕輕笑了一下,說:“當初當的時候。是彆人想要轉移我的注意力,給我找點事做,怕我想不開。”
“意思是現在你的注意力已經被彆的東西轉移了?彆的什麼東西?”喻笙好奇。
“不是東西的東西。”尤逍看著她回答。
她站在摩天輪下,手裡舉著個發□□球,紮著長長的雙馬尾,穿件有娃娃領的格子襯衫跟同色係的半截百褶裙子,特彆的乖巧。
兩人站得很近,空曠的小型遊樂場,充斥著打烊的氛圍。
尤逍的鼻尖似乎能聞到少女身上甜甜的奶香,她做題的時候很喜歡吃糖。坐在她旁邊,他一直都聞得見這種味道。
“要不然我們坐一圈摩天輪吧。”喻笙提議。
尤逍抬頭望了望天,想了想,說:“好。”
兩人上了摩天輪,在密閉的艙室裡相對而坐。
此情此景下,菜狗網文寫手喻笙其實不過是想找個美男一起體驗一下跟美男同坐摩天輪的感受。
以後高考完了,她重回文壇的時候好照著這種感覺編,編出來她的讀者會信。
然後,等真的坐了之後,喻真的不止一點後悔笙覺得怎麼跟美男同坐一個摩天輪,還是給小孩子坐的特小號摩天輪,這麼危險呢。
她時刻覺得要跟他一起墜了。
那種少兒不宜的墜。
對麵坐的尤逍一直矚目看著她,一雙好看的眼睛像是被周遭的雲霧熏得迷離了,直勾勾的勾著她。
喻笙心裡有點發毛了。
音叉他有點過分了,已經越過了安全距離,乒乓球她被蕩得快要裂開了。
在這密閉空間裡,她呼吸著他呼吸過的空氣,兩人交換著呼吸,變相理解一下,就是間接接吻了。
他還戴著交換禮物時她買給他的發夾,銀色的王冠,黑色的發箍。
他打完了球,洗過澡,換過衣服。
身上一件黑色粗布襯衫,下身是黑色燈芯絨褲子,腳上一雙黑白撞色的AJ1,裝扮有一種隨意的潦草,但是搭配上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就陡然一下矜貴的好看了。
鏤空王冠閃爍的銀光映得他的臉甚為白皙。
黑衣王子就坐在喻笙的對麵。
也許他也覺得兩人這樣麵麵相覷坐著,曖昧又危險,所以尤逍率先開口說話,打破這種黏稠的氛圍:“她們真的沒拍你照片?”
“什麼照片?”
“露.奶。”
“……”喻笙臉紅了,這個時候提這件事,是不是因為他燃起了什麼欲望。
喻笙吞了一口口水,說:“沒有。”
尤逍一時沒有回應,眸色深邃了一些。
“你很失望嗎?”喻笙試探著問了一句。
“沒有。”尤逍回答。
喻笙領悟到了,他就是這個意思。
作者有話說:
再等兩章把他們寫上十八歲了,你們彆嫌十八歲上高三老哈,因為,我要寫親熱戲了!!所以,魷魚夫婦很快就要少兒不宜了!!氣氛到了!!北歐風豔情妖孽王子給我躁起來!!感謝在2022-06-14 15:05:39~2022-06-14 18:14: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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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暗夜飛行。
喻笙盯著少年解開了一粒襯衫扣子的胸,莽撞建議道:“既然你一直有拍露.奶照這種執念,要不我幫你拍一張吧。發到網上,讓大家看看你的露.奶照。”
說罷,喻笙伸手解開少年的兩粒襯衫扣子,拿手機抓拍。
尤逍沒想到她會這麼橫,抓住她的手,不準她拍,可是她已經拍了好幾張,拍完還把手機塞到她的懷裡,不讓他搶。
“放開我,沒有拍到。真的……沒有拍到。”喻笙笑著說。
尤逍將她扣在懷裡,貼住她耳朵,用好聽的帶著磁音的聲線問:“你什麼企圖?”
“第一次跟人坐兒童摩天輪,留個紀念行不行?”
這一刻,喻笙覺得自己因為某種原因發燒了。
等到她真的舉起手機拍了尤逍照片,她才意識到,就連她自己也很難理解,為何要偷拍他。
當時的她隻是覺得他坐在那裡,又酷又冷,又撩又迷。
眼睛裡像是蕩漾著來自宇宙儘頭的銀河,星星點點的碎光揉在深不見底的眸子裡,誘引得她從他身上移不開視線。
她想永遠記得他今夜的模樣。
知道她受了委屈,專門跑大半個城市來找她,找到之後,為了哄她,替她擦乾眼淚,給她買發□□球,為她戴弱智塑料玩具在頭上,陪她坐隻能容納兩個人的兒童版摩天輪。
他在肆無忌憚的寵她。
她想記得他寵他時候的樣子。
她舍不得忘記。
“不行,刪掉。”尤逍拽少女的手機,她一直躲避,直到他意外觸摸到她的手,溫熱又光滑的觸感從指尖傳到心底。
摩天輪忽然停了,他們墜落到了地麵。
短短五分鐘的暗夜飛行迎來了結束。
艙門開了,喻笙蹦了出去,逃似的,擺著雙臂跑遠。
跑出一段距離,她給他發了一條微信:
【我真的第一次跟人坐摩天輪,我其實恐高。誰給我安全感,我才會跟誰坐。】
今晚的他給了她……安全感嗎?
尤逍看著微信對話框,修長的眉毛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
第二天,實驗四子到職高校門口堵他們學校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惡魔女校霸甄顏顏。
四個人猖狂的站在職高校門口抽煙,見到甄顏顏來了,上前將她拽住,一人抬她一隻四肢,興致缺缺的將她扔進了職高正大門門口正在噴水的噴水池裡。
“啊噗——”甄顏顏瞬間變成了一隻落湯雞,臉撲在水裡,接連嗆了好幾口水。
還沒想通這四個人為何找她麻煩,她的書包就被他們拉開,裡麵的東西散了一地。
他們嘴裡吹著口哨,喊著嗚呼,天女散花般,將甄顏顏書包裡的東西到處撒。
“顏顏姐,現在是挺拽的啊?”帶頭的粱霆空說,“昨天趁我們去打球,竟然想拍我們逍爺女人的露.奶照。是不是沒聽過我們逍爺的名號啊?他媽比老子還牛逼的男人,你也敢惹。真活膩了?”
職高校門口聚集了很多人,圍觀平日裡飛揚跋扈的甄顏顏被人當眾修理,全都瞪大了眼睛,繞感興趣的看著。
丟臉到家的甄顏顏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怒道:“粱霆空,這裡是職高,不是你的場子。”
“職高怎麼了?老子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主場。”
粱霆空躬身,姿勢懶痞的蹲在噴水池的池台邊,欣賞著甄顏顏被他們扔進水池裡的衰樣,脅迫道:“彆再惹你惹不起的人。這是我對你充滿善意的勸解。”
說完,粱霆空將從甄顏顏書包的隱蔽位置裡翻出的一個小塑料袋拿到她眼皮底下晃了晃,
“你十七歲了,也不小了,可以蹲少管所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零花錢從哪裡來的。”
粱霆空將那包東西扔進了水裡。
甄顏顏瘋一般的伸手去撈,然而已經為時已晚,那袋東西,已經進水,化為烏有了。
“梁霆空!你欺人太甚!”
粱霆空收斂眼角,神色鄙夷的招呼自己的兄弟們走。
“走啦,鐵子們,職高的保安大叔們要來啦。”
*
晚上八點,明火的紋身工作室。
尤逍坐在畫板前,在拿畫筆畫油畫。
明火剛剛結束給一個客人繪背的工作,累得渾身是汗,一送走客人,她就去工作室後麵的衛生間淋了個浴。
她平時就住在這個工作室裡,工作室前麵是工作區,後麵是她的臥室跟廚房。
“真夠累的,這人也太土了,居然真的紋兩條龍在背上。”明火拿起畫架旁邊的mild seven煙盒,點燃抽了一根,又遞了一根給尤逍。
尤逍回應:“我畫著畫呢。”
明火於是銜著煙,來到他身後,欣賞他畫架上的內容。
今天很稀奇,他居然在畫人臉,他已經很久不畫人臉了。
“怎麼了?最近越來越有點不一樣了。”明火去關了門,今天不準備再接活了,給剛才那個社會哥畫龍累著她了。
她洗完澡後穿了一件襯衫式睡裙,長度堪堪遮住臀瓣,兩條雪白的大長腿毫不遮掩的暴露在空氣裡。
漆黑長發濕漉漉的搭在肩上,五官精致的濃顏係臉卸了妝,有一種另外的引人遐思的味道,像是雞蛋剝了殼,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彈兩下。
她的睡裙是乳白色的牛奶絲質地,有點透,又純又欲的高級氛圍感拉得很滿。
尤逍清潤的眼眸定格在畫架上,不曾飄向惹火的明火身上。
“快九月了。南市天還這麼熱,要是在加拿大那邊,現在都該準備冬天要用的東西了。”明火把濕漉漉的頭發薅到一邊,露出纖長的脖頸。
她再次偏頭看了一下尤逍的畫,他畫的是一個少女,玉麵朱唇,柳眉杏眼,眼神靈動得像是含了兩汪兀自在蕩漾的深潭。
“圖教授讓我問你,還回不回加拿大?”明火問。
“我這都要高考了。”尤逍對著畫板說。
“你的興趣會是高考?考個清華,就是我們尤二少爺的人生理想?”矚目拿著畫筆在紙上傳神的少年,明火迷惑的問他。
在明火印象裡,尤逍的人生應該不止這麼簡單便可終了。
以前他在加拿大瘋成什麼樣,他是不是忘了。
鼓起瘦腮吸了兩口煙,明火勸道:“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總要走出來。”
“我沒有停在原地。”尤逍說。
“行,老圖這兩天一直跟我問起你,說他那兒收著的畫有人要花大價錢買,問你願不願意賣。”明火接著又說。
“賣唄,隻要能給價。”
“那不是你的畫嗎?沒經過你允許,老圖敢賣?那年走的時候不是說再也不沉迷這些玩物喪誌的東西了嗎?”
尤逍放下筆,心情有點不好了。
他撿起明火的煙盒,掏出一根,塞到嘴角,點燃之後,語氣懶懶說道:“你讓老圖自己處理就行了,我就不上去了,就呆南市挺好的。”
七星煙味道太淡,聊勝於無,尤逍抽不慣,呷了兩口,想扔,剛抽完一根的明火從他手上搶過,“彆扔啊,給我。”
明火毫不避諱的把少年抽過的煙塞到自己嘴裡,煙嘴上有他的唾液。
尤逍不解的看明火。
明火笑了笑,做出跟他畫板上的少女露出的一樣的神情,天真無邪中帶著讓人怦然心動的甜美。
尤逍笑了一下,知道明火是什麼意思。但他真不覺得明火學像了。
明火遂貼到他背上,雙手搭他的肩,柔聲問:“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
尤逍嘴角笑意更深,“沒,就是一個小同桌。”
“我記得前幾年流行過一個梗,說為了同桌,本來不想去上學的,結果天天都想去上學。你現在該不會是這樣吧?”
“彆胡說了……”尤逍正要推開在他背上蹭來蹭去的明火。
她總這樣,天生嫵媚,像隻豔.情的貓,撒嬌的時候總喜歡在人身上磨來磨去。
這時候,實驗四子帶著喻笙來了。
“我跟你說,昨晚我們逍爺在烤肉館裡一聽到彆人聊起有人欺負南山的那個轉學生,還說要拍她露.奶照發網上,真的就特彆激動,蹭一下站起身來,吃都不吃,直接奔出了烤肉店,狂奔幾十裡路,去槐酒路找你。”是梁霆空興高采烈的聲音,他在跟喻笙說話。
“是啊,當時我們就被嚇尿了,因為他從來沒為一個女生這麼激動過……”
“哎,笙笙,幸好你沒被拍露.奶照,要不然,我們四個都得給我們逍爺跪下唱國際歌。”
“你看,為了給你賠罪,今天我們專門請你到silver color來吃燒烤。”
“我逍爺一般晚上不出來活動的,你看今天他都乖乖為你等在這兒,這認錯態度就問你,誠不誠懇?”
接著是朝勵校霸天團另外三個男生的說話聲音。
工作室掛了“closed”吊牌的玻璃門一推開,本來臉上掛著甜甜笑容的喻笙一抬眼,就看見明火傳穿著件騷氣的純白牛奶絲襯衫式睡裙,雙手搭在尤逍肩膀上,兩人正在親親我我。
氣氛一下變得賊他媽尷尬。
梁霆空及時暖場:“我們是不是走錯了?”梁霆空回頭看門牌號,沒錯啊。
秦玉言假裝咳嗽了兩聲。
鄭初揚好心喊尤逍:“逍爺,你老婆來啦,彆跟人聊騷啦。”
伍明緯轉身蒙住喻笙的眼睛,告訴她:“你剛才看到的都是幻覺。”
喻笙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明火進去了,隻剩下尤逍一個人站在畫板前,迎接她的來到。
今晚實驗四子說要請她吃夜宵,她本來在星霧電玩城打工,他們四個陪著她,在電玩城打遊戲,等她下班,說要帶她去見尤逍,尤逍要給她賠罪。
雖然這罪,喻笙覺得根本不是他的,但是小仙女被人騎在□□受辱,怎麼著也得盛大的讓人負責一下。
尤逍肩膀既然這麼寬,那就讓他公開開這個道歉會吧。
喻笙被實驗四子哄著,陪他們去附近的燒烤店打包了燒烤,過來找尤逍一起吃,沒想到一進來就看到他跟明火在畫架前勾肩搭背。
這他媽能忍?
不能忍。
說要給她賠罪,其實是叫她來,看他跟明火勾肩搭背。
但現在走的話,會不會應驗了那句話,強酸是一種很強的酸。
作者有話說:
尤二少爺,請快點說出曾經發生在你身上的故事!!其實我在想高考前就do的話會不會教壞你們啊(托腮)但是我跟我的尤二少爺真的忍得好辛苦(饑渴眼神)ps:這章有什麼好鎖的啊…|||
第45章 短短一吻。
喻笙隻能保持笑容,做沒心沒肺模樣,道:“剛才怎麼了?我什麼都沒看到。”
“沒怎麼。”實驗四子把燒烤拿到陽台的桌上,拆開擺好後,喚尤逍,“逍爺。來吃燒烤。”
明火這時候也換了身衣服出來,是件短臀連身裙子。
也是很風騷的那種。
尤逍沒看她,喻笙在秦玉言跟梁霆空中間坐下。
大家開始吃燒烤了,實驗四子很聒噪的說話,聊他們學校的事情,還有今天去職高收拾甄顏顏的事情。
然後不知道誰提了一句靳淙,秦玉言就問喻笙:“你昨晚是不是去靳淙家裡了?”
“嗯。”喻笙點頭。
“然後她沒把你怎麼樣?”
“她挺好的啊,我們是朋友。”
“你知不知道她剛進我們實驗的時候,把一個高三的男的嘴燙得十天都說不來話?”秦玉言告訴喻笙,意思是讓喻笙這種乖寶寶離靳淙遠一點。
一旁的梁霆空不高興了,“那男的該燙,十天不說話都少了,要我,我肯定讓他一個月都說不了話。”
秦玉言正好逮住這個機會問梁霆空:“梁霆空你昨晚站起來就走,後來去哪裡了?”
“你管老子呢。”
梁霆空囂張一笑,說完拿根大排骨往嘴裡塞。
喻笙也開始咬串,然後,她發現尤逍一直在看她,喻笙想起剛才進來時候他跟明火發生的事,喻笙來勁了。
就你能嗎。
不,我也能。
她假裝端錯酒杯,故意喝了秦玉言喝過的杯子。
秦玉言很快就發現了,“誒,笙笙你怎麼喝我的杯子?”
秦玉言睜大眼睛,以為絕逼是這樣,“端錯了?”
喻笙嬌氣的說:“不是呀,我想嘗嘗你喝過的蔓越莓酒是什麼味道。”
“怎麼有點熱?”一麵說,一麵解開了她的襯衫扣子,特彆豪邁,一解解三顆,胸前牛奶絲的杏仁色蕾絲刺繡內衣擠出的溝都露出來了。
喻笙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嘴角沾著的血紅色的汁液,拋給秦玉言一個帶魅的眼神。
“啊這……”
秦玉言像是觸電了,從頭到腳都發了一下麻,然後畏畏縮縮的望了一眼尤逍的杯子,裡麵裝的也是同款蔓越莓酒。
再怎麼說喻小仙女想嘗這蔓越莓酒,也得是嘗尤逍那杯才合情合理。
不行,此舉有詐,念及適才進來時被大家撞見明火跟尤逍曖昧的那一幕,這三個人很詭異,秦玉言起身,準備逃離現場。
這莫名其妙的被人拿來當工具人使用,秦玉言不乾。
這種豔福,秦玉言受不起。
“我去上個廁所。”秦玉言很聰明的說。
喻笙說:“我也去,我們一起。”
尤逍發話:“誰敢走,我打折誰的腿。”
頓了頓,他叫伍明緯,“小伍,給喻笙拿個乾淨的杯子,給她倒一杯跟秦玉言一樣的酒。”
伍明緯立刻遵命。
這時,去給烤茄子加熱的明火帶著茄子回來了,將菜擺在桌上,然後她站到一邊,並不加入。
“明火姐,不好意思啊,又打擾你了,吃完我們幫你收拾。”鄭初揚說。
他們總喜歡到明火這兒來打擾她,不管他們在這兒弄得多亂,她從來不生氣。
“沒事,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正好當一個解壓方式。”
伍明緯遵照尤逍的吩咐,給喻笙倒了滿滿一杯酒,遞給她,“小仙女,你成年了嗎?想喝酒。”
“肯定成了啊。”喻笙回答。
“你衣服扣子怎麼……”伍明緯的眼睛被少女胸前的溝吸引了。
未成年發育得這麼好嗎?
都快趕上熟女明火了。
“我嫌熱。”喻笙說。
說完她朝坐在她對麵的尤逍看了一眼,“而且昨天你們沒在貼吧裡蹲到我的露.奶照不是挺失望的麼?”
“說什麼呢。未成年不能聊這些話題哈。”
伍明緯暗示喻笙收斂點。
以暴製暴這招,尤逍玩得挺溜的。他們四個都惹不起他,更不要說她一個細胳膊細腿的小姑娘。
等一下她就懂了。
伍明緯真的很想強烈示意她彆浪。
“來根煙,今天我生日。”尤逍忽然對大家說。
明火反而走到露台一角,在擺滿月季跟繡球花盆栽的木柵欄上,給自己點了根煙,靜靜看他們坐在一起熱鬨,根本不跟尤逍說話。
很奇怪,有旁人在的時候,她就會刻意跟尤逍保持距離。
“啊,今天多少號?八月二十九,不對啊,逍爺,你生日不是九月嗎?”
“算農曆,是今天。”尤逍說。
喻笙有些驚訝,其實今天也是她生日,但是她誰都沒有告訴。
施沁菲在今天也沒有特地對她表示什麼。
可能因為律所裡太忙早忘了。
喻文良跟林俏的電話還沒打來,說不定不打了。
今天的她成年了。可是沒有人在意。沒有人知道。
跟實驗四子出來熱鬨,她也懷著給自己悄悄過生日的目的,總比自己一個人悄悄回去玩手機好。
貝琪敏那個小丫頭倒是記得她的生日,在美團上幫她買了花。
早早的在微信上告訴喻笙,她給喻笙買花了,還有禮物,送到她的住所了。
家政阿姨已經幫她簽收了。
既然貝琪敏知道,尤逍是不是也知道。
尤逍抽了一根煙,迷離眼眸一直盯著喻笙看。
喻笙不想回應他,專門在他眼皮底下賣騷,主動喂梁霆空吃烤腸,給秦玉言剝蝦子,解開的襯衫扣子一直不扣上。
她在報複他。她還以為經過昨晚的暗夜飛行,他是她的小王子了呢。
隻屬於她一個人的。
結果第二天她就被殘酷的提醒,他還有個大她好幾歲的情婦。
喻笙喝了好幾杯蔓越莓酒,有點喝通了,她站起身去衛生間。
結果頭腦熱乎乎的,腳也輕飄飄的。
她走出了刺青工作室,走到商業寫字樓的過道裡,找到公共女衛生間,上完後,洗了手,往臉上拍了涼水,試圖讓自己清醒。
走出衛生間,走到亮著綠燈的exit,發現方向走錯了,前麵是個鎖死的玻璃門。
旁邊空置著好幾間空蕩蕩的寫字間。
再轉身來,她撞到一個人的身上。
對方一手扣住她的細腰,一手幫她把她解開的襯衫扣子挨個扣上。
喻笙磨磨蹭蹭的躲著他的手。
感到他手臂的肌肉收緊了不止一個度。
“彆浪。”他啞聲命令她。
第三顆扣子在她的躲避下,怎麼都扣不好,他的手指不經意間輕觸到了一點綿軟。
他繃緊的臉有了欲.色。
喻笙還在躲,婊裡婊氣的逗他:“乾什麼呀,人家明火不穿內衣可以搭你肩上,我解幾粒襯衫扣子你都要管?班長。你是不是管太多啦?”
她在這時候還叫他班長,真的挺欠的。
尤逍乾脆一把將她推到玻璃門的冰涼門板上,硬實胸膛緊壓上去,對她來一個威脅性巨大的壁咚,嗓音微慍的問她:“解開想給誰看?”
“反正不是你。”
喻笙撅嘴,眼尾泛紅,小臉被綠色的出口燈照得嬌媚,為少年吃醋的樣子可憐兮兮又騷氣滿滿。
尤逍的血全都往腦門上衝。
他想,他一定是瘋了。
所以,他低下頭去,歪著脖子,然後,他的唇竟然難以控製的貼上了她的唇。
就是想親一下,對彆人,也是對她,宣告自己對她的占有權。
酒精的味道在彼此的鼻翼跟唇齒間蔓延,入侵。
短短的一吻,還未來得及品嘗彼此的味道,樓道裡傳來伍明緯的聲音,“小仙女去哪裡了?”
“逍爺呢,我逍爺怎麼也不見了?”還有秦玉言。
就在那扇玻璃門前被少年壁咚,甚至還吻了的喻笙一時心跳加速,喉頭發乾。
尤逍迅速用長指扣好她的第三粒紐扣。
“再說一次,彆浪。彆逼我在高考前開葷。”他放她走的時候,用裹了欲的,低沉到有磁性的聲音告訴她。
喻笙才不搭理他呢,轉身跑了。
今晚是誰在浪不是很一目了然嗎?
有個情婦,還要壁咚她,這不是很賤嗎?
*
喻笙再回到工作室裡,襯衫扣子扣好了,妝花了。
實驗四子於是清楚的明白他們的逍爺剛才說出去接個電話,不是接電話,是收拾人去了。
明火坐在桌邊喝冰鎮啤酒,跟喻笙對視了一眼,然後笑了。
喻笙不懂她是什麼意思。
但是,尤逍跟明火到底是什麼關係,喻笙真的很好奇,也很在乎。
臨走的時候,尤逍送了喻笙一副畫,那是他畫的昨晚跟她一起坐兒童摩天輪的場景裡的她。
她用手機拍了他,想留念。
他用畫筆畫了她,也是想留念?
晚上,喻笙收到尤逍的微信。
【以前在加拿大上學的時候,明火跟我在同一個教授手下學畫。她是我學姐。】
喻笙皺眉,學姐可以沒事跟學弟勾肩搭背?
怪學姐太美豔?
還是怪學弟太英俊?
所以勤工儉學,克勤克儉的他還出國念過書,撿過加拿大的垃圾?不止是在南市撿的?所以他身上氣質才那麼迷?
扯淡。
喻笙不接受這樣的解釋,在心裡慶幸還好第二天不上課。
她喝過酒,洗完澡就上床睡覺。
睡夢裡,全是少年神情情.色的抱著她,將她按在懷裡狠狠的親,用沙啞蘇聲要求她:“彆浪,彆逼我在高考前開葷。”
*
補課期間的最後一個周末來臨。
沉浸式夢了自己那個騷起來情.色到極致的同桌一晚上的喻笙被震動的手機吵醒。
“龜兒子他們南市是不是很窮啊,批機場小得跟個鳥窩似的。飛機還一再的晚點,晚點都不說了,老子一下飛機,到了市裡,找個吃辣椒的地方都莫得,你說你娃是不是得腦膜炎了,才會想到轉學到這個鬼哢哢頭哦?”
發小顧語南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當我們教練說要到這個鬼哢哢頭來訓練的時候,我的心情就是絕望嘞。
但是他們告訴我,你轉學到這兒來了,我就覺得好高興哦,好想快點來把你龜兒子按到我懷懷頭抱兩哈哦。”
“笙笙,乖乖,你曉得我們運動員最喜歡啥子不?那就是外出集訓的時候在他鄉遇故知哦,老子真的好開心今天就可以見到你哦。我這兒已經開了個大卡,晚上我們一起去蹦迪撒,一起happy撒,一起浪起來撒。”
顧語南那極具特色的重城口音傳來。
這廝好歹是個世界冠軍,去過世界各地,英姿颯爽站在領獎台上領獎的時候,先說一遍字正腔圓的普通話的感謝祖國,感謝人民,感謝組委會;再說一遍地道的英倫口腔英語的感謝祖國,感謝人民,感謝組委會。
估摸著大概是說那些裝腔作勢的話說得太多了,所以他私底下說話最放鬆的方式就是說他老家的話。
“顧語南?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打什麼騷擾電話呢?”喻笙窩火的用普通話問他。
“早上七點撒。”顧語南回答。
“你打擾我睡覺了,作為一個準高三生,你知不知道一個周末的補覺是多麼寶貴。”
“算了吧,你娃是不是在做啥子春夢,剛好被老子打擾了,口氣這麼哀怨。”
顧語南隨口這麼一說,喻笙竟然有點心虛的不敢反駁。
昨晚在明火工作室裡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
所以她就那麼被尤逍那個逼王奪走了初吻?
不對,他沒伸舌頭。
這算不得吻。
“你發個定位給我,我來找你,晚上我們一定要去蹦迪哦。”
“不去。”喻笙說。
“跳哦,天天不跳不跳的,就跳不動了。”
顧語南永遠充滿了運動精神。
不跳不跳的就跳不動了。
剛滿十八歲的他就像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大爺,在嘎嘣脆的招呼一個跟他歲數差不多的老娘們跟他一起上廣場上走起十字步,扭起大秧歌。
他熱誠呼籲他們再度一起約出去被青春撞了一下腰。畢竟他們以前就是這麼鬨騰著過的。
“搞快點,起來了,我馬上來找你了。”
作者有話說:
短短一吻後,請問尤會長您還能撐到高考以後嗎?????
我們這個發小是重慶嘞,專門來找笙笙蹦迪嘞,兩人下章就會手拉手一起在我們尤會長的雷區蹦迪嘞!!!
尤會長,您得忍住!千萬彆再在高考前開葷!!!會教壞我們的小讀者的!!!
尤會長:請問可以給虐男作者寄刀片嗎?
第46章 電音鼓噪。
一個小時後,喻笙的公寓裡真的迎來了顧語南。
顧語南誠摯的給喻笙帶了點賀禮。
將幾瓶在南市本地就可以買到的老乾媽辣醬甩她麵前,顧語南表現得十分豪橫。
喻笙估計這廝為了比賽天天天南地北的飛來飛去,被教練當做非人訓練來訓練去,閒下來隻能靠這幾瓶老乾媽保命,所以他才一直帶在身邊。
今日見著她就隨手拿來當許久不見的見麵禮了。
“喲,都又拿世界冠軍了,就給我帶這玩意當禮物啊?”喻笙不悅的翻眼皮。
此時的她已經起床洗漱完了,身上穿了草莓印的娃娃領睡衣跟同係列睡褲。
頭發亂亂的,小臉迷茫,睡眼惺忪,帶著濃濃起床氣的她,真的沒想到顧語南會一大早跑來找她。
喻笙還以為成名了的他早就忘記了她這個發小呢。
畢竟當初她轉學的事在念恒鬨得挺大的,也沒見顧語南在當時問候跟關心過他。
所以,今天他真的來了,喻笙也試著對他冷漠。
好朋友就是用來互相傷害的。
“你們運動員是不是都特彆喜歡早起啊?”喻笙打了個嗬欠,涮他道,“會老得特彆快的。”
“肯定是撒,我們都是拿命在賺錢的嘛,現在不拚,老了連喝稀飯的錢都莫得。”
顧語南體不胖,心倒挺寬。
他的意思也就是像他這樣的世界冠軍也就是在工地拚著命搬磚而已。
顧語南在客廳裡坐下,故作關切,問喻笙,“你咋轉學了哦?”
喻笙淡淡說:“我不小心把我家庭教師睡了。”
顧語南眼睛本來就大,現在又因為喻笙的話瞪得特彆大,像銅鈴,他拉長尾音,“不可能啷個猛撒。”
“真的,那男老師的老婆大著肚子跑到念恒去鬨,校長親自讓我轉學。”
“雖然校長親自讓你轉學很有排麵,但是,你一直不是喜歡女的嘪?”顧語南覺得連他都撩不動的小仙女,在這種事上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女同。
在顧語南看來,喻笙肯定是女同。
從小到大,不管哪個男生追她,她都沒有動過心,像顧語南這種家世好,樣貌好,頭腦好,甚至擊劍手藝都是世界頂尖水平好的世間僅有這麼一個的男的,都沒能把她給征服。
顧語南覺得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肯定喜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