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人怎麼什麼都會,然後又不屑於表露出他會的樣子。
剛才那些技巧沒在會所接受過培訓,喻笙真不信了。
他到底是這麼樣的迷惑生物,怎麼能把每一件事都掌握得這麼技巧嫻熟。
“今晚跟家裡人吵架的事。”
所以剛才那是在給她轉移注意力,給她解壓,開導她走出陰霾。
挺體貼的啊,都已經以色侍同桌了。
但是,不需要啊,更應該是彆的原因才做這事吧。
“忘了,剛才的服務,我需要付多少錢?”喻笙悶悶的回答。
明火也經常讓他伺候吧,他那麼會。熱度褪去,喻笙在心裡失落的想。
“很貴。”
“多貴?”
“起碼得讓我玩一整個晚上。”
“你怎麼不去死?”喻笙探出腦袋,抓起枕頭,砸他身上。
尤逍不怒反笑,眉眼彆樣柔軟。
水紅的薄唇邊泛著亮晶晶的光澤。喻笙越看越覺得心跳加速。
他附身到側對著他而睡的喻笙麵前,柔緩告訴她:“起來,先洗一下。不然睡得不舒服。”
“我不用……”洗。
不等喻笙說完,她已經被抱起。
衛生間裡的水龍頭終於被關上。
所有水聲都停了。
寂寂無聲的夜,尤逍又去了一趟衛生間,水龍頭聲音響起。
喻笙好奇他乾什麼,猜測應該是洗他自己。
喻笙眼皮沉了,渾身發軟。沒等到他走出來,她就睡著了。
她淺淺的做了個夢,夢見尤逍坐在此間琴行二樓的陽台上抽煙,冷厲的臉藏在煙霧裡,瘦突的手夾著猩紅燃燒的煙,懶痞的伸長雙腿。
她站在陽台上吹著晚風,無所適從,迷惘的不知道要往哪裡去。
一回頭,就盯上他正在放肆打量她的眼睛。
於是,她被他吸引,想要朝他奔去。
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過去,才會如此的讓她覺得探知他,才是一門全世界最難的功課。
*
尤逍把手裡那套牛奶白的內衣褲洗完後,拿到陽台上迎風曬月光,曬完才發現自己還挺寵的。
既然淪落到給小同桌洗胸.罩跟底褲了。
都是蕾絲款式的,繡著繁複的刺繡花。
摸在手裡,柔軟細膩,令他想起適才摸她的感受。
尤逍哽咽了一下瘦突的喉結,回房點了根煙,站到陽台上抽。
這時候喻笙已經睡熟了,並攏雙手雙腳,蜷縮著,微弓身子,睡在他的床上。
據說用這樣的睡姿睡覺的人都挺害怕孤單的。
喻笙就是個怕孤單的人。
尤逍抽著煙,蹙眉望著她的睡姿,想起第一次遇到她的光景。
那是他剛從加拿大回來的夏天。
本來說過要一直在加拿大定居的他一下子見到了很多人,遇上了很多事。
所有人裡麵,唯一他看出來有點人性的,大概是一個小侄女,表的,關係要是論起來,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
穿衣服總是花裡胡哨的,渾身飾品總是戴得blingbling的。
說話總是不好好說,捏著嗓子,生怕彆人不知道她是一個撒嬌精。
“小舅舅,我朋友在網上寫小說,她寫的小說特彆好看,我告訴你吧,未來的華文小說天後就是她,可是呢,現在的她還沒被太多人喜歡,把你手機給我用一下,我幫你注冊個號,你去看看她的作品,然後給她支持吧,她現在真的特彆需要支持,沒人支持她會退出文壇的,你真的去看看吧。求求你了。”
他不答應,年紀跟他差不多的撒嬌精就一直纏著他叫小舅舅。
當時的尤逍被煩得隨意給出了自己的手機。
後來,有一天,那個app提醒他他關注的作者更新了,那也是一個他獨自來到這個老舊小區的苦澀夜晚。
快要將一包煙抽完的他隨手點了一下,然後看到了小姑娘的當時隻被兩個讀者收藏的作品。
尤逍很輕易就猜到了那兩個讀者是誰,一個應該是喻笙自己,一個就是貝琪敏。
封麵是她自己做的,寫著大字【神奇花店】,小字是【治愈你的心】。
立意:“告彆遺憾,擁抱現在。”
尤逍隨手點了一下,以為會看見什麼中二病的無痛□□,他知道很多人在網上寫這樣的文字,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一個樸實的真誠的故事。
小姑娘構想了一個奇趣花店。
破敗的它坐落在一個窮街陋巷中,店主是一個奇怪的穿著灰袍的銀發男人。
美貌的他養了三隻銀色的貓。傳說在月光甚好的夜晚,貓可以變成人形,來伺候他。
所有在城市裡得不到救贖的人都可以用自己人生中最寶貴的東西跟店主交換一株有生命的花。
這株來自異世的花可以滿足顧客的一個願望。
尤逍忽然產生了共鳴,如果是他走進那家花店,他要買什麼。
想到自己是怎麼認識今晚這個讓自己差點破了防的小姑娘的,尤逍不禁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玩味著嘴邊從她身上嘗鮮的味道,不禁想起水靈靈這個詞。
適才她雙眼迷離,眼尾泛紅,扭著身子,在他身下軟做一灘春水的樣子,再度浮現在他的腦海。
尤逍下腹攸然一緊,將嘴裡的煙頭吸得猛進。
他認識過很多個特彆的有個性的女生,不乏臉蛋漂亮跟身材性感的,在加拿大的時候,那些女孩子都玩得很開,小小年紀就為他穿乳環,剃白虎。
明火跟她們比,其實是其中最乖的一個。
在那遠離家鄉的地方,大家都很寂寞。
一些女孩子不斷的換男友,跟男人鬼混。
尤逍是她們垂涎三尺的最佳對象,他不僅早熟,高大英俊,還會很多東西,他玩重型機車,騎賽摩跟當地的□□分子在險峻的山道上比賽車,甩得他們連尾燈都看不到。
他參加地下樂團,跟一幫白人煙鬼玩重金屬搖滾,將耳釘跟眉釘打得密密麻麻,刺刺青還能刺上他那張五官迷人的臉,就是覺得女孩們纏他纏得太煩了,所以他自毀,扮醜來讓她們望而卻步。
那時的他離經叛道到了極點。
華人在國外最喜歡拉幫結派,很多人看不慣他身上那種胎裡拽的樣子,說是拽王都不夠貼切。
有一種拽,是胎裡拽。
就是自打在娘胎裡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拽了。
經常有人找他麻煩,尤逍的拳腳就是從那時候練起來的。
他能跟人在街區裡打架打一天,那時候他過的日子就是抽一條煙,打一天架。
也許越危險的,就是越迷人的。
就算那時的他恣意張狂,荒誕不羈,仍然有數不清的女孩子主動貼他。
因為她們知道他不僅長得帥,性子野,還是南市首富尤家的二少爺。
雖然那時候傳聞家業不會給他繼承,但他身上確實是流著尤家的血,知道他張揚狂妄,放肆乖張,她們都想跟著他玩最野的。
那時候,除了毒.品跟性不碰,其它不犯法的刺激的事尤逍都碰了。
尤家的人已經打定主意放棄他了。
反正他在國外浪,沒在尤家的地盤野。
直到那一天,他去了那座物理實驗室……
懸在頭頂的可愛小布料上的水沒擰乾,滴了一滴到他頸窩裡。
冰涼的觸感讓他從回憶裡回神來。
尤逍歪頭,漫不經心的噴了幾個連環的煙圈,看了看躺在床上安睡的喻笙,從窗欞撒下的月光溫柔的撒在她身上。
他想起來了,他最喜歡她那篇小說裡的第二個顧客跟銀發店主買到的月光泡泡。
珍惜眼前的時間之花。
嘀嗒——
又一滴水落在他頸窩裡。
像是有滴冰涼墜進了心尖。
將燃儘的煙頭撚滅,尤逍將掛在他頭頂的內衣摘下來,再次擰了幾道水,怕它們明早乾不了,喻笙明早沒穿的。
然後,再次將那清涼的布料曬到月光下,他拿了一個枕頭,關掉了房間的燈,去睡了客廳。
*
素來認床的喻笙居然一晚上都睡得很安生。
記得自從喻文良跟施沁菲正式建立情侶關係,施沁菲姐妹搬進喻家以後,她就很少睡得香甜了。
在夜裡,她總是想起林峭跟喻文良聲嘶力竭的吵架,憶及他們倆氣急敗壞的商量,如果兩人都不想要喻笙,喻笙可以怎麼處置。
林峭說可以把喻笙送到她娘家,跟她弟弟,也就是喻笙的舅舅林崖住在一起,反正林崖自己也有三個孩子,多一個不算多。
就跟在山上放羊一樣,反正都趕出去吃草就行了,多一頭真不算多。
喻文良說林峭好狠的心,怎麼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她已經那麼叛逆不學好了,喻文良覺得應該給喻笙請私人看護,再把她送去特彆的軍事化管理教育機構,那裡管吃管住還管學習。
這種特殊學校說白了,就跟精神病院一樣,去上完出來,跟社會都脫節了。
喻笙有時候晚上睡不著覺,總會假設如果自己當初真的被他們那樣安排了,自己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所以後來的她總告訴自己,即使一個人生活也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有時候她孤零零的在台燈下寫卷子把手給寫疼了,她買點筋骨貼貼在手腕處,就不覺得疼了。
然而,在尤逍的房間睡覺的這個晚上,她在酣夢中遇見的場景隻有他們在深夜空寂的外環公路上騎車,相互依偎著,彼此陪伴著。
複雜的城市建築,無謂的人世滄桑被他們掠在身後。
他們反向行走,遠離喧囂,撇下繁華,去一個隻有他們的地方。
她貼在他的背後,夜風吹過來,她的鼻翼隻聞到他身上的氣味,乾燥的,似火;她的眼睛隻看到他筆挺的背影,耀眼的,似光。
*
早上七點。
晨光熹微。
乳白的法式半杯牛奶絲奶.罩被丟在喻笙臉上,還有同係列的純欲風三角內.褲,鑲著蕾絲花邊的。
一起墜落。
樣式帶著五分純情少女心,五分騷氣心機。
應該是不能隨便拿出來供男人褻玩的類型。
但是!為什麼會有人在光天化日朝她劈臉扔過來!
“起來了。要遲到了。”低沉的蘇音傳來。
喻笙睜開眼,窘迫的發現自己的臉上掛著昨天穿到這裡來的內衣。
而將它們扔過來的人,沒錯,就是尤逍。
“洗過了,乾了,快穿。”他很平靜,十足的再大再尷尬的場合他都不得虛。
“……哦。”
喻笙想這服務挺周到啊。舔完,幫洗澡,還幫洗內衣。
怪不得能做上有趣會所的頭牌。
“校服洗了,沒乾,先穿我的衣服跟外套,去有趣,顧語南在那兒等你,找你有事。”
“顧語南真在有趣?”
“昨晚我讓他去的。”
“為什麼?”
“你們不是玩離家出走麼?我讓你們玩得像一點。”
喻笙發自內心的覺得自己怎麼真的該感謝他呢。
他好像真的可以溫暖四季。
“昨晚我睡著了,後來你……”睡著前記得他在衛生間開著水龍頭,洗什麼東西。
看著他拋來的羞羞布料,喻笙知道了,當時的他是在給她洗內衣。
問題是她沒讓他洗好嗎。
他怎麼這麼理所當然。好像們都是老夫老妻了。
“放心,後來我去客廳睡了。”尤逍善良的安慰了一句。
“哦。”喻笙長應一聲。
“很失望我沒做全套?”尤逍臉上的表情很騷,又賤,目光停留在她的內衣上,“這款式不錯,半杯襯你。”
喻笙臉已經紅透了,無語凝噎。
襯你媽啊。
不是穿給你看的好嗎。
“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
換完衣服,喻笙走出去,尤逍的外公給他們準備了早餐,人不在,應該是出去晨練了。
他絲毫不關心昨晚尤逍帶一小姑娘來,跟這小姑娘發生什麼事了。
“你外公怎麼好像都不管你?”喻笙問。
“垃圾撿多了,腦子不好了,從小到大,我都是自己管自己。”
尤逍淡淡應。
“貝琪敏之前跟我說的都是真的?”喻笙跟尤逍確認。
“肯定。你看我家多窮,有時候連飯都吃不起。隻能吃饅頭。”尤逍咬了塊饅頭。
喻笙環顧這雖然收拾得整潔,但確實可以算是家徒四壁的房子,忽然很想快點見到顧語南。
她有特彆重要的事要做。
作者有話說:
就循序漸進哈。我們逼王要臉的………這麼委婉還得到一把鎖………我們尤老四轉身就想不玩了………|||||
尤老四(惆悵點煙):請問我的未來還有可能xing福嗎??
第57章 人民幣。
早上八點二十,喻笙在有趣見到顧語南。
顧語南住在他們的大包廂裡,開了滿桌的酒,叫了好幾個果盤跟零食盲盒,正懶散的躺在沙發上睡覺。
喻笙一見他,就拽他起來,找他借錢。
“借我兩萬。”
“怎麼了?”顧語南不明白她昨晚怎麼就消失了。
顧語南幫她出完氣,就出來滿大街找她,也沒找到。
後來收到一個陌生號碼發的信息,說:【我是喻笙,我跟我們班長在一起,很安全,你彆找我了,明天我會去學校上課的。】
再後來,深夜十一點左右,又是這個電話號碼,這次是打過來的。
說話的是個男的,聲音很好聽,清淺之中帶點磁音:“今晚你可以去有趣睡,隨便消費,我請你。明早我讓喻笙到有趣來找你。”
然後,對方給顧語南發了有趣的地理位置。
顧語南想問對方是不是把喻笙綁架了,再打過去,這號碼就一直忙線,故意不讓他打通。
顧語南沒有辦法,就來了有趣,來了之後,發現這地方挺有逼格的,適合他的脾性,他就順便住下了。
失蹤不超過48小時不能報警。
顧語南想,等到時間夠了,再見不到喻笙,他就去報警。
還好,早上,喻笙安然無恙的出現。
“所以你昨晚真的跟你們班班長一起?你們班長真在這裡打工?我一說是他讓我來的,前台說我在店內的消費可以全免。”
“其實……昨晚我在我們班班長身上消費了。”喻笙試探著,告訴顧語南。
“在他身上消費了?”顧語南搓了搓臉。
然後,“你的意思是……”顧語南瞪大眼,跟喻笙確認,“……嫖嗎?!”
顧語南說話的語調把“嫖”字落得很重。
喻笙點點頭。
顧語南覺得有點那啥,想說句家鄉話,表達他的驚訝,然而覺得,也不足以表達。
“原來他真的很窮,家裡真的隻有一個頭腦不太靈光的外公拉扯他長大。”
去過尤逍家裡的喻笙現在提起尤逍,語氣都柔軟了,裹雜著同情、憐惜、曖昧還有其它雜七雜八的顧語南完全不想再分析出來的情緒。
“行,行,行……窮就給他錢就完了。”
顧語南最討厭聽這種勤工儉學下海賣身的老套故事了,做鴨就做鴨嘛,確實是道德不允許的,再怎麼有立場,那也是有損風化。
“都這麼慘了,那就多給點吧,還是你同桌,給三萬吧。”大款顧語南覺得錢不是問題,他願意主動為這個苦情班長小哥追加嫖資。
關鍵是班長不要搞事情,不要在喻笙離家出走的時候,跟學校裡的人說他跟喻笙昨晚做了。
“這附近最近的取款機在哪裡?”顧語南問。
“路口左轉,好像有家工行。”
“那我去取點現金。”顧語南撿起茶幾上一條巧克力吃,嘟噥著說,“這事我們最好還是給現金,不要讓人抓住把柄。”
顧語南建議喻笙用現金買單。
“也對。”喻笙覺得顧語南咋這麼聰明呢。果然,當了世界冠軍的體育生,腦子都一起靈光了。
臨走,顧語南又問:“這錢我取回來,是給他,還是給他上班的這會所?”
“應該是給他,昨晚算是……他在外麵接的私活吧?”喻笙揣測。
“所以,他是直接把你給插了?”顧語南走到門口,壓不住好奇心,回頭來,終於還是直接問了。
顧語南怎麼都想不明白一直凹著情.愛絕緣人設的女漢子,竟然去嫖.娼了。
這個給她提供服務的清貧班長到底是怎麼處心積慮步步為營運籌帷幄,最後乾成這番大事業的。
顧語南怎麼都想不到喻笙消失一晚,今天再出現,就經曆了這樣的他都還沒經曆的事。
“是……口了。”喻笙也不瞞自己的發小,小聲回答。
“他給你口?”顧語南追問。
喻笙誠實的點點頭。
“……”
顧語南想象不出那是什麼畫麵。
顧語南也不知道是該喜該憂。
但是,給發小取錢交嫖資這件事,顧語南在所不辭。
顧語南用最快的速度給喻笙取了三萬現金過來,兩人商量,今晚去哪裡住。
顧語南提議他們包個酒店的總統套房,住一個月。
喻笙搖頭,說她要住校。
顧語南不答應。
顧語南說學校宿舍條件太差,喻笙住進去,正好遂了施沁婭的願。
兩人沒有達成共識,喻笙看上課時間晚了,先背著書包走了。
*
走進校園後。
喻笙越朝一班教室走,腿就越軟。
想到昨晚尤逍的舌頭舔過她身上哪些部位,她就覺得,這人是她同桌,以後她挨著他坐,還怎麼用心學習。
算了,反正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書包裡沉甸甸的背著三萬現金,喻笙上了樓。
這時候要上課了,適才尤逍把她送到有趣,就去此間琴行還嚴勵的機車了。
喻笙走進教室的時候,尤逍已經坐在座位上,低頭寫卷子。
喻笙坐下,尤逍也沒抬頭看她。
他媽挺鎮定啊。他是不是經常給女人做這事。
難道忘記昨晚他喘得跟個哮喘病似的,她深怕她要被他給吞進肚子裡了。
“給你。”喻笙在自己座位坐下,遞出一個黑塑料袋給尤逍。
尤逍依然在埋頭寫化學卷子,沒抬頭,問:“什麼?”
“就,就昨晚謝謝你的服務。”喻笙故作鎮定,想表明自己是消費得起的人。
“哪來的?”尤逍掃了一眼,大概知道那磚頭形狀的東西是什麼。
“我發小借我的。”
“你發小知道昨晚我倆做什麼了?你連這些都告訴他?”尤逍不接錢,反而更關心這個。
“不然怎麼叫發小。”喻笙想他關注的點真奇怪。
“放心吧,我發小不是長舌婦,他不會亂說的。不會影響你做生意掙錢。”她安慰道。
“昨晚我的服務你滿意嗎?”尤逍放下筆,對上喻笙的眼睛,沉著穩重的說,“我正好有個提議。”
“什麼提議?”喻笙仔細回想,昨晚她被會所頭牌服務的挺好的,還幫洗內衣呢。
在學校裡,那麼不可冒犯的清冷模樣。
帶她進他房間,就那麼色.情,還幫她洗內衣。
喻笙今天穿著被他親手洗過的內衣,總感覺他的手是不是還放在那兒一樣。
她渾身不自在,又酥又軟。跟他說話也底氣不足。
“你不是離家出走了嗎,這段時間都沒地方住,我給你搞個包月套餐怎麼樣?
你住我家去,讓有趣會所的小尤天天晚上伺候你,什麼樣的高辣享受,小尤都竭他所能的帶給你……真正的越夜越刺激……”
尤逍笑盈盈的說,一臉夜店少爺風的營銷式笑容。
“……”喻笙無語。
感到自己是不是真的入了什麼殺豬盤。
昨晚被他帶到他房間裡,才僅僅隻是個開頭而已。
得到甜頭的尤逍接下來要各種對她從長計議了。
是吧,好多年輕女性就是這樣失足的吧。
為了男色。
昨晚的尤逍,真的用他的實力演繹了這個詞彙。
“不,不必了。”喻笙清清嗓子,表示自己無福消受。
這種包月跟他共處一室,越夜越精彩的福氣,恕她真的受不起。
“其實吧……”尤逍懶懶說,“昨晚趁你睡覺的時候,我給你拍照了。”
“啥啥啥啥啥啥啥?”喻笙差點沒驚叫出聲。
“被培訓的時候,我們都被要求完事後給客戶拍這種照片的。以免她們穿上衣服就翻臉不認人了。”
尤逍說的大概就是喻笙這樣的客戶。
穿的還是他親手幫她洗過的衣服,就還是不認他了。
“你們也太缺德了吧!”喻笙臉都紅了。
一股熱血在她體內亂竄。
“如果你不想我把照片公開,就還是接受我這個包月高辣套餐。”
尤逍把早上幫她領的新學期的數學練習冊遞給喻笙,陰陽怪氣的說:“我都告訴我外公了,說你今晚還是去我家睡。”
“你外公準?”
“為什麼不準?”
“他是不是腦子不正常?”
“好像有點。年紀大了嘛。對了,我外公知道你離家出走,沒帶手機,說先把這個他不用的手機給你,萬一你想跟家人聯係呢。”
那是一隻老年機,大紅色的,還是機械式鍵盤。
上麵的123456789數字看得喻笙腦殼疼。
“我謝謝你。”
還挺會勾回頭客的,她花三萬消費他一晚,早上他給她回贈一個小禮物。
他外公不用的頂多拿去賣二手二十元都賣不到的老年機,真是太體貼了。
就算被學生會沒收,也不值得寫檢討拿回來。
預備鈴聲響起,“你真的拍我照片?什麼樣的?“喻笙壓低聲音問。
“露.點的。”
“……”
“哪個點?”
“都有。”
“你色不色.情啊?”
兩人在前桌說話的禁忌內容好像被坐他們後麵的趙清聽到了些許。
趙清想起昨晚在家裡看過關於刑法法考的小視頻。
高考誌願他想報考中政的法律專業,閒著沒事在家看了很多這樣的視頻,未雨綢繆到了極點,還沒考上法律專業,就在為法考準備。
他昨晚看的內容是:用□□冥幣嫖.娼定什麼罪。
答案是不構成犯罪,既不是強.奸罪,也不是使用□□罪,更不是詐騙罪。
這事兒在法律上就算是白嫖,不用負任何刑事責任。趙清覺得挺有意思的。
早上一來,就沒想到這麼巧,前桌兩個人神神秘秘的在那兒搗鼓一個黑塑料口袋,聊著服務不服務,付錢不付錢的,趙清估計口袋裡麵裝的應該是錢。
趙清一時很好奇裡麵是不是冥幣,他倆到底誰白嫖了誰。
於是,未來的法考先鋒趙清勇敢加入他們的討論:“誒,班長,你把口袋打開看看,檢查一下,裡麵裝的是不是人民幣?要是□□的話,你就算是被人白嫖啦。”
“誰白嫖他了?不知道彆亂說。”喻笙回頭,對趙清惡言相向。
白嫖這事喻笙這種大小姐怎麼會做呢。
喻笙把裝著錢的口袋豪氣的塞到尤逍的課桌肚子裡。
錢已經給了,昨晚尤逍的服務是有償的。這件事喻笙沒做錯。
“不知道彆亂說。”尤逍神色淡淡的告訴趙清,“你先把法律專業考上,再研究彆人的行為犯不犯法好嗎。”
趙清轉轉腦袋,問:“我隻是開個玩笑,你們這麼認真乾嘛?所以你們昨晚真的do了?”
趙清想探究的是這個重點好嗎。
“彆越說越離譜行不行。”喻笙虛張聲勢的板臉。
尤逍淡淡笑了一下,“你猜。”
趙清於是猜了一整天的前桌兩個年級第一昨晚到底有沒有在一起開車。
猜久了,趙清怎麼覺得從來不追星、不盲目崇拜通俗文化的自己現在咋好嗑他倆的這對CP呢。
上課的時候,喻笙的圓珠筆掉到地上,她伸手去撿,尤逍也伸手去撿。
兩人手貼一起,又馬上觸電般的分開,這讓趙清腦海中展現了許多的惹火場麵。
趙清好想知道他們昨晚到底在一起乾了什麼,能讓今天彼此對彼此做一個小動作,都是隻道情長。
趙清磕糖都要磕出糖尿病來了。
作者有話說:
越夜越刺激,我們喻總就此開始了包養會所小尤給她提供高辣服務的人生……
主動替喻總追加嫖姿的大款顧語南表示,錢管夠,儘管嫖,隻要小尤能把咱們喻總伺候舒騰……
直到他們後來突然發現苦情小尤家裡比他們倆家裡甚至都還要更有錢的那一天……
第58章 老年機。
大課間,學校裡的廣播在放歌。
今天在放盤尼西林的say it again的live版本。
在那歌聲中,施沁婭走到喻笙座位上來找她,叫她去走廊上說話。
喻笙跟著她去了,喻笙想聽聽昨晚自己走後,喻文良跟施沁菲的反應如何。
“昨晚顧語南把我的琴砸了。”施沁婭說。
“那你找他賠啊,他有錢,彆擔心他賠不起。”喻笙回答。
“昨晚我說的有錯嗎?你難道沒有紋過身?沒有跟那些風評不好的校霸們來往甚密?”施沁婭今天臉色不太好,昨晚在喻笙走後,施沁菲罵了她整晚。
“就像淩裴瑜作為一個已婚男,他卻喜歡了你,我說錯了嗎?他手機裡還存有他偷拍你的照片。”然而,施沁婭卻不覺得自己說錯了,做錯了。
喻笙笑笑:“我不知道,我不在乎,我也不關心。”
“我姐姐讓我來跟你道歉。”施沁婭假意說。
“我不接受。”喻笙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是施沁婭把情書放進了淩裴瑜的公文包,暑上喻笙的名字。
淩裴瑜的妻子裡到學校裡鬨,讓喻笙丟失了寶貴的保送考試的名額,那時候她已經被校方作為被保送名校的擬考慮對象了。
“我姐姐讓你回去住。”“我不住。”
“文良哥明天就走了。”
“跟我無關。”
“喻笙,不要這麼拽。你隻是生在了一個條件好的家庭而已。”施沁婭覺得自己跟喻笙隻是差了這點而已。
“條件好?”喻笙冷聲嘲笑這三個字,“現在你不是也靠著你姐姐享受到條件好了嗎?天天拿到教室裡拉的琴多少錢一把?背著它放學回去的路上,你就不怕被搶?”
“我姐姐跟你爸爸很快就要結婚了。”
“正好,說到這個,勞煩你帶一句話,讓他們結婚彆發請柬給我。”
“你真的不回公寓住了?”施沁婭問,“你要住校?”
施沁婭早上聽到喻笙在問班上的住校生,住校手續是怎麼辦的。
喻笙想了想,說:“我不住校,你不是一直覺得我擅長亂搞男女關係麼,什麼已婚家庭教師,臭名昭著的校霸,我都有本事跟他們裹一起。你回去告訴喻文良,我跟男生同居了。”
“哪個男生?”
“尤逍啊。”喻笙笑笑。
“以後我就住他家裡。”
“……”施沁婭臉都綠了。
這是施沁婭怎麼都想不到會產生的戲劇性發展。
施沁婭看向一臉滿不在乎啊的喻笙:“喻笙,你知不知道尤逍家裡……”
“挺窮的,但沒關係,以後我就跟他在一起了。”
不給施沁婭繼續瞎逼逼的機會,喻笙強勢表態。
這話正好被獨自去操場小河邊抽煙回來的尤逍聽到了。
適才借抽煙壓住的欲望又騰一下燃起了。
像是剛才化學實驗課裡被他們拿來燃燒的鎂。
點燃後,一下子銀光閃爍,刺得他頭暈目眩。他想起喻笙躺在他身下的樣子。
白得發光。
美得過分。
其實昨晚一開始他本來沒想碰喻笙,是察覺到她失落又孤單,他才逗了她一下。
一開始隻是吻,吻著吻著就破了防,沒有做徹底,是想到她還在上高三,她沒有他那樣離經叛道的成長經曆。
她在他眼中是乖的。他怕嚇著她。
沒想到欲望當時是壓下去了,辛苦的人卻是他自己。
今天坐一起上課,尤逍根本不敢仔細多看她,一看她,他渾身肌肉就繃緊。
他素來不在學校裡抽煙,今天趁大課間都去操場小河邊,找了個無人知曉的角落抽了一根煙。
校園廣播很會放歌,在那首旋律繾綣的英文歌裡,尤逍期盼的想,喻笙放學會不會真的跟著他回去。
此時此刻聽到的這句,“以後我就跟他在一起了”,讓尤逍覺得她就是他的鎂,一旦點燃,就能驚豔他整個人。
施沁婭還要說話,尤逍叫喻笙。
“喻笙,過來。”
喻笙回頭,沒留意到他過來了。
“給你。”
“什麼?”
“耳釘。”
“怎麼在你這兒?”
“昨晚掉在我床上的。”
喻笙接過,這才發現自己今天一上午都隻戴了半隻耳釘。
“我幫你戴。”他溫柔的說。
“不用了……吧。”喻笙提醒他,“這裡這麼多人呢。”
特彆施沁婭就站在旁邊。
“彆動。”尤逍卻絲毫不避嫌,伸手小心又仔細的幫她戴上了那隻耳釘。
坐在教室裡的趙清看見這幕已經不行了,他覺得他磕的CP絕逼最後會贏麻了。
最早趙清是反對尤逍近女色的,但是,趙清真的沒有見過這樣眉眼柔軟,神情寵溺的尤逍。
趙清在這一瞬覺得絕美愛情它來了,真的來了。
“我去,他們倆昨晚一定開車了。”趙清喃喃自語。
段林偉循著趙清說話的聲音朝他倆看過去,幾乎要感激涕零:“太好了!我們的早戀亂葬崗一班終於出了一對情侶!我好感動,我們斷情絕愛的雲深不知處,終於有道侶要在一起練雙修了!”
施沁婭特彆生氣的回到座位,她著實沒想到這樣惡名遠揚的喻笙會被尤逍如此溫柔對待。
施沁婭想,尤逍一定不知道喻笙是個什麼樣的人。
施沁婭現在特彆想跟南山所有的人科普喻笙有多浪。
*
放學時候,喻笙給顧語南打了個電話。
顧語南問起喻笙這幾天要去哪裡睡的時候,喻笙已經有了主意。
喻笙說:“你再借我十萬,我想跟我同桌定個包月服務。我先去他家住一個月,讓他天天伺候我。”
顧語南懵怔了幾秒,虛心求教:“借是可以借,但我想問高中生跟自己的同桌定製這種服務犯法嗎?我好久沒進過學校了,對現在的校園風向不太理解。”
“不犯法啊。”喻笙揚高尾音。
“你不怕你爸知道?”
“我就怕他不知道。”
“他今天打了好幾個電話給我,問我你在哪裡。”
“你怎麼說?”
“我說,學校裡。又問我你昨晚哪裡睡的。”
“你說哪裡?”
“我說跟我一起,住的酒店。”
“那你就先跟他那麼說。”
喻笙準備掛斷電話。顧語南說:“我給你新買一個手機,放在有趣,你去拿。微信上我給你轉十萬。”
說完,悶了一會兒,顧語南又說:“我要走了。賽事改了,城運會延遲開,我們隊不在這兒訓了。”
他的口氣挺戀戀不舍。
喻笙突如其來的感到有點傷感。
在她跟喻文良決裂的時候,顧語南也要離開她了。
“沒事,你錢不夠用了,找我要就行。不要說借這種字眼,我給你撐腰,不就是錢嘛,你玩完這個你們班班長,你還可以玩其他班的班長,隻要你高興,我都支持你。以後不管考清華,還是北大,或者就一野雞大學,南南我都陪著你。”
他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喻笙心裡有點溫暖的酸。
沒人能陪在你身邊陪你一直長大。
她想起了這話。
她忽然覺得顧語南來這一趟還不如不要來。
來了又走,她更受不了。
這是之前為什麼她轉學的事情鬨那麼大,她也不跟顧語南說的原因。
“南南,其實你不是無臉男,你每場比賽我都看了,就算戴上麵罩,解說員不說你是幾號,我都知道哪個是你,因為我的顧語南永遠都是最帥的。”
本來是聊著嫖.娼內容的電話顯然是在朝越來越煽情的情感對話演變。
“要不,我給你重新租個公寓吧?”顧語南說,“我今天有空去你們學校附近的房產中介看看。我給你找一個比你之前住的瀚宇香榭條件更好的。”
“不用了。你就彆擔心我了。你不是一直覺得我像顆草嗎。我掉哪裡,都能活,還能朝著有太陽的方向活。”
怕再說下去,就流眼淚了,喻笙掛了電話。
這手機是早上尤逍給她的,是他外公不用的老年機。
尤逍說他們家隻能翻出這樣的手機。要是喻笙想跟彆人先聯係上的話,就先用這個。
他還挺體貼的,知道也許她真的會需要跟人聯係。
*
掛完顧語南的電話,人在圖書館的喻笙收回心思,準備繼續寫兩張卷子,剛被她放回口袋裡的老年機就蹦嚓蹦嚓的響了。
在安靜的圖書館裡大聲用劣質音效唱著“如果讓你重新來過你會不會愛我?愛情讓人擁有快樂,也會帶來折磨。”
“???”
跟她坐在一個教室溫書的人全都抬頭看她。
她這首《愛河》鈴聲還是DJ remix版本的。效果特彆炸。
喻笙不知道這老年機怎麼用,想按個無聲,也沒有頭緒,那歌聲就一直唱。
喻笙尷尬得腳趾摳地,在無數雙忿忿的目光中,尷尬奔出圖書館教室,將那個電話接起。
“到起霧來。”
“什麼?”
“到,起霧,來。”
“那是哪裡?”
“就是那晚的那個琴行那條巷子中段的桌球俱樂部。”
“我為什麼要來?”
“你不是喜歡跟我在一起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
“跟施沁婭說的。”
“我不要來。”
“你發小走了。你現在沒人要了,我要。”他口吻如同是在繼承他外公的絕活,撿垃圾。
“你怎麼知道?而且我允許你要我了嗎?”喻笙拿著個大紅色的棒棒機,跟尤逍一時之間找到了很多共同話題聊下去。
果然,為了皮.肉生意,這人的話就變多了。
一下從社恐變社牛了,再大的場合他都不得虛。
“你發小給我發信息了,也給我轉錢了。要我以後好好照顧你,說讓我彆擔心錢的問題,隻要伺候得你舒服,他的錢給我管夠。”
“他真這樣說?”喻笙想還是顧語南夠意思。
“我現在相信你發小真是你發小了。”他頓了頓,叮了一聲的傳來,他說話有點變含糊了,喻笙猜他肯定是抽上煙了。
“到起霧來,我們在這兒吃晚飯,吃完我們開車回去。”
“是我們開車回去?還是我們回去開車?”喻笙覺得自從享受過他的服務以後,他的話都值得被深度解讀。
“都行,反正你發小的錢給夠了,俞總,往後你說怎麼弄就怎麼弄。不止開車,開飛機跟坦克都行。咱們這度都可以調節。”
被喚做喻總的喻笙:“你可以不這麼黃色嗎?”
“那我叫施沁婭來?”他清脆的笑了一聲。
“我十分鐘後來。”喻笙掛了電話。
作者有話說:
茶茶大戰第二回合,我方選手跟對方選手一起聽了一首盤尼西林。
我方選手淡定表示:我一定會……贏、麻、了。因為我老公是在給我提供高辣包月服務的會所小尤。
第59章 三陪小尤。
雁回巷。起霧,桌球俱樂部,喻笙站在門口,沒找到包廂名。
直到他給她打電話,愛河的節奏感上來,喻笙接聽了,才找到地方。
豪華包廂裡,兩張台桌,四盞吊燈,然後就是間隔的壁燈。光影迷離,氛圍奢靡。
喻笙走進去,見到尤逍跟實驗四子都在。
靳淙居然也在。
自從靳淙上次把她奶奶編的手工飾品給她專程送到南山高中來以後,喻笙很久不見靳淙,奔上去,正想跟她熟絡的聊天。
就看到往日颯氣得易燃易爆炸的她正在那兒耐著僅有的一點點性子給粱霆空講物理題。
“小明同學遙控模擬小輪船做過河實驗,並繪製了四幅小船過河的航線圖,圖中實線為河岸,河水的流動速度不變,方向如圖水平向右……”【注1】
靳淙麵無表情的念著。
粱霆空咬著煙,吊兒郎當的樣子,沒等她念完就打斷,“小明操縱什麼?”
“模擬輪船。”
“誰操縱模擬輪船?”
“小明。”
“好的,聽清了。繼續。”
“河水的流動速度不變。”
“什麼速度?”
“流動速度。”
“流動什麼?”
“速度啊,小哥哥。”靳淙終於有點不耐了,抬眼,狠瞪粱霆空。
“小哥哥叫得真好聽,再叫一聲來聽。”粱霆空騷氣的要求。
靳淙:“……”
一旁的喻笙算是聽出來了,粱霆空就是在找茬。
而靳淙平時脾氣那麼火爆,居然一直能忍。
之前尤逍跟喻笙講題的時候,如果喻笙像粱霆空這麼故意搗亂,尤逍肯定會把她收拾得體無完膚。
靳淙跟粱霆空一直在糾纏那道小明過河的相對速度題,其他人就在旁邊喝著冰啤酒,玩桌球,怡然自得。
喻笙坐在他們旁邊,聽得心好累。
她不高興的問粱霆空:“一道這麼簡單的相對速度,讓人給你一個字一字的摳,你是不是智障啊?”
粱霆空摘下煙,噴了幾個煙圈,痞氣又懶散,陰陽又怪氣,“學霸小姐姐們,我就是智障啊,對我來說,小明這種題真的好難。如果靳淙不這樣一個字一個字的跟我講,我就真的不懂耶。”
喻笙diss他:“你這不是不懂,是專門找茬。”
“我粱霆空從來不找茬。”粱霆空把煙送到嘴角,繼續纏著靳淙講題。
靳淙就真的沒有發脾氣,不厭其煩的跟他講題。
喻笙看不下去了,也感覺到自己是不是打擾他們了。
好像他們不是在講題,他們在談戀愛。粱霆空隻想聽靳淙叫他小哥哥。
喻笙站起身來,她的老年機又響了,尤逍給她打的,“叫你過來沒聽見?”
“你什麼口氣?”喻笙不悅,“現在我是金主。”
顧語南的錢白交了嗎?既然都交出去了,就得享受尤逍最舔她這個金主的服務。
“請叫我喻總。”喻笙對著老年機說。
“喻總,請來一下。”於是,尤逍放緩語調。
喻笙走到他們的台球桌邊。
手裡拿著球杆的尤逍問:“會嗎?”
“會啊。”喻笙說,這些地方以前上初中的時候她也經常去,看顧語南跟彆人打。
她會一點,但是不怎麼動杆。
“那你打給我看看。”
“不打。”
“不會吧?”
“你怎麼知道我會不會。”喻笙搶過他手裡的杆,取了個角度,把白球打出去,精準的撞了顆目標球。
她抬臉看尤逍,一臉挑釁。
尤逍取杆,接著在她打過的白球位置,瞄準,送杆,啪啪啪啪啪啪——
一連串的連鎖反應,五顏六色的球數不清的接連滾進台桌四個球袋。
喻笙:“……”
凡爾賽本賽。
尤逍本逍。
再大的場合他都不得虛。
“接著來啊。”他笑笑的,今天好像特彆開心,眉眼柔軟。
喻笙想肯定是他終於成功把喻笙發展成他的金主的緣故。
大約她身上天生就流淌著某種富豪的潛質,就算轉學來以後,一直裝窮求低調,尤逍也在她一轉學來的時候就注意到她了,一再的為難跟靠近她,其實隻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把她發展成他的喻總。
“喻總累了,喻總需要休息。”喻笙拿出霸道總裁的方式告訴尤逍。
秦玉言走上來問喻笙:“聽說昨晚你跟我們逍爺最後去南台小區了。”
喻笙訝異他怎麼會知道,忽然想起,他們是同事兼好兄弟,肯定知道她跟尤逍昨晚做了什麼。
就好像她爸公司裡那些業務員,閒著沒事要交流一下最近做了什麼客戶,成功了什麼案子。
已經享受了服務,也交完了服務費的的喻笙麵對秦玉言,她把腰杆挺得很直,口氣清冷又孤高:“不是聽說,是真的,你們逍爺服務真周到,伺候得到位不說,還幫洗內衣,完了還饋贈一隻老年機。你該多跟你們逍爺學學。”
喻笙揚揚手裡的老年機,“這麼複古的有年代感的稀有禮物,你們這些普通的三陪送得出來嗎?”
秦玉言佩服模樣,依然忍不住八卦,“那具體他給你提供的是什麼樣的服務,說出來讓我學習一下。”
“聽說是口?”秦玉言壓低聲音。
“弄得……你、濕、透、了……差點把他臥室都給淹了……”
喻笙沒想到秦玉言會如此嘲笑她,踮腳用手裡的老年機狠狠砸了一下他腦門。“你可以表演原地去世嗎?”
尤逍跟伍明緯還有鄭初揚一起又玩了幾杆,然後玩心不大的將喻笙拉到牆角一隅,認真對她說:“好了,把理綜模擬卷子拿出來做了。”
“啊?”
喻笙看著這煙霧繚繞,桌球啪啪啪亂滾的環境,問他:“你在這兒說這種話合適嗎?”
“你發小擔心我們們形成這種關係以後,你的成績會下降,我保證他本學期所有重點考試你依然是年級第一。所以,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我們先把卷子做了。”
“陪寫卷子現在也要算在收費範圍內嗎?”喻笙問。
“都可以啊。我們培訓的時候,說過以客戶的需求為上。”
“你們有趣的老板到底是誰?”
“怎麼了?”
“就是想見一見。能培養出你這樣的人才,他一定是個人才。”
“他不受誇,你彆誇。他會飄的。”
尤逍拿筆指上了第一道選擇題的題乾。“來,寫卷子。第一題,小明同學遙控小船做過河實驗,並繪製了四幅小船過河的航線圖……”
喻笙捂臉,剛才她已經聽過靳淙給粱霆空講這題講了不止五遍了。
於是,她跟尤逍就在播放著嘈雜電音的桌球室寫了一套理綜卷子,要寫完的時候,愛河又響起來了。
喻笙看著那串熟悉的號碼,不知道要不要接。
直到愛河唱得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怨聲載道,要開始隨著躁起來蹦迪了,喻笙才接了起來。
“笙笙,爸爸要去上海了,有個之前被銀.監勒停的IPO項目要重啟,爸爸必須要在場。你不要跟施阿姨置氣,今天就回去公寓裡住吧。你跟沁婭到底有什麼不能和好的,都是小孩子,鬨一鬨就算了,不要讓我們這些做大人的為難。”
“你誰啊,我不認識什麼施阿姨,還有什麼銀.監IPO,你是不是詐騙犯啊,你打錯了,彆再打過來。”喻笙掛了電話。
她虛心對坐在她旁邊的人請教:“為什麼喻總的私人號碼會外泄?”這老年機她拿著以後就隻給顧語南打過電話。
“不是我。”尤逍說,“我又不認識你爸。”
尤逍喝了一口冰咖啡,看她一眼,怕她反悔,故意問:“你不會想要回去跟施沁婭住一起吧?”
喻笙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說:“寫完卷子我們回去開車。”
尤逍笑了一下,點頭,“是,喻總。”
喻笙這才發現自己情急之下說錯了,紅臉更正:“不,是開車回去。”
*
晚飯在那間俱樂部吃完後,喻笙上了尤逍的車。
一輛上了年代的黑色紅旗轎車,還是手動離合。
車身油漆光亮,車內環境整潔,還挺複古的。
“這車哪裡來的?”喻笙問。
“我外公的。”尤逍回答。
“你外公不是撿垃圾的嗎?”
“撿垃圾也可以開轎車啊。”
“現在去哪裡。”喻笙問。
“你想去哪裡?”尤逍征求她意見。
此時落日還沒有完全西沉,城市裡的天光還有點亮。
坐在副駕駛的喻笙想了想,道:“作業都寫完了。”
這學期高三了,她就沒有去星霧兼職了,又回到那種放學寫完卷子就無事可乾的狀態,想寫點小說,又覺得會影響學習,放學後每天還是挺空虛的。
現在不知道顧語南花錢給她請了個三陪,生活會不會有什麼改變。
“施沁婭是不是施沁菲的妹妹?”尤逍忽然問。
喻笙想他怎麼把這兩人分得那麼清呢。
“對。怎麼了?你對他們姐妹感興趣?”喻笙看向開車的少年,發現他連開車的樣子都很裝逼。
他怎麼小小年紀就會的東西那麼多。
會騎賽摩,還會開車,字裡字外的開車。這複古國產轎車被他纖瘦的手操縱著,瞬間都高大上。
看著他握著方向盤跟檔位杆的手,喻笙想著昨晚這雙手對她做過的事,忍不住打了個戰栗。
“我們去逛街吧,你想買什麼。我給你買。”尤逍將車開往市區的商業圈,說出自己的決定。
“啊?”喻笙還以為那隻老年機就是他送給她的東西了。
“重新買個手機吧。”尤逍建議。
“不用了,顧語南給我買了,放在有趣會所。我剛忘記去拿了。”
“那買點穿的,用的。”
“也不用了吧。”喻笙想到顧語南隻給了她十萬,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聯係上林峭,讓林峭給她轉錢。
這段日子,還是要省著花。
“是……我給你買。”尤逍很豪氣的說。
“你用我給你的那三萬買?”
喻笙好奇他咋這麼闊氣呢,他家裡就住一老破小小區,什麼都沒有。他還要堅持給喻笙買。是不是早上喻笙給得太多了。
“對,有什麼問題,那是我付出辛苦勞動得到的報酬,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尤逍心安理得的說。
辛苦勞動。
昨晚他辛苦嗎?
好像真的挺辛苦,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好啊,有花才有掙嘛。”喻笙答應了。
“是,還得靠喻總多給小尤機會,小尤今後一定好好乾。”尤逍把“乾”字念得很重。
作者有話說:
【注1】小明過河物理實驗題來自某模擬卷子,具體我也不知道哪個卷子……同居生活開始啦~三陪小尤好好【乾】呀呀呀呀~XD
秦玉言也有故事哈~放個文案叭~天天寫故事給你們看,我們天天一起開心哈~XD
///////////////秦玉言怎麼好像文案就已經do兩次了@@(梁霆空:請把老子的智障版文案改了!!我要文案do三次!!!)
《小甜杏》(秦玉言X陳沐雨)文案:
陳沐雨多年後在一古典劇院遇見高中舊友秦玉言,他正跟哥們兒一起在露台抽煙,兩人聊起對女生的癖好。
“天鵝頸,大胸,細腰,長腿,最好會跳芭蕾,還要有一副甜嗓。”秦玉言說。
“你直接報今晚台上芭蕾首席的身份證號得了。”哥們兒說。
“今晚這個差多了。”秦玉言狂妄口吻。頂級芭蕾舞女神並不能入他的眼。
“怎麼,以前搞過更好的?”哥們兒聽出來點眉目。
已經多年不跳芭蕾的陳沐雨站在角落,偷聽他們說話,心提到了嗓子眼。
“人家拒絕我了。”秦玉言按滅了煙,似笑非笑。
*
不久,陳沐雨跟秦玉言以同租室友的名義住在了一起。
某晚醉酒醒來後,陳沐雨見到自己的芭蕾舞衣被男人撕裂成塊塊蟬翼般的碎片。
“我們……昨晚……”上頭的陳沐雨媚眼如絲。
“昨晚你自己跑進我房間,穿了舞衣,還是抹胸款式的。”秦玉言神色淡定。
“不可能,我已經好多年不穿這個了。”
“沒準昨晚是為了專門滿足我的癖好?”
他衝她痞氣一笑,眼神玩味。
*
婚後,夜色如墨。
秦玉言骨感的喉結在她眼皮底下滑動,身為特種兵的精瘦身材每一寸都溢滿荷爾蒙。
他啞聲問:“陳沐雨,其實我也沒那麼差吧……”
當初拒絕過他的陳沐雨淚如雨下,捏著一副甜嗓嬌吟:“老公,我錯了,放過我好不好?”
[A爆了騷透了寵死了特種兵X人間至甜芭蕾舞演員/女記者]
#一段用實力證明老子什麼都不差,隻差把你娶回家的絕美愛情。#
甜文多少錢一本,才五元是不,快點給老子來一百本係列。
文案已截圖存檔。
第60章 有點兒寵。
兩人去了商圈,找了地方停車,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兩人到高級商店裡轉悠。
身上還穿著校服,一看就是高中生。
進商店去,櫃姐一開始都對他們不愛搭理,尤逍卻很豪氣,淡淡叫了兩聲,扔了一張卡。
櫃姐立刻一笑融雪,跟在他們後麵屁顛屁顛的,殷勤為他們服務。
尤逍給喻笙買了很多衣服,最後還拉她去內衣店。
喻笙尬住了,走到門口。壓根不想進去。
“這個就不用了吧。”
“不用穿?”尤逍問,“好啊,我倒是不介意你每天不穿內衣坐我旁邊。”
“閉嘴。”喻笙踮腳捂住他的嘴,不準他再說。
進了內衣店,導購問:“小哥哥,給女朋友選內衣啊?”
“對。”尤逍點頭。
“你給介紹一下,要好脫的,好撕的,摸著軟的,布料透一點的。”尤逍一臉平靜的說出自己的訴求。
“好的。”導購小姐朝喻笙投去詭異的目光。
喻笙彎眉笑:“你給這個小哥哥一卷衛生紙就行了。”
“嗬嗬……”導購小姐一看就知道花錢的是男生,不搭理喻笙,甜甜叫著尤逍:“好的,小哥哥,那你女朋友的尺寸你知道嗎?”
“知道。”尤逍精準的說出喻笙的胸圍數字跟臀圍數字。
我去——
喻笙已經沒有臉再做人了。
他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是昨晚用他的手跟口量的。
簽單的時候,導購對喻笙說:“小姐姐,你男朋友對你真好。給你買這麼多精品內衣,就為了,拿回去撕。”
圓臉女導購還專門笑著把最後七個字落重音調。
就為了,拿回去撕。
“……是吧。”喻笙附和著,咋覺得尤逍這個人靠近以後,就會發現他居然這麼變態呢。
買完內衣,尤逍拎著數個購物口袋,走到甜品站,喻笙目光往那飄了一下,尤逍問:“想吃?”
離家出走的喻笙頓感怎麼現在自己要吃個冰激淩甜筒都要他大發善心的救濟呢。
但是說回來,他的錢,還是她給他的嫖資呢。
“嗯。”喻笙點頭。
剛才接到喻文良的電話心裡挺不舒服的,吃點甜的,平複一下心情。
“你在這兒坐著,我去買。”尤逍把喻笙帶到休息區,放下購物袋,去買冰激淩了。
甜品站前購買的人特彆多,喻笙盯著幫她買冰激淩的男生看。
他今年好像又長高了一點,挺闊精瘦的身姿站在一堆人裡,特彆顯眼,外加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沒有鈍感,一出現就引起人群騷動。
隊伍裡的年輕女生都留意到了他,還以為他是個要出道的娛樂公司練習生呢,紛紛問他要微信。
他冷著臉,閉著唇,校服襯衫緊扣到領口,單肩挎著書包,渾身充滿了禁欲感,根本不搭理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姐跟小妹妹們。
喻笙坐在離甜品站不遠的休息區,遠望著他排隊買甜筒的模樣,深感會所頭牌的魅力就是不可擋的,怪不得他今天帶她出來那麼闊氣呢。
人家壓根不愁收入,隨便到商圈來遛一圈就能接觸到這麼多潛在客戶。
喻笙還以為尤逍會把手機掏出來,狂加一波這些主動找他搭訕的女生的微信,留待日後一個個的發展時,結果他卻全部冷聲拒絕對方了。
手機自始至終都沒被他掏出來。
喻笙有點迷惑了。
等他舉著兩個超豪華的各種料加滿的華夫甜筒回到她麵前,喻笙接過後,吃了兩口,好奇問:“你怎麼不加那些女生的微信?多個客戶多條路啊。”
喻文良投行裡那些VP的微信聯係人列表哪個不是幾千人。
像尤逍這種,肯定要萬人可夫才有撈頭。
“怕你生氣啊。”尤逍閒適的吃著手裡的華夫脆甜筒,發現這玩意真沒什麼好吃的,但為什麼小女生們都喜歡吃。
為了配合自家喻總,尤逍也就吃得很開心的樣子。
他笑著說:“不是被你包月了嗎?在你眼皮底下,跟彆的女生眉來眼去,交換微信的話,可能有點不符合我的職業操守。”
“哈……哈……哈……”喻笙忍不住笑出了聲,“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有些事我隻會為你做。”他的視線忽然越過手裡的甜筒,神情認真的盯她看。
明明是黑白分明的眸子,卻對她閃耀出五彩的炫色。
喻笙楞住,一秒深情,讓喻笙覺得他好像喜歡她很久了。
而她莽莽撞撞的來到他麵前,全然不知就裡,還以為他們之間隻是小打小鬨的玩笑。
“比如呢?”喻笙問。
“比如昨晚。”他投來的視線升溫了。
喻笙手裡的甜筒化得更加厲害,她低頭舔,雙頰漾出粉色,低聲提醒他:“快吃。吃完我們回去了。”
尤逍笑了一下,小姑娘害羞了。
太禁不住逗了,平時裝作那麼鎮靜跟成熟的樣子,還敢化濃妝去夜店蹦迪呢,結果才這麼淺撩一下,就這麼受不住了。
*
晚上回去,喻笙還是睡尤逍的房間,
洗完澡後,尤逍來找她,征求她意見:“喻總,我睡哪裡?今晚想要什麼服務?還是口嗎?還是要更刺激的?”
喻笙故作鎮靜的拒絕:“喻總今晚隻想靜靜。明天要考理綜。”
尤逍肯定也知道,不然不會在起霧桌球廳裡也讓她抓緊時間一起做卷子。
“行,那就早點睡。”尤逍把顧語南給她買的那個手機給她,“我讓有趣的人送過來的。”
“謝謝。”喻笙道了一句謝。
後來她終於領悟到今晚為何尤逍帶她去逛街,因為他聽到喻文良給她打電話,知道她心情不好,
“顧語南給我的錢有點多,你可以一直在這住下去,也可以一直差遣我,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尤逍揉了揉她剛洗完的濕頭發。
不管是揉她的動作,還是看她的眼神,都有點兒寵。
喻笙都快分不清這是專業的服務還是真心的寵溺了。
但是,不管是什麼,她都有點高興,因為有了尤逍,喻文良跟顧語南的離去,還有要施沁婭的傷害對她來說,都不具傷害值。
這一次,她不再是一個人默默承受。
在一個地方,她被一個人很好的陪著,寵著。
這個人還認真的告訴她,有些事,他隻為她做。
“明天好好考試,不要粗心,把題乾看清。集中注意力。”幫她關燈之前,他伏身,親了她一下,溫柔的告訴她,“不考滿分,我會懲罰你的。”
跟他一起吃過的華夫甜筒的味道暈染在心間,奶油、堅果、華夫餅、巧克力,全是甜蜜。
喻笙貪戀著這種味道,這是她長到十八歲都不曾從彆人身上得到的感受。
隻要他靠近,她就會覺得甜。
房間暗了下來,插在窗台的月光泡泡散發出淡淡香氣。
回來的時候,走過巷口,路過一間小花店。尤逍說買一束花。
問喻笙要買什麼,喻笙還沒回答,他就說要月光泡泡。
那束花的花語是珍惜眼前。
曾經喻笙把它寫進小說裡,鼓勵那些有傷痕的人。
喻笙想到男生穿著著乾淨的校服,捧著那束白玫瑰,在寂靜的月夜下,送給她的認真模樣,闔上了眼睛。
她會永遠記得,這個十八歲的秋天。
離家出走的她,被人當做寶貝,撿到手心,極儘寵溺。
*
理綜考完,大家開始對答案。
喻笙發現自己做錯了一道選擇題,就是小明操縱模擬輪船過河那道題。
因為那天在起霧聽到靳淙跟粱霆空講這道題講得太多了,做題的時候,她習慣性以為題是一樣的,實際不一樣。物理老師改了條件。
喻笙想起昨晚有人說,不考滿分,會有懲罰,那會是什麼懲罰?
今天是周五,終於熬完了理綜考試,趙清跟段林偉這兩個人在約著去玩劇本殺,問喻笙去不去。
喻笙想周末來了,她跟尤逍住在一起,要乾什麼呢。
好像她就這麼跟他真的住在一起了。
有點過於戲劇化了。
南台小區離南山高中有點遠,他們每天開車來回。
把那裡當學習環境倒還不錯,那是個很寂靜的小區,以前好像是一個什麼單位的家屬小區,喻笙沒去細究。
“欸,你們知道班長家裡的事嗎?”趁尤逍不在教室,喻笙轉身問趙清跟段林偉。
“比如什麼事?”趙清說。
“比如他家裡有幾口人,家庭條件如何。”
“怎麼了,你要考察班長的家境,決定要不要嫁給他了?你們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嗎?”段林偉揣測。
“不是。”喻笙一口否認。
“那你瞎問什麼。”
“就是好奇。這不是跟他坐同桌坐久了有點好奇嘛。”
“你去問吳結曹啊,吳老師肯定知道。”
“告訴你吧,班長他一直挺冷的,誰都不愛搭理,誰都不知道他家裡的情況。”
“有人說他家裡特彆窮,又有人說他家裡巨有錢。”
“他初中哪裡上的?你們跟他同班這麼久,真的對他的家庭一點都不了解?”喻笙問。
“不知道,好像不在南市上的初中。”趙清說。
“在你來之前,他話都不會跟我們多說一句,他肯定有病,是你治好了他的病!讓他變得正常一些了!”
段林偉大放厥詞。
喻笙本來想套這兩個二傻子話,結果也沒套出什麼來。
末了,她感到彆人說尤逍有病,她咋這麼生氣呢。
“段林偉你才有病。”喻笙脫口罵道。
說完她一抬眼,看見施沁婭跟李梔在教室後麵說話,約著周末去看音樂表演。
施沁婭來的時間不長,倒是一下就適應了一班的氛圍。
顧語南跟喻文良都離開南市了,喻笙不想跟施沁婭再起什麼衝突,因為她現在的生活重點不是這個。
最後一堂是自習。尤逍不知道去了哪裡,沒來上。
*
下了課,喻笙去圖書館借書,等著他來,一起回去。
微信上,林峭給她打了電話來。
林峭說:“喻文良跟施沁菲要結婚了,你乾脆彆在國內上大學了,考什麼高考,那麼多人考,累不累,你英語那麼好,直接申請個英國的學校好了,彆留在喻家受氣了。”
林峭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喻笙知道她是不願意親耳聽到喻文良真的要娶施沁菲了。
喻笙也不願意,可是,他們崩了就是崩了,喻笙的父母,喻文良跟林峭,再也不會複婚了。
喻笙終於直麵了這個殘酷事實。
然而,林峭似乎還不願意接受。
這麼久她都沒想過將喻笙接到她身邊去,現在,聽聞喻文良要娶二婚太太了,就產生了這個念頭。
“我在國外呆不慣,現在哪裡都比不上中國。”喻笙毫不遲疑的拒絕了林峭的建議。
“我才聽說你之前轉學是因為你跟你的男家教搞曖昧?”林峭用質問的口氣說。
這都轉學多久了,她才問。
喻笙覺得,林峭這樣的媽真的沒救了。
“彆人亂傳的。”喻笙說,“我沒有做過。我跟你一樣,對男人的標準可高了。我就算一輩子交不到男朋友也不會跟我的男家教搞曖昧。”
“那彆人怎麼會亂傳?”
“誰知道,吃飽了撐的唄。”
“你真要在國內上大學?”林峭又問了一次,“他們都要結婚了,那個女人跟她妹妹都不是省油的燈,你能跟她們處在一個屋簷下?”
這不就是已經搬出來了嗎。
喻笙估計林峭還能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
“我不看她們就行了。”喻笙說。
“你打算今後跟她們一起生活?”
“不打算。”
“那你的打算是什麼?我跟你說,你也不小了,你都十八了,當初跟你一起瞎混的顧語南都是世界冠軍了。你要不就到英國來陪我,學藝術設計吧,我看啊,現在就這行輕鬆。”
林峭今天打這個電話的意思就是想問喻文良要結婚了,喻笙站喻文良那邊,還是站林峭這邊。
林峭的公司是個時尚公司,是幫國內各大高奢百貨進貨的,所以她常年在國外遊走,不停的看時裝秀,參加時尚派對,去時裝工廠的原產地踩點。
喻笙知道她當初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在秀場上遇到了許勤,她才跟喻文良有了嫌隙。
對一些人來說,愛情就是喜新厭舊的。
新的永遠比舊的好。
“我的打算就是好好高考,考上了,我就去我上大學的城市,展開屬於我自己的生活。”
“你都是什麼舊思想?以為一個高考就能改變你的命運?”林峭一點都不讚同喻笙的理想。
“你以為七八十年代,高考剛恢複那會兒?一個大學生的含金量像是幾座金山銀山。你知道現在到我公司來實習的,本科的我們都不要。”
“行了,你還沒有其它要說的,我這學期高三了。課程緊,學業重,你沒什麼重要的事,你彆給我打電話。”
臨掛斷前,林峭又問:“許勤的電影要上了,你知道嗎?”
“我高三了,沒時間看電影。”喻笙說。
“這部戲是我給他投的。”林峭有點自豪。
“這戲爆了,他就是頂流了。”
頂流年年有,今年特彆多。
“頂到大氣層外層的那種嗎?”喻笙沒好氣的掛斷了電話。
一抬眼,尤逍就站在她麵前,拿本書假模假樣的翻。
喻笙想他是不是聽到她說的話了。
“喻總。”他叫她。
“嗯?”喻笙答應。
“國外挺亂的,你這樣單純的人不適合去。”尤逍很認真的說。
“不需要你關心。”喻笙說。
“你自習課去哪裡了?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阿青他們家副食店的冰箱壞了,我去幫忙修了一下。”
尤逍的新技能又新增了一個,修冰箱。
“你好助人為樂哦。”
“同病相憐嘛,她家裡也隻有一個老年人帶她。”
“今天是星期五。”喻笙說。
“嗯,然後你理綜沒考滿分。”尤逍看著她。
“什麼意思?”
“願賭服輸啊。”
“我什麼時候跟你賭了?”
“我帶你去個地方。”
“哪裡。”
“去了就知道了。”
兩人走出圖書館,尤逍忽然告訴喻笙:“對了,阿青說,她希望我們能考同一個大學。”
他漆黑的眼睛盯著她,要她應許這個要求。
喻笙楞了一下,說:“她一個小姑娘懂什麼。”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早點看哈!電影院放映員提前提醒!理綜考完了!該乾點放鬆的事情了!