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親一下。
朝勵實驗高中的校霸天團來了以後,撿起籃球,就開始秀。
一麵秀,一麵口吐diss。
“逍爺,不行啊,體育活動自己在這兒練投籃,又被我們笙笙小仙女給收拾啦?”
“有本事拉她一起做仰臥起坐啊,你按住她腳那種?你平時不是都挺skr的嗎?”
“或者直接拉進體育器材室親啊,上次教程不是發你了?”
“逍爺,我剛觀察你好久,怎麼覺得你今天身上有一點發酸啊?是不是揣檸檬在身上了。那個跟你老婆在一起的男的,誰啊?挺帥的,他那身聯名款運動休閒服,居然跟我們伍明緯同款耶!”
“我操。我們隻穿高定跟小眾潮牌的緯爺號稱從來不跟人撞衫,今天居然撞了。這男的財力雄厚啊,還居然染發了,栗色的頭發。逍爺,我覺著你好久不染發了,最近流行草原綠,要不你整一個?”
四人一人來一番diss,自感頭頂兀自在發出綠光的尤逍直接拿籃球砸他們頭。“打不打球?少廢話。”
五人開始專注的打籃球了,施沁婭就呆在場邊,目不轉睛的看著,時不時給尤逍加油。
“班長,加油啊!”
“班長,你好帥!”
“班長,好喜歡你!”
“靠,旁邊瞎叫那女的誰啊?”粱霆空被她喊得渾身都不舒服。
秦玉言說:“剛才好像在領操,體育委員?”
鄭初揚問:“臉挺生的,哪來的?”
伍明緯評價:“長得挺磕磣的,蛇精臉最讓我不適了。”
尤逍不回答,連回答的興趣都沒有。
於是四人就不再問了。
施沁婭倒是在場邊喊得越來越來勁,還去旁邊的校園超市裡買了礦泉水,遞給尤逍。
劇烈運動的尤逍這時候已經出汗了,九月南市的天氣還是挺熱的。
施沁婭給他遞水的時候,他遲疑了一下,然後,接過了,禮貌的說了一聲:“謝謝。”
擰瓶蓋喝的時候,他看到喻笙跟顧語南在看他。
他牽動嘴角,笑了。
*
顧語南看到施沁婭跟尤逍果不其然,成功接上頭了,沉臉問喻笙:“保護我方學神的項目,你是放棄了嗎?”
“不是保護我方學神,是送走他方瘟神。”喻笙回答,“你不覺得她跟施沁婭挺配的麼?”
“好像不配。”顧語南客觀評價。
“怎麼不配了,婊.子配狗,天長地久。”喻笙現在還沒消化掉一開學就被尤逍舉報她紋身的事。
這件事讓喻笙之前對尤逍產生的好感蕩然無存,她覺得尤逍真的像一條狗,就算不當學生會長了,還是那麼狗。
“難道你不準備告訴他,施沁婭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顧語南有些擔心,“小心施沁婭又用他來整你。”
喻笙才不怕,“不準備。他沒長眼睛,不會自己看。”
“要是到時候施沁婭把他勾走了,你可千萬彆後悔。”
“勾走唄,他又不是我養的魚,我才不稀罕。”
而且,能被施沁婭這樣的人勾走,那就證明尤逍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人。
見到尤逍喝完水,又接過了施沁婭遞出的毛巾,不止喝水,還接毛巾,喻笙想她現在身上有手機的話,一定拍下來發給明火。
明火,你快看,你包養的小奶狗竟然在學校裡跟班上新來的小綠茶轉學生撩騷。
察覺到尤逍也在時不時的偏頭看她,既然他都做了初一,很會做十五的喻笙乾脆倒在顧語南身上,嬌氣的喊:“南南,我扔鉛球扔得沒力氣了,腳好軟,你放學背我回去好不好?”
“好啊。”顧語南身為為喻笙兩肋插刀的發小,這點小忙肯定在所不辭。
於是,體育活動結束,尤逍就看見了顧語南將喻笙背在身上離開的畫麵。
試驗的校霸天團也看見了。
“逍爺,以暴製暴趕緊得安排一下,你這老婆是不是姓挑,叫釁,合起來就叫挑釁啊?哈哈哈哈……”
粱霆空他們看了一場好戲,第一次見到尤逍這麼被人牽著鼻子走。
“豬八戒背媳婦兒,你知道嗎?那男的是把你老婆當他媳婦兒了吧?”
尤逍捂住粱霆空的口,“給老子閉嘴。”
“他們到底什麼關係啊?那男的還挺麵熟的。”秦玉言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沒有關係。”尤逍用八個字回應,“你不麵熟。”
*
晚上,喻笙帶顧語南去星霧電玩城玩電動。
兩人玩得正歡的時候,喻笙不慎接到了尤逍的電話。
他開口就說:“我的物理卷子是不是在你那兒?”
喻笙知道他又要發病了。
他這病病得不輕,病名為物找理卷子。一發起來,就好像他體內有個人格分裂的尤逍鑽出來了。
陰陽怪氣,乖張狠戾。
“不在啊。”喻笙笑笑的回應,這一次,她知道怎麼應對他了。因為他不是第一次發病了。喻笙直接選擇不陪他玩就行了。
“你找一下,幫我送過來。”
“真不在。”
“我覺得在。”
“真沒有,我手機快沒電了,先掛了。”喻笙準備無情的掛斷電話。
新學期第一天,大家都把格局打開行嗎,不至於為了物理卷子就真的杠上了。
“你那天不是去烏鴉與水波跳舞了嗎?”尤逍說。
“所以呢?”
“我在樓上的卡座坐著的時候,覺得你跳得挺好的,就隨手幫你拍了兩張照片。穿裹身裙蹦迪的熱辣寫真。”
“這跟物理卷子有什麼關係?”
“如果你不把我物理卷子給我拿過來,我就把這些照片發給吳老師欣賞一下。”
“……”
開學第一天就被吳結曹臭罵一頓的喻笙感到了對方無儘的挑釁,小臉瞬間就暗淡了。
顧語南在那兒打電動,開摩托車,戴著耳機。
沒聽到她接尤逍的電話。
“幻島酒吧的C9包廂。把卷子給我拿過來,半個小時之後,沒見到你,我就給吳老師發你在夜店跳舞的照片。”
尤逍輕輕的,淡淡的,懶洋洋的說著百分之百算是威脅的話。
口吻甚至帶著一點笑意。
WTF,喻笙現在隻想一拳打爆他的狗頭。
他到底是什麼生物。
“尤逍!你到底對我有什麼不滿?!能不能直說!我求你!”
喻笙直呼他大名,新學期第一天就跟吳結曹舉報她,讓她當著全班的麵讀檢討。到了晚上,又跟她玩物理卷子這套。
喻笙真不想奉陪了。
喻笙不要格局了,就想知道他對她有什麼不滿。
不就是跟他同榜年級第一了嗎,至於這麼針對她嗎。
“我對你的不滿是……”尤逍忽然開始坦誠了。
喻笙洗耳恭聽。
“欲.求不滿。”尤逍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喻笙:“?”
這是表白還是告白?
欲.求不滿四個字被他用他的蘇音說出來,帶著點勾引的魅惑,咋喻笙聽得心都漏跳一拍了呢。
很快,手機叮叮兩聲,尤逍真的發來喻笙在夜店舞池裡跳舞的照片。
還拍到了正臉,像素一點都不糊。
喻笙像是在毫不知情下被對方捏住了脈門。
顧語南還在那兒開車,喻笙沒跟他說話,背著書包去了幻島酒吧。
*
C9包廂,冰藍色跟銀色的壁燈開著,柔軟細膩的地毯如雲朵。
深植在牆壁裡的重低音音響播出的house音樂渲染著新潮又放肆的氛圍。
沙發卡座裡坐著尤逍跟朝勵的四個男的。
除了他們,還有四個女的。
除了尤逍身邊沒有人,其它男的身邊都有女生,打扮得挺大膽的,坐著的時候,裙擺隻能遮住腿根,臉上化著濃妝。
數隻空酒瓶滾落在地毯上。
喻笙看出來了,這是個酒池肉林局。
尤逍獨自坐在正中央,長條真皮黑色沙發座裡,手裡夾著燃燒的煙,懶懶搭著長腿。
他那鳥樣,是想寫物理卷子的嗎。
喻笙走過去,把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塞在她書包裡的物理卷子扔到他俊逸的臉上。
這次這張卷子是空白的,隻寫了高三一班,尤逍。
“來,卷子來了,班長,我走啦。”喻笙在這種場合偏喊他班長。
讓他知道他這班長做得多不符合。
包廂裡煙霧繚繞,不知道這群人抽了多少煙。以至於尤逍看起來像是置身霧裡。
喻笙看不明白他了。
滿桌的酒,零食跟水果拚盤,幾個女生都在搔首弄姿的勾引實驗的那四個男的。
喻笙覺得有點不適。
跟這些人比起來,她跟顧語南那點小打小鬨,好像都上不了人家的台麵。
人家玩的都是成人遊戲。
喻笙想要快速退場。
“走什麼。”懶散坐著的尤逍伸長長腿,輕易勾倒穿著校服的喻笙。
天氣有點熱,她穿的還是夏款校服。被他一勾,裙擺微微撩起。
雪白的腿根露出。
喻笙沒想到他會從她背後伸腿勾他,毫無防備的倒退著倒在尤逍身上。
他銳利的下顎線觸到她眼前。四目相對,瞬間曖昧叢生。
“你乾什麼?”喻笙慌張的問。
“讓你做檢討。”他淡笑,眉眼彎得痞氣。
“我檢討什麼?”倒在男生堅硬胸膛上的喻笙有點慌了。
“跟人去夜店跳舞。”他低喃出她的罪名。
“我檢討已經做過了。”喻笙想自己下午當全班讀了狂人檢討還不夠嗎。
“在我這兒的還沒做。”尤逍咬著煙,環住喻笙的腰,將她扣到他懷裡。
喻笙掙了兩下,沒掙脫,發現他的腿繃直了,整個人身上有股燥熱的熱度在翻湧。
微低著頭,懟她逼視的眼眸眸底蕩漾出了無儘的欲.色。
她想起他叫她來之前最後說的四個字:欲求不滿。
“親一下,算了。”他牽唇,輕佻的給喻笙出主意。
喻笙在心裡瘋狂拒絕,什麼叫親一下,算了。
很勉強嗎?
那就不要親啊。
喻笙還沒表態,他已經起身,拽著她腰,把她按在沙發裡,欺身親下來。
作者有話說:
哇塞,昨晚我樓下地鐵施工鑽地一晚上,早上睡到十點才起,今天這章差點在一點前沒寫完………………TUT……………
第52章 skrskrskr。
在場所有人都為他們歡呼。“逍爺,skr,終於親到自己的老婆了。”
“尤……逍……”被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他竟然,真的,親了她,還伸舌頭了。
“你……唔……”喻笙小聲嗚咽。
她微不足道的聲音被男生霸氣的吞沒。
溫熱蔓延,一場火焰從兩人的唇邊燃起,入侵彼此的身體,傳到四肢百骸。
喻笙感到無以為繼的刺激跟禁忌,還有羞赧。
呼吸跟心跳的頻率都為他亂了,她甚至連嗓音都變了。
喉嚨裡夾著團棉花,喊也喊不出,聲音隻能從些許縫隙裡傳出來。
全變成了誘惑對方更加吻得深入的嬌.喘。
他怎麼可以這樣,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叫她來送物理卷子,實際是隻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她,吻她,逗她,撩她。
冷感的沾滿煙酒味的舌頭在喻笙嗚咽的時候早就伸進了她的口腔,撩撥,勾纏,舔舐。
他甚至滾動喉頭,吞咽從她口腔裡搜刮到的甘津。
色.氣滿滿的吻,充滿了占有欲,讓未經情.事的少女渾身都在戰栗。
她還乖乖穿著校服。他就親得這樣過火。
他的鼻息就灑在她臉頰上,漸漸升溫,慢慢急促。
躬身將喻笙壓在沙發上的他漸漸將骨節分明的手搭向她的校服裙擺,就在在場所有人的圍觀下。
妝都被他親花的喻笙覺得他真的喝醉了。
所以被他吻著的她也被那股雪莉酒的酒精沾染了,她感到四肢好軟。周遭燥熱異常。
覺得他就要真的失控一瞬,喻笙抓住了他探向他裙擺的手。
她掙脫他的唇,在他的喘息下嗚咽道:“我還沒,沒準備好。”
聲線細得像根線,隻要再被他用指尖故意扯一下,就會斷開。
他知道,她怕了,遂打住了心裡的念頭,啞聲對她低喃:“那就乖一點,彆成天招我。”
濃吻結束,尤逍止住了喘息,停止了危險的舉措,舔了舔她軟軟的嘴角,用拇指指腹擦乾淨少女嘴角掛著的晶亮,試圖控製她,也是控製自己。
“你太乖了,現在還太早了。”他對著她一隻發紅的耳朵說,“但是你再惹我的話……”
見他壓住自己的腿放鬆了,喻笙紅著臉,抓住時機一把將他掀開。
“尤逍,你就是個神經病。”
說罷,喻笙奔出了那個氛圍極為情.色的C9包廂。
縱使腳步虛浮,她也跑得遠遠的。
他說,你太乖了,現在還太早了。這話一直在喻笙心裡重複。
從小到大,沒有人覺得喻笙乖,她跟顧語南什麼混事都做。
他卻說她乖。
是誇還是損?對尤逍來說,喻笙是乖的,那麼他是什麼樣的,壞的?
*
去幻島C9幫尤逍送完物理卷子,喻笙在學校裡好幾天都沒跟尤逍說話,尤逍也沒主動打擾她。
感覺上應該就是那晚他喝多了,為了在他的兄弟麵前逞威風,把她叫過去發了個酒瘋。
不過這種瘋要是再發起來,還挺可怕的,那晚他眼底的占有欲讓喻笙害怕了。
所以喻笙這幾天讓顧語南彆來學校找她了。
顧語南問為什麼。
喻笙說他們班長說,親友不能隨便到校探訪。
顧語南問,你們學校實行的是監獄化管理嗎。
喻笙回答,差不多。不然又要寫檢討。一天之內寫兩份檢討的苦,你不懂。那種當晚回去身心俱疲的感受,要人老命。
顧語南好奇,不是隻寫了一份嗎。
就是他們去吃雞公煲的時候寫的。
喻笙想他肯定不知道,後來晚上她被尤逍逼著寫了一份什麼樣的檢討。
喻笙這輩子都沒寫過那樣的檢討。
在教室裡當著老師跟全班同學念“我錯了,望周知”,都比不上被尤逍緊緊壓在身下,被他親的那種羞辱。他讓她完全找不到自我了。
見喻笙如此不想他去學校,顧語南這幾日於是就不怎麼去她學校找他了,隻在她下午放學後,跟她約好一起吃晚飯。
周四晚上,他倆把在外麵的館子給吃膩了,打算在家裡吃,回來得有點早,施沁菲跟施沁婭碰巧也在,之前好幾天他們四人雖然在公寓裡住一起,但都沒怎麼碰頭。
這個晚上,不知怎麼都碰在一起了,喻笙住的瀚宇香榭公寓變得特彆熱鬨。
施沁婭,施沁菲,顧語南,喻笙,四名住客集齊,就差等人主動開口,喊開黑了。
家政阿姨做好了晚飯,叫四人出來吃飯。
顧語南跟喻笙關在喻笙的臥室裡,施沁婭跟施沁菲關在施沁菲的臥室裡。
兩個團隊劃分已經很明顯了。
“笙笙,叫你朋友出來吃飯了。”家政阿姨淩麗喚。
“嗯,好。”喻笙答應。
顧語南跟她說笑著從臥室出來。
“真的,當時我真跟那女的那樣說的,她當時就哭了。”
“你彆貧了,敢情現在真當自己是個爺啦。她們是喜歡擊劍,不是喜歡你。”
“哪啊,會擊劍的,哪個有我這樣的顏值,以前初中時候,就有星探挖我去當練習生,混娛樂圈,你忘啦?”
“知道啊,詐騙犯嘛,讓你先給他交十萬元的那種星探……”
施沁菲兩姐妹也從臥室裡出來。
施沁菲前幾天一直不在,應該是律所裡太忙,她跟喻笙好幾天沒碰麵,這日終於在晚餐桌上碰麵了。
施沁婭轉來這幾天,喻笙都沒主動跟她接觸,就算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喻笙也當她是隱形人。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道不同不相為謀。
喻笙覺得說的就是她跟施沁婭。
在學校裡,施沁婭轉來沒幾天,就跟李梔她們打得火熱,婊到一起了。
喻笙主動離她們遠遠的,不想在高三還惹事。
在公寓裡,可能是因為施沁菲不在,施沁婭就特彆收斂。兩邊就還算是太平。
這幾天對喻笙來說發生的震撼人心的事不是施沁婭轉來南山高中,跟她同班;
而是她被尤逍叫去幻島酒吧的C9包廂,被他逼著用他的方式寫了份讓他滿意的檢討。
喻笙後來總想那天他是什麼意思?
想來想去,就覺得隻有一個可能,他在吃顧語南的醋。
那天,□□育課時,顧語南背著喻笙走,這讓尤逍醋大了。
“南南,笙笙,婭婭,快來坐。”
餐桌上擺了滿滿一大桌子的菜。施沁菲招呼三個小輩入座。
四人坐到長型餐桌後麵,施沁菲溫柔有加的說:“今天我特地讓阿姨多做了好幾個菜,就當是歡迎南南跟婭婭來了南市。
這幾天我所裡太忙了,都沒來得及及時給南南接風,真是不好意思。其實一聽到南南來了,我已經儘快把手上的案子給結束了。今天終於有空,南南,你可彆怪阿姨怠慢你。”
施沁菲挺會人際交往的,沒把顧語南當成是一個小孩,因為顧語南現在是擊劍世界冠軍。
另外,顧語南家裡條件也很好,是做生意的,對他好,肯定是不會錯的。
施沁菲熱情的給顧語南倒飲料,笑道:“南南,現在阿姨特彆自豪,我們笙笙有你這樣的朋友。”
“阿姨,您客氣了。我跟笙笙從小一起長大,不用那麼客套,這次就是隨便過來玩玩,您有事就先忙您的,不用特地招呼我。”顧語南禮貌接過施沁菲倒的橙子汁。
“還有婭婭,剛轉學過來,我也表示歡迎。”施沁菲也給她妹妹倒飲料了。
喻笙悶不做聲,心裡就在想,這女人怎麼回事,是不是把自己當東道主了。
這公寓是她的嗎?她怎麼就在這兒歡迎上了。
最後,施沁菲才給喻笙倒了一杯。“笙笙,你也喝橙汁,彆客氣。”
就要開動之際,“這都幾點了,老喻怎麼還不來?不是說今天要來嗎?”
施沁菲扭頭看窗外天色,已經很晚了,喻文良昨晚跟她聯係,說今天這時候要過來。
“老喻今天要來?”喻笙大驚。
“是啊。說是趁著新學期開學,專門過來看看你們。”施沁菲回答。
喻笙眸色微暗,一下就更不開心了。
喻文良不會是為了施沁婭,才專門來的吧。
之前她轉學到南山,這麼久了,喻文良都沒親自來過,現在施沁婭一來,他就要跟著來看看。
這也太雙標了,感覺好像施沁婭才是他親女兒一樣。
實際上,施沁婭跟喻文良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她是施沁菲的親妹妹,要不是因為施沁菲,她壓根享受不了這榮華富貴的生活。
施家家境很普通,連施沁菲的大學學費都是被慈善家喻文良先生讚助的。
施沁菲現在跟喻文良屬於是熱戀階段,兩人還沒辦結婚手續,施沁菲就住進了喻家,帶著她的妹妹施沁婭。
此前,在念恒發生的家教風波,喻笙沒有真憑實據是施沁婭陷害她的,她並沒有向喻文良透露這件事。
但這不代表她可以接受喻文良對這兩姐妹這麼好。
這簡直就跟商紂王被妲己迷了心一樣,一窩的狐狸精等著要在喻家興妖作亂。
喻笙站了起來,想回房間去,不想等到喻文良出現,她現在對他這個父親真的挺失望的。
然而,這時候門鈴恰好就響了起來。
喻文良在家政阿姨的盛情接待下,走了進來,他保養得很好,四十多歲看起來跟三十多歲一樣,挺拔身材穿了一身黑色三件套式手工西裝,襯托出了彆樣熨帖的線條。
分發伏貼,容顏俊朗,身上有一股濃濃的上流社會成熟紳士的魅力。
身邊沒帶任何助理跟秘書,隻因為是來見施沁菲。他不想旁人打擾。
但是他每每見喻笙的時候,身邊就總簇擁著他公司裡的那些投行團隊。
喻文良手裡甚至還拿著專門給他的女朋友施沁菲買的玫瑰花。
“老喻,你終於來了,孩子們都等你好久了。”施沁菲招呼他。
“笙笙,爸爸來了,高不高興?”喻文良把鮮紅的花束遞給施沁菲,走到喻笙麵前,抱了她一下。
他還以為喻笙從桌邊站起來是為了專門迎接她的呢。
實際上喻笙隻是想憤慨離桌。
喻文良覺得還是親閨女對他好,見他來了,都激動得從桌子邊站起來了。
“你怎麼來了?說都沒說一聲?”喻笙臉色很難看。
顧語南看出來了她的不妥,拉喻笙坐下。
“笙寶,喻叔來了,真難得,他每天那麼忙,今天專門來看你,你們快坐下好好說話。”
喻笙不情不願的坐下了。
喻文良說:“我正好在廣省出差,談兼並幾家城市商業銀行的案子,離南市不遠,知道今天你們都在,就順道過來湊湊熱鬨。”
說著就在桌邊坐下了,施沁婭熱情的給他添了碗筷,還拿熱毛巾給他擦手。
施沁婭特彆熱情的招呼喻文良:“文良哥,這個禮拜我每天都在班上見到笙笙,真是超開心,我又可以跟笙笙一個班了。”
“……”喻笙仰臉朝她看過去。
文良哥??
她叫喻笙爸爸“哥”,那輩分是不是比喻笙高了整整一輩。
喻笙該叫她小姑姑。
實際上,自從施沁婭轉到南山的高三一班,從頭到尾就壓根沒跟喻笙說過一句話。
現在到了喻文良麵前,她就開始裝溫柔可愛了,好像跟喻笙關係很好的樣子。
喻笙從施沁婭臉上看到了大寫的“婊”字。
施沁菲還以為兩個小姑娘真的相處得很好呢,接話道:“是啊,你們倆啊,現在就是正式的高三生了,又在一個班,可千萬要努力,好好相處,一起考上理想的大學。這一年對你們來說特彆重要。”
在大人麵前,施沁婭很聽話乖巧,點頭道:“嗯,姐姐你們知道嗎,轉學第一天我就給我們班的新同學表演了小提琴,受到了大家的歡迎,很巧的是,在我表演之後,笙笙也上台了,老師讓她上台讀檢討。”
此話一說完,顧語南與喻笙交接了一下眼神。
他媽上台讀檢討這事是能拿來在大人麵前說的嗎?
顧語南怕坐在他旁邊的喻笙馬上變身□□.暴徒,隨手就把麵前的碗碟盤盞砸到施沁婭頭上。
然而,喻笙隻是瞥了施沁婭一眼,神色平靜之中帶著滿滿的不屑。
“讀檢討?”喻文良問喻笙,“怎麼回事?”
“哦,就是我同桌跟我打賭,看我能不能用魯迅的文風寫一篇檢討,然後他就故意去舉報我,讓我上台讀檢討。”喻笙一下就給喻文良糊弄過去了。
“是這樣?”喻文良得到了一個訊息,“看起來你跟你同桌相處得很好。”
“是啊。”喻笙點頭。
然後,施沁婭又說:“我一去就擔任了班上的體育委員。”
“老師對你真好。”施沁菲笑。
喻文良於是順便問:“笙笙你轉學有段日子了,現在在班上擔任了什麼職務?”
喻笙就說:“什麼職務都沒有,之前讓我當小組長,負責收我們組的作業,我嫌累,就沒當。”
“喻叔,都高三了,還當什麼班乾部啊。”顧語南這時候適時引領談話風向,“又不是讀小學,小學生才特彆想擔任班上的乾部呢。”
喻文良想了想,點頭,“也是,南南這陣沒有比賽?”
“沒有,我跟笙笙好久沒見麵了,這趟我是專門來看她的。”顧語南回答。
“他倆關係真好,在臥室裡關著門呆了一下午。我真羨慕,還好他們都滿十八歲了,要是我跟一個男生關門呆一下午,我姐姐肯定要給我做整整三天不間斷的思想工作,我真的特彆羨慕笙笙,她總是沒人管著。”施沁婭假意夾著菜,吃著飯,很稀鬆平常的感歎。
實際上是在喻文良麵前內涵喻笙又一次亂搞男女關係了。
施沁婭可能不知道喻笙小時候跟顧語南是一個幼兒園讀出來的,彼此之間真的隻有純友誼。
而且,施沁婭最後一句話真的刺傷了喻笙:她總是沒人管著。
這都是第幾次招惹了,真的沒人管著的喻笙終於受不了了。
喻笙站起身來,當著桌上其它三個人的麵,把那杯沒被她喝過的橙汁使勁潑到坐她正對麵的施沁婭的臉上。
“操、你、媽。”
喻笙咬緊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對施沁婭說。她真的忍這個綠茶很久了。
她可以忍施沁婭設計害她,汙蔑她跟家庭教師有染,葬送了她保送名校的資格,但是她真的不可以忍施沁婭說她總是沒人管著。
她就是沒人管著怎麼了。
作者有話說:
茶茶大戰第一回合,隻見我方選手對對方選手爆了一句粗,對對方選手潑了一杯橙汁。
在場圍觀的中年情侶跟世界冠軍表示:skrskrskr,被逼王吻過的嘴,就是這麼skr。
第53章 甜椰汁。
施沁婭驚呆了,完全沒有想到喻笙會這樣對她,畢竟她惹了喻笙很多次,喻笙都沒有正麵找過她麻煩。
她還以為喻笙是隨便可以拿來欺負的那種大小姐,施沁婭覺得反正她爸媽離婚了,這種小孩最自卑最好欺負了。
施沁婭想把她從喻家趕出去。
“……”施沁菲愣怔住了。
“……”喻文良則是一臉凝重。
“笙寶你……”顧語南忍不住笑了起來。
在顧語南看來,這是施沁婭自找的,從她轉學來,不管在學校裡,還是在這棟公寓裡,她總是處處招惹喻笙。
喻笙已經很大氣了,今晚這頓飯,顧語南覺得施沁婭真的值得被潑。
自上飯桌開始,她已經主動引戰喻笙不止一次了。
顧語南都耐心等了好久,才看到好戲上演。
“乾什麼呢?這麼大個人了,做事得隨意一點。”顧語南拿起橙汁盒,給喻笙那隻空了的杯子加滿,“來,南南又給你倒上。”
顧語南的意思是,接著潑啊,怕她乾啥啊。不就一個小綠茶嗎,陷害了你,還要破壞你的家庭。
旁邊坐的兩個老大爺,老大媽,喻文良跟施沁菲算什麼,就算他們在,有個人該被修理就放手去修理好了。
不然她真以為我們好欺負呢。
喻笙的手伸向了被顧語南添滿的玻璃杯。
意識到自己恐將第二次被潑橙汁,在難堪的氣氛下,施沁婭哇一聲就哭了。“文良哥,你看,笙笙她怎麼總是欺負我,我明明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啊。”
施沁菲沉下臉來,起身走到施沁婭身邊,拿紙巾幫她擦了擦臉,厲聲命令她:“回你房間去!閉嘴,不準再哭!”
施沁婭特彆委屈,橙汁在她的臉上跟頭發上,都沾滿了。
她像個小黃人。
施沁菲讓她回房間去,她偏不回去。
她偏要拱火。
“我隻是提醒一下笙笙注意女孩子的形象怎麼了,你們不知道,我轉學第一周,就天天聽到學校裡的人說她在學校裡不僅看黃書,還紋身,甚至還總是跟那些不學好的二流子校霸混在一起……經常出入會所,還被人拍了露.奶照……嗚嗚嗚嗚……一個女孩子,要是名聲這麼不好了,還怎麼好好學習……”
喻文良聽著,就將森冷目光轉向喻笙繪滿海娜紋身的手臂,他放下了筷子。本來放鬆的神色變成了嚴厲。
“笙笙,沁婭說的是不是真的?”喻文良質問自己的女兒。
喻笙站在桌邊,緊繃著臉。
雖然顧語南在她身邊,在桌肚下拽著她的手,做他的陪伴,她還是覺得這一刻的自己,好孤單。
如此在外人麵前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質疑,這是第二次他沒有在彆人麵前維護她了。
上一次是在念恒的校長辦公室,當著外人,他沒有維護她。
這一次,當著施沁婭姐妹跟顧語南,他還是沒有維護她。
自己為什麼要有這樣的父親?
“是真的。”喻笙對上喻文良失望的眼光,冷著臉,沉著聲,表現得比對方更為失望。
“從來都沒有花心思管過我的你,有什麼資格規定我一定要向陽生長?要是你的女兒真的被人拍了露.奶照,你會覺得丟臉嗎?”她口吻清冷的問。
“這是我的公寓,給我高三好好備考的地方。你把她們姐妹陸續都安排過來,是什麼意思?喻文良,你真讓我失望。我寧願你從來沒有你這個爸爸。”
喻笙說完,就拂袖而去。
施沁菲在後麵追,勸她彆走,“笙笙,你去哪裡?天黑了,外麵不安全。”
喻文良暴怒的聲音傳來,“讓她滾,我也寧願從來沒有這個女兒。”
顧語南見狀也生氣了,沉著臉,快步奔進施沁婭開著門的房間,拿起她那柄她最得意的天天都要背去學校的小提琴,使勁砸在地上,砸完再上去狂踹了兩腳。
名貴的琴被蓄意破壞成一堆報廢品。
顧語南的眸子裡壓抑著盛怒的火焰,他厲聲對施沁婭道:“施沁婭,這話我隻說一次,要是你以後再敢這麼挑事害喻笙,我讓你像這把琴。碎一地。”
去追喻笙不得的施沁菲聽到施沁婭房裡的動靜,馬上又回來勸顧語南。
“南南,你這是乾什麼呢?這琴這麼貴……”
“我賠。什麼玩意兒,用錢買得到的都不是個玩意兒。”顧語南超級不屑。
說罷便把手機拿出來,給施沁菲轉賬。他有施沁菲微信。
“你們彆欺人太甚。大不了她不姓喻了。”顧語南撂下話,出去追喻笙,路過飯廳,看到喻文良在那兒垂頭坐著,抽悶煙。
顧語南知道喻文良排頭足,是個投資圈的大鱷,從小到大,他爸媽都一直教他再混也不能惹這位喻叔叔。
然而,今天,顧語南就覺得,就惹了又怎麼樣。
誰讓他是個傻叉。
“喻叔,笙笙私底下有多懂事,你知道嗎?這幾年你跟林姨管過她嗎?她就是棵草,被你們丟哪裡,她就在哪裡拚命紮根了。跟你們從來不哭也不鬨,這還不夠嗎?
你見過我們那群天天隻知道吃喝玩樂的人裡有哪個像她瘋了一樣的要立誌考清華的嗎?她不考清華她也能好吃好喝一輩子。
她天天辛苦備考為什麼呢?因為她想證明給你跟林姨看,你們這個家不是靠錢才聚在一起的。
但你呢,你就隻會一直在外人麵前將她得不到的愛拿來做傷害她的利器?”
“南南……你不懂……”
喻文良抬眼看顧語南,他父母感情很好,所以喻文良覺得他不懂。
這世上的家庭,有很多種。不見得都是皆大歡喜的那種。
“不管我懂不懂,剛才她要的隻是你的相信而已,可是你沒有給。她有多乖,你永遠不知道。”
顧語南說完這話,便走去自己房間收拾自己的行李,再去喻笙的房間裡替她收拾了一些。
喻文良問:“南南你乾什麼?”
“這破公寓誰愛住,誰就住吧,反正我跟笙笙不住了。”
顧語南說完,覺得收走的喻笙的這些東西好像是喻文良給錢買的,為了把事情鬨大一點,顧語南乾脆把喻笙的東西都扔了。
“喻叔,以後大不了笙笙不用你的錢了。你跟施家姐妹好好處。要是你真娶施律師,你彆給我發請帖,我肯定不去。”
喻文良被一個十八歲的孩子不帶臟字的罵得體無完膚。
顧語南很快奔出去追喻笙了。
留下麵麵相覷卻找不到一句話說的喻文良跟施沁菲。
*
晚上八點,天黑了,喻笙在街上走著。
她著急離開,什麼都沒帶,連手機都忘了,她站在街上,感到身無分文的自己好渺小。
第一次,她覺得原來她什麼都不是。
隻要斷絕跟喻文良的父女關係,她也不過隻是個一走上街頭就被人群淹沒的芸芸眾生。
她的雙腳懸浮著,明明腳沒離地的走在馬路上,卻覺得自己是在飄,頭重腳輕。
終於她走到南山的校門口,現在晚自習下了很久了,住校生們出門買完東西,準備回宿舍。
她忽然產生了住校的念頭。
因為她不是跟喻文良斷絕關係了嗎,她再也不想住那個住著施沁菲跟施沁婭的破公寓了。
亭林路上的很多小店關門了。
隻有一間叫青青副食的小賣部還亮著燈,在售賣報刊雜誌跟文具,還外帶一點水果。
現在看紙雜誌的人很少了,所以小店就開始賣水果了。
什麼都賣,才能儘快賺到租金。
“學姐,你怎麼了?”
見喻笙一個人站在沒光的陰暗角落裡,木然地,許久都一動不動,在小賣部裡看店的小姑娘主動上前來關心她。
小姑娘坐在店裡,早就留意到了喻笙,她孤身站在校門邊一棵香樟樹下,已經很久了。
“是不是遇上什麼不好的事了?”小姑娘關切的問。
喻笙覺得她有些麵熟。
“沒有。”小姑娘看起來年紀很小,喻笙不想在她麵前表露自己的不愉快。
因為一個小孩,說給她聽也不懂。
“你怎麼一直站在這兒站著?天晚了。”
喻笙沒說話,覺得這小姑娘話挺多的。
為什麼她要一直站在彆人看不見的陰影裡,因為她哭了。
她喻笙怎麼可以哭呢。
她是一棵草啊,不管發生什麼情況,她都能落地生根,隨遇而安,向陽生長。
沒等到喻笙的回答,“你要喝椰汁嗎?去火的。”小姑娘很乖的問。
喻笙感到了一點安慰,然而又領悟到也許對方隻是想對她兜售東西而已。
“不好意思,我沒帶錢出門,也沒帶手機。可能買不了東西。”喻笙喉頭發澀的說。
“沒關係,我請你,今天下午我們剛去市場上進的貨,很新鮮的。”穿著花裙子跟塑料拖鞋的小姑娘啪嗒啪嗒的跑回店裡,拿刀劈開了一個椰青,插上吸管,給喻笙送來了。
“喝吧。真的很甜,而且清熱,去火,喝完你心情會好很多的。”小姑娘的眼睛裡閃爍著誠摯又友善的光芒。
喻笙遲緩的伸出手,接了,“謝謝。我明天來給錢。”
“不用,說了送你的,就是送你的。”
“你認識我?”喻笙覺得小姑娘對她過於好了。
“認識啊,你是尤逍哥哥的女朋友,我很喜歡尤逍哥哥,他喜歡的人我也喜歡,請你吃個椰青小意思。”
“尤逍哥哥?”喻笙迷惑。
“你還記得你剛轉學來的時候嗎?遇上尤逍哥哥跟職高的連旭打架。”
小姑娘的聲音軟軟糯糯的,響在夜風裡,是真正的秋夜私語。
“其實他是為了我們店,才去幫我們找連旭要回那八百塊的。連旭壞死了,欺負我爺爺,讓我爺爺給他們交保護費,不然就不讓職高的學生到我們店裡買東西。我們生意本來就差,如果再少一個學校的人不來光顧,那我們肯定連房租都交不上。
第一次,我爺爺給連旭錢了,連旭不罷休,還想要每個月都來收,尤逍哥哥知道了,就去幫我們找連旭把錢要回來。他騙連旭幫他作弊,把錢要回來了,連旭找他麻煩,他們就打起來了。後來連旭媽知道了,本來想去南山鬨,尤逍哥哥說再鬨就把這件事捅去警局。他們才算了。”
小姑娘說著,用很向往的口吻告訴喻笙,“學姐,尤逍哥哥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人,這一年你們要高考了,你們一定要一起考同一所大學,繼續好好在一起啊。”
“呃……”咕咚咕咚將椰青汁喝了一大半的喻笙先前激動委屈的情緒也平複了一大半。
不知道是這椰汁真的清熱去火,還是從這個椰青小姑娘口裡聽到的故事比較去火。
原來尤逍是這樣一個人。
他覺得拿著一柄世界稀有的名貴Stradiuarius(斯特拉底瓦裡)小提琴到班上去炫耀的施沁婭,做出的演奏隻值不值一提的十元;
但是校門口破敗小賣部裡上了年紀的老爺爺被人搶走的八百元卻需要他頗費周折的幫忙要回來。
他關心弱者,幫助弱者。
這個世界有很多個比自認悲慘的我們還要過得艱難的人,為什麼適才的喻笙站在陰影裡,就覺得自己很委屈了。
喻笙一下被椰青小姑娘給鼓勵了
她九點了還在店裡看店,在燈光暗淡的環境裡寫作業。
可是她的眼睛還是很閃耀,像是給迷路的人指引方向的星星。
“今晚其實我心情真的不好,還好遇到你了,謝謝你。可是我真的不是尤逍的女朋友。”
喻笙笑了笑,抹了一把眼睛,從樹影的那處陰影裡走了出來。“這椰汁真的很甜,我被甜到了。”
“還要不要?我再回去給你砍一個。”椰青小姑娘雙眼閃爍,長睫毛撲棱,像是暗夜裡的彩蝶,讓喻笙看見了絢爛。
“不用了,一個就夠喝飽了。”
“阿青,要關門了,你站那兒乾嘛呢。”小賣部裡探出一個人頭,叫小姑娘回去了。是她的爺爺。
阿青跟喻笙告彆,“你彆難過了,有什麼不開心,去告訴尤逍哥哥就好了,他會幫你度過困難的。”
“嗯。”喻笙敷衍的點了一下頭。
作者有話說:
開篇尤逍打架的事爸爸們還記得嗎???cue在這兒了,雖然是打架,但是也可以用來鼓勵我們笙笙XDDD接下來,校園文,不能親熱??不好意思,我不信!!我就要我女兒跟兒子同居搞親親(桀驁不馴一生放蕩不羈不愛走路臉)XDDD他們就要住在一起啦……
第54章 此間溫熱。
喝著椰汁,喻笙想不到去哪裡。
她很後悔剛才太激動了,怎麼都沒拿手機,可是轉念一想,那個手機也是用喻文良給的錢買的,如果拿走,然後刷微信跟支付寶,還有銀行卡的錢,也是喻文良的。
所以,不帶走也好。
這一次,斷絕父女關係斷絕得徹底好一點好了。
明天給林峭打個電話,要點錢就行了。林峭有的錢不比喻文良少。
喻笙想著,在心裡打算著,她適才走的時候,她知道,顧語南肯定會跟出來,顧語南有錢,怎麼也不會讓她露宿街頭。
可是,怎麼這麼久了,顧語南那廝都沒有追上來。
他是不是叛變了?
站在施沁婭那邊了?
喻笙恨恨的想。
喝著一顆椰青的她,漫無目的的四處溜圈,最後不知怎麼就走到了雁回巷,發現這裡亮著的燈牌都挺彆致的,她來南市這麼久,好像都沒見過這麼有逼格的一條街。
打頭的是一間酒吧。叫幻島。
就是那天尤逍讓她給他送物理卷子,他在裡麵對她發酒瘋了的那個酒吧。
中間有個台球俱樂部,叫起霧。
再往後麵走,走到儘頭,喻笙看到一間古典琴行,名為此間。
開在小小的巷子裡,正對著一麵紅磚牆,牆上爬滿了墨綠的爬山虎。
爬山虎下停著一輛特彆炫的銀黑黃三色相間、極具金屬感的重型機車。
時間晚了,琴行還開著,規模還挺大的,足足有三間店麵。
喻笙走過去,隔著明亮的玻璃牆一望,意外的看見了一群打扮新潮的少年,坐在名貴的鋼琴前抽煙,喝啤酒跟打牌。
雖然是古典琴行,裡麵播的確是德國流行音樂。
音樂人胖鼠製作的《hiding in the blue》正好唱到了“guarded I found shelter iorm”。
特彆適合她現在的訴求。在暴風中為自己找一個避難所。
喻笙站在門口,覺得這間琴行很詭異。
簡直不像是做生意的,擺放的琴全是國外進口的頂級貨,然而店主卻一點都不珍惜,就讓一群少年在裡麵抽煙。
首先他這個店的地段就很離譜。
去酒吧跟台球室的人,會順道想要往後麵走,買一架售價幾十萬的鋼琴回去彈嗎。
“嚴老師,有人來買你的琴了。快點,這是這個月逛來這裡的第一個人。好好接待了,這小姑娘說不定能買你一個鋼琴撥片,喲……還在喝椰青呢……好可愛……是個遊客吧……”有人看見了喻笙,招呼琴行的老板嚴勵適時攬客。
嚴勵坐在靠一樓旋轉樓梯下的沙發裡打手機遊戲,根本不想搭理。
“誰啊?這麼晚了,怎麼來一小姑娘?離家出走的吧?”嚴勵特彆不耐煩道。
“是不是粱霆空的女朋友啊?”一哥們兒問,“知道我們空爺經常上你這兒來。就跟著找來了。”
“不可能,粱霆空跟那個叫靳淙的好了,你叫她彆抱希望了。”嚴勵說。
說這話的時候,喻笙已經逛進來了。
有些店吧,老板越不想做生意,顧客就偏要往裡鑽,鑽進來也不買東西,就想看看老板是個什麼樣的奇葩,滿足一下他們的好奇心。
喻笙就想看看把一間頂級琴行開在酒吧跟台球廳背後,在店裡不放典雅的鋼琴跟小提琴獨奏吸引顧客,反而放future bass噪音趕客的奇葩長什麼樣。
“找粱霆空的吧?粱霆空在二樓。跟他幾個哥們兒打牌。”嚴勵直接說,眼也不抬,“要找他去二樓。”
喻笙說:“我不找粱霆空。”
“那你找誰?”嚴勵都習慣了,一有漂亮小姑娘到他這兒來,就肯定是來找粱霆空的。
“這兒附近有賓館嗎?”喻笙問。
“有啊。”嚴勵回答。
“在哪兒呢?”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呀?我又不是導遊。”嘴角銜著的煙要燙了,嚴勵把煙摘了。
這才懶懶抬眼皮,看麵前的小姑娘一眼,發現她雙眼通紅,剛哭完,肯定是離家出走,或者剛被男朋友甩了。
這開店吧,最大的收獲就是,每天什麼人,什麼事都會遇上,嚴勵早就見慣不驚了,嚴勵才不想管。
“你不是認識粱霆空嗎?粱霆空知道的賓館可多了,上樓找他問去。”
嚴勵說。
“我是真的想住賓館,我晚上沒睡的地方。”
“讓粱霆空給你找。”
“我不是粱霆空的女朋友。”
“那你誰的女朋友?”
喻笙正要回答,誰的都不是。
“我的。”有個人在她身後做了失物認領。
晚到的他被秦玉言他們叫來此間打牌,沒想到一進來就見到喻笙在這兒纏著此間的嚴老板問賓館。
尤逍好奇喻笙又在玩什麼。
“喲,真是失敬失敬,原來是我們尤逍的女朋友啊。”在尤逍做完失物認領後,嚴勵煙也不抽了,摘了半截煙屁股扔進垃圾桶裡,遊戲也不玩了,鎖屏把手機一扔,站起身來,盛情迎接喻笙。
“我……”喻笙還沒說完我不是他女朋友,就被尤逍扯上了二樓。
跟著他上樓梯的時候,他問:“怎麼了?”
喻笙的眼睛紅紅的,臉也有些過於蒼白,跟小兔子一樣,手裡拿著個椰青,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下門倒垃圾,鑰匙忘帶了。”她不想告訴尤逍事情的來龍去脈,就隨口撒謊。
“現在不是都密碼鎖嗎?”但是尤逍習慣性總要跟她抬杠。
“我那又窮又病的父親又發病了。”
“那你怎麼不在他身邊照顧他?”
“他又不缺我照顧,多的是人想要照顧。”
“誰?你討厭的人?”
“哎呀……你就彆問了。總之就是,今晚我沒地方睡,也沒帶錢。連手機都沒有。”
走在樓梯上喻笙撒嬌一樣,推了尤逍一把,讓他彆再跟她杠了,她現真沒心情。
沒想到手伸過去,被他順勢這麼一拉,她跌進了他懷裡。“你那發小呢?”他問。
他換了便服,今天穿得特彆燦爛。
橙色底紅白花的塗鴉體恤,有西裝領的水洗藍牛仔外套,下身純黑休閒緊身褲,腳上一雙純白的板鞋,新潮又童趣,喻笙之前沒見過他穿這樣的衣服。
好像一下年輕了不止幾歲。
“你看你眼睛都腫了,就這樣上去,他們會笑你的。我給你熨平吧。”以至於他的動作也變得很莽撞了。
他把她拉到他下巴下,懟她臉,壓下他水紅的唇。
“……”猝不及防就被吻的喻笙睜大眼,不相信他真的這麼做了。
上次送完物理卷子,他們之間不是挺冷靜的嗎。
他的唇落到她剛剛躲在陰影裡大哭特哭的眼睛上。
一陣溫熱貼著喻笙的眼皮,適才經曆了凜冽冰雪的部位,忽然間為他化成了一灘柔軟春水。
感覺到對方的唇將她酸澀的眼皮真的都貼吻了一通以後,就要順著她挺拔秀氣的鼻梁滑下,
“你乾什麼呢。”喻笙掙開,先行爬上了二樓。
*
二樓放的多是提琴,大、中、小,各個品牌的名品擺放得到處都是。
粱霆空他們在陽台上喝酒打牌,等著尤逍來。
先行出現的喻笙讓四人小小的吃驚了一下。
“怎麼是你?我逍爺呢?”
“在呢。”尤逍在喻笙背後出現。
四人對對眼神,沒再多說,自顧自繼續打牌。
他們打鬥地主,四個人已經夠了,尤逍坐了一下,沒多久便說要走。
因為見喻笙在那兒傻愣愣的。
知道上次在幻島尤逍已經把喻笙在眾目睽睽下壓住吻過了,今晚這節奏就是要給弄到床上去了。
粱霆空說:“去哪裡啊?嚴老板這兒三樓就是閣樓,有床有衛生間。”
秦玉言建議:“是,就彆出去格外消費了,逍爺你外公撿垃圾供你長大,你省著點行嗎?”
伍明緯附和:“春宵一刻值千金,趕緊的。”
鄭初揚鼓勵:“在小閣樓裡氣氛更好,有彆樣的窒息感。”
喻笙:“……”
她看向尤逍,尤逍坐在一個圈椅裡,伸著長腿,咬著他們遞給他的煙。
眼神被煙霧熏得過於痞氣了。
他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有點反常。
尤逍回看向她,似是要征求她意見:“今晚去哪裡睡?就這兒的三樓閣樓行不行?”
喻笙緊張了,小聲回答:“不用你們關心我,你把手機借我,我給我發小打一電話,他現在肯定到處找我。”
“彆想。”尤逍聽到她這麼說,眼神更痞了,鼓腮把嘴角銜著的煙頭吸得猛進。
那猩紅的火焰燃起,像是竄在他體內的某種欲.望。
“發小啊?”牌桌邊打牌的四人聽到她這麼說,就開始商量,“就是那個跟伍明緯有同款衣服的發小?染栗色頭發那個?要不現在就把他叫出來,我們四個揍他一頓,教教他當彆人的發小是怎麼做的吧。”
喻笙覺得他們越來越離譜,尤逍的一雙黑眸也看得她越來越不自在,便找個借口溜了。
“我先走啦,其實是騙你們的,我今晚就是閒著無聊出來逛逛。我回去了。”喻笙衝他們笑笑,下了樓梯,走出了琴行。
走到那扇爬山虎爬滿的牆邊,有人拉她袖子。
是尤逍。“我把我手機借你。”他竟然說。
“真的?”喻笙欣喜,這樣她就可以給顧語南發消息,讓顧語南來找她,她就不會露宿街頭了。
“你給你發小發消息,說今晚你跟我在一起。讓他彆找你了。”尤逍說出為什麼要給她手機。
“啊?”喻笙張大口,“為什麼要這麼說?”
“免得他半夜來找你,壞事。”
“壞……事?”喻笙看向尤逍。
所以,今晚尤逍準備跟她做什麼事。
“你想乾什麼?”誘拐離家出走的少女?
“你不是想找賓館嗎?”尤逍說,“我給你找一個。不要錢的。”
“那要什麼?”
“要你的人。”
“又發病了吧你?”
喻笙還要說點拒絕的時候,尤逍將她扯上停在爬山虎牆邊的重型改裝機車,不等她準備好,就將機車支了出去。
喻笙被嚇倒了,她沒想過他會騎這種車。
這不是街霸們才騎的車嗎?顧語南以前初中耍帥,玩過一段時間的街摩跟賽摩,偷他爸的錢組裝了幾輛,跟在他身邊的喻笙大概能認出車型。
這車挺炫的,是資深玩家才會上手的牌子,比一般常見拿來耍帥的川崎跟哈雷都炫多了。
是意大利的小眾機車品牌奧古斯塔MV AgustaDragster RR SCS的改裝車。
這個牌子被稱為摩托車中的蘭博基尼,因為價錢昂貴,很少出改裝車。
嚴勵的這車本來是一輛賽車,被他花了大價錢改成適合在城市道路上行駛的街車,加了載人的位置,馬力超足,過彎飛速,具備彈射起步功能,兼具手動和自動離合器。
是頭名副其實的性.能猛獸。
如果不怕被交警抓的話,馬力全開,十分鐘就可以騎著它從中心市區奔上外環高速,一點都不誇張。
“這誰的車?我不想坐。你頭盔都沒給,太不安全了。”機車以不太快的速度衝出雁回巷,坐在後座的喻笙還在試著拒絕。
騎車的尤逍也不回答她,將車速提升,一腳踩下油門,車差點沒直奔銀河。
喻笙怕掉下去,緊緊縮到他背後,張開雙手,環腰抱住尤逍的窄腰。“你是不是瘋了?”
喻笙沒想過自己的同桌還會騎這麼野的機車。
這個晚上,他到底要震撼她全家幾次才夠。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爸爸們準時看哈,我們逍爺性.能.猛.獸,懂??^(^_^)^真的有床!!真的有親熱!媽耶!!我都好為我的已成年高中生激動喲!!二十萬字了!!我轉身都想去給自己寫篇先婚後愛滋潤一下我乾涸的內心了,還好我們逍爺終於決定今晚就搞了!!
其實我一直在想要怎麼顯得尤老四在do這件事上有逼格,一直不敢輕易的親熱TUT……
第55章 小揪揪。
夜風溫柔的吹來,坐在少年身後的喻笙清晰的聞到了他身上的煙味跟燥意。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少年氣,讓人一聞到就聯想起山川湖海,日出月升。
然而不管多麼浩瀚無垠的宇宙,此刻,他的背影才是她的絢爛,還有永恒。
耳邊風聲劇烈呼嘯,街景以瞬移的速度閃去,喻笙的心跳速度就算在一直加快,也難以跟他狂妄的車速保持一個頻率。
隻能緊緊抱住他的緊腰,可是又覺得如此抱緊他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直到,“這車不行,入門級的,送我都不要。”又把速度提升一個層次的尤逍口吻戲謔的說。
這話是之前喻笙坐他開的邁凱倫跑車時說的。
現在他還給喻笙,他知道喻笙覺得今天他倆坐的車還挺炫的,令喻笙隻能乖乖縮在他背後,緊緊依偎著他,拿他當她的依靠,深怕一不留神就從車尾摔下去了。
“彆損人了。”喻笙覺得他真記仇,心眼特彆小。
“弟弟,騎慢一點行嗎?”今晚尤逍的著裝特彆鮮豔,就跟混社會的街霸一樣。
適才在一個紅燈前他嫌跑起來黑短碎發被風吹起來擋眼,還問喻笙要了根皮筋,把頭發斂了些許,在腦後紮了個小揪揪。
一副要痛快的無礙的帶車後座的喻笙去吹吹風模樣。
“姐姐,好。”紮了小揪揪的尤逍答應。
黑色皮筋正中套了個可愛小熊頭,被他紮在頭上,甜寵氛圍感一下溢滿,像討女朋友歡心的男生才做的事情。
車子上了外環公路,喻笙在風裡大聲問:“你要帶我去哪裡?”
“賓館開房。”尤逍揚聲回答。
“你不是沒成年嗎?”喻笙以為他不會去。
“身份證上了成了就可以了。”尤逍很平靜。
等到她說話的口吻緩了下來,他騎車的速度也緩了下來。
喻笙才意識到,適才他飆車飆那麼快,隻是為了帶她發泄不開心的情緒。
深夜的外環公路車輛特彆少,路燈的燈光一道道從他們身上掠過。
他筆直的背影映在她眼簾。
他們靠得那麼近。
暖黃的路燈光射在他寬闊的肩頭,這種被他護在身後的安全感讓喻笙差點以為自己擁有了一個永遠不會離開她的人。
跟喻文良決裂,被施沁婭嘲諷總是沒人管她的喻笙,攸然感到她是有人管的。
尤逍會管她。
不管遇上什麼事,被人陷害看黃書,被職高女生欺負,被父母丟棄,或者將來,以後,更多的不好的事,他都會管她。
今夜遇上她心情不好,所以他專門借嚴勵的車帶她兜風。
車速漸漸慢下來了,喻笙的手還是緊緊扣在少年身上。
“現在可以說,今晚是怎麼了吧?”尤逍問。
“就是你讓我寫檢討,我家裡人知道了。”喻笙嬌滴滴,很委屈,“他們罵我,嫌棄我。”
她不想告訴他,她有一個不幸福的家庭,他們整天吵架,把大人的需要放在第一位,從不會考慮年少的她的需求。
“不止吧。”尤逍在紅燈前,點了根煙,塞到嘴角,幽幽問起喻笙。
“施沁婭跟你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她是我未來小姑姑?這麼尷尬的關係我會告訴你嗎。肯定不會。
“以前她也上念恒。”喻笙悶悶的說,“跟我一個學校。”
“跟你有仇?”
“要是跟我有仇,你會幫我報嗎?”
“可以啊。隻要今晚咱們把事做了。”知道她心情低落,所以他一直在談笑風生,帶她開心。
“開什麼玩笑。做什麼事?信不信我讓吳老師讓你寫檢討。”喻笙覺得今晚的尤逍又在袒露不為她知的一麵了。
頓了頓,她問:“我剛轉學來的時候,你為什麼跟連旭打架?”
“幫他作弊,他舍不得花錢,談崩了。”
“你知道我剛才手裡那個椰青哪裡來的嗎?阿青給我的,就是校門口那個青青副食家裡的小姑娘。她告訴我你跟連旭打架的原因了。怪不得那次吳老師還是站在你那邊,幫你說話。”
喻笙試探著跟尤逍求證上次他跟連旭打架的原因。
今夜,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忽然被極大的改變了。
當她覺得向陽生長是一件無謂的事情的時候,阿青說的話讓喻笙領悟到這件事其實並不需要彆人的肯定,時間終會證明一切。
施沁婭汙蔑她的那些事情,終有一天,那些誤會她的人都會發現他們錯了,而這些人裡,一定會有她的親生父親喻文良。
一句話概括,就是今夜的喻笙從尤逍這個逼王身上得到了正能量。
此刻,喻笙想跟他交交心,聊聊被彆人誤解的痛苦。
畢竟喻笙從一開始對尤逍誤會得挺多的,喻笙想要趁此機會為他平反。
豈料,尤逍卻咬著煙,滿不在乎的回應:“其實我以前打過很多架,就是為了玩,證明自己牛逼,在加拿大的時候,在華人街社區一說我的名字,那些混混都會被嚇破膽。那兩年,我都是靠打架過日子的,所以後來連旭跟米璨他們打的架,在我眼裡,都算不得是架。”
喻笙:“……”
能好好聊天嗎。
這麼好的氛圍,秋天的風吹過來,頭頂是繁星點點,天高地遠,他們肩並肩坐在一起,去往不知名的遠方。
喻笙想聊的是向陽生長,助人為樂,邪不勝正,不忘初心。
尤逍回應的是,其實我以前打過很多架,就是為了玩,證明自己牛逼。
在亭林路上名聲滔天的職高跟南山兩個熱血校霸痞子打的那種架,在他眼裡,根本都算不得上是架。
想起明火工作室裡掛著的他銀發的照片,喻笙腦海裡忽然出現顧語南理想中的社會哥形象。
發型跟紋身越酷越牛批,搶地盤,打群架,再大的場合都不得虛。
此刻嘴角銜煙,騎著重型機車,淡淡提起往昔加拿大往事的尤逍身上就有被顧語南崇拜的社會哥那濃烈的味了。
這種跟社會逼王牛頭不對馬嘴的凡爾賽天,喻笙真的聊不下去了,她喉頭哽咽了,尤逍,真的人間逼王沒跑了。
不過她還挺好奇再大的場合都不得虛的逼王社會哥後來怎麼就變成了南山高中的清冷AI執法式學生會長了。
“阿青這事,是因為那天連旭問她爺爺要錢的時候,我正好看到了。”尤逍淡淡提起這件小事。
“然後你就出手去幫?還那麼費勁?不直接要回來,反而是騙連旭幫他作弊?”
“不然他知道我在幫阿青,更會找阿青麻煩。阿青跟他上一個學校。他想欺負阿青,機會太多了。”
挺會考慮邏輯鏈後果的啊,果然是學神。
“所以你就找一個借口去摔斷他肋骨?”
尤逍輕笑了一下。
他進了南山以後做的是學生會長,在校期間從來沒有打過架,那次忽然技癢,竟然就被剛轉來的喻笙遇見了。
“你挺陰的啊。”喻笙說。
“陰你還跟我走了?”尤逍問。
“不然是要睡那間琴行的閣樓嗎,粱霆空他們都是什麼人啊,怎麼每天想法都那麼汙。”喻笙感覺自己適才是進了狼窩。
“好人。”
“那個店的老板也是。”喻笙適才進去之前,本來還對他挺敬仰的,結果他那麼冷漠。
給無處可去的小姑娘指個路都不願意。
“你說嚴勵?”尤逍笑了一下,“這車就是他的。”
“他怎麼那麼奇怪,在酒吧跟台球廳後麵開一間琴行,誰會去買?”
“有人。”尤逍回答,“比如我。”
喻笙冷笑一聲,覺得南市的人都挺怪的。
“你要帶我去哪裡?”
“賓館,要我回答幾次。”
“我能不去嗎?”
“你有選擇?”
“前麵有個便利店,你停車,把手機借我,我讓我發小來接我。”
“彆再跟我提你發小。”
*
深夜,車最後停在郊區的一個老舊小區裡的綠化帶邊上。
喻笙問:“這是哪裡?”
“我家。”
“?”你帶我來你家乾什麼呀。
“讓你見見我那個靠撿垃圾把我養大的外公。”尤逍神色戲謔。
這是已經進入了見家長環節……嗎?
剛才哭過,妝是不是花了。
喻笙忽然就變緊張了。
“我外公眼睛不好。”
尤逍把車鑰匙插到褲兜裡,柔聲安慰慌張的人。
“不會嫌你醜的。”
喻笙瞪眼看他,“你才醜。”
說完口不對心的在心裡承認,紮著小揪揪,穿著塗鴉體恤的他今晚好可愛,喻笙好想把他按進懷裡挼兩把。
尤逍帶她進屋,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本來已經睡了,聽到動靜,走出來問:“逍逍回來了?”
“對。外公。”尤逍喚。
“還有個小姑娘。”老人問。
“我女朋友。”尤逍介紹。
“同桌。”喻笙糾正。
“同桌兼女朋友。”尤逍告訴老人。
“明天不上課?”
“上啊。”
“那怎麼大老遠的想到要回來?”這裡離南山高中有六、七公裡路,平時周一到周五,尤逍一般沒事都不會過來。
“她跟家裡人吵架了,今晚沒地方去。”尤逍回答。
“哦,那睡你那屋。”老人給他們拿毛巾跟牙具。
弄完之後,時間是晚上十一點二十,喻笙在一個不到十五平米的房間裡,跟尤逍麵麵相覷。
氣氛很詭異。
詭異到喻笙覺得今晚肯定要發生點什麼。
“去洗澡。”尤逍說。
喻笙捏著毛巾,怎麼真的有一種離家出走的少女被人誘拐的感覺。
他那個外公看起來挺樸素的,誠實一點,就是挺窮的,應該也沒什麼文化,所以才會覺得少男少女共處一屋睡覺沒什麼不好的。
他們住的這個家很清貧的樣子。
老人撿垃圾供尤逍長大,尤逍長大了又在會所打工,他們相互扶持,相依為命,可能已經到了彼此縱容的地步了。
就算尤逍今晚在這個房間裡強.奸,殺人,再分屍,他外公應該還會體貼的上前來幫他拋屍。
法製節目可以安排一下了。
喻笙越想,越感到後背有點發寒。
“你們家隻有兩個房間嗎?我洗完可以睡客廳嗎?”審時度勢結束,喻笙軟弱的請求。
為什麼要相信阿青,覺得尤逍是個好人,然後被他開著重型機車載到這種偏僻的郊區地方來。
連手機都沒帶,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喻笙後悔了。
“不可以,就睡在這兒。”尤逍拒絕了喻笙的請求。
“不要。”喻笙撒嬌。
“先去洗澡,穿這個。”尤逍遞給她一件他的白色男款短袖體恤。
“我想我發小了。”喻笙說,“我要叫他來接我。”
尤逍看了她一眼,勾住她細腰,俊臉壓下來,“說了彆再提你發小,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扒光了?”
“……”喻笙後退,小小聲,“我去洗澡還不行嗎?”
“你不是覺得粱霆空他們挺壞的嗎?”尤逍懶懶搭眼皮,對少女說,“我是他們的頭,懂了?”
“那我洗,我洗還不行嗎?”喻笙拿著尤逍的短袖體恤進了衛生間,連頭發也一起洗了。
等她洗完走出來。尤逍已經換過衣服了,一頭黑短碎發隨意的搭在額頭,應該是去他外公屋裡洗的。
皮膚很白,頭發跟眼眸很黑,什麼都不乾,薄紅唇角叼根燃著的煙,神色自若的坐在床邊等她。
喻笙的臉被溫水衝得染了一層粉,尤逍隻給他穿一件他的短體,上麵跟下麵都架空了。
她穿著他的拖鞋,深感今晚的離家出走是真正的離家出走。
以前她也跟喻文良玩過這套,但是出門逛趟超市就回去了。
今夜,喻笙感到自己的行為可能要上升成為真的成長的叛逆了。
“我洗完了。”喻笙說。意思是你走吧。
尤逍道:“那睡吧。”
“一起睡?”喻笙挑眉。
“不然呢?”尤逍很理所當然。
這種情況下不是一般都應該男生為了避嫌,去睡客廳的沙發嗎。
尤逍你有常識嗎。
“你一開學就跟吳老師告我狀,讓我當著全班讀了檢討。”喻笙禮貌又客套的笑了一下,故意說,“你覺得我會對你存在什麼好感嗎?”
這房間裡的氣氛太怪了。曖昧得拉絲,喻笙要說點什麼來破壞。
“睡吧。”尤逍偏不接她招,悶聲吩咐。
見她還在掙紮,他乾脆告訴她沒人會來救她了:“你發小剛才打電話給我,說他到有趣會所去了。”
“你怎麼不叫他來找我?”喻笙說,“我現在衣服都沒有穿的。”
“要的就是你沒衣服穿。”他說著,撚滅了手裡的煙,走向喻笙。
“乾什麼……呀?唔嗯……”喻笙的唇已經被堵上了。
他歪頭,俯低,輕咬她的唇瓣,啞聲要求,“親一下。”
他的唇舌很冰,帶著薄荷煙的味道,砥礪開她小巧的貝齒,蜷曲著伸入。
凜冽的觸感並未持續多久,就演變為灼燙,帶著陽剛氣息的鼻息灑在她麵頰上,喻笙感到身體發軟。
她後退兩步,想逃。
“尤逍……”
她想問為什麼這樣對她。
“想你高興點。”他給出他的理由,也就是在,取悅她?
“要給錢還是不給錢?”
抱歉,今天出門沒帶錢,也沒帶手機。
可以先白嫖嗎?
“彆躲。”暗啞的低喚響起。
尤逍伸手將身上隻穿了他一件白體恤的喻笙壓倒床上,單手鎖住她兩隻手腕,定在她頭頂,然後就百無禁忌的吻她。
心中壓抑了很久的念頭,終於得到了宣泄。
他銜著她細膩的唇瓣,或輕咬,或碾磨,甚至乾脆隻是挑逗到極點的含。
喻笙胸腔的氧氣都被擠出。
窒息的慌亂讓她眼前一花,睜眼看見的全是尤逍恣意痞氣的臉。
她真的沒想到穿著規整校服,寫著滿分試卷的他會如此的野性跟炙熱。
壓抑的嗚咽全被他吞進肚子裡。
另一隻空閒的手卷起她的衣擺。
喻笙半推半就,在他身下扭動,直到感到他的動作愈發強烈。
“尤逍……為什麼這樣對我?”
喻笙掙開他難纏的唇,滑膩的舌,問道。
“……喜歡你。”他深沉的眼眸裡映著她的影子,隻有她。
一直被父母漠視,被同齡人排擠的喻笙從未如此感到被彆人珍視過。
她呆滯住了。
雙眸潮濕的看著他,想把他看清楚,然而卻發現他俊美的臉總是披著層霧。
“做嗎?”他啞著聲音問。
喉頭似有一團火,熏烤得他瘦突的喉結怎麼滑動都無法安穩。
眼眸眸底有難掩的欲.色。
他就支著手壓在她身上,一半的力量附著,她有多柔軟,他清晰的感到了。
喻笙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為什麼有一種脫口而出想要答應他的衝動,自然而然的在身體跟心靈裡發生。
“……做不做?”尤逍又問了一次,在征求她的意見,喻笙沒回答。
於是他當她應許了。
他再度俯低,吻住呼吸完全亂了頻率的喻笙,放開了她的手腕,騰出他的手,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作者有話說:
做嗎?做嗎?做嗎?做嗎?做嗎?做嗎?
……做不做做不做做不做做不做做做不做?
我們尤老四啥子場合都不得虛,包括現在卡點還未結束的這個場合(社會臉)請下章等他再上線,小揪揪~XD
ps:謝謝評論營養液跟月石,有些存稿章節怎麼感謝不了呢。感恩遇見,感謝陪伴^^感謝在2022-06-25 17:49:27~2022-06-29 11:27: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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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月光泡泡。
骨節分明的手開始遊移。
那雙平常用來寫滿分卷子的手,在這種情景轉換下依然顯得很有把握。
喻笙感到無地自容的羞恥,嗚咽全部被他吞進唇裡。
從琴行跟著他走進漫漫夜色的時候,心裡有這股自覺的她確實想過今晚要叛逆這一次。
讓所有認識她的人都找不到她。
她不要再做以前那個就算沒人欣賞還是要自我勉強優秀的人。
沒想到,今晚她的願望會被尤逍察覺。
曾經她以為的學壞隻不過是他不想要的玩膩了的皮毛。他想成全她。
被他滾燙的視線緊密照射著,喻笙感到身子越來越軟。
喻笙咬住了唇,雙眸染出水色,像是含了月影的河麵,蕩漾著波光漣漪,漸漸開始搖晃更多。
炙熱的氛圍像是被劃燃的火柴,喻笙聞到了乾燥的味道,迷茫中似乎看見了火焰燃起。
尤逍把頭埋了下去。
喻笙想要逃走。
然而,終究還是沒有逃,也無處可逃。
水聲響起,代替她腦內的錯覺,她的皮膚感受到的是潮濕的氛圍洋溢在空氣裡。
喻笙這才發現適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忘記關水龍頭了,本來還想擦乾頭發,就去把自己的內衣褲洗了,明早好穿,結果沒想到現在沒機會了。
喻笙耳邊隻聽到那水聲越來越響。
最後,她終於難耐的掀開了尤逍。
她轉身拉棉被蓋住自己。
“你出去行不行?”喻笙一開口,發現怎麼自己說話聲音比施沁婭還要發嗲。
像發騷的奶貓,她自己聽了都得渾身哆嗦,更不要說剛才對她做了那事的人。
“舒服了嗎?”他在她床頭坐下,對著把臉躲在被子裡,已經無法麵對他的喻笙問,“忘了沒?”
“什,什麼忘了?”喻笙不明白他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